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絕命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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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次日。
許相夢幾人告別離開,和毛家四口告別,氣氛比夢見鬼還詭異。詭異在胖嬸和毛小雨,她二人對許相夢是恭恭敬敬地驅趕,對夜央又無比熱情地挽留。
「行了,夜師爺是我的!」許相夢忍無可忍一把拽過夜央,沖著毛小雨擰巴著鬼臉。
毛小猜也從屋子裡出了來,告別父兄,又被胖嬸和毛小雨狠狠一頓說,終究算了了。
「女大不由娘啊,但老娘絕不會同意你跟這個骰子的!」胖嬸對許相夢心懷不滿說道。
「嘿,老子還不想當你女婿呢!」許相夢極不愉快地回道。
「那老娘就放心了,小猜,如果能找個有錢大少爺就最好,不能的話,夜師爺和成捕頭都比這個不靠譜的骰子強。」胖嬸不依不饒繼續說道。
「這樣最好!」許相夢也杠上了胖嬸,又挽住夜央說道:「夜師爺已經是我的人了,成捕頭真的很不錯。」
許相夢左一句「夜師爺是我的」,又一句「夜師爺是我的人」,在其他人聽來都是助他擺脫胖嬸和毛小雨兩母女的毒手的胡言借口,只有夜央和毛小猜知道真相。
許相夢維護夜央的同時,又不忘推成城出去,真不知是好心撮合還是隨手取來擋箭牌。
「骰子大人,我就把妹妹交給你照顧了,你可不要怠慢她,不然這麼多年的仇,說不定哪天我毛小強就想報了。」
「放心,小猜也是我妹妹,再說手下敗將你也打不過我呀!」許相夢氣勁滿滿。
「小時候打不過你是不知道你下手多狠,現在就不一定了,個頭沒我大,拳頭沒我大,誰是誰的手下敗將還不一定呢!」毛小強不認輸道。
「我可是知縣大人你敢打我?」許相夢一臉得意,下巴翹得比天高。
二人爭論不下,並非僅僅是爭孰強孰弱這麼簡單,更是久別重逢之人不舍的告別。所有的爭論別離結束,許相夢一行四人終於上路。
四個人三匹馬,出了村口,終於要做選擇。
「小猜,你要跟夜師爺一匹馬還是成捕頭?」
許相夢開口問,她刻意不提自己,確實也是知道自己騎術爛到一個境界,再帶個人恐怕要兩個人摔慘。
「為什麼不能和大人騎一匹馬?」毛小猜不覺許相夢的心思問道。
「因為,因為我也才學會騎馬不久呀,自己都控制不好韁繩,可不敢帶小猜。」
許相夢實話實說,當真是丟她知縣大人的臉面,許相夢的腦袋越垂越低,恨不得撞馬肚子上死了算了。
「大人確實有此苦衷,不然我帶小猜?」
許相夢正一頭磕在馬上,竟聽見夜央說話替自己解圍,實在是又意外又感動,她一臉驚疑地抬頭看見夜央,雖然毛小猜對她而言不是那些痴迷夜央的外人女子,但她居然還有介意。
「許相夢,你這麼小氣的嗎?」
許相夢在心裡問了自己一句,神了乎乎地搖搖頭揮散亂七八糟的複雜想法,說道:「對,夜師爺好!」
許相夢不說話則已,這一開口一笑才叫毛小猜無法不多想,夜央和成城之間,毛小猜終究是自我斟酌清楚了輕重,選擇了成城。
「我跟成捕頭騎一匹馬,可以嗎?」
毛小猜笑著向許相夢和夜央說罷便轉身面對從剛剛開始就一聲不吭的成城,毛小猜這個決定就跟他的幻聽一般,就連她轉過身來的真實微笑,成城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最終,四人上馬疾馳往高涯縣城回去,對於成城,這可是愉快的回程,而對於許相夢和夜央卻不盡如意。許相夢所騎的馬明明是縣衙中幾匹馬里最溫順的,可自打被許相夢騎上了之後,彷彿從她身上獲得了不羈的野性。
「哎哎哎!啊!你這匹臭馬,老子要宰了你吃馬肉!」
一路,風吹曳動聲,馬蹄噠噠聲,許相夢的怒罵聲。
對許相夢而言,千辛萬苦可算到達目的地,一路曲折,終於在城門上安全滑了下馬。但許相夢並非一個人,雖然她動不動失控瞎跑迴轉,追不上成城的一路順利飛馳,但夜央由始至終都跟著她,好好地騎著一匹馬追著許相夢跑,恐怕這馬經此事之後都會被帶瘋。
明明是那匹悲悲慘慘的馬在許相夢的身下發了瘋奔走不停,該累倒的應該是它才對,可下了馬的許相夢卻如同累癱了一般,頭暈眼花又頭重腳輕,完全無視門內在進出的百姓,放空了身體就倒在夜央身上。
「啊,夜師爺,我好累呀!讓我靠一會兒,就一會兒……」
許相夢的一會兒可是不短,整個人傾斜過去,身體的重量都落在夜央身上,行人來往不斷,許相夢卻疲憊得連夢都沒有,而夜央,習慣了被許相夢依賴,就算這般終其一生也欣然無怨。
若是清風耳畔,暖懷有依,許相夢的一會兒或許真能長至一生的時日,直到一聲乍響喊她,許相夢破眠乍醒,瞪圓兩隻眼睛往那方向一瞧。
「柳夏青!」
遠遠朝許相夢狂奔而來的柳夏青,一臉焦灼憤恨,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太對勁,不如之前注重細節,倦態明顯,像極了身心受創的瘋女人。
許相夢一刻心裂,她沒有太多思想去顧及柳夏青的倦態還是憤怒相,只懷疑柳夏青這個刁蠻大小姐難道還沒放棄對她的錯愛,還是說,她想將得不到的自己毀掉,殺了泄憤?
