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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再見是再也不見還是下次又見

  容麒諾第二天酒醒了,腦袋還是隱隱作痛。

  做為醫科生,容麒諾知道喝酒到頭痛是因為頭腦缺水了,也是很嚴重的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咕嚕喝下。

  只是心裡叨念,那個蘭婧,此時她在幹什麼?

  飲料生產基地已經建成,合同已經履行完畢,自己也該尋求下一下出路了。

  蘭婧,我們就此別過了,也像上次一樣在金江汽車站一樣,沒有告別,也是生氣地離開,下一個五年再見?

  想起前幾年前在汽車站那一幕,容麒諾有些心煩意亂,是那盆君子蘭吧。

  蘭婧,我知道你心裡沒有我,至少我們要說聲「再見」吧?畢竟我們曾經合作過。

  媽媽班小嫻打電話來。

  身邊有韋強這個盡心盡職的間諜細作,什麼事會逃得媽媽的眼睛。

  果然媽媽叫他合同結束后儘快回金江去,這回給的理由讓容麒諾無法拒絕,因為過十幾天爺爺就要過八十大壽了。

  容麒諾說我會回去幫爺爺過生日的。

  媽媽沒有再問他這回留不留在金江做事了,因為前面媽媽每次問,都是拒絕,可能媽媽也不敢再聽到兒子拒絕的聲音了。

  兒大不由娘,古話說得有道理呀。

  上次從學校直接被媽媽帶回去,那是爺爺的七十五大壽,想不到光陰荏苒光陰如梭光陰似箭,兜兜轉轉,一晃已經五年過去了。

  酒店的房間是自己的,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

  叫韋強開車,容麒諾到了蒼海營業部門口下了車,徒步走進營業部。

  剛想上樓,李纖雲攔住了他。

  「請問容經理有什麼事嗎?」平時李纖雲都不會給容麒諾好臉色,現在已經不用合作了,臉色更難看。

  「我想找一下你們蘭部長!」容麒諾說。

  「我們蘭部長今天請假了!」李纖雲還是對他愛理不理,現在臉色更臭了。

  「請假了?」容麒諾訝然,重複了一句。

  「是呀,也不知道你們基地開張大吉上了什麼好菜,讓我們蘭部長吃了,班都上不了。這還是我們蘭部長來這裡上班半年來第一次請假呢。」

  「蘭婧她生病?」容麒諾有些焦急,本想埋怨蘭婧的話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容麒諾轉身下樓,心又不甘,回頭問:「你們蘭部長是生病了還是別的事?」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沒告訴我。喂,容經理,你家住在海邊嗎?要管這麼寬?」李纖雲問。

  「我家住山,大山旮旯里。」容麒諾說,這個李纖雲看來也不知道蘭婧去哪了,自己打電話問吧。

  走下樓,電話已經打通,但蘭婧沒有接。

  這個時候,已經早上十點,正常的人都應該起床了,除非她不正常。如果她不正常那怎麼辦?難道吃什麼吃壞肚子了,還是心情不好?

  容麒諾心不甘繼續撥打,蘭婧還是沒接。

  上了車,韋強問:「容哥,去哪?」

  「走吧!我告訴你。」容麒諾說。

  容麒諾在車上幾句話,韋強就能把車開到了蒼海營業部的單身樓下。

  這個地方容麒諾真的沒有來過,只是曾經隨口問過,蘭婧平時下班不回家住哪。蘭婧告訴他這個蒼海營業部的單身樓。

  單身樓18層高,有個小院,院里種著芒果,果已經摘完,但還是枝葉繁茂。

  正值上班時間,沒有人走動。

  韋強也感受到了容麒諾的情緒,這種落寞的情緒是他從未見過的,這個容氏集團的唯一繼續人,以前是沒有什麼人可入眼也不會為什麼人情緒變化的,而現在,明顯感受到容大少爺的落寞。

  這個容家少爺應該是很在意這個蘭婧吧,她才能折磨到他。

  韋強沒讀什麼書,肯定講不出什麼「持寵而驕」道理來,但是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被這個人拿捻命脈了。

  韋強是不敢催促容麒諾的,也不敢多言,也不去多言。因為陪著護著容麒諾就是他的工作核心,在哪都一樣。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了,容麒諾在樓下焦急地走,電話已撥打了幾十甚至上百次,蘭婧都沒有接。

