第144章 做寒衣節外生枝
重陽節剛過,這日妃子們都到皇後宮中請安。
因說起漠北將士的五萬件禦寒冬衣半路遭劫,被烏宛騎兵奪了去,兵部告急。
要知道邊境八月的天氣就已經很冷,此時已經九月,將士們沒有棉衣禦寒,是十分危險的事。
奏摺呈上,皇上很是憂心。
皇后聽說了也焦急:「雖然還有兩千件存著的寒衣,且工部已在夜以繼日地趕工,可沒有一個月還是做不完。
再加上路上運送,就要一個半月的光景,時間未免太久了。」
賢妃娘娘試探著開口道:「臣妾倒是有個建議,不知合不合適。」
「你說就是。」自從六皇子娶了姚萬儀,皇后和賢妃的關係日益親密。
「臣妾是想著現在宮裡也沒有什麼大事要忙,宮人們也能勻出些工夫來。倒不如每個宮女都攤派一兩件,這宮裡能做針線的少說也有一萬人。
如此就能分擔下一半了,再比如臣妾平日里閑著無事,也可以做個一件半件,聊表寸心。」賢妃從來不做嘩眾取寵的事,如今提出這樣的建議也是輕聲細語,態度謙和。
皇后聽了很高興,說:「姐姐,你這建議十分的好,我竟沒有想到。
宮裡人手多,便是有什麼事也先給這事讓路,畢竟邊關安危才是最要緊的。」
立刻就有人表態,惠妃娘娘道:「不錯,現在正閑得慌,有活兒可做既打發了時間又於國有益,兩全其美,何樂不為呢?」
眾人也都紛紛附和。
皇后道:「既如此,本宮這就打發梁景出去跟工部的人說。
儘快把布料棉花運進宮裡來,再逐一分派,每個宮裡按人頭分派下去,限定時候交上來。
如此少則七天,多則十天就都能做齊了。」
這件事商議定,眾人也就散了,賢妃娘娘回到自己的椒蘭宮。
姚萬儀已經等在那裡了,上前請了安。
賢妃娘娘向她柔聲說道:「我已經同皇後娘娘說了那個建議了,娘娘也採納了。」
姚萬儀聽了很高興,說:「如此母妃也在皇後娘娘跟前立了一功。」
「什麼功不功的,我不過是說了句話,還是你教給我的,要說有功勞也是你的功勞。」賢妃娘娘無意於此,反倒很關心兒媳和兒子的事,「敢兒待你還好么?沒惹你生氣吧?」
「他……還好,」姚萬姨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說,而是選擇息事寧人,「他在神兵營,每日里也忙得很。」
六皇子從和她成親,從來也不碰她,睡覺的時候都是自己裹緊被子背對著她。
姚萬儀當然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沒有強逼他,一來她總是難免矜持,二二來也要找一個合適契機。
相信只要自己功夫做到了,六皇子總會回心轉意的。
不過她可不知道她母親前夫塗贊的事,畢竟不可能有人告訴她,除非這個人不想活了。
昨日她就聽說了寒衣的事,跑去和馬飛燕商議了許久。
今早便進宮來見賢妃,教她到皇後跟前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之所以自己不親口去對皇后說,是因為她想賣給婆婆一個人情,好讓自己更拿捏得住她。反正不管是誰的功勞,對外終是皇后的功勞。
而她不過是要借著這件事掀起風浪罷了。
她才不稀罕邀功呢,畢竟不管怎麼說,皇后都是她親姑母,始終都是疼她顧她的。
芙蓉宮也領了一百件,福妃娘娘特意要了兩件親自做。
薛姮照等人也都有份,每日抽出時間來裁剪縫合,半夜還要在燈下穿針引線。
不過眾人有說有笑,也很有趣味。
芳甸特意跟她說:「姮照你剩生得單弱,前些日子又傷了肩膀。做一件就是了,那件我們大伙兒勻著給你做了。」
幽竹等人也說:「可不是么,你別急,有我們呢!」
「我做著看,」薛姮照沒拒絕也沒一口答應,「這將士們的冬衣不需要繡花也不用滾邊,做起來省事得很。」
「話是這麼說,可是針腳要格外細密才成,況且這布也厚,不用勁兒,根本扎不透。」淡月說,「你瞧你那手都紅了,別逞強。」
「不過別管怎麼說,咱們宮裡可不能拖了後腿,叫人笑話。」幽竹說,「有些人專愛在這上頭爭長短。」
也不過五六天的工夫,薛姮照等人就把分派的衣裳都做完了。
衛忠親自點了數,帶著幾個太監把打包好的冬衣都送到皇後娘娘宮裡,交割清楚完事。
衛忠回來到福妃跟前,告訴她事情已經交差了。
「這幾日眾人都辛苦了,你到膳房去,拿著我的錢給眾人添兩個菜吧!」福妃娘娘待下寬厚,很能體貼下人們的不易。
「叫娘娘破費了,奴才代他們一併謝過娘娘。」衛忠笑著從碧樹手中接過銀子來,轉身去了膳房。
可還沒等他回來,榮華宮的梁孝便帶著幾個太監來了。
見到福妃倒還恭敬,但語氣中卻透露出幾分不善:「福妃娘娘,咱們是奉皇後娘娘的旨意把你們宮裡做冬衣的宮女帶去問話,還請娘娘行個方便。」
福妃娘娘不明所以,忙問:「小梁公公,怎麼了?那些衣裳有什麼不對嗎?」
「你們宮裡剛剛交上去的冬衣里發現有夾帶,」梁孝並不隱瞞,「皇後娘娘命奴才等快些查實是誰動的手腳。」
「夾帶?什麼夾帶?」福妃娘娘一聽更慌了。
這是給邊關將士們做的冬衣,是誰作死胡亂夾帶東西?
「奴才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娘娘也先別急,到時候審明了自然就清楚了。奴才還要向皇後娘娘復命呢,恕不能多耽擱。」梁孝說著行了個禮就退了出去。
恰好衛忠也回來了,梁孝便對他說:「衛總管,勞煩您也走一趟吧!畢竟那些衣裳是你帶著人送過去,也經了你的手了。」
這時薛好照等人已經被召集到一起,排好了隊,跟著梁孝他們往榮華宮去了。
福妃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可也覺得凶多吉少。
如果是無傷大雅的小事,絕不會如此大動干戈。
可她現在除了等待,別的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