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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妃朝見 第37章、懿澤入獄累及家,胡嬙密室受責問

  青嵐看著懿澤,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解釋些什麼。懿澤也看著青嵐,目光中充滿了失望。青嵐不知道如何去解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懿澤被帶走了。

  這裡乾隆又走到戴貴人身旁,深深嘆了一口氣,說:「即日晉戴貴人為忻嬪,以慰其心,厚葬六公主。」

  令妃忙跪下道:「臣妾替忻嬪妹妹和六公主謝皇上恩典。」

  忻嬪面無血色,扭頭看著令妃,眼神中都是仇恨。

  令妃卻忙握住忻嬪的手,假意安慰道:「妹妹,人死不能復生,還望妹妹看在皇上對你一片關懷的情分上,保重自己!」

  乾隆也先安慰了忻嬪幾句,然後又拉住了令妃的手,目光中帶著些許歉意,說:「這些日子,你一定過的很苦,還要照顧忻嬪與六公主,是朕忽視了你,你也好生休養,不要埋怨朕。」

  令妃心裡別提有多得意了,但依然保持的很低調,也深情款款的回道:「皇上日理萬機,臣妾怎敢有怨言?照顧公主是臣妾的本分,只要忻嬪妹妹能早些好起來,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皇后目睹這一幕,竟然詞窮了。她恨自己,為什麼總是算計不過令妃?可嘆,乾隆就這樣相信了令妃,與令妃的關係修好如初,也當真收回了皇后的鳳印,幸而還沒有收回寶冊。

  皇后暫時失去了打理後宮事務的資格,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怕的就是乾隆會不會有心將這個權利交給別人。幸而僅次於皇后位分的純貴妃也是皇后的人,其他人暫時還輪不到,皇后還稍有些心安,可是卻久久不能平靜。

  回到翊坤宮,皇后十分震怒,先是對著孟冬吼道:「你我原來都以為蘭貴人會是太后的人,如今我才明白,令妃怎麼就那麼積極的要冊封蘭貴人,還弄到自己宮裡!懿澤還曾經告訴本宮,說蘭貴人是她的好姐妹,看看她的好姐妹對她做了什麼?」

  孟冬低頭不語,懿澤陷進牢獄,孟冬也十分自責。

  蕭韞勸道:「娘娘,這個計劃雖不甚周全,但孟冬也是為了給貴妃解圍,情急才出此下策。這件事,分明是令妃事先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行蹤,將計就計,才有此時之敗。」

  皇后心裡明白,翊坤宮有內奸,這也是一件很明白的事了,令妃若不是提前已經對皇后、怡嬪、懿澤等人的行蹤十分清楚,怎麼可能把事情做的如此滴水不漏。皇后低頭沉思,能在自己房內服侍的、聽到自己說體己話的,都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人,多年來並沒有走漏過風聲。新來的只有孟冬和懿澤,而此次獻計的就是孟冬,被害的最慘的就是懿澤,自然不會是這兩個人,那麼內奸會是誰?

  冬兒在皇后耳邊輕輕提醒了一句:「娘娘,您不是親自接了一個令妃那裡的人來么?您還特准,她能隨意出入翊坤宮……」

  皇后猛然想起,她許多時候已經忽略,她認了令妃的「外甥女」胡嬙做女兒,因胡嬙看起來單純乖巧,皇后並不是很放在心上,可是胡嬙卻是最經常穿梭於翊坤宮和延禧宮之間的人,若不是她傳遞消息,還能是誰?

  蕭韞低頭不語,彷彿也是認同了冬兒的提醒。

  皇后遣出了其他人,密令蕭韞將胡嬙帶到寢宮后的密室。

  胡嬙懵懵懂懂,來了這麼久,她從來不知道翊坤宮還有密室,密室很暗,眼前只有皇后和蕭韞二人,臉色都奇怪極了。

  胡嬙心裡有些害怕,低聲的問:「皇後娘娘宣奴婢來此,不知何事?」

  皇后問:「嬙兒,自入宮以來,本宮待你如何?」

  胡嬙答道:「娘娘待奴婢如親女一般,奴婢在翊坤宮,從不曾受過半點委屈,錦衣玉食,奴婢心裡一直對娘娘感激極了。」

  皇后又問:「那你又對本宮做了些什麼呢?」

  胡嬙答道:「奴婢未能報效,心中也十分愧疚,娘娘若有用的到奴婢的地方,奴婢萬死不辭!」

  皇后搖了搖頭,冷冷的問:「未能報效?你只是『未能報效』嗎?」

  胡嬙有些不解,抬頭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侍立一旁的蕭韞,像是自言自語的問:「難道……難道奴婢做錯了什麼?」

  蕭韞道:「娘娘明知你與令妃非親非故,卻並不曾戳穿,還收你為義女,也不曾為難過你,難道不比一個有心利用你的令妃對你好?你為何要背叛娘娘,私傳消息給令妃?」

  胡嬙忙跪下,膽怯極了,道:「奴婢不敢!雖然奴婢進宮是令妃娘娘安排的,可是剛進宮就被娘娘收為義女,奴婢與令妃娘娘毫無感情,她對奴婢也是多有防範,奴婢心裡只有皇後娘娘這一個主子,哪有私傳消息一說?」

  皇后瞥了胡嬙一眼,充滿了不信任。

  蕭韞問:「既然你對令妃毫無感情,為何經常去延禧宮?」

  胡嬙道:「奴婢……奴婢名義上是令妃娘娘的親眷,哪能不去問安呢?」

  「狡辯!」蕭韞向門外喊:「進來,杖刑伺候。」

  門外進來兩個手持杖棍的太監,按住胡嬙就是幾棍子。

  胡嬙身體瘦弱,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刑罰,哭喊起來:「娘娘,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沒有私傳消息!」