  那個桑梓昨天的話字字誅心,或許那個桑梓讓蘭婧太傷心了也無地自容,她不會想不開吧?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等了一個鐘頭,終於有人了陸續下班了,容麒諾剛想問,卻發現自己已經像動物園出來的動物被圍觀了。

  是的,一個神仙顏值的年輕男子站在一輛高大威猛的HM旁,男人看車,女人看人,一群人就這樣不遠不近地盯著容麒諾還有那輛HM。

  容麒諾剛想找一個人問蘭婧的住處,又當著這麼多人面,也不知道找誰問為好。

  一籌莫展時,李纖雲走到在容麒諾面前。

  「容經理,你怎麼在這裡?」李纖雲看了看容麒諾,又看了看HM,還看了看空其諾身邊的不苟言笑的韋強。

  「哦,我想麻煩你一下,你去幫我看看蘭婧在宿舍嗎?拜託了!」容麒諾也不管李纖雲的臉色好不好看,心急如焚。

  「你們基地昨天不是開張了嗎?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找我們蘭部長?」李纖雲還是對容麒諾愛理不理。

  「有點急事,麻煩了!」容麒諾說。

  「那你等著,我去看一下!」謝天謝地,這個李纖雲終於幫去找了。

  一個跟著走李纖雲的短髮女孩問:「纖雲,你認識那個帥哥,真的好帥喲!」

  李纖雲對於誇獎容麒諾的顏值也是從蘭婧那裡學會了懟人:「是很帥,帥能當飯吃?啊?真是的!」

  容麒諾在樓下焦急地望望電梯出門又望望樓上,不就是十八層樓房嗎?至於走這麼久嗎?又不是上天入地下海去找人?

  腳步踱來踱去,仰頭那張精緻的臉,臉上充滿期待,也不管理樓上多少扇窗戶在偷偷打量這張精雕細刻潔白無瑕的臉,這些人都在想著,能夠讓這麼帥氣的男生等待的女生會是何等美艷,都想一睹芳容。

  終於,李纖雲下來了。

  「怎麼樣,蘭婧在宿舍嗎?」但容麒諾眼中的期待隨著李纖雲的搖頭而墜入谷底。

  「蘭部長不在,打電話也不接,也不知道她怎麼了?」這回輪到李纖雲焦急,蘭婧去哪裡肯定不會都告訴她,但是從來不接李纖雲的電話。

  看見李纖雲焦急的臉,容麒諾更急了。「謝謝你,小李!」,一個電話打進,容麒諾走到一邊接電話了。

  「哇,纖雲,那是你朋友嗎?又帥又有這麼好的車!」路過跟李纖雲熟悉一點的人對李纖雲無比羨慕。

  「他不是我朋友,那車也不是他的,他只是個打工仔。」李纖雲解釋。雖然吃了人家一頓海鮮,但李纖雲還是認為這容麒諾是心血來潮。

  「哦!」有人恍然大悟,繼而討論起是喜歡一下又老又丑但有錢的男人還是喜歡一個年輕帥氣但很窮的男人?

  都有人選。

  沒選的問:「那就看那個老男人老到什麼程度,丑到什麼程度,有錢到什麼程度?還有看那個年輕的帥哥窮到什麼程度?」

  真是一個多元的社會,選擇的答案各有不同呀。

  「他不是我朋友,那他也不是他的,他只是個打工仔。」李纖雲解釋的話被耳邊超好的韋強聽到了,他徑直地走向李纖雲,板著臉,讓李纖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旁邊的女孩怕殃及自己,立馬閃到一邊去,看這個來勢洶洶的年輕來幹什麼?

  對於平頭韋強,李纖雲雖然見過幾次面,但沒有正面交談過,也不了解他是幹什麼的,跟容麒諾這種小器的人在一起,想必也混得不怎麼樣,也不想去了解。

  「怎麼?」李纖雲對於韋強的逼近急促地問,又窮算了,人又得不帥,別想打老娘什麼主意,老娘的眼光可高著呢。

  「你叫李纖雲吧?」韋強問。

  李纖雲微抬起頭點了點頭。

  「瞧見沒有?」韋強指著豪車HM。

  那車前兩排至少有十幾個燈的龐然大物停在宿舍樓當然看見了,李纖雲點了點頭,答:「看見了!」。

  「那是我們容哥家裡的車的其中一輛。」韋強說。

  「其中一輛?」對於大多數來說,擁有一輛百萬豪車已是了不起,這百萬豪車才是容麒諾家豪車其中的一輛,這容麒諾家該有多富,李纖雲覺得大腦缺氧,有些轉不過來,不遠處的女孩聽了瞠目結舌,遠處那個打電話的帥哥已經帥得閃眼,家還超富,這不是人神共憤的對象嗎?

