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你走吧，我們兩清了
刺眼的白色光芒大綻，九歌眼睛被刺的生疼，控制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砰的一聲，九歌卻沒有感受到疼痛，自己似乎被人抱在懷裡，是很熟悉的味道。
睜開眼，就看見小白關切的雙眼，陌生又熟悉。
夕照將九歌護在懷裡，自己擋下了四大凶獸的攻擊。
「九兒，抱歉我欺瞞了你……」他說著，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你……到底是誰？」九歌只能看見小白的眼睛，其餘的部分被薄霧籠罩。
「抱歉，我還不能告訴你，還不到時候。」夕照說著，揮了揮手，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橫掃一切，四隻凶獸的獸魂瞬間湮滅。
陣法被強勢破壞，雲夢村的陣基四分五裂，主陣的黑衣人噴出一口心頭血，暈倒在地，投入陣法的所有生魂也紛紛浮現，茫然的飄蕩在半空中。
夕照悶哼了一聲，一滴鮮血落在九歌臉頰。
「你受傷了？」九歌下意識的去摸夕照的臉，摸到濕淋淋的觸感，抬起手一看，血紅一片，九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好多血啊……
「別怕，我沒事兒。」夕照啞聲安慰，胡亂的伸手擦了擦嘴角。
天色越發黑暗，一陣陣寒風盤旋，吹亂了兩人的衣衫。
九歌這才發現天上的劫雲卻並沒有散去，甚至凝聚的更快。
「是你？」九歌瞬間明白了，這一次劫雲的目標是小白。
「你做了什麼？」九歌眼看一道細小的雷霆劈到小白身上，忍不住問道。
「這是我該得的。」其實這幾日本來就是夕照最脆弱的時間，當初因為強行凝聚了九兒的情魄，他受到了天道法則的詛咒。
今日兩種法則之力並罰，饒是堅強如夕照，也承受不住踉蹌了身形。
夕照控制著力量，將九歌放在地上。
「對不起，我一直隱瞞了自己的來歷，但是我真的愛你，九兒，你不要害怕我，不要不理我！」夕照握著九歌的手懇求。
「我說我叫夕照，因為這是你最喜歡的詩句，在遇見你之前，我從來沒有姓名，是你給予了我一切。」天上的雷鳴越發急促。
夕照知道這是人界法則在催促自己，剛剛自己拯救了這一地的生魂，它也願意給自己一點面子。
察覺到夕照還不願離去，人界法則開始試探的降下雷霆，一道道雷霆劈的夕照渾身皮開肉綻，一股肉香味飄散開來。
「你走吧。」九歌知道小白是在等自己的答覆，但是她卻說不出原諒的話。
「九兒……」夕照咳血。
九歌強迫自己不再看，她在上一世死去那一刻就發誓，絕對不再受人欺騙，小白既然騙了她，就該有教訓，從此以後他們再無瓜葛。
「你騙了我，我也有事情瞞著你，我們兩清了。」九歌冷聲說。
「不……九兒！」夕照不甘的大喊。
久久不見夕照離去，人界法則也失了耐性，劈天蓋地的雷霆淹沒了他。
一陣噼里啪啦，原地什麼都沒有剩下。
九歌轉身看著天罰劈出來的深坑，眼角莫名的滑下一滴淚水，她抬手狠狠地擦掉眼淚。
「沒出息！」九歌嘟囔著，轉身去收拾殘局了。
整個雲夢村已經徹底毀了，而雲夢村的村民大部分都已經自裁獻陣，空中飄蕩著一群生魂，還有無數陰魂。
九歌看著一地狼藉，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先將謝秋等人抗進還算整潔的屋子裡，九歌在村子的河床下找到了所有生魂的軀殼。
「難怪我和朱雀找遍整個村子都找不到身體，原來被藏在這裡。」河床之下，密密麻麻的全是身體，九歌在最上面找到了裴音的身體，將裴音的靈魂渡回身體。
空中其他生魂因為已經被投入陣法的原因，都沾染了一些灰暗的元素，九歌控制著精神之海中那一片六道輪迴的碎片，將全部生魂陰魂都凈化了一遍，生魂歸於軀殼，陰魂送去輪迴。