  皇后看著胡嬙掙扎的樣子,忙舉手止住了杖刑,太監們收了手,皇后又說:「本宮身邊,都是親信,消息卻走漏到了延禧宮,你叫本宮如何相信你?」

  胡嬙伏在地上,爬不起來,她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自己不是那個內奸。她微微抬起頭,眼裡卻噙著淚水,不敢輕易流出。

  皇后嘆道:「這樣吧,你自己到皇上面前,坦誠你的真實身份、和令妃的真實關係,以及令妃家人找到你、進宮的經過,本宮就相信你。」

  胡嬙愣住了,她搖了搖頭,哭道:「娘娘,那樣……那樣奴婢不就犯了欺君之罪嗎?奴婢……奴婢不想死……」

  皇后問:「如果本宮能保你不死呢?你是怕自己死?還是怕牽連令妃?」

  胡嬙再次搖了搖頭,說:「娘娘,奴婢的父親曾經病重,是被令妃娘娘母家請來的大夫醫好的。奴婢受了令妃娘娘的恩惠,奴婢……奴婢……奴婢必須報恩,奴婢絕對沒有背叛您!但也不會背叛令妃娘娘!」

  皇后聽了,突然大怒,大喝一聲:「給我打!打到她聽話為止!」

  太監聽令,誰知打了沒幾下,胡嬙就昏了過去。

  皇后心中憤怒,除了胡嬙,她身邊再沒有更值得懷疑的人,可是也不能把胡嬙給打死了。皇后便令人將胡嬙看管起來,在懿澤的案子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得放出胡嬙,以免她又去通風報信。

  天亮之後,穎嬪便到令妃處,進門便說:「嬪妾給娘娘道喜了。」

  令妃不解,問:「我何喜之有?」

  穎嬪笑道:「娘娘宅心仁厚,沒有損失得力之人,反而又添了一個可用之人,難道不是大喜嗎?」

  令妃自然知道穎嬪所說的「沒有損失得力之人」指的是剛被晉封為忻嬪的戴芷蘭,「又添了一個可用之人」,令妃卻不明白,乃屏退左右,又對穎嬪道:「我沒按你計劃處置芷蘭,是因為六公主被耽誤醫治,突然病死了,我沒法向皇上交代,才不得不順水推舟。」

  穎嬪笑道:「娘娘英明,這個順水推舟,真是恰到好處,娘娘實在機智過人啊!」

  令妃問:「你說的多了一個『可用之人』,該不會是蘭貴人吧?」

  「難道不是嗎?今日若是沒有她的推波助瀾,皇后和懿澤哪能那麼容易就被處分了?只是嬪妾沒想到,娘娘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收服了蘭貴人,嬪妾真是佩服至極!」

  令妃搖了搖頭,嘆道:「連你都這麼想,恐怕皇后就更這麼認為了。」

  「哦?」穎嬪的眼珠轉了一圈,詫異道:「這麼說不是了?那可就怪了!莫非蘭貴人是有意想為娘娘效力,藉此表明心跡?」

  令妃又搖了搖頭,道:「不像,她從沒有主動與本宮親近過。況且,我聽說她以前與懿澤關係極好,如今卻落井下石。這種人,不可用!」

  懿澤蹲坐在牢獄中,想著自己的神族母親丹陽,被囚禁於天界的牢中,而自己來到人間,卻也免不了這樣的命運,這真的是宿命。

  讓她更傷心的,是最後助力推自己進來的青嵐,雖然懿澤已經與青嵐恩斷義絕,也不過以為是各奔前程,並沒想到青嵐竟然會對自己落井下石。想起當日舞台塌陷之事,青嵐既然會害自己第一次,何以見得不會有第二次,也許是自己太天真了吧!

  「懿澤。」

  懿澤在暗淡的微光中看到了鐵欄外呼喚自己的人,正是自己在人間的父親觀保。

  「父親!」懿澤噗通一聲跪下,她方才只想到了自己的生母在天牢,卻忘記了養育自己十幾年的觀保,已經因為自己的過錯受到牽連,被罷免了官職。

  原來,懿澤入獄后,觀保立刻接到了免職的聖旨,夫人陳氏聽說,嚇得昏了過去。觀保一陣忙亂,其他側室夫人和子女們都埋怨懿澤是喪門星,連累家裡遭此大難,怨聲載道。

  觀保生性洒脫,並不在意官職,也任由家人們去說。他瞞著家人,上下打點了不少銀兩,才得以到刑部大牢來見懿澤一面。

  觀保俯下身子,將胳膊伸進鐵欄內,扶起懿澤來,傷感的說:「為父無能,暫時還沒想到救你的辦法,為父對不起你。」

  懿澤搖了搖頭,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我投胎在你家,註定只會給你們帶來無盡的麻煩,求父親原諒!」

  「你這是什麼話?你既然投生在我家,我就得對你負責。只是我不太了解,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到底犯了什麼罪觸怒龍顏?」

  「此事說來話長,我不過是捲入了后妃們的戰爭中,我……只是他們的一個工具。」懿澤閉上眼睛,深深舒緩了一口氣。

  觀保點了點頭,嘆道:「我明白了,後宮里的女子,被利用了之後就極有可能成為替死鬼。可是這刑部監牢可不是好待的地方,過不了兩天,你就會被折磨死,為父有幾個江湖好友,身手不凡,又很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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