  「我是容家的司機和保鏢,我們要離開金江了,不想聽到你再講我們容哥的什麼不實的話了。」韋強的語氣加重,學到了僱主的硬氣。

  容麒諾打完電話,叫韋強:「韋強,走了!」沖李纖雲揮了揮頭。

  「天呀!」一群花痴女孩感嘆。

  「好的,容少!」韋強把容麒諾交待的話暫時放在一邊,恢復了一年前對容麒諾的稱呼。

  「還有……」韋強轉過頭來對李纖雲說:「容家收購你們的什麼寧城物流輕而易舉,只是為了那個蘭婧留在蒼海乾了一年,那個蘭婧也太傷我們容少的心。」昨夜容麒諾醉倒在床上,口中還不忘叫「蘭婧」的樣子讓韋強太心疼的,對那個傷人於無形的蘭婧竟然痛恨起來。

  容麒諾說話上車了,悻悻然地走了!韋強轟著油門載著容麒諾,眾目睽睽地開出了單身宿舍。

  「容麒諾,容家?」李纖雲呆立在原地,「這麼富?不會吧,這個韋強今天發什麼顛,盡進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我們還是去一下蘭婧的家吧!」容麒諾說。

  「好!容哥,你告訴我怎麼走就行了。」韋強說。

  一個電話打進來,是蘭婧,天!真是這個讓人操心的傢伙!

  容麒諾趕快拿起了電話。

  蘭婧聲音很平靜,問容麒諾:「容經理,不好意思,剛才我在開車,藍牙關了,沒注意你打了這麼多電話。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今早一直在找她,擔心她,但她問了卻答不出為什麼找她,找她什麼事,容麒諾語塞了。

  「我,我想……」容麒諾突然冒出一句:「你現在還好嗎?」

  「我很好呀,今天請假出來散散心!」蘭婧說。

  「你一個人嗎?」容麒諾問。

  「是!」蘭婧說:「放心,導航我選擇高速優先,不會走什麼山路,也不會拋錨的。」

  是的,我知道你心情一不好,就喜歡亂逛,以前是騎自行車在市裡公路逛,不小心騎到那個角落旮旯兒,被也騎車的我遇見,兩個人越騎越遠,還騎到郊外,人跡稀少,樹高草深,最後都沒有力氣騎回來,是我老媽派車接回來的。你還問,怎麼這麼巧還有輛能裝得下自行車的車來接我們,我還說那是親戚的車。只是你都忘了。現在又一個人開車出去。

  「你去哪裡了?」容麒諾問。

  「我去哪裡不需要向你彙報吧!」如果桑梓在昨天中午沒有提容麒諾挺好的,蘭婧還沒那麼避諱,現在就是不透露她的行蹤。

  「那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容麒諾想自己真的把媽媽的嘮叨也學會了。

  「我明天要離開蒼海了!」容麒諾說。

  「那祝你一路順風!」蘭婧的話把容麒諾想說的話活生生地吞咽下去。

  她不想跟自己多說什麼了。

  「再見!」容麒諾說。

  「再見!」蘭婧答覆。

  是的,這回終於說上一句「再見」了,又比幾年前在汽車站一句道別的話都沒說還氣鼓鼓地好。

  容麒諾回到基地,收拾一下私人物品,自嘲地笑了笑。

  那時第一次來基地,蘭婧把他送到街心花園就讓韋強接走了。那至少是送到一半路程了,現在要離開了,卻一個人影都見不著。蘭婧,一個物流企業營業部的運輸部部長,能養得活自己,她有她的事她的生活,也許就此別過,就沒有再遇了。

