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瘋魔
第791章 瘋魔
止水漫步於國都附近的森林中，他目光茫然，表情恍惚，前進的速度不快不慢，像是沒什麼確定的目標，而事實也是這樣。
畢竟，野乃宇的表現深深刺激到了止水的內心，他已經下定決心與火之國決裂了，一雙突然覺醒的萬花筒寫輪眼，足以證明這份決心的沉重。
所以，從今以後的日子裡，他可能就要以叛忍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即使這本非止水所願，但話又說回來，世間之事哪裡能盡如人意呢？
『富岳族長，既是我的仇人又是我的恩人，你究竟對我抱以一種怎樣的感情呢？』
踏步於枝杈上方，跳躍於樹榦表面，一邊漫不經心的瀏覽著四周的美景，止水一邊默默想道，心情，於複雜中透著一股迷茫。
『我現在，應該算是辜負了你的期望吧。』
『離開了火之國，離開了村子以後，我接下來能去哪裡呢？在忍界中隨意漂泊嗎？』
『也不知道，火之國這邊會派出什麼等級的忍者追殺我，希望不會是富岳族長吧。』
思緒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想到將來可能遭遇的種種狀況，止水臉上不禁浮現出三分苦笑，七分自嘲，似是在為自己的處境感到難過。
但眼底湧現出的堅定神色，卻意味著他，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不論是曾經的宇智波止水，還是現在的止水，心中的正義感都未曾磨滅。
正如同聽到野乃宇說出那一番話，目睹對方扭曲猙獰的真實面孔時，果斷拋棄現有的一切，毅然決然的走上叛忍之路一樣……
止水，是一個真正意義上有理想有信念的忍者，他無法忍受火之國惡劣至極的政治環境，也反抗不了高層們掌握的絕對力量，所以，便只能離開。
變質的火之意志，所謂的資本主義國家，唯上唯權的木葉忍者們，此間種種，與止水從小到大的理想信念產生了極為嚴重的衝突。
不想活的憋屈，不想遭受屈辱，最主要的，不想自己僅剩的，最後一件珍貴的東西——人格，被玷污，被踐踏，那麼如何選擇，也就顯而易見了。
想著想著，忽然間，周邊的樹葉簌簌作響，似是無風自動，幾隻鳥兒拍動著翅膀直衝天際，隱隱有一股驚慌失措的感覺。
察覺到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異常，止水迅速回過神來，隨即眉頭猛的一皺，鼻尖輕輕聳動，只覺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腳步輕輕一個錯位，身子霎時停在樹梢，止水下意識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環顧四周，很快發現了地面上留下的一串串凌亂腳印。
『三個人？』
仔細觀察了一番腳印的尺寸，止水直覺，這或許是議長大人和她那兩位侍女留下的，順著路線眺望，遠方的密林深處，隱約有種不詳的氣息。
『野乃宇，雷同，難道他們倆……』
念頭如閃電般劃過腦海，止水神色一滯，緊接著沒做任何思考，身形驟然往腳印前進的方向趕去，目光中透著濃濃的焦急。
按理來說，背叛了火之國的止水，本不應該再管這個國家發生的任何事情。
但過往一段時間裡，光惠在處理各種違法亂紀之人時，所表現出的鐵面無私的強硬態度，無疑讓止水對其心生好感，打心底認為光惠與雷洛，野乃宇是不一樣的。
再加上光惠剛剛生完孩子，性格比起以往亦是出現了一點變化，簡單概括就是母性光輝大漲，這也使幼年喪母的止水，愈發仰慕光惠。
最後，還有富岳交代的任務……
於情於理，在光惠可能遭遇危險的情況下，止水都不會置之不管，更何況，即使排除掉一切外在因素，單純身為一個有良知的人……最基本的責任心和道德心，都足以驅使他行動了。
『就當是我的最後一個任務了吧，以一名火之國，又或者木葉忍者的身份，做為臨別前……』
念頭尚未結束，隨著身形前沖，眼前的視野豁然開朗，那一幕映入眼帘的景象，瞬間便使止水的思維陷入了短暫的空白狀態。
冶鍊爐散發的昏黃光芒映照下，只見光惠無聲無息的被吊在樹梢下方。
一雙原本白皙水嫩的手臂上，皮膚盡數被剝掉，只剩鮮紅的肌肉紋路伴著黃色筋絡浮現出來，看上去顯得恐怖而又猙獰。
一綹綹粘稠的血色長發披散在胸前，勉強遮住那兩團被削平的球體。
殘缺的肢體，已然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宛如一塊腐爛的肉乾，密密麻麻的傷口遍布全身，血漿與膿液順著腰身一滴滴落在地面。
之所以是腰身，而不是雙腿，或雙腳，是因為她已經沒了下半身，從腹部橫貫到後背的斷口，能清晰看到白森森的脊椎骨，與……半截腸子。
在光惠面前，野乃宇左手拿著一根燒紅的鐵棍，右手則浮現出淡綠色光芒，她臉上那副嬉笑的表情，讓目睹這一切的止水，精神都有了點錯亂。
「加油哦，光惠，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就這麼……」
流入耳畔的輕笑聲，霎時便把止水驚醒，他目眥欲烈的看著眼前地獄般的場景，拳頭捏緊到極致，胳膊與額頭上的青筋血管，更是恍如蚯蚓般凸顯出來。
「住手！！」
怒吼聲響起，但比聲音先到的，卻是止水悍然衝出的身影，他不假思索的抽出忍刀，在瞬身術結束的最後一刻，將其對準野乃宇的頭顱橫劈過去。
凝聚在刀鋒上的殺意，刺骨至極。
或許是精神極度亢奮的狀態，使野乃宇察覺到了止水的突然襲擊，她來不及多想，側身往一旁閃去，於千鈞一髮間躲過了被斬首的命運。
但實力上的巨大差距，還是讓她的左臂，於血色激蕩中，飛揚到了半空。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止水狀若瘋魔，那雙血色的眸子，彷彿比之尋常的寫輪眼要更加鮮紅，連連揮舞的忍刀，攜帶著一串串劃破空氣的尖嘯，甚至形成了片片浪濤般的景象。
繼左臂過後，野乃宇的半截右臂，被迎面而來的刀網碾成碎片，儘管她連續後撤，想要脫離止水的近身斬擊，可這顯然屬於徒勞。
臉蛋，腹部，肩膀……一處處划痕飛速蔓延開來，野乃宇眼看便要被止水剁成碎肉，但經過這短短一兩秒左右的拖延，相隔不遠的雷同，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