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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榮王殤 第125、永琪勸人推及己,胡嬙欲走為兄留

  永琪問福隆安:「琅玦現在有孕在身,你得多陪著她,老一個人呆著做什麼?」

  福隆安冷冷答道:「她不需要。」

  「你怎麼就知道她不需要?」永琪不太確信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外邊有別的女人?」

  福隆安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琅玦問:「是她跟你說我外邊有人是吧?天天說我外邊有人,我外邊有誰啊?倒是給我找出來!」

  琅玦也沒好氣的說:「你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有時候甚至徹夜不歸,不是外邊有人是什麼?」

  福隆安反問道:「我回來做什麼?回來給你磕頭啊?」

  永琪站在中間,半天插不上嘴,兩邊揮手道:「給我個面子,先別吵行嗎?」

  又是一片沉默。

  永琪問福隆安:「你又沒差事,出去那麼久幹嘛?」

  福隆安答道:「就是因為我沒有差事,她整天說我不長進,我只好去各處跟著學學了。」

  永琪點點頭,又問:「那徹夜不歸是怎麼回事?」

  福隆安道:「親戚家裡,同窗家裡,我誰家不能住?不想回來看臉色罷了!」

  琅玦生氣的問:「你看誰臉色了?天天見了你娘,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這會兒還說的這麼委屈,也不看看你現在神氣的樣子,像是在看臉色嗎?」

  福隆安回道:「我敢在你面前耀武揚威?你是公主,天天把君臣綱紀掛在嘴上,我就算有這個心,能有這個膽量嗎?」

  「你承認有這個心是吧?」琅玦好像逮到了證據。

  「我什麼時候承認了?」

  「你剛說有心的!你就是要氣我!」

  「我氣得了你嗎?」

  兩人爭執不下,永琪耳朵聒噪的混亂極了,突然大喊一聲:「停!」

  這裡又安靜了。

  永琪對琅玦說:「福隆安與我也算半個同窗,據我看來,他倒不是這樣的人,你也別瞎猜。雖然按照祖宗定製的禮法,額駙是需向公主行君臣之禮,可你們畢竟是夫妻,這又是在家裡,你也得為他留些尊嚴吧?以後除非宮中宴請、或者朝臣來賀,行禮就免了吧!」

  琅玦不答。

  福隆安道:「微臣謝王爺恩典。」

  永琪又對福隆安說:「且不論琅玦是公主,就看在她小小年紀生母早逝的份上,你也該多讓著她一點。皇阿瑪子女多,又勤於政事,琅玦其實很缺少父母的關愛,你是她的丈夫,就是她終身的依靠,即便受了氣,想想你受父母的疼愛,比一比,心裡就沒什麼不平衡了。」

  福隆安低頭作揖道:「王爺教訓的是。」

  永琪笑道:「如今恭喜你們就要有孩子了,好好珍惜,日子還長著呢!我就先回去了,你們要聽話。」

  琅玦道:「五哥,我送送你。」

  永琪道:「你有身孕,還是多休息吧,讓駙馬送我就行。」

  於是福隆安送著永琪出來了。

  快到學士府大門時,永琪向福隆安道:「我知道,你對琅玦的從前還是耿耿於懷。可是,那事畢竟都過去了,夫妻之間,應當有起碼的信任才對。」

  福隆安無奈一笑,問:「王爺對兩位福晉都完全信任嗎?從不質疑嗎?」

  永琪愣了一下,沒有作聲。

  福隆安道:「之前公主住在公主府,雖然我天天見不到,但大哥也見不到。後來,公主住在宮裡,我還是見不到,可是大哥在宮裡當差,不可能見不到。這一點,王爺心裡有數,我可以不懷疑嗎?」

  永琪不知該作何回答,因為福隆安說的確實是實情。

  「如今公主在家裡,大家全都在一個屋檐下,你沒有見過公主看大哥的眼神,那簡直是……」福隆安停頓了一下,又說:「你再看看公主對我的態度,我不想說了!」

  永琪無言以對,只能勸道:「看在孩子的份上,得過且過吧!」

  福隆安不做聲,躬身恭送永琪上了馬車。

  永琪離開學士府,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裡反覆想著兩句話,一句是方才自己說的那句「夫妻之間,應當有起碼的信任才對」,還有一句是福隆安問的「王爺對兩位福晉都完全信任嗎?從不質疑嗎?」

  永琪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嘴裡勸說著別人,自己卻都做不到,這是何等的悲哀?