  黎綽影、付朝風都來收拾物品了,三個人沒有往常的神采飛揚。

  畢竟在一起共事一看了,分開心裡湧起淡淡的憂傷。

  容麒諾一個在原來的辦公室收拾時,肖致雅走進了辦公室,還是那麼妝容精緻、衣著華貴又得體。

  「肖總!」容麒諾停止了收拾,也不知道這個平時忙碌的肖總這個時候會進來看他收拾物品。

  「小容!」這個時候的肖致雅也不想拐彎抹角了,直接問:「你在這裡一年多感覺怎麼樣?」

  「挺好!學到東西很多,公司也很照顧我!」容麒諾說。

  「那就好!」肖致雅笑了笑,說:「那就好!以後寧城投資公司還承蒙容氏集團的照顧。」

  提到「容氏集團」容麒諾再也裝不下去了,原來這個女人知道自己的底細。容麒諾面對肖致雅笑了笑,說:「寧城投資公司家大業大,肖總說笑了。」

  肖致雅嘆了嘆氣說:「寧城投資公司是家大業大,但是都是貸款來投資,有些投資公司收益,有些連投資都收不回來,現在做主意呀,風險高,說不定那一天就沒了。」肖致雅又轉一個口氣說:「不像你們容氏集團,我們省最大的私營企業那樣才叫家大業大,現在又成立以容氏集團為龍頭的金屬冶鍊聯合集團,資金技術一流,在全省都找不到對手了。」

  在家老爸一講這些話,容麒諾就煩,認為這些都是老爸自以為是,而現從這個精明能幹心高氣傲的肖總口中說出,容麒諾突然為容氏集團感到驕傲,為寶刀不老的老爸感到驕傲。

  容麒諾說「肖總,你放心,我回家一定回去向我老爺彙報我在基地得到的收穫和照顧,我會記得在這裡的美好!做生意都是相互幫助的,我懂的,您放心!」

  肖致雅聽到后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那你忙你的吧,我就不打擾了!」

  容麒諾點了點頭,送肖致雅到門口,看她遠去,心底長嘆一聲。

  為什麼這個肖致雅要他做這個基地建設的牽頭經理,不怕他坑蒙拐騙短斤缺兩投機取巧陽奉陰違,那都是赫赫有名財大氣粗誠信擔當的「容氏集團」在擔保呀。

  一直想走出爸爸的蔭蔽,以為已經走出容氏的蔭蔽,卻一直在容氏的蔭蔽中。

  算了,自己姓容,一直在容氏的蔭蔽就在吧。

  容麒諾也感謝肖致雅當初沒有拆穿他的身份,如果拆穿了,那他就會成為一個人人注意的焦點,根本就沒法幹活做事,他可能也不會來基地了。

  看著那整齊的廠房,井然有序的生產場景,容麒諾想了想準備打電話黎邀黎綽影、付朝風一同到基地旁邊那家魚店聚聚,吃最後一餐,也是散夥席了私人散夥席。

  魚店由棚戶房變成了水泥房了,唯獨不變的是門前屋后的松林,還有屋前那開得正艷的薔薇,小小的成串串的花朵,你擠我我擠你,滿滿當當盛開著。

  誰知付朝風打電話告訴容麒諾,叫他去老地方-酸菜魚店再聚一聚,黎綽影也在那裡。

  這一年,讓大家都明白了一個道理,日久不一定生情,但一定能夠見人心,而付朝風也認可了容麒諾和黎綽影好相處,也想最聚一

  聚,容麒諾放下電話,叫韋強把車開向酸菜店,就五分鐘的路程。

  路邊正修建啤酒廠,不久一個現代物流園會拔地而起。

  容麒諾、黎綽影、付朝風圍桌而坐,還是第一次來吃魚坐的桌子。

  黎綽影主動給容麒諾倒茶,容麒諾也神情自如地喝著,彷彿昨夜的事沒有發生。

  一年多來,基地建設好了,人流也增多,魚店旁也建了幾家店。

  這三個人這個基地整整一年,春夏秋冬寒來暑往,望著自己灑下一年汗水的基地,三個人說不清什麼感情。年輕,沒有太多的感傷,認為快樂就好。

  都不用多言,老闆已經很清楚他們的口味,一會兒煮好的魚就端了上來。

  「來,放開肚皮吃!」容麒諾問,「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吃魚的情景?」

  黎綽影立即回答:「記得,很香很辣。」

  付朝風說:「當時蘭婧也在。怪了,她都不來陪我們吃一頓散夥飯?」

  容麒諾苦笑,說:「現在我們基地的年輕建設者吃飯,別扯上她。」

  黎綽影說:「每次煮的魚都好大條!」

  容麒諾說:「這話等於沒說!你每次都說要減肥,每次吃得最多的就是你。」

  畢竟年紀還小,黎綽影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容麒諾舉杯說:「來,我們都來說說這一年我們收穫。我第一個說說我這一年的收穫。」

