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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兇手落網

  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路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翌日,魯員外計劃外出收年終租,在許相夢的官威強迫之下,縱有萬分不甘,他還是不得不棄掉他的銅牆鐵壁,但為了不顯得太過刻意落單,許相夢還是配給他兩個保鏢。

  人來人去的街上,一切看似平常,但就魯員外出來收租一事,人心就不太平,只是各自暗心藏著,對魯員外,也是能遠則遠。

  許相夢和夜央以及成城三人藏聲在路人中,不太近也不太遠地跟著魯員外的腳步。

  幾個鋪子過去,沒有兇手的出現,倒是讓許相夢看明白了什麼叫惡霸收租,魯員外對那些鋪子的租戶是要多兇惡就有多兇惡,原來,他那幾個保鏢不只是為了保護他的人身安全,還是他凶霸的有力武器。

  三人過,路上無人敢擋,魯員外手握賬本和一支筆,那一副高人一等的表情,那些行徑,即便知道知縣大人就在身後,他也是毫不收斂。許相夢不敢想象,如果是八大保鏢跟行,那這一整個清水縣還不成了他的天下,如此一想,自己這個知縣大人的臉面蕩然無存。

  許相夢越看越是拉下臉來,她突然有了一個不太人道的想法,這種人就算死了都是老天開眼吧!

  「許相夢,你想什麼呢?已經死了兩個人了,再死一個你這知縣大人也該當到頭了!」許相夢搖搖頭揮散那種想法。

  眼前,魯員外從一家鋪子里收租出來,繼續前行,許相夢正是不耐煩,心裡又糾結之際,突然在前路一條巷子里衝出一個年輕婦人,一身破舊衣縫縫又補補過,面容憔悴,她往魯員外跑來,並非那種滿懷仇恨欲殺之的目光,但愁怨十足。

  許相夢和成城乍一下反應過來便從一旁往魯員外過去,兩個保鏢更是兩側上前阻攔,婦人過不去保鏢構建的人牆,卻狠狠跪在地上。

  許相夢只聽見重重一聲膝蓋砸到地上,緊接著便看見她雙眼盈滿眼淚汩汩落下,許相夢能認出來她絕對不是啞巴。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婦人突然的出現跟命案有無關係,但許相夢還是揪起了一顆心。

  魯員外本吩咐保鏢將婦人趕一邊去,許相夢卻阻攔,讓婦人道出苦愁。

  婦人接下去說的一番話讓許相夢明白了情況,她丈夫原本是魯家長工,這個秋日山田收割時,不慎從山上摔落,內外傷重,魯員外不予休假,直到半月前,長工傷重吐血。魯員外只是結了一年的工錢給他便送了他回家,半月來,本就是捉襟見肘的家境,不足以支付龐大治療費用。

  「胡說,你這分明就是訛詐我!」魯員外怒道。

  「不是的,大夫說了,我家丈夫是舊傷久勞致病,若再不救治,活不過這個冬天,但所需醫藥費用實在我們所負擔得起,我家丈夫既是為魯員外做工緻傷,我們有理向魯員外您要求工傷賠償。」婦人淚語共下。

  「你做夢吧,照你這麼說,我這麼多工人,每個人劃破手指來找我說是工傷,難道還讓我把家產賠個精光不成?」魯員外誓不妥協。

  許相夢不太懂此種糾紛,但如若婦人所說是真,那魯員外必然得負起責任做出相應賠償,而許相夢看這婦人的樣子,以及魯員外絕口不認但又略帶心虛的表現,她心裡絕對偏向婦人。

  「魯員外,如果這位大嫂的丈夫真的是因為為你做事受傷,你就應該負責任才對呀!」許相夢一說,街上便有人應和。

  魯員外心中急怒,她清楚婦人所說之事絲毫不虛,但讓他拿出一大筆錢做賠償,絕無可能。魯員外心頭一急一痛,捂著胸口就在許相夢面前敷衍了事,讓保鏢攙扶著他先行回家。

  「魯員外,你不能見死不救呀!」婦人的淚求明顯撼動不了魯員外鐵打的心。

  許相夢此刻是只想上前狠揍一頓魯員外,再把他的家產分給貧窮困苦之人,但身下旁跪著抽噎不止的婦人她更不能置之不理。許相夢吩咐成城跟上魯員外,而她和夜央則是送那位遭遇凄慘的婦人回到了她家中。

  破屋一間,果然是家徒四壁,屋內一張床,單薄被褥上躺卧著因病奄息的男子,床不遠處,一張破凳上坐著一位女子,眼神里滿是落寞凄涼。

  許相夢見此屋中情形,越發相信婦人所說,那個魯員外確實可惡,可憐這一家三口,凄凄慘慘。

  許相夢和夜央心中卻有所痛,許相夢摸摸自己的腰包,只能恨自己是個「清官」,而夜央,比許相夢還清。

  許相夢和夜央互視一眼,她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從魯員外那個無德摳門財主手裡為這家人討回公道。

  「大嫂,你放心,我一定讓那個死老頭把該賠的錢吐出來!」

  許相夢這一句話吐出來,床那邊的大哥也跟著吐了一口血出來,許相夢這一下驚慌可不是假的,她只恨自己這張爛嘴,怎麼還能做到錯傷之事。

  床上男子嘔血不止,婦人和旁邊坐著的女子上前,在場之人每顆心都緊緊揪著。許相夢二話不說將錢袋掏出來給夜央,著急說道:「夜師爺,你送這大哥去醫館,我現在就去找魯員外討債!」

