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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榮王殤 第104章、懿澤頓悟尋玉道,乾隆憂思香妃

  孟冬問:「你到底怎麼了?」

  懿澤摸著自己的胸口,答道:「我的心缺了一塊,我得把它找回來。」

  金鈿迷迷糊糊的問:「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還有,小貝勒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心為什麼會閃,是跟那個龍錫杖有關嗎?」

  孟冬看著懿澤,揣測著說:「好像你每次聽到五阿哥跟別人在一起,都會捂著胸口,疼到全身冒汗。你說心缺了一塊,這是疼的原因嗎?」

  懿澤沒有回答,忽然站起對孟冬說:「我要進宮一趟,在我回來之前,你要看著綿脩,寸步不離,不得讓外人接近。」

  懿澤又一次趁夜來到長春宮,來到正殿那個雕刻了游龍的柱子旁,把手放在石柱上,喊道:「蛟龍,快出來相見!」

  蛟龍在柱子上遊動,問:「女神何事喚我?你還沒恢復神力嗎?」

  懿澤搖了搖頭,道:「我是有事要請教你,我生了一個兒子,他的心會發光,我格姆山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人間也更不可能。更奇怪的是,他閃光的節奏和我心疼的頻次是一樣的,這是怎麼回事?」

  「女神有兒子了?真是恭喜恭喜,母神的後人終於有男兒了!」

  「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我的靈玉早就不見了,他的心會閃,是不是在召喚我的靈玉?」

  蛟龍笑道:「女神果然聰慧。靈玉的本質就是石頭,石頭和石頭之間是有磁性的,這孩子延續了你的血脈,當然包括你的心。他是帶著挽救你的使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懿澤聽了,有一種如沐甘霖的喜悅,問:「可是,怎麼召喚回我的心呢?」

  蛟龍道:「他太小了,他的心力量也很脆弱,你需要藉助更強大的力量。」

  懿澤琢磨著,回憶著:「在他出世的時候,我覺得,我好像看到了霧靈山上那塊大石壁,靈玉也是石頭,那是不是可以藉助它的力量?」

  蛟龍淡淡一笑,問:「你為什麼覺得那塊大石壁擁有強大的力量?」

  懿澤答道:「因為我的影子,映在上面變成了鳳凰影,我想,它一定跟我們鳳族有某種關係,你是不是知道?」

  「不錯,它叫棲鳳石,在數百萬年前,你的祖先母神爻歌常坐在上面休息,她的汗水留在了那塊石頭上,年深月久,石頭有了靈性,承載了爻歌的部分功力和記憶,凡是鳳族,無論受了多重的傷,都可以藉助棲鳳石療傷、恢復神力,甚至可以讓功力大增。」

  懿澤不解的問:「既然如此,爻歌自己怎麼死了?」

  「你們可以藉助棲鳳石,那是因為你們所有鳳族的功力都趕不上棲鳳石所積蓄的力量,可是棲鳳石的力量是爻歌賦予的,怎麼可能用於自救?」

  「聽你這麼說,爻歌的神力之強簡直不可想象。」

  蛟龍哀嘆道:「就是因為母神的力量太強大了,父神在漫長的歲月中慢慢發現母神的功力遠超他的想象,是他日以繼夜的修鍊都趕不上的,於是對母神產生了畏懼之心。懼則生疑,疑則生變,父神和母神數百萬年的感情就此付之一炬,是不是很可悲?」

  懿澤點點頭,又說:「我帶著綿脩上霧靈山,應該就可以召喚回我的靈玉,可是我怎麼上山,霧靈山早被圈進,只有請旨才能進入。」

  「我曾告訴過你,龍錫杖擁有累世的記憶和神力,你是它的主人,可以隨意對它發號施令,你怎麼就不知道用呢?你的母親丹陽善用隱身術,所以才能自由出入皇城,如入無人之境;你的祖母茱洛善用攀行之法,可一步千里、一躍百丈,你卻什麼也不會……」蛟龍哀嘆連連,十分惋惜。

  「她們應該對我很失望。」懿澤苦笑著,說:「我已經活得快要像一個凡人一樣了。」

  「可是,你畢竟不是凡人,勒得海已經頹廢了幾千年了,你忘了你要救出丹陽、喚醒夢神族的使命嗎?」

  「我記得,我這就回去找龍錫杖求助,等我恢復了法力,我會回來解救你,然後請你幫我。」

  蛟龍又說:「如果你的靈玉能回到心中,你以後就不必專程去拿龍錫杖。你只需用靈玉召喚它,它無論身處何地,都會立刻聽到你的指令,出現在你眼前。」

  「原來如此?」懿澤點點頭,正準備離開長春宮,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問:「對了,為什麼母神的後人都是女子?我卻生了兒子?」

  「母神後人只是你在神族的身份,你現在的身份是凡人索綽羅·懿澤,你忘了,你現在用的是肉胎凡體,而不是你的真身!」

  懿澤恍然之間感到一陣迷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她混混沌沌的走出長春宮,一出宮門,只見福靈安帶著數名巡夜的侍衛都站在長春宮門外。