  是的,家境不同,受到的教育不同,人生追求不同,但年輕共有火熱的心讓他們很快融合。

  付朝風舉起茶杯,說:「這一年,我只會埋頭幹活,有時候沒注意回話,請大家不要介意。」

  容麒諾咪了咪眼睛:「我真的沒有想到我會到一個基地來搞前期運營的建設管理,而且還順利地完成了任務,真是自己都為自己吃驚!其實呢一個公司的前期建設是很多環節的,做事細心,把控好每一個環節就行了,也不是很難的!」然後有些得意洋洋地告訴大家:「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大學是學醫的,哈哈!到你說,付朝風。」

  真是失敗者說的真理變成瞎掰,成功者瞎掰變成真理。

  眼鏡男國字臉的付朝風憨憨一笑,說:「我呢,在這裡又接觸到三種新設備,性能和關鍵部分也給摸透了,再遇到這種設備的安裝和調試都是小菜一碟了。」技術男說的話確實是技術含量高。

  「這一年也存一些老婆本吧?」容麒諾調侃付朝風。

  付朝風靦腆地笑了笑:「存了差不多二十萬。」

  「哇!」容麒諾和蘭婧異口同聲發出驚叫。

  付朝風補充說:「我又不像你們,要買衣服要出去吃東西的,我除了來這吃過就是吃食堂。再說我這裡年齡最大,家裡又一天催我,所以我要比大家緊張一點。」

  大家都笑了,三個人三個崗位也三種收穫。

  黎綽影說:「我就沒兩位前輩學得多了,我這種二本未端大學出來的,本來我都不想來上班的,想在家混吃混喝的,反正家裡又不少我的飯,沒想到到基地后一呆就是一年了,這一年學會和人打交道,我朋友和我父母都說我懂事許多,講話沒那麼幼稚和沖人了,要知道,我以前可是懟人精。」

  這處黎綽影肯定不會說本來是就會媽媽來基地走個過場,不小心看見容麒諾這個平生見到第一帥的人就留下來,只為多看一個容麒諾。只是女孩的心事,你們就別猜了,猜也猜不到。

  這個長相普通軟軟弱弱著重穿衣打扮化淡裝的女孩,工作時是以優雅的姿式收發文件、整理資料這些雜事,薪水也比容麒諾和付朝風少許多,平時休息時喜歡穿著露著香肩胛骨的輕紗類裙子,噴著淡淡的香水,整個人嬌小玲瓏也可人,不知不覺也堅持了一年。

  她那青澀的面孔多了許多從容。

  「我那些呆在家中也有吃有喝的同學不用起床不用擔心出錯被批,現在總是從天亮混到天黑,也挺無聊的。也都準備找個有錢人嫁了,過著相夫教子的生活了。」黎綽影說:「那些生活原本就在那裡,我要上班,上到我不願上了,再回家過那些生活不遲。」

  大家都舉杯說黎綽影其實是大家的調劑,工作不重要不繁忙,但是沒有她也不行。不是每個人都是國家棟樑的,還有人是粘合劑。

  黎綽影開心地舉杯感謝:「謝謝大家,謝謝大家!如果我媽聽到這話開心死了。」

  黎綽影的父母其實是來過蒼海看她的,被她拒到市裡住下了,黎綽影說長大了工作了不想再像上小學甚至到大家都是父母盯著了,那多丟人,反正在基地也挺安全的。父母拿這個寶貝女兒也沒辦法,回家伺候她哥哥了。

  同是同齡人,坐在最邊的韋強沒有說一句話,保鏢和司機永遠都是靠邊站的人,在一些場合,保鏢和司機是不能跟僱主同一桌吃飯的,容麒諾在外也不在乎這些,讓他同一桌吃飯,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農村的教育本身就不好,再加上自己對讀書不用心,能夠讀個武術學校,靠自己赤手空拳創天下,得同村出去的班總的看中,並一干就是六七年,收入穩定也不錯,父母在家也安定知足,對容家的知遇也是終生沒齒不忘。

  一份耕種一份收穫,什麼土地種出什麼樣的東西,做為一個農村人,韋強深知這個道理,也不去嫉妒這些同齡了,特別像容麒諾這類人,家裡有錢,自己又努力讀了好大學,如同天空明亮的星星。

  這一年,容麒諾自己都感受身上都有明顯的變化。

  容麒諾說:「這基地讓我們三個人都找到了施展自己才能並收穫的地方,不說大有作為也是收穫豐盛,讓我們以茶代酒,舉杯慶賀一下。」

  三人舉杯,韋強看了看大家,也舉起了茶杯。

  是的,三個人,不同學歷、不同家世、不同背景,都敢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陪同著蒼海基地從無到有,盡心儘力,無愧於青春、無愧無畢業的學校,能者多勞神,庸者多勞身,都幹得熱血沸騰熱火朝天。