  回到府中,永琪又來到了蕪蔓居。

  懿澤聽說,帶著綿脩迎了出來,問:「王爺去看公主了?」

  永琪點點頭。

  懿澤問:「她好嗎?」

  永琪搖了搖頭。

  懿澤問:「她怎麼了?」

  「她懷孕了。」

  「這不是喜事嗎?」懿澤有些不明白。

  永琪道:「我也覺得應該是,但是他們兩個相互都不信任。琅玦懷疑福隆安外面有人,福隆安說沒有。福隆安介意琅玦對福靈安的舊情,認為她到現在念念不忘,琅玦卻說自己已經很努力了。這樣,怎麼好的了呢?」

  懿澤聽了,也默默點頭。

  永琪問:「你說,夫妻之間是不是應該主動坦誠、並且信任對方?」

  懿澤獃獃的站著,她覺得永琪話里似有深意,她也很想坦誠,卻又不敢坦誠,她害怕不被信任,又害怕坦誠讓彼此距離更遠、甚至婚姻出現變故。

  永琪深情的望著懿澤,懿澤帶著一臉無奈看著永琪,默默的對視著。

  突然,他們下面冒出一句綿脩稚嫩的聲音:「阿瑪。」

  永琪喜出望外,蹲下抱起綿脩,笑道:「我的綿脩終於會叫阿瑪了!」

  綿脩又叫了一聲:「阿瑪。」

  永琪說不出心中的欣慰,他抱著綿脩轉圈,忽而腦海中又浮現出自己對福隆安說的那句「看在孩子的份上,得過且過吧!」

  他原來以為,婚姻分三種,有兩情相悅的、一廂情願的,還有你不情我不願的。如今才明白,世間的夫妻,無論因何結緣,後來走過的路、領悟的道理,其實都一樣。

  在宮中的用膳時間,守門的侍衛都領了飯,輪流站崗和進食。

  胡云川蹲在牆角,一手捏著饅頭,一手拿著筷子,一小碟子菜就放在牆角的一個青石板上。

  「哥。」

  胡云川抬頭看到了胡嬙,站了起來,嘴裡還嚼著東西,問:「怎麼這會兒來了?我吃完還得回去當差呢!今晚我值夜。」

  「我知道。」胡嬙看了看四周無人,說:「今晚,我們逃走吧?」

  「什麼?」胡云川以為自己聽錯了。

  胡嬙道:「現在是逃走的最好時間,不然……不然我就又走不了了。」

  胡云川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胡嬙道:「你別管什麼意思!我從來都不想呆在宮裡,你也不該來!我已經陷在這裡幾年了,青春不再,我不想一輩子都搭在這裡。」

  胡云川咽下口中的食物,問:「我知道你也不小了,可是,皇后既然收了你做義女,你為什麼不求她給你找個好婆家呢?」

  胡嬙搖了搖頭,答道:「我只想找個平民百姓,過平凡的日子。哥哥進宮,難道不是為了帶我走嗎?」

  胡云川答道:「起初我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不也挺好的嗎?我們在家放牧販賣牛羊馬匹,受勞又操心。倒不如在這裡,這差事不苦,月俸還給的及時,我們統領人很好,不為難人。而且幫你的光,爹已經是通判知事了,你怎麼這個時候又想走了呢?」

  胡嬙又說:「爹的官位,升的太快,都是虛的。這裡面的事,我跟你說不清楚,總之,我一直想走,只是總也走不了。現如今,我終於有機會走了,我們趕快走,再帶上爹,一起逃。」

  胡云川遲疑著,道:「嬙兒,現在還真的走不了。」

  胡嬙問:「為什麼走不了?你不就是個三等侍衛嗎?一個月能有幾兩銀子,就這麼放不下?」

  「真不是我不想走,我現在卷在一件事裡面,我……」胡云川似有難言之隱。

  胡嬙焦急的說:「陳公公早就失勢、生死不明了,除了他,誰還會為難你?你卷在什麼事情裡面?你倒是說啊!」

  胡云川似有難言之隱,道:「我……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機密。總之,我必須把正在做的一件事做完,不能中途走人。」

  胡嬙不解的問:「你在宮中又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還有什麼事情非得你來做?不做不行嗎?」

  「不做會死,不只是我,還會連累別人。你在宮中多年,應該深知一個道理,如果你知道了一件秘密的事,卻沒解決這件事,這時候想一走了之,那麼害怕你泄密的人會把你怎麼樣呢?」

  胡嬙驚了一下,她一直以為胡云川不過是個混飯吃的侍衛而已,卻不想他們兄妹原來都有不可告人的事,竟然是相互隱瞞著的。

  胡云川道:「所以,我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

  胡嬙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一陣失望。

  不遠處有別的侍衛催喊著:「胡云川,你吃完了嗎?怎麼吃的那麼慢?」

  「馬上就來!」胡云川應付喊著,又對胡嬙說:「我得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既然你被絆著走不了,我也只能繼續留在這兒了。回頭如果我出了事,還請你打聽著點,你救不了我,到榮王府,告訴王府的總管,請榮郡王來救我。」胡嬙說罷,轉身離開。

  胡云川一頭霧水,沒工夫多問,後面又有人在催,他忙收了碗盤,回去站崗了。

  沒多久,胡嬙果然出了事,胡云川得到消息時,已經過了幾天了,他立刻告了假,跑到榮王府報信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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