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扉（七）

  玄溟，我從未想過要與你為敵，即使是三千年前你手持天瀑劍與我正面交鋒的時候，我都未曾有過一絲一毫想要傷你的心思。

  寰天慢慢閉上了眼睛。

  玄溟走出洞窟，看著自己走過來時在雪地上留下的深深淺淺的腳印，肩唔在一旁恭敬的候著。

  「神君  身後留下的剪影從寰天的臉上逐漸移轉到地面，一滴血淚從寰天眼中緩慢滴落，在流淌的過程中在臉上結成了冰，一道駭人的血色印子粘在他俊逸的臉上。

  還是，少來這裡罷。」肩唔拱手道。

  玄溟沒有接話，猶自怔了許久才道：「他平日里可有過什麼動靜？」

  「未曾有過，今日或許是這數千年來，他話說的最多的一次了。」肩唔老實答道。

  「知道了。」說完，玄溟御風往西海飛去，穿過仙障時胸口猛烈的疼了一下。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只知道跟在翼龍族三殿下身後白衣少年，自三千年前與寰天一戰後，他時常在思考著這樣一個問題，若那時他並沒有擺明立場，仙界是不是會連同他一起誅殺，他不是生來就貴為神仙，也曾經歷人間疾苦，貧窮和想要活著的慾望，這些在他還是幼童時便深深地扎在心上。

  直至十五歲那年，村落里來了噬人心魔的妖，村裡人死的死瘋的瘋，彼此交斗在一起。無意間他看到了自己娘親的心魔，那個從自己五歲時便開始守寡的娘親，與同村的李阿貴纏綿交織在一起。阿貴叔已是人到中年的時段，家中孩子也跟自己差不多大，許是娘親太久沒有嘗到過情愛的滋味，所以日日的渴望深深地紮根在心裡。

  但這些在玄溟眼裡都甚為噁心，他無法看著自己的至親同他人私通苟且，他要親手殺了那個妖。

  那妖怪名叫姬魄，是個極其美艷的妖，她盤伏在榻上笑盈盈地看著玄溟，額間一點嫣紅襯得她越發嬌媚。

  「你就這樣拿著把鐮刀來取我性命？」姬魄端賞著眼前這個黑髮少年。

  「你害人性命，本就該殺。」玄溟咬咬牙，握緊了手中之物。

  似乎是日子太過無趣，姬魄沒有生氣，她下了塌，走至玄溟身旁，一隻手摟住他的腰身，姣媚的面容貼在了玄溟的胸前。「這裡，跳的很歡快呢。」

  第一次有女子對自己這麼親密，玄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慌忙掙脫。姬魄看著這個青澀的少年，噗哧就笑了出來，「小公子，不要害羞啊。」

  玄溟憤怒地拿著鐮刀朝姬魄揮舞起來，但任憑他如何用力，鐮刀始終近不了姬魄的身，姬魄回了回頭，那榻上忽然出現一對交頸男女，他們的身軀交織在一起，正親熱的緊，那男女不是旁人，正是玄溟他娘親和同村的阿貴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