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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榮王殤 第109、敏敏護子任妄為,琅玦大鬧婆家宴

  傍晚,福靈安歸家,與父母以及三弟福康安、妹妹昭婼同桌用膳。沒多大一會,福隆安從外面進來。

  敏敏問福隆安:「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再也不想吃閉門羹了!」福隆安坐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昭婼和福康安都嚇了一跳,靠到福靈安的身旁。昭婼不過八歲,正在童稚的懵懂時,不懂兄長們的煩惱;福康安才六歲,更是一團孩子氣。

  傅恆斥責福隆安道:「你那麼大勁幹嘛?當心你娘動了胎氣!」

  敏敏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脾氣一向不好,孕期更甚,動不動就覺得一肚子火氣,聽了福隆安的話,瞬間火冒三丈,問:「她以為她是公主就可以如此任性妄為?她當我們家是小門小戶,很好欺負嗎?」

  傅恆捋著敏敏的胸口,勸道:「夫人息怒,公主天生尊貴,難免驕縱,他們需要一點時間磨合,讓福隆安多去幾次,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打動公主的。」

  福隆安道:「我不去,誰愛去誰去。」

  敏敏也附和道:「說的不錯,她天生尊貴,我的隆兒又幾時受過這麼大的委屈?不去就不去,叫她過來!」

  傅恆問:「怎麼叫她過來?」

  敏敏想了一想,答道:「你派人過去,就說過兩日是我的生辰,叫她回來給我祝壽,她如果還當自己是富察家的兒媳婦,就老老實實的回來侍奉婆婆。」

  傅恆道:「你的生辰還遠著呢!」

  敏敏咆哮道:「一年過兩次生辰不行嗎?

  傅恆感到有些為難,但看到敏敏的氣焰這麼高,也不敢反駁,就算是默認答應了。

  之後,傅恆只好賣出自己的老臉,讓人到公主府好說歹說,請琅玦來參加敏敏的壽宴。

  學士府為慶賀敏敏壽誕,又布置了一番,併發出了一些請帖,邀請與傅恆平日常來往較多的親貴們來赴宴。

  敏敏前來巡視,看到了福靈安,問:「你怎麼還在家,今日不用當值嗎?」

  福靈安笑道:「今日不是母親的壽宴嗎?孩兒怎能不為母親祝壽呢?」

  敏敏冷笑著問:「你和公主碰了面,我這壽宴還吃的成嗎?」

  福靈安聽了,忙換了官服,令下人備馬,立刻出門。

  琅玦的馬車剛到學士府門外,看到福靈安上馬,忙讓人停車,掀開窗帘喊道:「大哥,今日不是為母親祝壽嗎?你沒和人換班?」

  福靈安又下了馬,躬身拜道:「公主,臣不能因私廢公,行宮的安危一日也馬虎不得,今日壽宴,就有勞公主和二弟侍奉母親。」

  說罷,福靈安又上馬離開。

  琅玦心中一陣不快,下車走進學士府。

  那夜私闖學士府時,琅玦總覺得這裡面積太大,怎麼走也走不完,今日再次在學士府兜兜轉轉,看來看去也不過這麼大地方。她討厭這個地方,之所以還願意在這裡走來走去,似乎是在懷念私會福靈安的那個清晨,雖然短暫的不足一刻,卻是她唯一一次單獨與福靈安見面的機會,也是她對福靈安說話最多的一次。

  昭婼和福康安在花園裡摘花,然後把花瓣扯下來,丟進水裡玩。

  琅玦看到,走了過去,只見昭婼和福康安肩並肩坐著河邊,他們手中的花瓣落入河水中,隨著水流流了出去,卻不知流向何處。

  琅玦腦海中油然想起一句話: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福康安一邊撒著花瓣,一邊對昭婼感慨道:「現在也只有姐姐陪我摘花了,昨晚大哥明明說好了今天不出門,要陪我玩的,可是今天,他又出去了。」

  昭婼笑道:「肯定是額娘把他攆出去的,我剛才看到額娘跟他說了幾句話,大哥聽完就馬上走了。」

  「哦!」福康安有些失望,問:「額娘怎麼又把大哥攆出去了?」

  「又?」琅玦不由得心中開始憤憤不平,她在宮中時,曾聽宮人議論說傅恆的長子並非敏敏親生,很有可能是在外面的私生子,當時她並不太相信,如今來看,這傳言多半是真的。

  過了一會,有人來請琅玦、福康安、昭婼,說是宴席要開始了。

  琅玦走回前面院中,看到約有十來張桌子坐滿賓客,傅恆和敏敏坐在中間的一張桌上,福隆安、福康安、昭婼都到跟前祝壽、向父母磕頭,然後才同桌就坐。

  琅玦斜眼看了一下敏敏,一言不發,直接坐在了福隆安的旁邊。

  敏敏握緊了拳頭,傅恆在桌下拍了拍敏敏的手,意思是勸她在賓客面前稍微包容一點。

  傅恆舉起酒杯,站起向各位來參加壽宴的人說:「傅恆不才,今日承蒙各位同僚賞臉,為內子賀壽,傅恆在這裡謝過各位。」

  賓客們紛紛站起回應,共祝夫人壽誕。唯有琅玦坐著不動,還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福隆安感到了周圍異樣的目光,只覺得丟人現眼,拉著琅玦的衣袖使眼色,琅玦卻像沒看到一樣。

