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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妃朝見 第16章、孟冬順勢效中宮,永琪頂罪瞞上下

  懿澤身上已經被打的千瘡百孔,揆常在給她灌了毒藥,可就是死不了,揆常在正要再找更厲害的工具,卻突然聽見外面喊起來,說是靈堂著火了。

  揆常在嚇了一跳,嘉貴妃剛被追封為皇貴妃,若是靈堂有個閃失,恐怕這宮裡的人都要跟著遭殃,揆常在也慌忙去靈堂看情況。

  揆常在離開后,貝婷趕緊跑進來給懿澤解開身上的繩子。原來貝婷昏倒在牆角之後,沒多久又醒來,就趁揆常在不注意溜了出去,現在又來救懿澤。

  懿澤問:「是你放的火嗎?」

  貝婷點了點頭。

  懿澤摸了一下貝婷頭上的傷口,滿心愧疚的問:「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貝婷坦誠的答道:「我娘常說,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娘死了之後,再沒有人在乎我,你是這宮裡唯一一個維護過我的人,我不想你有事。」

  懿澤滿眼淚水,這是她來到人間第一次流淚,再苦的經歷、再痛的傷口,都不曾讓她哭泣,可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卻讓她感動不已。

  貝婷解開了懿澤身上的繩子,可是懿澤的腿卻不能站立,貝婷扶住懿澤往外走了兩步,正遇到永琪和孟冬、青嵐走來。

  永琪看到懿澤渾身是傷,尤其腿上鮮血淋漓,心痛極了,他扶住懿澤,滿眼傷情:「對不起……我來的太晚了……」

  懿澤見永琪到來,心中忽然有了著落,忙對貝婷說:「你趕緊走吧,不要和我一起出現在他們面前!」

  貝婷知道懿澤是不想連累自己,忙跑開了。

  永琪抱起懿澤,朝正殿靈堂走去。

  靈堂火勢不大,穎嬪等剛救下火,卻見永琪抱著懿澤,一臉怪像的走來,便知道懿澤沒被揆常在整死,卻招來了永琪興師問罪。

  穎嬪假裝大驚失色,向左右質問:「本宮不是說將懿澤關押著,怎麼會渾身是傷?」

  永琪抱著懿澤,低頭向穎嬪以示恭敬,然後說:「懿澤雖然有過錯,景仁宮自有娘娘做主,六宮又有皇額娘做主,卻竟然輪到無名小輩動用私刑,永琪特來替懿澤討回公道!」

  一語未完,宮門外傳來一聲:「皇後娘娘駕到!」

  穎嬪、永琪都忙走下階梯,到景仁宮門口去迎接跪拜,但見幾個手持燈籠的宮女進了宮門,後面是皇后的鳳輦,蕭韞走在鳳輦一側,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入景仁宮。

  相互行了禮,皇后扶著蕭韞的手下了鳳輦,走到穎嬪面前說:「本宮聽說靈堂失火,所以過來看看,可有大礙?」

  「讓皇後娘娘擔憂了,幸皇天保佑,並無大礙,以後嬪妾一定會引以為戒。」穎嬪抬起頭,向皇後身后看到了揆常在,笑道:「嬪妾以為揆常在還沒起,不知道靈堂起火的事,因此沒來幫忙。沒想到,原來妹妹早就去向皇後娘娘稟報去了!嬪妾也正打算去回稟呢,只是事有緩急,不得不先救火,娘娘定不會怪罪嬪妾稟報遲了吧?」

  「你處事極其恰當,何來怪罪之說?」皇后反而回頭斥責揆常在:「雖說現在景仁宮之事主要由穎嬪掌管,你也當多多協助才是!不慎失火,人人有責,你也當先救火,再來回稟,如此不知道孰輕孰重,該叫我說你什麼呢?」

  揆常在本以為靈堂失火,穎嬪是第一個責任人,她好不容易逮住穎嬪犯了一次錯,及早去告狀才好來看笑話,沒想到自己又被搶白了。她滿面羞愧,只好答道:「嬪妾知錯。」

  穎嬪見狀,反替揆常在辯解道:「這也不能都怪揆妹妹,她不常經歷什麼事,自然萬事都不敢善做主張的,以前有嘉貴妃娘娘在,揆妹妹有了事情也都是先向嘉貴妃娘娘稟報,如今景仁宮沒了主位,揆妹妹沒了主張,也只好回稟皇後娘娘了不是?」

