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懷疑
安陽回到公寓，滿臉疲憊。用鑰匙打開門，發現歐陽城在他家裏，他滿臉驚訝，但再無多餘精力來趕人了，即便他之前很討厭別人入侵他的空間，除了曾經跟莫夢瑤同居。
歐陽城好像看史前怪物那樣盯著他，還上前摸了摸他額頭，“哇塞，你今天竟然沒開口趕人，看來是天要下紅雨了。”
他誇張的語言和表情並沒有將安陽逗樂，“你怎麽拿到我家裏的鑰匙。”
“在你辦公室有備用啊，我無意間看到就想來找找有什麽好酒喝了，還真有。你要不來一杯，我看你也挺煩的。”
安陽擺了擺手，連拒絕的話都省了……
“來來……別推了，我知道你現在心裏煩著，喝這個吧。”歐陽城硬是將一杯酒塞進他手裏。雖然說喝酒沒辦法將問題解決，可是有煩惱的時候，這個倒是個出氣的好東西。
“看來你家老人家不好對付，怎麽樣，大鬧醫院跟大鬧天宮一個樣吧。”歐陽城已經可以想象到那畫麵有多激烈了。
“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八卦。”安陽忍不了了，直接就說。
“好，不說這個了，說說錄影帶丟失的事情吧，我覺得這個不簡單，肯定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否則不會恰好就丟失了那個早上的，其他都完好無恙，而這個要將錄影帶拿走的人，肯定跟這件事有關係，當時，在包廂，是你先離開，還是莫行鋒先離開？”歐陽城跟安陽分析那天的事情，安陽皺著臉回想那天的事情。
他記得那天他見到鍾瑞南出現之後就很不爽，也就先離開了。
“是我先離開的。”安陽冷聲說。
歐陽城打了一個響指，“那我很肯定，這其中肯定有貓膩，你離開包廂之後一定發生了什麽事，說不定跟鍾瑞南有關係。”
安陽聽到這裏，心情很複雜。莫行鋒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他自殺的原因誰也說不清，也許他早早就有了這樣的念頭，隻是誰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個就不得而說了。但安陽不認為那個人是自己，他那天隻是很冷靜地問了當初的事情，兩人談話的時間也特別短。
“不過，我有個事情覺得很奇怪，那天我隻是問了他當初事情的經過，但他卻問我，爺爺跟爸爸曾經有沒有跟我談論起他。要是我沒有記錯，莫氏是在我遇上莫夢瑤那一年才將重心移回H市，那莫行鋒跟我爸他們到底曾經有過什麽樣的交集，即便有，爸爸和爺爺也不見得會將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告訴我。”
安陽還記得當時莫行鋒聽到他回答沒有的時候，整個人明顯就是鬆了一口氣。
“以我這麽多年偵探的經驗，要不是莫行鋒這個人很是自戀，覺得一切跟自己有關的事情都很重要，那就是他跟你爸曾經有過很重要的事情，他好奇你父親和爺爺有沒有將這個告訴過你。”歐陽城有模有樣地分析著。
安陽白了他一眼，“得了吧，還偵探呢，我看就是一狗仔隊。”安陽不屑地說。
歐陽城擺出一副委屈樣，“安陽，我現在好歹也是在幫你啊，我這麽有理有據的分析，你還不滿意啊。”
安陽雖然是損著好友，但歐陽城說的，他也覺得很有道理，而兩家曾經的交集，也許正是跟莫行鋒的自殺有關。
安陽拿出了紙，在上麵勾勾畫畫兩家一直以來的摩擦，企圖將關係理清。歐陽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夠了，安陽，你這樣會走火入魔的，我們還是來談談莫大小姐吧，你真打算就這麽跟她掰了？”
安陽放下紙筆，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否則，你還想怎麽樣？”
歐陽城聳了聳肩，亮了亮手中的卡地亞盒子。
“將這個還我。”安陽神色有些局促，歐陽城稍稍避開了他，“不，這個可是我從你的抽屜裏好不容易才發現的，怎麽樣？打算跟人家求婚啊？”
“你說呢？”安陽覺得歐陽城將自己封為偵探還真是侮辱了全天下的偵探，“廢話，買戒指不是拿來求婚，難不成還拿來分手啊？”
“這個可說不定，你這種情場浪子什麽做不出來，你以前給那些女人的分手禮物也很大方，我知道有不少女的還將你給的錢拿去買戒指了，這個也算是臆想你跟她們求婚的一種自我安慰法吧。”
安陽搖了搖頭，“這個戒指是我自己買的。”
“哦……讓我猜猜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狗血劇情。”歐陽城摸著下巴，幾乎將真實的過程都才出來了。
安陽聽到最後是真的服了。“不錯嘛，還有兩把刷子。”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就這樣不了了之，為世界增加一個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案例？”歐陽城頗不認同。說到底，這個也不是莫夢瑤的錯，殺父仇人的女兒，就這樣一個大大的帽子蓋下去，甚至將莫夢瑤當做是殺害安國的凶手之一，這樣的論斷實在是太可笑了。
安陽將杯裏的酒一口喝了下去，放下杯子，點起了一根煙，“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很混亂，聽著爺爺的話，我也擔心他會一氣之下真的讓人傷害莫夢瑤，所以……”