  生活是開水,不論冷熱,只要適合的溫度就好,年輕人沒有豐富經驗,但也沒有圓滑世故。

  然後大家一起吃魚,大塊朵頤,但容麒諾的臉上的笑容卻逐漸消融,甚至有些心神不定。

  「吃魚吃魚!」黎綽影大聲招呼著,沒有那個蘭婧,容麒諾的臉色越差,但她心情就越好。只有月亮缺席的夜晚,星星才有發光的機會。

  付朝風和韋強很配合地夾了一大碗魚。

  「把情當情,才有真感情,真心相等,才會收穫珍貴的友誼!」已經走過幾個公司,在幾個公司打過工的付朝風總結出自己的交友經驗,贏得滿堂喝彩。

  對手藝人付朝風來說,越做越有熟悉,以後賺的錢越來越多,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都有回答,對下一份工作滿是期待。

  而對於蘭婧這種固定地點工作的人來說,做好每一天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事。

  端了一杯茶,容麒諾走出看看那竹籬笆上的薔薇開得正艷,如團似錦奼紫嫣紅,耳邊迴響起了自己和蘭婧說的話:

  「這薔薇不算多,我家的薔薇已經長成圍牆,那才好看!」容麒諾說。

  「有那麼壯觀?哦,你家種薔薇來圍菜園子?」蘭婧表示懷疑。

  「愛信不信!」容麒諾懶得理蘭婧。

  「想看就自己去我家有看,像你這種疑心這麼重的人,拍的相片你也會說是網上下載的。」容麒諾答。

  「好呀!」蘭婧點了點頭。

  站在籬笆牆前,松樹被吹,發出「沙沙」的聲響,陣陣清風讓容麒諾的腦子也清醒下來。

  而現在自己要離開蒼海了,這一年來見得最多的那個個女子,消滅得無蹤無影,打個電話也不告訴去哪裡呢?她心情肯定很糟糕,她心情糟糕時會開車去哪裡呢?

  容麒諾也知道蘭婧25歲了,沒有男朋友,原來心裡一直裝著一個成熟成功的男子,而那個人前天詞嚴語清地拒絕了蘭婧。現在想想那個桑梓真是個好男人,沒有利用下屬對自己的傾心玩曖昧佔便宜。

  乾脆利索地拒絕,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就憑這一點,容麒諾覺得這個桑梓其實不錯。

  也明白造成了蘭婧手抖的人是誰了,只是,這一切都明白了,自己也到離開的時候了。

  人生是江湖吧,會不會再見,也是江湖恩怨斷與不斷的區別了。

  「你們真的在這裡!」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時容麒諾一抬頭,蘭婧站在面前,還是白襯衣黑A裙,臉色平靜,大大的眼睛,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蘭婧?」倒是容麒諾有些驚訝。

  「來這裡吃魚也不叫上我。」蘭婧故作嗔怪。

  「哦,那進去吧!」容麒諾跟著蘭婧一同進了屋子裡,想問她才哪裡了,但看看她不想提的表情也咽下去了。

  三個人看見蘭婧走進了,付朝風說:「蘭婧大部長,你再不來,我們就把魚吃完了。」

  黎綽影見到蘭婧,夾魚的筷子差點掉了,但還是穩住了,微笑地打招呼:「蘭部長來了!」

  韋強卻一點不吃驚,容麒諾和蘭婧,總會創造一些奇迹,這兩個人的心事,誰說得清呢?或許他們自己也搞不清自己的內心深處的想法。

  蘭婧點了點頭,說:「你們把魚都吃得差不多了呢!」

  「再點一條吧!」容麒諾剛想叫老闆。

  蘭婧抬頭阻止了,說:「不用了!」

  很懂事的黎綽影忘了給蘭婧倒茶,韋強連忙給蘭婧倒了一杯茶,蘭婧看了看韋強,韋強憨笑以對。

  「你們今天都要走了嗎?」蘭婧問。

  四個人都點了點頭。

  蘭婧感嘆:「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吃魚,那時這裡很荒涼,沒想到一晃一年過去了,基地也建起來了,這裡的魚店也多了幾家。」

  須臾,蘭婧舉起了茶杯,笑著說:「我今天有點事也剛好過基地來,聽說你們在這裡,我們也打交道一年來,也給大家來道個別!」

  真像一個老朋友來給這些朋友道別,那表情真像同學們之問的祝福:希望你們前程似錦鵬程萬里。

  官方的語言,也就是一點留戀也沒有!