  皇后早聽出這話里的意思,又向揆常在說:「嘉貴妃已然仙去,不日就要安葬地宮,以後穎嬪就是景仁宮的主位,你有了什麼,當先回稟她裁奪才是,她若也不能裁奪時,她自然會來與我說。要是六宮嬪妃都似你這般僭越,那各宮主位豈不形同虛設?你要再這樣,就休怪本宮不念姐妹情分了!」

  揆常在不敢抬頭,卻咬著牙,沒好氣的答道:「嬪妾知道了,以後萬事都一定請穎嬪娘娘做主。」

  皇後向一旁看到了永琪,也看到了他懷裡的懿澤,卻故意問:「永琪也是來幫著救火的?」

  永琪答道:「回皇額娘,兒臣是為懿澤來的,她受了重傷,兒臣正在懇求穎嬪娘娘,為懿澤主持公道!」

  「懿澤?說的可是你抱的這名宮女?」皇后自然知道永琪是為懿澤而來,只不過在穎嬪面前故意裝作有些不太記得的樣子。

  穎嬪行禮道:「嬪妾正要向皇後娘娘回稟此事,昨夜嬪妾聞說懿澤私闖長春宮,被侍衛捉到,娘娘知道,長春宮……那可是宮中大忌,嬪妾不敢自作主張,又不敢夜裡驚擾娘娘,因此先將懿澤看押起來,欲等天亮稟報。不想嬪妾宮中,不知誰人這麼大膽,竟然自作主張,動用私刑,嬪妾一定徹查此事!」

  皇後點點頭,疑惑的問:「竟然有人這樣大膽?若是查出來,一定不能輕饒!」

  揆常在已經嚇得雙腿發麻,卻不敢吭聲。

  孟冬見此情景,心想此事一定是穎嬪故意設置好的套路,來誘導揆常在弄死懿澤,不然密室如何沒人看守?揆常在畢竟是皇后的親眷,供出真相一定會讓皇後為難。倘若追查起來,穎嬪必然會得知自己和青嵐向永琪通風報信的事,那就更糟糕了!孟冬是絕對不願意得罪穎嬪這種身份顯赫、心思縝密的妃嬪的,於是自作主張,替懿澤扯謊道:「回皇後娘娘、穎嬪娘娘,其實無人對懿澤用刑,是懿澤自己原來有些老毛病,天冷病發了,在裡面疼的難受,滿地打滾、跌跌撞撞,就傷成了這樣。」

  皇后自然知道這是扯謊,她對於宮中被打傷說是自己弄傷的事,早已屢見不鮮了,但一個剛進宮不久的人就有這種覺悟,倒是不簡單。因此皇后仔細看了一眼孟冬,問:「你叫什麼名字?」

  孟冬答道:「奴婢孟冬,是與懿澤一同被留下守靈的,深知懿澤以前的毛病。」

  懿澤渾身難受,沒有力氣辯解,就隨便孟冬去說了。

  永琪並不知懿澤是怎麼傷成這樣的,但看其傷像是被用刑了。他在宮中多年,自然懂得宮中的生存之道,孟冬先報信救懿澤,現在又這樣講,一定有原因,他便沒有再追究。

  皇後點點頭,又轉過頭看永琪,問:「你這麼早起來,為這宮女討公道,可有將她私闖長春宮一事稟告皇上?」

  永琪抬頭,看到皇后眼珠轉動了兩圈,大約猜到了皇后在暗示什麼,懿澤已經受傷到這程度,若是不及時救治,而是先治罪,恐怕性命不保。永琪最慣常用的辦法,就是替人擔罪名,於是答道:「回皇額娘,懿澤昨夜並非私闖,是兒臣命她去的,所以懿澤其實無罪。」