  許相夢說罷便往屋外跑了出去,床邊的女子也隨之跑了出去,道:「我也一起去!」

  許相夢連同女子回到魯宅,許相夢滿目怒火勢如破竹,根本無人敢橫加阻攔。許相夢從家丁口中得知魯員外一回來便去了帳房算賬,許相夢二話不說,奔著家丁所指帳房的方向就去了。

  帳房門前,兩個保鏢守在正門前,成城也在。許相夢衝過去就想破門而入,卻被兩個大漢保鏢阻擋坐在了地上。

  「你們居然敢對本大人無禮,反了你們!」

  許相夢滿目怒火從地上爬起,成城過來扶起她,問道:「大人,怎麼就您一個人回來了,夜師爺呢?」

  「夜師爺他……」

  許相夢正開口一答,驀地回頭,真見身後空空無人,她跑出那牆門,左右走一趟,四處張望一周,不禁疑惑那妹子跟著她走丟去了哪?

  「人呢?」

  許相夢心頭正有疑惑,她從來沒有往那一個方向想,只聽到房門緊閉的帳房內傳出魯員外一聲奪命喊。

  許相夢剎那回神,成城即刻破開帳房正門,保鏢跟著跑了進去。許相夢驚滯一刻往回跑,就在轉角往帳房院里跑進去的門處,與身手帶血的女子狠狠撞上,剎那感覺,許相夢再一次摔倒在地。

  「啞巴?她!」

  許相夢驚愕一臉,望著女子遠跑的背影,自己的身上也沾上了血跡。成城查驗了趴倒在桌上的魯員外已然斷氣,左肩背處,一刀奪命,狠准殘忍。

  成城從帳房裡出來,卻已然看不見許相夢的蹤影。

  「大人!」

  另一頭,夜央幫助婦人將她丈夫送到醫館,大夫醫者仁心自然先行做緊急救治,夜央和婦人在外面靜靜等待。

  大夫出來,雖然男子命救了回來,但大夫還是實話實說,若沒有筆足夠的費用用以購置稀貴藥材,男子的性命還在鬼門關飄蕩,隨時喪命。

  「夜師爺,請恕民婦無禮,今日遇見您和大人,我丈夫撿回一條命,但如果大人無法從魯員外那裡取到錢,民婦實在無路可走,甘願用自己的性命求大人和夜師爺救我丈夫!」婦人驀地跪地哭求道。

  夜央趕忙上前扶起年輕婦人,在為她一家的遭遇之事心頭感傷的同時,他也察覺到不對之處,從一開始到此刻,他和許相夢何時表露過身份?

  「大嫂,大人她一定能做到的,我們一定要相信她。」

  婦人情緒稍稍穩和下來,夜央也就開口問道:「大嫂,你是如何知道大人與我的身份的?」

  「是小妹說的。」

  婦人說的小妹,夜央當然能想到是在她家所見那個年輕姑娘,當時見她,無論是許相夢還是夜央,皆是自然而然就認為她是那家的妹妹,此刻想來,莫非她有所疑?

  「她是你丈夫的小妹還是你的小妹?」夜央問。

  「不是,都不是,前兩日日我去魯員外家要求賠償無果被趕出來,在往家回來的路上遇見的,她說她叫小妹,又告訴我說過兩日知縣大人和夜師爺會來,讓我用這種方式求你們主持公道。」

  婦人的話說得清清楚楚,夜央一下明白了所有,但此刻,他擔心一切為時已晚,更擔心許相夢的安危。

  夜央跑出了醫館欲前往魯宅去,卻看見當街那頭,許相夢追著女子也正往這邊跑來。許相夢遠遠地看見了夜央,便大聲求助,喊道:「夜師爺,快抓住她!」

  夜央疾步往前,奇怪的是,一條街有多處巷道,那女子明明就可以從小道逃跑,可她偏偏就朝著夜央跑來,無論是腳步還是目光都是堅定非常。

  女子一掠而過夜央身邊時,她沒躲開夜央的擒拿,自然被逮住,手上握著的帶血的滿滿一袋錢也掉落地上。

  女子側目反視夜央的目光似有所求,但她的嘴確實強硬不說,夜央一看地上的錢袋,又聯想她方才奮不顧身往某一個方向的行為,他心裡默默有了一個想法。

  路上圍觀之人越發擁擠,許相夢好不容易擠了進來,見夜央已然擒住她,這才鬆了一口大氣。許相夢又拾起地上的錢袋,不明地嫉惡如仇,說道:「殺了人還偷錢!」

  「你是想把這些錢給他們夫婦?」夜央突然說道。

  女子手上的反抗力度明顯減小直至消失,許相夢還有些不明所以。夜央從一旁的百姓手裡取來麻繩將她捆束,又將繩索頭交在許相夢手上,再取過她手裡的錢袋。

  「你應該不希望他們看到你這滿身血跡吧,不管是因為什麼緣故,你都是在利用他們。」

  許相夢緊緊抓著繩索這頭,看著夜央往醫館那裡走去,她還不太聽得出夜央話里的意思。那女子卻就地癱坐下去,一陣笑聲,苦澀,悲痛,絕望,絲毫沒有欣喜和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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