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回國
四年後，十一月三日。
財經主播在電視上用平淡的語調播報著H市早上最大的財經消息，“安氏收購了莫氏旗下的莫以高集團，莫氏近來傳出資金短缺，投資頻頻失利的消息，今日莫以高集團的出售，許多業界人士都以此推測莫氏的實際情況。各種利空消息下，今日一開盤，莫氏的股份急速下行，到今日的十一點已經跌停。”
安陽在辦公室裏看著屏幕的消息，臉色緊繃，投資部的總監在一旁看著安陽的臉色，猜不透總裁的心思，這樣的消息不是他所期待的嗎？收購案裏，安氏用了絕對有利的價格將莫以高集團收歸旗下，安氏的股份一開盤就猛漲，這樣的情況，不應該配上這種表情吧。他們這些主管都覺得安陽近年來的心思是越來越讓人猜測了。
“很好，準備著手處理莫以高集團。”安陽關上了屏幕，冷聲吩咐說。
“是的，那總裁，是重組，還是分割出售？”投資部總監問了一句，安陽卻沉默下來了，“讓公關部暫時不要對外發布正式的消息。”
總監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安陽手指輕敲著桌麵好一會兒，拿起電話，“歐陽，幫我一個忙。”
歐陽城在那邊開著玩笑道：“你們的公關部都幹啥去了，發聲這樣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我來幹了？這個忙，安總確定我有這個能耐幫忙？我可不想擾亂市場，還被逮起來說妖言惑眾。”
安陽哼了一聲，“你要是早就有這樣的覺悟就好了，這個消息公關部不能發。”
“不能發，什麽意思？哦……你還決定好要怎麽去處置，可是你卻讓我放小道消息出去，讓他們解讀？”
“不要廢話，讓你這樣做，你就這樣做吧。”安陽沒有繼續跟他說明原因就掛上了電話。
一個星期後，安氏還沒正式發布怎麽處理莫以高集團的消息，讓H市商界的人對這個事情的討論越發激烈。
機場裏，穿著藍色長毛衣的女子帶著墨鏡從裏麵出來，司機馬上就上前，“莫小姐，您回來了。太好了！”
莫夢瑤看了看家裏的司機問：“家裏怎麽樣了？”
司機沒有馬上回答，“先生夫人說具體的情況，等莫小姐回去他們自然會清楚地說明。”
莫夢瑤臉色微沉，這個說法讓她覺得這次事情可能不大樂觀。
莫夢瑤回到家之後，高語喬和莫行鋒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這四年來，他們不時都會飛歐洲去看望莫夢瑤，可是莫夢瑤一次也沒有回來H市。
“爸媽，我回來了。”莫夢瑤高興地上前，這一次是莫夢瑤主動堅持一定要回來，莫行鋒他們拗不過才答應了她。
“夢瑤，你這丫頭怎麽就堅持一定回來，我們不是都說了，你在歐洲挺好的。”高語喬眉心緊蹙，不是她不想見到女兒，而是擔心她回來之後會有什麽不測。
“媽，現在公司這樣的狀況，我不回來怎麽可以呢？”莫夢瑤擔心地說。她覺得父母好像在故意隱瞞她這邊的情況，要不是她覺得大陸這邊公司不對勁，加上莫以高被收購，所以她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昨天上飛機之前，她收到消息，H市已經在通傳著，安氏下一步會繼續收購莫氏的莫非製造公司。
莫行鋒看了一眼莫夢瑤，“算了，孩子回來了就回來了，到書房吧，爸有事情想跟你說說。”莫夢瑤跟著莫行鋒到書房。莫夢瑤忽然發現，四年過去，莫行鋒好像蒼老了許多。
“莫氏這邊的情況你應該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吧，莫以高集團我們實在是保不住。”對於這個，莫行鋒也覺得很難受，畢竟莫以高是他跟莫赫言一起打造的。可是它自從換了管理者後，情況就一直不得好轉，負債太重了，現在的莫氏沒有辦法去承擔。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不過，安氏真的打算將莫以高分拆出售嗎？”莫夢瑤覺得莫以高集團被出售已經夠讓人難過了，要是還屍骨無存，那就真不是一般的悲哀了。
“這個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消息，但是其他人都是這麽傳。”這個消息，莫行鋒一直都沒辦法求證。
“那爸爸，安氏打算繼續收購莫氏的莫非製造？”
莫行鋒點了點頭，“從他們現在的做法來看，我覺得這個很有可能。”安氏的人最近已經在行動了。
“但是我看了莫非的帳，其實它的情況並沒有莫以高那麽嚴重，所以我覺得它可能不需要出售。”莫夢瑤昨天在飛機上將文件看了一遍。