  皇后不管信與不信,此刻都必須信了,對穎嬪笑道:「既然都是一場誤會,也沒有什麼事了!」

  穎嬪巴不得皇后不追究此事,畢竟懿澤是皇后刻意留下的人,萬一被皇後知道處置懿澤是自己放水,實在沒有好處。

  皇后默默盤算著,懿澤現在被傷成這個樣子,繼續留在景仁宮只怕遲早被折磨死,到時候自己就無人可用了,她得想辦法把懿澤弄走才行。她見孟冬如此聰慧,一定了解自己的心思,便與孟冬遞了個眼色,暗示性的說:「好了,大家都各自去『需要的去處』吧!別都在這杵著!」

  孟冬一眼就讀懂了皇后的意思,再次行禮拜道:「奴婢斗膽,替懿澤請求服侍皇後娘娘。」

  穎嬪笑道:「這丫頭真是說笑,懿澤病成這樣,如何服侍皇後娘娘?」

  孟冬答道:「兩位娘娘容稟,奴婢常聽說一句老話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懿澤雖自幼有病根,又多災多難,但每逢病發、或是有難,必有貴人相助,逃過一劫,此次在暗房中犯病沒有及時治療卻安然無恙,可見是個有福之人。奴婢以為皇後娘娘即將臨盆,宮中又有嘉貴妃娘娘仙逝這樣的大事,若讓懿澤來服侍娘娘,興許能為小阿哥或是小公主帶來福氣。況且嘉貴妃娘娘不日就要遷往地宮,懿澤的病都在腿上,不便行走,若隨行靈柩,必耽誤行程。何不留下侍奉皇後娘娘,豈不兩全其美?」

  皇后笑向穎嬪道:「孟冬說的有些道理呢!穎嬪以為如何?」

  「若能給皇後娘娘積福,嬪妾求之不得!嬪妾正愁不能為娘娘效勞,若是嬪妾宮中的人能為娘娘分憂解難,也是嬪妾的福分。只不過,這懿澤到底在病中,娘娘鳳體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倒要撥出來人來照顧懿澤,反不像是為娘娘分憂了,不如嬪妾這裡再派一個妥當的人跟過去,照顧懿澤,就沒有後顧之憂了。」穎嬪說笑著,就回頭看自己的侍女菁華。

  菁華忙上前跪下道:「奴婢願服侍皇後娘娘,照顧懿澤姑娘。」

  皇后正要說話,蕭韞卻先湊上來對皇后說:「娘娘,穎嬪娘娘近日太過操勞,怎麼能缺了用習慣的人?不如帶了這位孟冬姑娘過去,她對懿澤病情最是了解,照顧起來也最便利,也不給穎嬪娘娘添亂,想來是最合適不過了。」

  孟冬拜道:「娘娘若看得起奴婢,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皇后對穎嬪說:「蕭韞說的極是,你用順手的人,還是留著吧,不然勞累了你,我心裡也是不安的。」

  穎嬪不好強塞自己的人去皇后那裡當眼線,只好笑道:「皇後娘娘體恤下情,嬪妾感激不盡。」

  皇後點點頭,道:「既這樣,我就帶了孟冬和懿澤回去,靈堂失火之事,景仁宮的人小心些也就是了,還是不要張揚的好,不然驚擾太后和皇上,豈不是我們的不好?」

  穎嬪心裡明白,皇后不過是故意提醒,隱瞞靈堂失火一事,也希望穎嬪對懿澤之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一報還一報,穎嬪於是答道:「嬪妾也正有此意,想來揆妹妹也不會再出去與人說了。」

  皇后又對揆常在說:「穎嬪最是謹慎,我自然放心了,我若聽見外面人亂說話,就都是你的不是了。」

  揆常在答道:「嬪妾以後萬事都聽穎嬪娘娘吩咐,不敢有半分差池。」

  皇后又對永琪說:「你命懿澤去長春宮一事,侍衛們已經誤以為成私闖了,這傳到皇上耳中恐怕會有所誤會,還是去解釋一下的妥當!」

  永琪深知皇后之意,答道:「兒臣一會就到皇阿瑪面前陳情,皇額娘就請放心。」

  皇后命人將懿澤扶到自己的鳳輦上,與自己同坐。太監們抬起鳳輦,蕭韞、孟冬等走在鳳輦一側,其他掌燈之人也隨行,離景仁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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