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醫院裏碰見裴司南
現在是半夜時分,醫院的走廊裏,空空如也,夜君淩環顧四周,下意識一般,往口袋裏摸了一把,待發現什麽都沒有摸到之後,才又訕訕地放下了手。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抽過煙了。
最後一次抽煙的時候,林清清還在,他那時候把人傷得班體鱗傷,卻又舍不得放任走,每個寂寂的晚上,都害怕一覺醒來,人就不見了。
那段時間,終日惶惶。
後來,林清清不在了,他不再抽煙,卻開始沒日沒夜地喝酒,喝到胃出血,喝到膽汁吐進,卻依舊解不了心裏比死還難受的感覺。
出了醫院,旁邊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裏,店員似乎熬不住夜裏的困意,一隻手撐在桌子上,點著頭,打著瞌睡。
夜君淩推門而進,敲了敲桌麵,將那小姑娘驚得以為來了搶劫的,登時嚇得舉起了雙手,“別殺我,別殺我,錢都給你。”
“買包煙。”
夜君淩黑沉了臉,將那小姑娘唬得又是一愣,“哦哦,好,請問您要哪種?”
往賣煙的玻璃櫃裏,掃視了一圈,裏麵,裏麵的牌子,全是夜君淩沒見過的。
所有的耐心,在這一刻,瞬間煙消雲散,“最貴的。”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我們店裏最貴的,一包一千多塊,還沒幾個人買過,您.”
話還沒說話,夜君淩已經不耐地揮了揮手,“就要那個了。”
出了店門,夜君淩將手裏的煙盒,拆開,掏出一根,點了之後,抽了一口,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味道太衝,就像是烈煙一般,吸到肺裏辣得厲害,可是卻異常地爽快。
在外麵呆了一夜,半包煙,下去了一半。
清晨的陽光,從地平線上升起來,夜君淩這才意識到,他已經在外麵坐了這麽久。
他掏出手機,給夜安打了電話,讓他一早趕過來送早飯。
夜安來的時候,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當他找到夜君淩,看見他身邊放的那盒煙的時候,驚得差點連下巴都要掉了。
他家少爺,什麽時候開始抽這種“劣質”的煙了?
兩人一起回到醫院,蘇菀還沒醒,夜君淩將手中的飯放下手,又給她掖了掖被角。
興許是動靜鬧得有些大了,蘇菀動了幾下,竟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瞳孔裏,帶著一絲清明,完全不像是剛醒過來的樣子。
“菀菀,你醒了。”
夜君淩將夜安帶過來的早餐,一一打開,“我給你盛碗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今天的蘇菀,似乎有些奇怪,可是哪裏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一直到吃完早飯,蘇菀都沉默著,一句話沒說。
夜君淩還以為,懷孕的事情把她嚇到了,安慰道,“菀菀,孩子的事情,你不要有壓力,我會跟你結婚的。”
蘇菀沒有點頭,隻是將眼睛別開,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氣氛一下尷尬了起來。
夜安見此情景,識趣地幹咳一聲,將帶來的保溫飯盒,收拾好之後,丟下一句,“我去送垃圾”,便溜之大吉了。
沒多久,就在夜君淩試圖找些話題的時候,房間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門外的男人,穿著一件白大褂,高大的身形,堵在門邊上,頂著那張冷峻的麵孔,頗有幾分讓人心動。
此時,若是夜白在,一定受不了這樣的“誘惑。”
裴司南顯然沒料到,病房裏的人會是夜君淩,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當眼睛掃過蘇菀的一刹那,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裏,顫了一下,可是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將門緩緩關上,麵無表情地拿出聽診器,像是根本不認識這兩個人一般,拿出病例看了一眼,又麵無表情道,“蘇小姐是吧,您的主治醫生今天請假了,所以今天由我來給您檢查,不用擔心,您的所有的
情況,李醫生都跟我說過了。”
夜君淩臉色微沉,有些不怎麽好看,“裴司南,怎麽到哪都能遇見你?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蘇菀現在,本來隱隱已經有了些恢複記憶的跡象,他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裴司南的出現,等於雪上加霜。
裴司南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神色,“夜先生,您這話說的可有點過分了,我是醫生,在醫院是我的工作,陰魂不散的,恐怕是您吧。”
麵前的這個醫生,蘇菀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似乎跟那個夜家二小姐,還有些糾纏,可是,這個人每次看見自己,又都是那樣一副震驚的樣子。
夜君淩的臉色很不好看,他還想再說些什麽,蘇菀卻看了裴司南一眼,道,“麻煩您了,醫生。”
裴司南無視一旁的夜君淩,徑自走到床邊,將隨身帶來的東西,放在了床上。
“蘇小姐,我先給您測測血壓,待會兒,還要抽一管血,您這病例上寫著妊娠不到一個月,檢查完這些,您還要去B超室看看寶寶情況怎麽樣。”
裴司南一邊說著,一邊掀起蘇菀的袖子,捏了幾氣之後,在耳邊聽了會,才將側血壓的拿下來。
“蘇小姐,您的血壓正常,現在我要幫您抽血了,有點疼,您忍著一點兒。”
不知怎麽的,雖然裴司南隻是在正常的講話,可是夜君淩早已經緊張到了極點,那雙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兩個人,生怕他們之間有什麽特別的聯係。
抽完血,裴司南收拾好手裏頭的東西,站起身來,衝夜君淩輕笑了兩聲,“夜先生,您怎麽出了這麽多汗?是不是不舒服?”
夜君淩冷哼了一聲,沒有理他。
可是,裴司南似乎並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頗有深意地看了蘇菀一眼,道,“還是說,您是因為心虛呢?”
夜君淩咬了咬牙,那雙冰寒的目光裏,蹦出來的冷意,能凍死個人。
“裴司南,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能幹什麽?夜先生,您這麽害怕做什麽?如果沒做什麽虧心事,大可不必這樣。”
“嗬!”夜君淩嗤笑了一聲,神色間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我夜君淩,就算是殺人,也殺的光明正大,還不至於做那些見不得人的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