“所以就答應了所謂的複仇大計。”歐陽城接了話，他就知道安陽在工作上很理智，但遇到感情，尤其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在乎的人有關的事情，他整個人就變成了零智商。
“虧你在商場上作風淩厲，你在這事情上就不能聰明一點，在表麵上做做功夫，然後背後跟莫夢瑤談談，這樣不就得了。”
安陽想反駁，但歐陽城馬上搖了搖食指，“拜托，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是屈從於羅密歐與朱麗葉那套的人嗎？”
安陽仰頭，將自己癱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好吧，我承認，我心裏還愛她，隻是不能不顧爺爺的情緒。”
歐陽城笑著，安陽這別扭的家夥總算是說出了自己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下一秒，安陽忽然從沙發站起來，“我怎麽沒想到是爺爺……”
“什麽爺爺？”歐陽城不解，可安陽沒跟他解釋就馬上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出去了。
安遠被林吉送回去之後，整個晚上都在發脾氣。
安陽進來，一個花瓶直接往他這邊飛來，角度偏了，摔在地上，變成一堆昂貴得讓人心碎的碎片。
林吉見到安陽，簡直跟見到大羅神仙一樣。“安總，您好好地跟安董談，我先出去了。”
安陽擺了擺手，他簡直是腳底抹油那樣飛奔了出去。
“你還知道要回來這個家，我還以為你打算從此就在那個女人的溫柔鄉裏了。”安遠氣憤地說著。
安陽歎氣，來到他身旁，蹲下身，“爺爺，您想太多了，我現在也是她的殺父仇人了，她怎麽可能會收留我。”
安遠沒有說話，安陽忽然目光亮著問：“爺爺，到底是怎麽回事？將莫行鋒逼死的人是您嗎？您對他說了什麽？”
安遠轉過頭來，狠狠地打了安陽一個耳光，“你倒是懷疑起我來了？安陽，這是那個女人讓你問的？”
安陽搖了搖頭，“不是，爺爺，我隻是想知道真相。”他心裏也很害怕自己的爺爺會是凶手。
安遠沉默良久，聲音透著疲憊，“阿陽，在你心裏，爺爺就是這樣不擇手段，不顧他人生死的人嗎？”
廳裏沉默一片，安陽之前一直都覺得不是，但那天安遠那麽激動，甚至說要找黑市的人，他不得不懷疑起來。
“在你爸這件事上麵，我承認，我是太激動了。可你一定要問我，是不是我逼死莫行鋒的，我可以很肯定告訴你，我沒這樣做，除非他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但那也是他自己造的孽。當時聽到他的死訊，我去醫院不僅僅隻是為了確定間接害死我兒子的人不在這個世上，我更想知道，他們為什麽說是你將他給逼死的。可是，很快，我就知道，這件事裏，你一定是無辜的。”
安遠這樣的語調跟他說那麽一番話，安陽很確定安遠絕不是逼死莫行鋒的那個人，那就是說所有事情，包括拿走錄像帶的另有其人。
“對不起，爺爺，我剛剛懷疑你是那個人。”安陽道歉，安遠摸了摸了安陽的臉，“阿陽，不要怪爺爺，我心裏也不好受。”
安陽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也隻能說，命運真的很喜歡捉弄他跟莫夢瑤。
五天後，莫行鋒的葬禮在H市的殯儀館舉行，新聞早已鋪天蓋地地報道，媒體對莫行鋒自殺的原因諸多猜測，其中最多的莫過於莫行鋒受不了經營多年的莫基地產即將易主，所以一時憤慨，跳樓自殺。
對於這樣的消息，同情莫行鋒，譴責安陽殘忍的大有人在，可同時，商場是卻有另外的聲音，他們站在安陽這一方，勝敗在商場上本來就是常事，看不開就是莫行鋒自己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
莫家的人始終都沒有出來發表過任何的言論。
葬禮的前夜，莫赫言從法國飛回國，高語喬見到他，一時哭倒在他懷裏，“赫言，你爸……你爸走得那麽突然，連你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高語喬即便一直都知道莫赫言不是自己的兒子，但是相處了那麽多年，總是有感情在，鍾瑞南即便是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也並不能完全取代。尤其是在他們失去了共同親人的同時。
“媽……您不要這樣，爸知道了，也會難過的。”莫赫言安慰著說。
他們好不容易才勸了高語喬去休息，莫夢瑤將她扶回房間時，大廳裏就隻剩下鍾瑞南和莫赫言。
“赫言……”
“瑞南，你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關係？”莫赫言劈頭就問。
鍾瑞南眸光深沉，沒有回答，莫赫言好像渾身被人抽光了力氣，本就相對瘦削的臉失去了血色。
莫夢瑤從房間下來，就見到他們麵無表情的對視。
“你們……怎麽了？”莫夢瑤不解地問。
莫赫言深深地看了莫夢瑤一眼，僵硬地勾了勾唇，“沒事……我隻是剛下飛機太累了。”
“你好好休息，保重身體。”
莫夢瑤對上莫行鋒的照片，眼眶不禁微紅，莫赫言看著，心被針紮著那樣難受，鍾瑞南臉色一直漂浮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