  大家又紛紛舉起茶杯。

  「你昨天開車去哪裡了!」容麒諾還是忍不住問蘭婧。

  蘭婧看了看茶杯,答:「去喝茶了!」

  「開車去資縣茶園喝茶?」容麒諾問,很聰明的樣子。

  「是!」蘭婧的回答斬釘截鐵,一點也不遮掩。

  那三個人眼光對接,但沒有人說話。

  「開那麼遠的車,只為喝茶,你蘭婧真是好心情!」容麒諾想起蘭婧辦公室那盤君子蘭,你倒是真沒閑著。

  「上次你不是說那裡的茶好喝嗎?再說,想想附近也無處可去了。」蘭婧說。

  「哦,你們去喝茶了,沒帶我們去。」付朝風說。

  「你可以自己去!」容麒諾對付朝風說。

  「不,那需要我花錢,我要蹭茶才去!」這個付朝風真是直白,為存老婆本也真是節省,臉皮一等一厚。

  「無處可去就去資縣茶園喝茶?」容麒諾的眉頭皺了起來。

  「是呀!隨便散散心!」蘭婧說。

  散心?我看你想去看你高中的同學吧?容麒諾盯著這個蘭婧,眼光掃過韋強,韋強趕緊低頭吃魚,塞了一大塊魚肉,一根紅辣椒也吃進嘴裡。

  幾個年輕人海侃起來,眺望廠房整齊的基地,感嘆前一年前還是荒地,感嘆自己其實也不錯,用手建設成了一個工廠。

  就如那首《世界這麼大還是遇見你》唱的一樣「一起走過多少個四季,多少次瘋狂多少天真。一起做過夢,有一天我們會重逢故里。天南地北,別忘記我們這間的情誼!」

  這些人年輕的目光,投向前方,沒太多的時間來回憶。

  為一個目標,他們相集在一起,為了下一個目標,他們各負其責各顯神通。

  年輕人低頭幹活,抬頭微笑,不言退縮!

  「朝風,找好下一站沒有?」蘭婧問付朝風,對於風一樣的男人,她有些感興趣。

  付朝風笑了。

  蘭婧說:「還是準備回老家看一看?」。

  付朝風說:「老鄉們和師兄發了幾個地方選擇,有去建架梁、有去建船的、還有的去電站的,說老闆急找人,哪有空回家呀?忙完再回家,反正現在已經打完穀子了,回去也沒什麼事干。」

  蘭婧問:「那怎麼算工錢呢?」

  付朝風說:「包吃包住,好技術的300塊一天,特別好的330塊一天,差一點的280塊一天,再差的就不要了。」

  蘭婧說:「這樣算下來,一個月也有一萬多塊,挺不錯的。」

  付朝風說:「那當然,雖然沒有那些吃公家飯的體面,但我們這群人收入肯定不低。主要是……」

  容麒諾接過付朝風的話:「掙錢討老婆。」

  付朝風不好意思地笑了。

  黎綽影感嘆:「沒想到你們這些人還挺有市場的。」

  付朝風說:「是呀,我們這些人,只要身上有技術,都不愁事干。」

  容麒諾說:「這幾年國內正是建設的時候,大量的基建項目都上馬,所以這些基建者,包括焊工、車工、機床工都很受歡迎的。」

  付朝風點了點頭。

  黎綽影問:「朝風,你出來做這麼久,遇到做完事不給錢的老闆沒有?」

  付朝風搖了搖頭,說:「有些老闆是先給50%,等工程驗收完了再給剩下的50%,但沒有拖欠過工錢,我已經出來幹了五、六年,真的沒有遇見過。」

  容麒諾說:「一般這些搞基地的老闆都是正規工程,沒必要拖欠工錢。還有的是,跟國家政策也有關吧,這幾年國家打擊拖欠工錢,他們也別想接下一單工程了,有尚方寶劍掛在他們頭上,他們當然不敢的。所以做什麼大事、小事都離不大環境的。」

