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計都

  第1160章 計都

  氣氛陡然陷入安靜，光線化為無數明暗相間的粒子，像是電腦屏幕上的像素點一般，紛紛向中間匯聚，顯現出一張老年人面孔。


  沒有脖子，沒有四肢，沒有軀幹，僅僅是一顆頭顱，一張臉，憑空而立，猶如幻影般，虛不受物，彷彿沒有任何實體。


  或亮，或暗，或長，或短的青色光線，把此人的相貌，勾勒得栩栩如生，又由於光粒子隨時都在運動，面孔有些模糊，彷彿下一秒就要隨風飄散。


  在凈土空間，膨脹求道玉內部，時停領域中央，遇到這樣一位不速之客，雷洛自然不敢大意，眯起眼睛仔細端詳對方。


  就見，其頭生雙角，皮膚布滿褶皺，留著山羊鬍，眼瞼下垂，一圈圈波紋浮現瞳孔正中，正是輪迴眼形狀，散發出一縷縷青色光輝。


  「你是誰？」


  短短片刻對視，雷洛能察覺到，面前這張青色老臉，絕對沒受到時停限制，對方的眼神，表情，將這一點表達的很清楚。


  「計都。」


  神秘老者面無表情，未作絲毫停頓，極其坦然就將名字道出，他看向雷洛的目光很平靜，其中卻蘊含著一絲隱藏的極深的驚訝。


  至於他的聲音，則富含一股磁性，既有化不開的憂鬱和滄桑，又隱隱透露出一股老年人該有的，看破世事的淡然。


  「你是大筒木一族的人？」


  第二個問題出口，雷洛雖通過相貌，眼睛，猜到老者身份，但還是多問一句，果不其然的，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很簡短的回答：

  「是。」


  時停領域，在兩個問題過後，悄悄消失，輝夜脫離束縛，第一眼便看見那張憑空懸浮的青色臉龐，瞳孔微微一縮，但並未輕舉妄動。


  雷洛見計都沒有動手慾望，表現的很安靜，且具備溝通可能，便打算再問幾個問題，不想計都此時卻發話了：


  「現在該我問問題了，你是誰？」


  不著痕迹的打量計都一眼，卻並未從臉上得到什麼有用信息，雷洛沉吟一瞬，最終決定再交流一下，看能不能套出有用情報。


  「雷洛。」


  「你不是這顆星球的人吧？」


  聽計都一口叫破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雷洛心中一動，故作鎮定的笑了笑，假裝調解氣氛的反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計都依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微微搖頭，平淡說道：「你不用在我面前隱瞞什麼，土著不可能破壞的了「循環」。」


  循環？捕捉到這一關鍵詞，雷洛隱隱有所領悟，猜到這指的應該就是因果鏈，但是自己破壞了因果鏈？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來，你對自己的處境很迷茫。」


  計都似乎一眼就瞧出雷洛心底的疑惑，篤定說道，裝模作樣，在他這樣的人面前，不會起到絲毫作用。


  雷洛沒有回應，計都便繼續說道：


  「異界來客，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配合我，重新構建循環，這樣你不僅能保下一命，更能成為我族一員，走上人生巔峰。」


  「二是拒絕合作，幾年後陪著這顆星球送葬。」


  這是想……招攬自己？

  雷洛若有所思，下意識扭頭看了輝夜一眼，由於搞不清楚狀況，他現在急於獲得一些情報支持。


  然而，即使雷洛把目光瞟過來，輝夜仍未給出任何提示，她雙手微微握緊，身形悄悄後撤，顯然計都的存在，讓輝夜很是緊張。


  「你不用去看她，我現在問的是你。」這時，計都的聲音傳來，雖然語氣依舊沒有絲毫波動，但這其中顯露出來的涵義，明顯是直接無視了輝夜，聽起來極為霸道。


  通過簡單分析，雷洛判斷輝夜和計都應該互相認識。


  綜合計都出現的不明不白，張口閉口「循環」，「星球」，全然沒提「神樹」，「查克拉」等辭彙，儼然給他一種大人物的感覺。


  雷洛覺得，對方應當是大筒木一族高層。


  「我想問一下，你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雙方不管怎麼看都是敵人，但雷洛仍秉持著套情報的念頭，並未輕動，而是裝作沉思的樣子，沉聲問道。


  「穩定這顆星球的局勢。」


  計都依舊是有問必答，渾然不在意雷洛深藏的小心思，表現的大大方方，彷彿根本不怕對方不配合。


  到此，雷洛終於能確定，自己應該是無意間破壞了因果鏈，所以才引得計都現身，而這老傢伙出現的原因也很簡單：修好因果鏈。


  「我知道你心裡很疑惑，奇怪我為何會選你合作吧？」計都又一次開口，打斷雷洛的思緒，他自問自答道：

  「原因很簡單，能憑凡人之身打破循環，即便放眼所有界外者，你也是極為出類拔萃的存在了。」


  「我們大筒木一族，一向喜歡吸納他族強者加入，即使某些強者曾與我族鬧出過不愉快，但最終都選擇了合作。」


  「就像現在，只要你有價值，願意為我族出力，那麼賦予你我族的血脈，查克拉果實，並不是什麼問題。」


  「所以，雷洛……你的選擇是什麼？」


  計都把大筒木一族形容的極為開明，堪稱廣納人才的大組織，大集團，雷洛不知真假，但直覺告訴他，這天底下應該沒有這種好事。


  最關鍵的是，計都只提到了他自己能獲得的好處，卻絲毫沒提忍界人類的未來如何，這其中的涵義，仔細揣摩，結果似乎非常不妙。


  「聽起來不錯，可惜，我不信任你。」


  雷洛並未猶豫太久，滿臉遺憾的嘆了口氣，先不說阿賴耶幫他走到今天，自己豈能忘恩負義，就說忍界人類……


  他完全不覺得，大筒木一族會對普通人手軟，而雷洛，早已不是從前那個——自己吃飽全家不愁的獨行俠了。


  說完以後，雷洛便握緊拳頭，準備一招撼星擊打爆計都。


  「拒絕了嗎……」


  對此，計都卻並未動怒，見雷洛閃著光輝的拳頭轟來，目光微微一閃，構成頭顱形狀的青色光粒子，愈加深邃，黑暗。


  轟隆一聲巨響，一層層白色氣浪擴散出去幾百米，雷洛的拳頭化作耀眼光團，直線打在計都面部，空間瞬間布滿裂紋。


  許是羽衣秘術的效果已經消散，凈土空間不再像之前那般牢固，撼星擊僅僅停頓幾微秒，便徑直將原位轟開一個大洞。


  從洞口，能清晰看見外界景象，卻是一片奇形怪狀的樹木，高空亦懸浮著諸多島嶼，雷洛很快辨認出，那裡是妙木山。


  然而，他的注意力完全沒放在妙木山，雙目牢牢集中在前方。


  只因……空間明明被轟塌，計都卻像是沒受到絲毫傷害，若隱若現的青色頭顱，仍停留在原處，好似與空間通道發生了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