  敏敏按捺不住內心的怒火,乃道:「敢問公主,你在宮中時,皇後娘娘和純貴妃娘娘就是這麼教你的?」

  琅玦嘴裡含著食物,很隨意的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勉強說了句:「恭祝母親大人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傅恆向來賓笑著寒暄,請諸位就坐,算是勉強圓場,大家都開始動筷子。

  琅玦喝了杯中酒,覺得十分難喝,但幾杯下肚,竟然有些快感,遙想起當年在榮王府看到永琪在書房喝的大醉,終於理解了永琪當時的心情,卻又羨慕永琪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廝守,不像自己自始至終都是一廂情願,而且從來都不曾擁有自由。

  福隆安按住琅玦的胳膊,勸道:「公主,不能再喝了,你不常喝酒,這樣喝,會醉的。」

  「你管得著嗎?」琅玦甩開了福隆安,喚自己的侍女道:「梅蝶,這個酒杯太小了,你給我拿大碗來。」

  敏敏瞪著琅玦,問:「公主,過分了吧?」

  琅玦滿不在意的笑道:「額娘,我們滿人來自草原,本來就是天生的好酒量,大碗喝酒有什麼不對?」

  梅蝶拿來了大碗,琅玦便斟了滿滿一碗,然後一口氣喝下。

  福隆安再次勸道:「公主,點到為止吧!」

  旁桌的札蘭泰離席,舉著酒杯走到琅玦身旁,笑道:「公主好酒量,福靈安將軍是微臣的主帥,今日他不在,微臣就替他敬公主一杯。」

  福隆安聽了這句話,頓時大怒,指著札蘭泰的鼻子,吼問:「札蘭泰!你幾個意思?」

  札蘭泰笑道:「額駙大人,今日來的都是自己人,微臣只是想敬公主一杯酒,有什麼不妥嗎?」

  福隆安抓起札蘭泰的衣服,吼道:「想找麻煩是吧?我們今天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傅恆已經走到福隆安身旁,抓住福隆安的臂膀,把他按到座位上,對札蘭泰說:「小兒夫婦都喝多了,不能陪公子飲酒,請見諒。」

  敏敏吩咐道:「梅蝶,扶公主回屋休息。」

  梅蝶便來扶琅玦,卻被琅玦推開。

  琅玦忽然站起來,沖著敏敏喊道:「你想把我也趕走是嗎?」

  敏敏有點糊塗,不明白琅玦說的是什麼意思。

  福隆安來拉琅玦,琅玦又把福隆安甩開,對敏敏說:「兒媳有一事不明,還請母親賜教。」

  敏敏忍著氣,道:「你說。」

  琅玦問:「福靈安是你親生的嗎?」

  福隆安嚇了一跳,問:「公主,你喝多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清醒著呢!」琅玦仗著幾分酒力,又把目光轉向敏敏,奚落道:「就你們家那點破事,當誰不知道?就因為福靈安不是你親生的,所以你不待見他,處處為難他,對不對?」

  敏敏怒斥道:「你滿嘴胡說八道些什麼?來人,把公主帶下去!」

  琅玦笑意盈盈的問:「你心虛了是嗎?我早該猜到,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搗鬼,福靈安背負你的養育之恩,才會畏首畏尾!」

  「放肆!」敏敏拍桌,喝道:「有兒媳敢跟婆婆這樣說話的嗎?虧你還是個公主,禮義廉恥都一塌糊塗,我現在就帶你到皇上面前理論!」

  敏敏怒氣沖衝來拉琅玦的胳膊,琅玦隨手甩開,沒想到,這樣竟使敏敏蹲到了地上,站不起來了。

  傅恆驚慌的叫人去找御醫。

  琅玦驚異的看著敏敏,有些許緊張,未曾多想,一個來自福隆安的巴掌,已經扇在了她的臉上。

  琅玦抬頭,恨恨的看著福隆安,問:「你敢打我?」

  「額娘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福隆安撂下這句話,忙去看母親,再沒理會琅玦。

  琅玦帶著一身酒氣,跑去了圓明園,捂著臉跑到了杏花春館。

  杏花春館是皇后在行宮的住處,琅玦一進殿,就倒在皇后懷裡大哭起來,傾訴道:「皇額娘,福隆安……他竟敢打我,你要為我做主啊!」

  皇后聽了,大吃一驚,看著身旁的蕭韞、胡嬙等人,說:「這福隆安好大的膽子,公主嫁過去才多久,竟然就動起手來了!」

  琅玦滿臉委屈,哭個不住。

  皇后很快聞到了酒氣,問:「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這麼大酒味。」

  琅玦支支吾吾的說:「喝了一點點,就一點點。」

  「一點點?」皇後有點不信,又問:「福隆安為什麼打你?」

  「這個……這說來話長……」琅玦抬頭看了看胡嬙。

  胡嬙笑道:「娘娘,既然公主來了,不如多在這裡住幾天,家裡的事,慢慢說不遲。」

  而後,琅玦得知,敏敏在壽宴上出血後生了一個兒子,取名福長安,那天本不是敏敏的生辰,但卻因為敏敏非要擺宴而變成了福長安的生辰。

  傅恆斥責敏敏太過於任性,敏敏卻以為都是琅玦的錯,福隆安說什麼也不肯進宮去叫琅玦,這件事就這樣擱置著。

  琅玦住在行宮,每日與胡嬙同住同行,倒還舒坦些,也不願意離開。但琅玦漸漸意識到,胡嬙正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就是關於香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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