  容麒諾這話把付朝風說得五體投地,他就是知道自己去來打工做事得錢,卻沒有想到什麼政策、什麼大環境,這個容經理的分析很在理。

  蘭婧和黎綽影也向容麒諾投以欽佩的目光。

  容麒諾輕輕一笑。

  「容經理,你回金江嗎?」黎綽影問。

  「回金江!」容麒諾說。

  「有車嗎?」黎綽影故裝可愛表情,說:「我想省點路費!」

  「有!」容麒諾回答,用眼睛的餘光再次掃過蘭婧的臉。

  「那帶上我可以嗎?」對於今天容麒諾反常的有問必答,黎綽影開心地笑了。

  容麒諾一直在看蘭婧的臉,那張臉竟然沒有一絲變化。

  這個女人真的認為,我們一走,就此別過,各奔東西,再無瓜葛了。有,三五年之後。

  或許她巴不得這樣。

  「我有點事,打算明天回金江。」容麒諾突然改了主意。

  「我也要收拾東西,我也明天再走,跟你們的車走。」看來這黎綽影真是想省錢想瘋了。

  韋強看了看容麒諾。

  「好吧!」容麒諾點了點頭。

  蘭婧卻沒有任何留戀的表情,說:「那我先回營業部,明天我有事要處理就不過來跟大家道別了。」

  容基諾徑直地走到蘭婧面前,蘭婧笑了笑,說:「容經理如果想回蒼海,看看自己奮鬥過的地方,記得打電話給我,隨時歡迎。」

  多客套的告別!

  容麒諾嘴角掠過一絲淡淡的微笑,點了點頭,說:「會的!」

  「蘭婧,對你來說,我真只是一個合作夥伴嗎?」容麒諾對蘭婧與桑梓的對話還是耿耿於懷,離別時還是不甘心,要問個明白。

  「不然呢?」蘭婧反問。

  容麒諾沒有回答,盯著蘭婧的眼睛,那犀利的眼光彷彿要穿透蘭婧的身體。

  「別這樣!」蘭婧說:「感謝你一直的照顧!

  客氣是因為陌生,因為生疏,蘭婧,你真的對我一丁點留戀都沒有,還是惦記著那個桑梓,這兩天被折磨得難以入眠,這個女人卻好像輕鬆自如。

  容麒諾的臉色發青,轉過頭去,又不甘地轉過頭,失去理智,質問蘭婧:「那個桑梓,真的那麼好嗎?」

  蘭婧沒想到容麒諾會突然提起桑梓,怪怪地看著容麒諾。

  「為什麼實然提起桑總,桑總惹到你了嗎?」蘭婧問,臉色突變。跟桑梓的那段對話這兩天如電影一遍又一遍在腦中重現,每回憶一次,心死一次,但卻禁不住去回想。

  左手的中指控制不住地抽搐起來,但容麒諾生氣的臉是看著窗外的松林,沒有注意。

  心煩,卻鬼使神差地去了資源茶園,那個柏君卻不在茶園,卻見到以前不想見以後也不想見的黃麗娜。

  心亂如麻,只得強打精神處理事務,沒想到心情剛稍微平緩,這個容麒諾又提起桑梓,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呀。

  慍怒浮現上臉。

  真會裝!容麒諾臉痛苦變了形,手緊緊地握緊成拳。

  「隨便問問!」容麒諾拚命調整好心情,轉過臉來。

  蘭婧也沒心情再繼續呆下去,叫付朝風:「上車吧,我們去拉你的行李。」

  付朝風很開心上了車。

  蘭婧很客氣地用跟右手向大家揮了揮手,高喊:「一路順風!再見!等下我順帶會送付朝風去高鐵站的,放心!」。還不忘瞪容麒諾一眼。

  這幾天容麒諾的情緒,蘭婧不是沒有感覺,但想想容麒諾馬上要離開蒼海,想想時間總會一切恢復平靜,也不想去解釋什麼。

  越理越亂,不如隨它而去。

  付朝風也揮了揮手,和蘭婧說一樣的話:「一路順風!再見!」

  天下真沒有不散的宴席,甚至有些人想早早結束上一場宴席,只為儘快趕到下一場宴席,期待見到下一個共赴宴席的人,付朝風絕對是這樣的人。

  現在的交通速度這麼快,如果想見面很快就能見面,所以總以為「再見!」這兩個字的意義已經沒有古代的重,總認為不久會見面,但可能是與別人見面了。

  黎綽影很開心地看蘭婧把車開走,心裡舒坦無比「終於走了!」

  而容麒諾板著臉,沒有跟蘭婧揮手告別。「你去查查那資縣的茶園的背景!越詳細越好!」容麒諾獨處時打了一個電話。

  「好!容少爺!」對方語氣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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