做完一切，九歌發現主陣人竟然不見了，甚至玄湫的巫骨也不見了，九歌無奈卻也沒辦法，也懶得大費周章，拖著疲憊的身體進到屋子裡，九歌倒頭就睡。
九歌睡著后，一個身穿黑色衣袍的男人出現在祠堂，臉上帶著一塊銀色的面具，雙目如血一般赤紅，正是巫族少主。
他在整個雲夢村翻找搜尋，似乎在找什麼，最後他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第二日，所有被抽了生魂的人都蘇醒了，大家從謝秋等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對蘇九歌都有了不一樣的認識，也再次重新認識了輕雲山。
眾人回家后將一切都告訴了家中的長輩，倒也為輕雲山和蘇九歌正了名聲。
姜姝帶領的小隊基本都是一些曾經瞧不起九歌，甚至是曾經背後編排過九歌的人，如今九歌特意趕來救了大家，他們都心悅誠服，對九歌格外尊重了起來。
處理完雲夢村的事情，九歌等人便返程了，不同於來時的興奮，回去的路上氣壓一直很低，就連一向話多的謝秋都閉上了嘴巴。
九歌心裡很煩，一方面小白為了救她而死讓她心生愧疚，畢竟明面上小白是蘇修文的養子，留給自己照顧，結果他卻死了，不知老頭回來自己要如何和他交代。
另一方面，小白竟然瞞了她那麼久，她以為他么已經是最親密的夥伴了，可是他卻一直在欺騙自己。
其實她更怨自己，明明說過了，這一世再也不會容忍別人欺騙自己，卻總是忍不住想起小白浴血的模樣。
還有他死前那一聲吶喊。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她的腦子在思念小白，思念那個欺騙了自己的人。
九歌為了不想夕照，開始復盤這一次歷練，這一次是她輕敵了，前世她帶兵打仗那麼多年，哪一次不是大勝歸來，誰曾想重活一遭，第一次帶小隊出任務，就落得一死的下場。
這些歸根結底，都是她自己實力不足的原因，所以一回到學院，九歌就鑽進了房間，沒日沒夜的修鍊。
屋外，夕照隱身站在樹下，看著她費力修鍊的樣子，有一陣恍惚。
他初見九歌時候，她便是這般的孩童年紀，後來他被關起來，曾偷偷跑出去看過她一次，那時的她已經成為六界女戰神，威風極了。
他倒是沒想到，九兒沒了情魄，卻還是會為他的死難過。
正出神，夕照忽然感受到心臟一陣劇痛，緊接著，他聽見屋裡傳來了重物倒地的聲音。
「九兒！」
他顧不上自己疼痛，想要衝進屋裡，卻根本一步也動不了，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攢住了，一下一下的跳動，聲音越來越大，他已經聽不清身邊別的聲音了。
心臟傳來鑽心的痛，比他墮魔時淬魂練骨還要疼。
夕照雙腿無力的癱在了地上，匆匆趕來的岳鳴都沒來得及接住他。
「君上，才經歷了天罰，您體內已經沒有神魔之力了，再無法與人界法則抗衡，快隨屬下回去吧！」岳鳴攙扶起夕照，身形一閃，便從輕雲山消失了。
回到妖界后，他們從密道回到了妖神殿，妖界需要君王鎮壓，所以夕照不在妖界的事情一直以來都瞞著眾妖。
看著睡榻上痛到昏迷的夕照，四護法圍著他眼裡滿是擔心。
「君上之前因為復活殿下，自願替殿下承受天譴，在人界時明明已經好了，為什麼如今又再一次發作了！」
瑤姬急的團團轉，一會翻翻古籍，一會緊張地看著歲修遠。
「可能是因為之前君上將神魂與殿下的情魄系在一起，如今殿下情魄發生變化，所以殿下才會再度受天譴？」
歲修遠皺著眉分析道，岳鳴想到離開時九歌的變化，篤定道：「一定是的！我想起來了，我將君上帶回來的時候，殿下好像吐血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現在才說！」瑤姬一個激靈坐起來，著急著就往殿外跑去，岳鳴自知失職，倒也沒有再出言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