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奇景
第1172章 奇景
雷洛緊緊眯起眼睛，透過籠罩全場的光線，他勉強分辨出阿賴耶和白分身的身影，一紅一白相對而立，看起來隱隱約約，模糊不清，猶如兩道幻影。
腦海里的感應告訴他，白分身被擊中的部位，正在發生某種未知的變化，其胸口處，已經被阿賴耶的拳頭貫穿，變化就源於那裡。
一秒，兩秒，五秒，十秒……
半分鐘后，赤色光芒消散，陽光重新揮灑下來，阿賴耶一下撲倒在地面，渾身大汗流離，猶如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大喊道：
「快！轉移意識！」
阿賴耶看上去很焦急，彷彿生怕耽誤了時間，雷洛下意識掃了眼白分身，神情頓時愣住，只因後者的胸腔部位爆出一圈大洞，而停留在洞口裡的……
是一串串高速運動的光子流。
它們顏色各異，彼此相互旋轉，相互碰撞，相互糾纏，其運動軌跡，乍看上去雜亂無章，但仔細觀之，卻蘊含著一種獨特的規律。
與此同時，白分身渾身顫抖不止，體表往外溢散出數不盡的微小顆粒，指尖，髮絲，腳掌……各處肢體一點點消散，就好似正處於某種自我分解的狀態。
事態緊迫，雷洛來不及多想，忙將自身意志投入白分身體內，但這並未阻止自我分解進行，他下意識運用逆流，卻突然引起了新一輪變化。
轟轟轟轟轟……
一聲聲巨響驟然於三人腦海轟鳴，這聲音彷彿極為遙遠，又好似近在咫尺，白分身眸光一閃，視野之內的景象瞬間變化。
一條條細長光帶映入眼帘，高速飛馳之下，帶出一抹抹殘象，縈繞於白分身周身各處，猶如一群小行星帶般旋轉不休，速度快的完全看不清。
「這是……」
注意力集中到極致，白分身仔細觀察圍繞自身旋轉的各色光帶，企圖搞清這種異常狀況的內涵，然後就在下一秒，她神情一怔，驚訝的張大嘴巴。
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是，那些代表過去未來的時間線，此刻竟紛紛破碎，化作無數條小型線段，猶如泄洪一般，盡數湧進自己胸口處。
吸收了外界湧來的破碎時間線以後，胸口不停運動的彩色光子流，速度變得愈加快捷，漸漸演變成一團朦朦朧朧的光球。
其顏色，也在漸漸向著灰色轉變。
同時，遠處，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各個方向，像是突然發現白分身的存在，越來越多的光帶轉變運動方向，齊齊撲了過來，彷彿恨不得將她撕碎。
三維世界，輝夜茫然四顧，白分身已經消失，場中景象也發生了劇烈變化，空間裂縫隨處可見，猶如一條條漆黑蚯蚓般，蔓延至視野的盡頭。
極致的危險預感湧進腦海，輝夜下意識後撤，不料眼前突然一黑，身體轉眼動彈不得，體外傳來的冰涼觸感，無形中提醒著她：
自己……似乎被沙子埋起來了。
這種程度的束縛，自然困不住輝夜，但就在她試著用力時，眼前景象再度變化，來到一處戈壁頂端，從這裡眺望遠方，能依稀看見樓蘭古迹。
此刻，輝夜已經徹底懵逼，她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在一片茫然中，右手臂驀然消失，靜悄悄的，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在痛覺神經還沒把這一信息傳達到大腦前，阿賴耶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眼前，她是直接在半空閃現出來，雙臂徑直向前伸出，呈墜落之勢把輝夜撲倒。下一瞬，原本的頭部位置，一道薄薄的，寬達十餘米的透明鏡面悄然劃過，僅僅出現了0.5秒不到，便消失無蹤，幾乎無跡可尋。
但停留在那片區域的沙礫，於肉眼不可見的角落，全部被整齊切成兩半，斷口處光滑無比，哪怕用顯微鏡觀察，也絕對找不出任何凹凸不平的地方。
「快跑！」
阿賴耶的大吼聲響起，滿是焦急，瘋狂，但卻隱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輝夜機械般的點了下頭，後背接觸地面的部位，瞬間張開黃泉比良坂。
短暫的空間穿梭過後，二人來到一處僻靜的沙漠，此地遠離樓蘭古迹，應當不會再經歷各種異常，起碼輝夜是這麼想的。
「那裡的時空已經徹底錯亂，真是壯觀的景象啊……」
聽到阿賴耶的感慨聲，輝夜從地上爬起，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就見極遠處正掀起一場沙塵暴，漫天黃沙肆意飛揚，傳來陣陣悶雷般的巨響。
「不就是普通的風沙嗎？哪裡壯觀了？」
阿賴耶瞥了眼疑惑不解的輝夜，淡淡道：
「打開你的白眼，好好看看吧。」
滿心的疑問，驅使著輝夜開啟白眼，雙目微眯，觀察了片刻后，眼神漸漸變得獃滯起來，只因遠方那場沙塵暴，不同於自然界常見的情況。
不正常，極度不正常，一部份沙子從東向西飛，一部份沙子從西向東飛，其飛向軌跡變化莫測，整個亂七八糟，彼此甚至相互碰撞，引發出一場場爆炸。
悶雷聲，便源於此。
「這是……怎麼回事？」
阿賴耶嘴角微微上揚，饒有興緻的解釋道：「沙漠地帶風向多變，每個時期都會有所不同，現在，就是三五個時間段緊密糾纏在一起，所以才會產生這種奇景。」
「等一會兒，你說不定還能看見更刺激的。」
輝夜著實對氣候變化沒什麼興趣，白眼並未觀察到雷洛或白分身，便略感不安的問道：「雷洛怎麼樣了？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眼下的狀況，詭異無比，神秘莫測，彷彿有一層層迷霧籠罩在樓蘭古地，輝夜表示自己無法理解，自然而然的想知道答案。
「雷洛正在汲取龍脈的能量，完事以後，他很可能會強的超出你的想象。」阿賴耶的笑容更加燦爛，她張開雙臂，彷彿在擁抱遠處的一切，放聲喊道：
「命運將在這裡發生根本性的變動，無數條時間線的軌跡，也必然會匯聚到一起，融入到一條註定的，人類勝利的未來！」
默默看著狀若癲狂的阿賴耶，輝夜的心情突然變得很是複雜，她第一次感受到：事態完全超出控制，接下來的發展，很可能不會再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