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遺忘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公子，收到畫眉的消息，虞國已亡，吳國梁國魏國三分其地，齊國燕國雖未出兵，但已暗中集結軍隊在楚河、漢水一帶，不日即將渡河參與大戰。畫眉請示公子，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把之前安插在嚴國、衛國、陳國這幾個與虞國交好的小國里的暗樁撤出來一些，只留下幾個重要的就好，齊國燕國這次沒有撈到好處，肯定會趁機對這些失去庇護的小國發難。叫畫眉回來吧，順便帶上慶都的特產，如果還買得到的話。」
「噗嗤.……好!我這就傳信叫畫眉為公子帶回來一些。」
這就是我家公子，百靈宮的主人。
天下興，百靈興；天下亡，百靈存。坊間有傳言：寧惹天子哭，莫惹魔王笑。這魔王，就是指百靈宮主。確切來說，這句話說的是前任百靈宮主莫百靈。我沒見過她，但知道世人都忌憚她，也知道她一顧傾城再顧傾國，這一點，看公子的長相就知道了。
可惜，公子接任百靈宮后，沒有繼續傳播惡名，倒是做起了買賣。
這天下事，沒有百靈宮做不到的，只要你有足夠的代價來交換，撼動一國也有可能！
這次的買家是一個女子，是燧人族的新一代族長火凰兒。
她用燧人族的鎮族之寶火種子和燧人族永遠的效忠來交換第一大國虞國的國運中斷百年。原因就是為了報復虞王禹！聽說他愛江山不愛美人，為了皇位硬生生拋棄自己的最愛的女人，也就是火凰兒。
對此，我只想說，年年有怪人，今年特別多。我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愛恨情仇，但是相愛相殺到毀族滅國的地步，這是我不能理解的。
但是，不管理不理解，我們只是商人。只要有足夠的代價交換，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能給你拉下馬！
也不知道燧人族的鎮族之寶是什麼神器，我家公子竟然答應了，而且他不只是要斷了虞國國運，而且直接讓虞國消失。原因是國運中斷百年，那樣太慘了！
就在我以為這燧人族的鎮族之寶肯定是什麼神器，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的時候。
公子就來打我臉了。
雖然我也不清楚火種子有什麼奇特之處，但是看見公子現在坐在屋裡烤火，火爐里正是那火種子的時候，我表示.……又被騙了！看來公子又只是一時興起而已，那火種子估計沒什麼用處。但是我能怎麼辦？我都已經習慣了。
百靈宮裡奇珍異寶遍地都有，這些在公子眼裡應該都是可有可無的，當然了，有的話更好，多多益善嘛！
聽公子說，這次他之所以這麼積極滅虞，都是因為之前虞王禹之前調戲過他。
這是公子說的，但是我感覺，可信度不高。不是我不相信公子，而是公子的話真的不可信！他就喜歡胡言亂語！因為公子身邊只有我一個人近身伺候，所以他還喜歡捉弄我！所以說，很多時候，公子的話都有待考核，當然，在他發布命令的時候還是要聽的。
剛見公子的時候，是在一片樹林里，我當時被他的魅力和神秘所吸引，還以為是遇到了林中的精怪！但是精怪會長得這麼好看嗎？就在我四處打聽的時候，我知道了百靈宮這個組織。
年幼無知的我因為耽溺於公子的美貌，所以拼了命地想擠進百靈宮，就為了能跟在公子身邊。在披荊斬棘之後，我終於來到了公子面前，再一次看到他的容顏，那時的我，心裡還都是美滋滋的，眼裡都是小星星。
然而這些都是虛妄的，什麼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龍章鳳姿，氣質自然；世間謫仙，灼灼其華。在和公子待久了之後，什麼樣的幻想都會破滅。一句話，他就是個嘴毒的摳腳大叔啊！
能在人前如此經營，人後如此隨性的，我只服公子一人。
但是，公子以天下為棋盤，世人為棋子，己為執棋人，玩世不恭，禍亂天下。這個我是信的，而且是堅信，這就是百靈宮宮主的實力。
就像這次年初接活兒，年底滅虞一樣，有時我在想，只要公子願意的話，是不是就可以結束這亂世，消滅各國，一統天下，享太平盛世了？
這亂世紛爭，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總有一天，也會有人統一了這天下，如果可能的話，我倒是希望，這個人是公子。
你看！
不管是因為虞國腐敗民不聊生易推倒，還是公子真的遭受過輕薄所以接下了買賣，假公濟私的同時趁機收買人心。反正公子一出手，買賣不會走。這樣，不只滅了虞國，還換來了燧人族一族的歸順，這明顯比火種子這不知名神器有用得多。畢竟物是死的，人是活的。
而燧人族明顯也賺了，亂世之中，走錯一步就是步步皆錯。跟隨了我家公子，至少之後不會被公子算計，雖然不一定能揚名立萬流芳百世，但是想活到自然死還是足夠的。
在冬天的第一塊冰融化的時候，我見到了燧人族的族長，那個有眼界的復仇女。
「小陌姑娘，公子在嗎？」
柔中帶媚，嬌中帶妖，呢喃軟語，婉轉輕揚，如空谷幽蘭，似溪流清脆。讓我忍不住也諂媚起來:「哎呀~是火姑娘啊！公子在啊，在屋裡呢！」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好吧，不是極品，但是耐看。難怪虞王禹沒有被她迷得五迷三道拋棄江山。但是她卻因愛生恨，為此間接地害其亡國，是個蛇蠍美人！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我除外。
「公子正與人在屋內交談，需要我進內稟報嗎？」
「無礙，等公子談完了我再進去也無妨。倒是好久沒見小陌姑娘了，想和小陌姑娘聊聊家常。」
我一聽就疑惑了，她見過我？
每次公子與人密謀，身邊人確實都得迴避，這是以往的規矩！反正公子武功蓋世，我跟在他身邊，秘密聽多了命也長不了，遇上刺殺背叛險情也只能當炮灰，所以這麼久都沒正面打個招呼也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