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雕像
第609章 雕像
「木葉的火影岩我亦是有所耳聞，但我現在說的不是那個。」
大蛤蟆仙人微閉著眼睛緩緩搖頭，隨後像是在回憶什麼一般，它的表情隱約露出一抹思索，也不等雷洛繼續發問，便自顧自的接著說道：
「那是一座銀灰色的雕像，雕刻的是你站著時的樣子，它的材質有些像是大理石，又有些像是某種未知的金屬，長寬高大約是你本人被放大了十幾倍的樣子。」
「那個雕像被放置在了某種……建造風格非常奇特的大樓最頂端，乍一眼看上去起碼距離地面有上百米高，就像是直插入雲霄的寶劍。」
「雕像，高處，雲端……」
輕聲默念了幾遍大蛤蟆仙人道出的這些關鍵詞，雷洛心中不明所以，索性便直接開口問道：
「這究竟意味著什麼？換句話說，這是某種隱喻？切實會發生的事？我未來會親自給自己造個大型雕像？我有這麼自戀嗎？」
「還是說，這個雕像是別人給我造的，然後擺在了某棟高聳入雲的大樓頂上？目的是什麼？拍我的馬屁？祭奠我？我未來難道還會死嗎？」
或許是聽出了雷洛無意中問出的最後一個問題，其間所表露的某些內涵，大蛤蟆仙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雷洛。
它沒有第一時間作答，而是不緊不慢的抬了抬蛙掌，示意下方的青年稍安勿躁，隨後過了十幾秒方才緩緩道：
「我看到的可不止是這一個雕像，只不過我認為它應該是最重要的，所以才最先將其說了出來。」
雷洛眉頭一挑：「最重要的？」
「是啊……」
說到這裡，大蛤蟆仙人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疲憊，就像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一樣，它的語調稍微低落了幾分：
「這幾年來，我看到的未來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因為未來，不再像以前那樣是固定不變的，它……總是在發生變化。」
「變化？」
「是的，就是變化。」
大蛤蟆仙人深深吸了口氣，似乎是為了緩解心頭的鬱悶，它一邊摸著胸前掛著的佛珠，一邊把身子靠往後方，放鬆的坐在座椅上，解釋道：
「或是戰爭，或是和平，或是繁榮，或是衰敗，或是生存，或是毀滅……忍界的未來，貌似變得非常不確定。」
「我每次做夢時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樣，如果簡單的去形容的話，就是偶爾做美夢，偶爾做噩夢。」
大蛤蟆仙人越說越玄乎，雷洛表示自己有點理解不了神棍的思維，當即眉頭緊鎖的問道：「能否具體一點？我是說，嗯，具體的畫面？」
「具體就是……」
「有的時候，人類會莫名其妙的開始互相殘殺，世界陷入一團熊熊燃燒的戰火，那是遠遠比忍界大戰還要慘烈的戰爭，不，也不能說是戰爭……」
看著大蛤蟆仙人沉思的蛙臉，雷洛略作思考，隨後以試探的口吻找了個辭彙：「暴動？混亂？」
「對，混亂，也可以說是無序，所有人，包括普通人和忍者，貴族和平民，他們不分場合不分地域的彼此殺戮，彷彿精神失常一般，永遠沒有停息的時刻。」
「簡直……就像是地獄。」
或許是那個噩夢中的景象非常可怕，給大蛤蟆仙人留下了不少心理陰影，它似乎不願意繼續描述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
「有的時候，和平真正降臨於忍界，忍者們擺脫了過往上千年以來的宿命，不再因為一點小事而爭鬥不休，人類社會變得繁榮而安定。」「這應該算是美夢，因為我在這個夢中真的連一次爭執，一次戰鬥，一次殺戮的場面都沒看到，所有人都其樂融融，就像是人與人之間互相理解的時代終於到來了。」
說到這裡時，大蛤蟆仙人對著雷洛微微一笑，笑容顯得和曦而又真摯，彷彿這美夢就是它一直所嚮往的。
所謂的烏托邦嗎……
雷洛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大蛤蟆仙人，腦海里不停思考著對方描繪的景象，卻越思考越覺得不理解：
人與人互相理解？這怎麼可能？他雷洛又不是什麼三歲小孩，不是什麼狗屁的理想主義者，他與自來也那樣的傢伙存在著本質上的不同。
在雷洛看來，人類只要存在一天，那矛盾和衝突就永遠沒有休止的時刻，這點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戰爭史，不需要去否定，不需要去辯解，更不需要去排斥，因為這就是人的本性，雷洛便是一直都遵從著自己的本性才走到了今天。
即便未來有一天，世界真正意義上的步入和平時代，但雷洛依舊不認為：人與人之間會沒有矛盾，沒有分歧。
爭吵，暴動，流血，犯罪，鬥毆……哪怕是和平社會，這種現象也屢見不鮮，大蛤蟆仙人不是在鬼扯，就是它的預言出現了偏差。
臉上的表情，多少出賣了心頭的想法，大蛤蟆仙人淡定的看了雷洛一眼，見其臉上閃過的懷疑之色，它也沒去解釋什麼，轉而又開始描述起了另一個夢。
或者說，是另幾個夢。
「偶爾，大地上會升起好幾個太陽，刺眼的火光伴著滾燙的熱浪，把整個世界都化為一片灰燼。」
「偶爾，所有國家所有地區都被冰冷的寒冬籠罩，冰層寒霜瀰漫于海洋，山川，彷彿永遠也看不到盡頭。」
「偶爾，天外會忽然飛來一束光芒，然後山河倒轉，火山噴發，地殼塌陷，一波又一波的海嘯湧向人間，把所有活著的人類毀滅殆盡。」
偷偷看了看雷洛，發現那個黑髮青年表情毫無波動，就像是一點也不在乎未來的世界如何如何，大蛤蟆仙人不禁訝然問道：
「你不害怕嗎？」
平淡的抬頭與大蛤蟆仙人對視片刻，雷洛支起手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挺有意思的，你接著說，我在聽。」
雷洛此刻的表現，就差沒把「不信」，「你在危言聳聽」，「逗老子玩呢」等語句寫在臉上，但他終究，沒有出言把自己的看法說出來。
畢竟，大蛤蟆仙人關係到他仙人模式的修鍊，雷洛多少得給對方留兩分顏面，更何況要是直接開罵，豈不是顯得他很沒教養？
他雷洛，可一向自認自己是個有素質的人。
尤其是，在觸手可及的資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