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魚
第444章 魚
注視著日向環額頭上，那閃爍著淡紅色光芒的繁複花紋……
以及隱於其下的，屬於籠中鳥咒印的，已經變得黯淡無光的圖案……
眼中所見，使油女志黑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著實是難以想象：
距離雷洛教給他們那一堆封印術的時間還不過兩個月，日向環竟然就能從中找出破解籠中鳥的辦法，並成功將其實施。
這種效率，這種智慧，這種敢於果斷拿自己身體實驗的勇氣，容不得油女志黑不佩服。
如此輕描淡寫的解決——日向分家上千年以來都一直渴望解決的問題，這固然是漩渦一族的封印術在起著功勞，但日向環在這其中展露出來的才能……
實在是，已經達到了可畏可怖的地步。
然而，經過了上次任務，日向環已經是他油女志黑認同的好友。
所以，他此刻心中並無太多想法，只是真心替對方感到高興：
得脫樊籠，重獲自由，這是一件好事。
只不過，下一步，該是什麼呢？
或許是察覺到了油女志黑神色間透露出來的東西，日向環撇了撇嘴，頗為不自在的說道：
「別那麼看我，復仇什麼的太過無聊，也不是我行動的動機。」
「宗家，對現在的我來說，其性質幾乎與食物等同，只是提升我瞳力的資源罷了，畢竟分家的白眼太過劣質。」
「整個日向一族，包括那位族長在內，只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只要我想，隨時都能把那幫傢伙的白眼弄到手裡。」
說這些話時，日向環的神情悠閑，語調隨意，顯然是真心不覺得：日向一族裡邊有什麼人是自己的對手。
因為清楚日向環的實力，所以油女志黑非常自然的就接受了對方這種……對於日向一族輕蔑到了極點的態度。
「那麼，你下一步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像今天這樣，一個個的，把宗家成員的眼睛挖出來嗎？」
日向環搖搖頭，古井無波的回道：「你聽說過一個道理嗎？」
「就是……漁夫如果一下子把河裡的魚全撈乾凈，連魚苗也不剩下的話，那麼河裡沒魚，漁夫自然也就會餓死。」
油女志黑眉毛一挑，身體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被寬大衣袖罩住的雙手，也不知何時稍稍握成了拳頭。
通過觀察日向環臉上的表情，對方說出的話語，以及那個聽起來……極為不正常的比喻。
油女志黑此刻無疑是了解到了一件事，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日向環……
自己的這位好友，竟是視日向一族的宗家成員為活魚，真正意義上的把那些人當作了食物，當成了可持續發展的物資。
這絕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強忍住心頭的震驚，油女志黑勉力保持著臉上的鎮定，他張了張嘴，略有些乾澀的喉嚨里，吐出的是極其沙啞的嗓音：
「所以，你的計劃，是準備過一段時間，就收割一波「資源」嗎？」
「恕我直言，如果你想等「魚苗」成長起來再下手，那你的時間恐怕不會太多。」
「畢竟，人類不是魚。」
這一席話，油女志黑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說出口的，也因此，在說完后，他便沉默下來，開始聞心自問：
自己這是在幫日向環出主意嗎？
讓對方意識到「生長周期」的問題？
是因為他本來就養過蟲子，所以對這類問題比較敏感？不，他是想通過擺出事實，來制止日向環腦海里的那個恐怖無比的念頭。
在油女志黑想來，即便日向環在日向一族受了再大的委屈，但對方禍害那一族一代人也就夠了，真的沒必要再把仇恨延續到下一代人身上去。
而且，日向環的這種——把人類當成物資的做法，實在是讓油女志黑難以接受，饒是他的心性再怎麼沉穩，此刻也不禁對此產生了強烈的反感。
或許是察覺到了油女志黑臉上的異色，日向環接下來沒再多言。
雖然，對於油女志黑剛才提出來的那個問題，日向環已經有了——如何將其解決的思路，但他此刻識趣的沒去說那些事，而是換了個話題道：
「雷洛今天聯繫我了，說是想讓我跟他一起去風之國那邊。」
「你怎麼看？」
目光微微一閃，日向環稍稍扭曲了一下聯繫的內容，撒了個無關大雅的小謊，裝作隨意的樣子看向油女志黑。
發覺日向環有意轉換話題，油女志黑盯著對方仔細看了一會。
隨後，他像是想開了，也像是不願再去糾結什麼了一般。
總之，嘆了口氣，油女志黑低聲回道：
「跟最近的那個消息有關嗎……」
「事到如今，我怎麼看又能如何？」
「刺殺水影一事……我是真的沒想到火影系高層的反應會這麼大，我……我們還有脫身的可能了嗎？」
「不幫雷洛坐上那個位子，恐怕等到戰爭結束以後，迎接我們的，就是清算了。」
「更何況，別忘了漩渦一族……」
油女志黑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日向環表面在默默點頭，似是深有同感。
實則，他的內心，著實是對油女志黑的患得患失感到不耐煩。
等到油女志黑說完，日向環閉目沉思了一會，隨後淡淡開口道：
「別想太多了，志黑，雷洛是個什麼性格，你我應該都清楚……」
「讓他當上火影，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你背後的油女一族都有好處。」
「所以，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念想，快點擺正自己的位置，別到頭來兩邊都討不了好。」
日向環的話里好像另有內容，油女志黑想到對方那雙迥異常人的白眼，當即便反應過來，自己的某些小動作怕是被日向環發現了。
不過，油女志黑倒也沒表現出什麼驚慌失措的情緒，只是再度嘆了口氣，神情頗有些悵然若失。
油女志黑心知，自己已然徹底被綁上了雷洛的賊船，畢竟，就以這兩天自己派人與轉寢小椿的交涉結果來看……
他，以及整個油女一族，已是於不知不覺間上了火影系高層的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