許相夢恐懼不止一點,依舊是對見到柳夏青的老反應,剛歇了一會兒緩回來的氣力都在一剎那沖頭下腳,撇了夜央就逃跑。
「你有種別逃!」
「老子沒種你別追!」
一個狂跑一個瘋追,這一路有事沒事的人,行路的停步,在屋裡的出來,都來看這一場追逐戲,略像是糟糠妻窮追花心丈夫的戲碼。
「柳大小姐,你有完沒完,我們不是說清楚了嘛,你怎麼又來了?」許相夢腳下瘋了,心裡也幾乎要瘋了。
「知縣大人玩弄民女始亂終棄,本大小姐絕對不放過你!」
碎裂與崩潰此刻已不足以形容許相夢那顆脆弱的心,雖然她不是知縣大人,更不是男人,自然沒有玩弄柳夏青始亂終棄,但不知真相的百姓會怎麼想,俗話都說壞事傳千里,如今柳夏青這指名了說知縣大人,那還不得整個高涯縣城傳遍她的臭名,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今日之後恐將全數化作泡影。
「老子想當個只吃喝不嫖連賭都戒了的知縣大人就這麼難嗎?」
柳夏青就跟氣力用不完似的,一路追,一路數許相夢莫須有的罪名。許相夢恐怕她繼續跑下去,當真會把此「臭名」傳遍所有人耳中,如此,自己當這知縣大人一日,便會受人詬病一日。
「不行,再這樣跑下去老子都沒臉在縣衙待了!」
許相夢斟酌考慮罷,這才發現她都跑到了落霞閣和綺夢樓所在的街道,二話不說,許相夢猛朝著腳前的落霞閣沖了進去。
落霞閣一樓大堂寬敞,頂好幾層的高度,許相夢跟裡邊忙著整理打掃的夥計一頓沖衝撞撞,著急得一用力過猛,竟將一個身形比較瘦弱的夥計撞倒在地。
「你沒事吧?」
許相夢下意識俯身去扶摔倒在地的夥計,只見那夥計不敢抬頭看許相夢,並只是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許相夢眼神瞥過地上的夥計一眼,除了臉頰上的斑點麻子惹眼外,許相夢總對此人有種莫名的感覺。
許相夢沒有太多時間去考慮別的什麼感覺,目光流轉之間,她瞥見了柳夏青居然從落霞閣大門處跑了進來,此次,她失算了。
「老天爺,居然讓她找來了!」
許相夢心頭是又恨又急,一急一亂,根本沒有充分時間考慮,許相夢便朝著樓梯就跑了上去。而柳夏青,迫急不輸許相夢,更捕捉到偷偷摸摸往樓上爬著的許相夢。
許相夢逃上了死胡同,但已經追到樓梯下的柳夏青讓這條路又成了不歸路。許相夢逃無可逃,退無可退,除非她有飛天神功從房間對街上的窗戶逃走,事實是她沒有那般能耐。
許相夢還是衝進了一間無人的房間,緊閉房門更整個人靠壓住,就算跟柳夏青只一門之隔也比被逮到好。
「啊,老子的小命,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呀?」
許相夢心裡委屈憤懣不止,柳夏青已然追了上來,狠狠捶門連帶著許相夢被一起震顫,許相夢整個五臟六腑就隨著柳夏青的拳頭起落翻湧。
「你給本大小姐出來!」
「柳大小姐,我錯了,你就放過我吧!」許相夢竟無奈開始屈服。
「你憑什麼看不上本小姐,整個高涯縣喜歡本小姐的男人都繞城門兩圈了,你憑什麼拒絕本小姐的提親!」柳夏青的說話語氣又悲又憤。
許相夢實在喘得說不出話來,也無話可說,對柳夏青,她是絕對不敢承認假知縣,真女子這種事實的。
許相夢無可奈何,久久不出聲,門外的柳夏青雙手都垂得紅痛,不聞聲響,她竟一腳踹在門上,連門帶許相夢都踹飛出去。
「啊!」
許相夢被柳夏青毫無預兆的狠狠一腳踹趴在地,甚至連房間的窗戶都被這強有力的腿風一震敞開。許相夢扶著地爬起,又喘又痛,更可怕有柳夏青靠近。
看著柳夏青暴怒迸火的眼睛,許相夢終究喪失了冷靜思考的能力,她的眼中只有了那扇敞開的窗戶,以及窗戶外那片自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