  福靈安問:「原來是五福晉,長春宮是禁地,福晉不知道嗎?」

  「你是……福靈安將軍?」懿澤醒過神來,她忘記了長春宮是禁地一事,竟然大大方方的就走出來了。

  福靈安持劍,拱手答道:「正是微臣。」

  懿澤看著地面沉思了一下,然後抬頭望福靈安身後喊道:「琅玦,你也進宮了?」

  福靈安回頭往後看了一眼,後面只是黑乎乎的一片,並沒有看到琅玦,再轉回往前看,懿澤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站在福靈安身後的胡云川不由的稱讚道:「統領大人,她跑的可真快啊!我們要追嗎?」

  福靈安答道:「不用了。」

  懿澤心中默默想著,難怪永琪會說福靈安心中未必沒有琅玦,如今看來,確實未必。

  乾隆看著奏摺,心裡卻想著香妃,他知道太后一定會對香妃不利,可又無從下手打探太后的想法,思前想後,還是只能問陳瑛麟,於是對王進保說:「把陳瑛麟叫過來。」

  王進保愣了一下,問:「皇上,是召陳姑娘侍寢,還是宣陳姑娘覲見?」

  乾隆隨手將奏摺砸到王進保的頭上,吼道:「誰跟你說侍寢?朕看上過她嗎?朕讓你把她叫過來,就現在!立刻!馬上!你聽不懂嗎?」

  「奴才知錯,奴才這就去。」王進保將地上的奏摺撿起,放回乾隆的桌案上,急急忙忙的去傳喚陳瑛麟。

  瑛麟自上次與乾隆共乘一車、向乾隆透露了太后將對香妃不利的事之後,就料定乾隆遲早會召見,只等口諭到,便來到養心殿。

  乾隆支開了養心殿的宮人,問:「上次你說香妃可能有危險,是什麼危險?你天天在太后那裡,都知道些什麼?」

  「這……」瑛麟做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答道:「皇上,太后待奴婢不薄,奴婢怎麼能輕易背叛太后?」

  「太后能給你的好處,不就是做永璇的福晉嗎?你若能幫朕救香妃,滿朝文武,朕任你挑選!」

  瑛麟笑問:「那如果奴婢選皇上呢?」

  乾隆道:「朕已經說了是滿朝文武,朕不在這個選擇範圍之內。」

  「奴婢不過是跟皇上開玩笑,皇上還當真了。」

  「朕,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乾隆的神情很嚴肅,或者可以說是很冷酷。

  瑛麟也收斂了笑容,舉著手帕行了個禮,道:「皇上恕罪,並非奴婢戲弄,您都知道,奴婢天天跟太后在一起,那您這樣公然召見奴婢,奴婢回去,太后肯定要問我來這裡做了什麼。奴婢總不能說,是皇上怕太后害香妃,要打探消息?皇上與奴婢這樣單獨說話,奴婢能掩人耳目的說法,只能說您青睞奴婢,不然我該如何圓場,如何下次給您通風報信呢?」

  「小丫頭,有兩下子!」乾隆笑了笑,問:「現在可以切入正題了嗎?」

  瑛麟點點頭,答道:「皇上您知道香妃有個叫坎曼爾的陪嫁侍女嗎?您上次帶香妃出門時,她也跟隨,在路上被香妃驅逐過一次,回宮后又死皮賴臉求香妃原諒,後來又回了寶月樓。」

  乾隆想了想,也想不起來,道:「香妃的侍女,名字都不太好記,你說重點!」

  瑛麟道:「奴婢在壽康宮,看到過坎曼爾私自拜見太后,太后還給了她一樣東西。」

  乾隆關切的問:「什麼東西?」

  瑛麟又有些遲疑,攥著帕子不敢開口。

  「你快說!」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我覺得那就是……就是一種慢性毒藥。」

  乾隆大吃一驚,問:「太后要毒死香妃?」

  「我不確定那個葯是不是要用來對付誰,但我能感覺到那個坎曼爾,她好像特別恨香妃娘娘。」

  乾隆站了起來,走下台階。

  瑛麟問:「皇上要去哪?」

  「朕要去救香妃,朕要殺了那個什麼叫做坎曼爾的宮女!」

  「皇上!」瑛麟拉住了乾隆,焦急的說:「您不能這樣,殺人也得有個理由吧?再說了,都說是慢性毒藥,一時半會肯定死不了!」

  乾隆站在原地,又沉思起來。

  瑛麟笑道:「奴婢倒是有一個主意!」

  「說!」

  「如今正值盛夏,您可以帶香妃去圓明園避暑,然後把她的侍女都撇在宮裡,這樣名正言順。然後您再慢慢的查明真相。」

  乾隆點點頭,嘆道:「這個方法聽起來可行。」

  瑛麟總算舒緩了一口氣,雙手鬆開了乾隆的衣袖。

  乾隆忽然問:「你沒有騙朕吧?」

  「奴婢還沒有這個膽量。」

  「諒你也不敢!」乾隆看著陳瑛麟,那目光好像是在說笑,也好像很認真,道:「朕喜歡聰明的女人,也討厭聰明的女人,你如果騙了朕,你會死的很慘。」

  瑛麟拍著自己的胸口,眨巴著眼睛,怕怕的說:「皇上,你這樣說話會嚇到我的,我還是個小孩子,聽不懂那麼多。」

  「這樣最好。」乾隆的笑容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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