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因果律
第1164章 因果律
「真是敏銳的直覺……」
雷洛運用逆流恢復完畢,便連連後撤,防止自身臟器再遭到降維打擊,計都則在追擊的前一瞬,忽然面帶讚歎的說了一句,隨即身影消失。
雷洛急忙望去,就見計都莫名其妙的轉移到了他斜後方幾十米外,同時不斷在那片區域瞬移,好似在躲避著什麼一樣。
「啊!」
與此同時,輝夜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雷洛下意識扭頭,就見對方下半個身子,無聲無息間消失不見,不知遭遇了何種攻擊。
『可惡,別想跑!』
四維世界,攻守之勢已然逆轉,無數碎冰射出密密麻麻的灰色光線,將圍攏過來的青色線條統統轟碎,並相繼朝著計都人形態鏡面碾壓過去。
在白分身的全力爆發下,計都輾轉騰挪,不僅調集各方青色光團,也就是自身時間線上的不同狀態,充作擋箭牌,更控制人形態鏡面來回飛躥,躲避來襲的灰色光束。
沿途之中,由於灰色光線太過密集,不免波及到了其它鏡面,或是轟個粉碎,或是切成兩半,像輝夜所在的鏡面,就是遭到了灰光波及。
高維戰場中,時間,空間,因果,邏輯等概念,統統變得模糊不清,計都和白分身的交手,其攻擊性質都很不明朗,且三維生物不存在觀測可能。
輝夜莫名其妙沒了半截身子,這種現象,源於時間截取並非完整釋放,白分身的「火力覆蓋」,恰好切掉了半個鏡面,而這也就造成:
輝夜的身體時間,突然變得不同步,她上半截身子的時間,還處於「現在」,而下半截身子,則不知被截取到了哪個時間段,整體而言,算是一種「時間錯位」。
計都被白分身壓制了一會兒,許是漸漸摸清了白分身的攻擊模式,他不再閃躲,而是穩住各方鏡面,開始了一點點反擊。
每個鏡面的每個青色光團,都開始向外釋放出更多青線,朝四面八方鋪散過去,形成一圈圈詭異漣漪,彷彿在結出某種陣勢。
「你的高維力量確實很強,不過想擊敗我,還是有點異想天開。」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被分佈在各處的碎冰接收到,白分身聞聲,心中一沉。
打到現在,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弱項,那就是對高維戰鬥經驗不足,不說別的,光一個空間感,就讓她進退失據,頗有些找不著北的感覺。
而計都,看他的表現,無疑是此道老手,哪怕力量階位稍遜時間之力一籌,可技巧和靈活性,遠不是白分身所能相比的。
「拓撲矩陣的另一項能力,你還不知道吧……」計都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股遊刃有餘的意味,就見幾條青色線段聚集在一處,很快幻化出一團碎冰。
看形狀,正是之前被青色線條擊中的那些。
「你的部份身軀,已經被我捕捉到,接下來,我會讓你見識一下,它們能對你造成何種影響。」隨著一聲輕笑傳來,白分身念頭一滯,心情瞬間變得極其糟糕。
只見,徘徊於四周的所有碎冰塊,竟是齊齊開始溶化,就好像環境溫度陡然升高,冰塊向著液體轉變,並揮發出朦朦水蒸汽。
『溫度明明沒有變化,為什麼我會溶化?』
一個疑問湧進白分身腦海,卻不得其解,毋庸置疑的是,計都施展了某種能力,但她並不知對方是怎麼施展的,又蘊藏著哪些奧秘。目前看來,問題的源頭,很可能出在那幾枚先前被青線射中,繼而被計都「捕捉」到的碎冰上,那大概率就是溶化現象發生的根本原因。
恰在此時,也許是覺得勝負已定,計都解釋道:
「通過觸媒,我可以藉助你的部份肢體,對你的整體身軀施加影響,這就是拓撲的由來,因為你每個細胞之間,都存在著因果聯繫。」
「我只需要確定少部分冰塊被溶化的「因」,那麼拓撲矩陣就能干涉到你整個人的「果」,現在明白了嗎?只要有一點大意,你的命運就盡在我的掌控。」
通過計都的話語,白分身得出兩個判斷:
一是對方的能力,本質上就屬於因果律,可以憑空製造冰塊被溶化的果,而不需要具體成因,二是可以藉助某種無法被觀測的力量,由局部影響整體。
散落於四周的碎冰,明明沒有被計都的力量直接接觸到,可還是統統開始溶化,這證明著:計都的攻擊,並不需要像常規那樣直接命中對手。
僅僅是體內一點血液,細胞,乃至於原子,被他的青線捕捉到,那麼他就能趁此啟動因果律打擊,將對手消滅於無形。
而計都本體乃是四維生物,所有手段,包括那些青色線條,對於三維生物來說都是不可知的,白分身擁有四維視角,尚且不知不覺間著了道,可以相見……
三維生物,哪怕再強,在計都面前也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之前本體與他的交手,計都絕對沒認真,不然本體早就不知因為何種原因死了。
『計都,會是那個……讓異緯度強者跌倒摔死的,大筒木一族言靈高手嗎?』這一刻,白分身想起阿賴耶曾經的描述,綜合自己現在的遭遇,似乎有些……高度相似。
三維世界中,雷洛同樣在思考這件事,他看著不遠處的計都,腦海不斷接收白分身處的信息,非常清晰的認識到:自己,遠不是計都的對手。
白分身的元素之軀,正處於高速蒸髮狀態,就以目前的形勢,不過一會兒,就可能消散於無,而計都初始狀態的時間點,仍然隱藏的很好,白分身無法截取到。
更何況,即使截取到了,他真的就能贏嗎?
戰鬥到了此刻,勝敗已是再明白不過的事。
核爆,撼星,種種強力必殺技,都對計都沒有任何效果,雷洛清楚自己已經沒轍,哪怕開啟陽神模式,亦是無力回天。
念及此處,雷洛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現在明白我們的差距了嗎?」
熟料,隨著計都的話語聲落下,白分身突然停止了蒸發,他瞬移到雷洛本體面前,沒有再度攻擊,而是微笑著說道:
「雷洛,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很看好你的潛力,所以回去以後好好想想吧,我很期待,你能在未來幾年內,做出正確的選擇。」
說罷,計都的身形漸漸黯淡,所有青色光線猛的往中間收縮,最終化為一個點,消散於無形,那抹微笑,似乎永遠刻在了雷洛腦海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