“現在這個已經不到我們說了算，要看安氏那邊，要是他們執意要收購，加上最近的利空消息，我們處在很不利的位置，安陽這一年來采取的行動讓我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什麽。”
莫夢瑤眸光微沉，想了一會兒之後，說：“爸，我去說服他，製止他們的惡性收購。”
莫行鋒激動地位置起來，“夢瑤，你真的要去找他嗎？我擔心他會為難你。”
莫夢瑤握住了父親的手，“爸，沒事的，我不怕。”
莫行鋒也慢慢地更加明白，莫夢瑤雖然個性看起來並不強勢，但是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安陽一個早上就將桌上二十份文件完全處理掉了，站在窗前，助理打來電話，“安總，她今天早上已經下飛機了。”
安陽聽完這句話之後就掛上了電話。微微勾起嘴角，“你，到底什麽時候會來找我呢？”
第二天，莫夢瑤早早地就換上了職業裝，拿著公文包到安氏，四年過去了，這座城市的改變很大，安氏的改變也很大。
可是讓莫夢瑤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連安陽辦公室所處的頂樓都上不去。
“莫小姐，非常抱歉，安總今天的行程都滿了，沒有時間臨時見客。”前台小姐禮貌卻疏離地說。
莫夢瑤聽著她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或者說，是太過自信，以為自己一定能上得了去。現在的安氏，規模比她當時離開的時候大了兩倍，尤其是安陽這兩年來擴大的版圖。讓他簡直就成了H市無可比擬，絕無僅有的神話。
“那我想預約跟安總預約明天的時間可以嗎？”莫夢瑤問，前台小姐再次歉意地搖了搖頭，“莫小姐，剛剛助理跟我說了，安總這一個月的檔期都已經排滿了，所以真的幫不上忙。”
莫夢瑤忽然覺得有些可笑。他到底是真的那麽忙，還是不想見她。她知道就算她為難前台小姐，還是沒有辦法爭取一個見麵的機會，既然如此，她還是回去吧。
莫夢瑤到安陽之前住過的公寓去等他，但是到了晚上還是沒能見到人。那一戶的燈光一直都暗著，或許安陽早就已經不在這邊住了。
高語喬的電話不斷打來，莫夢瑤隻好回去了，直到她回去，黑色的保時捷才從隱秘的拐角處開了出來。
莫夢瑤一進門，高語喬就馬上迎上前，“夢瑤，你跑哪裏去了，那麽晚，現在H市可不比以前，之前新聞上說的都讓人覺得害怕，你晚上還是不要亂跑好了。”
也不知道是現在的媒體先進了，還是社會的風氣真的變壞了，新聞上各種奇葩的事情都出來了，當然還有人間慘劇，不過莫夢瑤還是覺得，要是因為這個就不出門，那就太可笑了，世界上需要麵對的，解決的東西很多都是無法躲避的。
莫行鋒拿著茶從書房下來，聽到妻子的話，不禁笑了出聲，“你啊，不要把夢瑤給嚇壞了，說的H市好像魔鬼窟一樣，社會矛盾是一定有的。對了，夢瑤，今天見到人了嗎？”
莫夢瑤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明天會努力得。”
莫行鋒歎息，擺了擺手，“算了，要是他真的不見，你是找不到人的，也不要強求了，或許收購了能有好的發展，那對那些工人來講也不是一件壞事，隻是莫以高可能被分割出售，這個讓我在情感上有些難以釋懷而已。”
這幾年來，莫行鋒在管理上麵真的覺得力不從心了，可惜侄子能力並不好，等他發現莫以高的問題時，已經無法力挽狂瀾了。
“爸，公司的資金現在有些短缺，我想，還是先要借一些回來才比較保險，否則一旦斷裂，後果不堪設想。”莫夢瑤現在最擔心的除了莫以高之外，就是資金的問題了。
說道這個，莫行鋒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之前銀行是很願意借錢給我們的，但是現在股票重創，加上莫以高的收購案，他們臉都變了。”
莫夢瑤也想到這個情況，從文件包裏拿出一份資料，“爸，這個是我跟瑞南在回來之前，對莫氏現況做分析之後，想到的融資方案，銀行不願意借錢，那我們就隻好找私人借了。”
莫夢瑤將首號考慮的對象圈了出來，“爸，我打算找魏伯伯借，可是回來才收到消息，魏伯伯的公司已經由他兒子接管了，是不是？”
莫行鋒點了點頭，“是，這年輕一輩做事不一定會顧忌以前的交情，更何況商場這麽一個殘酷的地方，夢瑤，你真打算去找他借。”
莫夢瑤點了點頭，“對，爸爸，事情是一定要被解決的，魏伯伯之前跟您的交情不錯，除了他，我不知道誰會是更好的人選。我明天就去找魏伯伯的兒子魏三多。”
莫夢瑤第二天早上就打電話去約魏三多，她本來以為事情不會那麽容易的，誰知道魏三多竟然一口就答應下午見麵。
莫夢瑤赴約之後，才發現這魏三多根本就不是來談生意的，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