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惡人自當惡折磨
第29章 惡人自當惡折磨
眾目睽睽之下,薛姮照笑微微地讓曲玲瓏伺候自己。
而曲玲瓏也答應下來了。
薛姮照慢條斯理地吃著餅,又分給池素一個。
池素不吃,賭氣說:「我噁心,不想吃!」
薛姮照也不相強,慢吞吞地把兩個餅都吃了。
一邊用曲玲瓏的帕子擦著手一邊說:「我總覺得從腳底下冒涼氣,你去給我弄些泡腳水來我泡泡。」
曲玲瓏連忙答應,說道:「我這就去。」
果然出去好半天,累得氣喘吁吁的,提了大半桶水進來。
薛姮照又嫌水涼,曲玲瓏只得又弄了一盆熱水添進去。
薛姮照如願泡起了腳,又說自己肩膀酸疼。
曲玲瓏為了讓她放下戒心,便殷勤地給她揉肩捶背。
薛姮照泡完了腳,把兩隻腳拿出來,就那麼翹著。
曲玲瓏還得蹲下身給她擦乾。
有些人看不下去,覺得薛姮照實在有些小人得志了。
薛姮照卻根本不在乎,還是不斷指使著曲玲瓏做這做那。
很快就該睡下了,薛姮照讓曲玲瓏挨著自己睡。
一會兒說自己腿疼,一會兒說自己腰疼,曲玲瓏只好一遍一遍為她按揉。
好容易能歇一歇,剛要睡著,薛姮照又把她推醒了。
「我口渴,你去給我倒些溫水來。」
曲玲瓏咬著后槽牙在心裡咒罵:「薛姮照,要不是看你死期不遠,姑奶奶才不伺候呢!你甭美,到時候叫你那身輕賤骨頭被野狗啃個稀爛!」
總之這一晚上薛姮照不停地折騰她,直到四更天才不作聲。
曲玲瓏實在太累了,睡得異常死。
薛姮照把手輕輕探進她的衣服里她都沒有察覺。
穿好衣裳,輕手輕腳地下了地,薛姮照來到外邊。
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把瓶塞打開,一股濃烈的氣味涌了出來。
「果然是木精,」薛姮照自語,「要除掉我,竟費這麼大的周章。」
之所以留下曲玲瓏,是因為昨晚她在向自己靠近的時候,薛姮照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味。
眾人都未察覺,但薛姮照心細如髮。
師父曾教她辨識各種毒物,薛姮照因此認得木精的氣味。
這東西是從乾餾木中取得,故名木精。
氣味性質與酒十分相近,然有劇毒。
這東西尋常人是不可能有的,卻忽然出現在曲玲瓏的身上,薛姮照當然要警惕。
薛姮照快速做了應對,然後返回房中。
她把瓷瓶捂熱了,又悄悄放回曲玲瓏懷裡,然後揭掉了她身上的被子。
曲玲瓏睡得像死豬一樣,一動也不動。
薛姮照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翻了個身,繼續睡了。天還沒亮,眾人就都得起床了。
曲玲瓏坐起身就連打了兩個噴嚏,這屋子還是冷。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那隻瓷瓶還在,心便放下了。
早起吃過飯,剛到綉坊,麻姑姑就把薛姮照和池素叫了出去。
「你們還要在這邊待上十多天,現在住的地方實在又冷又破。我和胡嬤嬤商量過了,給你們換個住處。」麻姑姑也是笑容滿面,「裱糊乾淨的屋子,被褥都是新的,還有暖爐。剛好夠住兩個人,不知道二位願不願意搬過去?」
「麻姑姑,你不必對我們這樣好,一視同仁也就是了。」池素說。
「以前是我魯莽了,現在上頭催得急,我這心也焦躁,說了些不該說的,做了些不該做的,二位姑娘海量,千萬別和我們一般見識。」麻姑姑說,「這往後啊,咱們在這宮裡還得相互照應著才是。」
「既然這樣,就多謝姑姑和胡嬤嬤了。」薛姮照欣然接受。
麻姑姑很高興,說:「還是薛姑娘爽快!那你們今日就收拾收拾搬過去吧!我叫兩個人幫忙。」
回頭池素小聲對薛姮照說:「這宮裡的人真都是一顆富貴心,兩隻體面眼。
看著有人為你出頭,都巴結上來了。」
池素只以為眾人真心是在討好薛姮照,並沒意識到這裡頭還有什麼陰謀。
薛姮照笑而不語,只說:「今日都二十八了,後天晚上可以歇一歇了。」
「是啊!這一年就要過去了。」池素也不禁慨嘆,「這一年真是太難了……」
到了除夕這一日,眾人還是做了一天的活兒。
只是飯食比平時好些,晚上也可以歇著了。
薛姮照和池素已經搬到了新的住處,果然像麻姑姑所說的,這屋子很是不錯。
裱糊得雪洞兒似的,還有好大一個碳爐子。
庫房裡,曲玲瓏和柳香環被安排看守庫房。
「香環妹妹,我想勞煩你一件事。」曲玲瓏拉著柳香環的手柔聲說道。
「玲瓏姐姐,什麼事你說吧。」柳香環回應道。
「這不是除夕了嗎?我塞了些錢給伙房上灶的劉公公,讓他給咱們弄四樣菜,包兩盤餃子。」曲玲瓏趕著說,「你也知道我前些日子和薛池二人鬧了個半紅臉,雖然我也向她們賠禮道歉了,可終究還是有些疙瘩。
所以就想趁著今日過去請她們吃菜喝酒,把話說開了。好妹妹,你最是個招人疼的。你得陪著我去,不然她們說不定會把我趕出來呢!」
柳香環向來喜歡一團和氣,聽她如此說,有些猶豫道:「姐姐這話說得不錯,我也願意陪著你去。
可是咱們被安排看守庫房,怎麼能擅自離開呢?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可是天大的責任。
就算是不出事,讓人家知道了也不好啊。」
「好妹子,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實話跟你說吧!這裡頭也是得了麻姑姑和胡嬤嬤的授意,我不單是為我自己,也是替她們二位辦事。
她們總不好直接跟薛大姑娘賠不是,所以才今天特意安排了你我出來。所以今天這事兒是過了明路的,你全然不必擔心。
這事情辦好了,於你也有好處不是?不單是我和薛池二人念你的好兒,便是麻姑姑和胡嬤嬤也記你一功啊!」
曲玲瓏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說得天花亂墜。
柳香環知道她說的不假,曲玲瓏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背著上頭的人擅離職守。
何況她既開了口,自己若不去,不但無功,反而有過。
而她在曲玲瓏眼裡已經和個死人無異了,跟她說什麼也不必擔心走漏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