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人
下午去接孩子放學。
還沒等朱艷走進去,牛牛斜挎的小書包跑了上來,張開手臂,撒嬌道:「娘,抱抱。」
朱艷笑著把他抱起來,寵溺的點點他的小鼻子說道:「今天在學校可有聽話?」
牛牛笑嘻嘻的答道:「聽話!問姐姐」
大丫站在朱艷腿邊,有點羨慕地看著牛牛,她畢竟大些,有些害羞,沒和牛牛一樣要娘抱抱。
聽到牛牛的話,她使勁點頭說道:「今天背詩時,夫子表揚了牛牛。」
朱艷親了一口牛牛,小傢伙高興得呵呵笑個不停。
朱艷摸摸大丫頭上的啾啾,說道:「姐姐也不錯。」
大丫揚起一張小臉也笑了。這孩子一向乖巧,雖然小,但經常主動幫她做事,還有帶弟弟。很是惹人憐愛。
這樣的日子溫馨而又忙碌。
有天,她送孩子上學回來的路上。
「小娘子別走啊」
「嘻嘻。。。」
幾個閑漢在巷子口堵住她。
朱艷不想惹事,想避開他們往旁邊走。這幾個人卻笑嘻嘻的圍住,不讓她走。
「想男人了吧?」
「陪你玩玩。。。嘻嘻。。。」
一個閑漢伸出手要來拉她,朱艷順勢拉著手臂旁邊一拉,他一個踉蹌往前撲了幾步倒在地上,啃了一嘴泥巴,牙齒掉出來一顆。
另兩個人見此,向她撲來。
朱艷一個掃堂腿,頓時,二人撲倒在地上,抱著小腿痛哭流涕。
朱艷冷哼一聲呵斥道:「以後別來惹我!否則,缺手少腿的,不要怪我。」
說完,揚長而去。
雖然有王虎的照顧,但是鋪子門口還是時有一二個閑漢蹲在鋪子門口,或者撩撥桂花,很是令人討厭。
自此以後,門口清靜多了。
不久,這天中午,朱艷正在裡間忙碌著做蚊香。
突然聽見自家鋪子外面傳來一陣哭聲,還有叫罵聲,吵吵嚷嚷的。
她凝神一看,連忙擦了擦手,走到外面鋪子里。
只見鋪子門口居然放著一個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老人,老人面目紫色,閉著眼,沒有呼吸,顯然已經死了。
擔架旁邊,跪著一個中年婦人和幾個孩子,伏在擔架上面痛哭,一邊哭一邊唱著喪歌。
旁邊一個中年男人指著店鋪在哭罵。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桂花正在門口問他們在幹什麼,那中年男人指著桂花破口大罵:
「你家蚊香葯死人了,朱寡婦呢?還不快出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滾出來!」
說著一把甩開桂花攔著的手,衝進店鋪,把桂花甩的一個蹌踉,重重摔在地上。
正要拿東西砸鋪子,看見朱艷出來了,衝過去立馬要甩朱艷大嘴巴子。
朱艷一把卡住他的雙手,喝道:「幹什麼?」
此人不料朱艷的力氣這麼大,卡得他渾身使不上勁兒。
朱艷隨手一推,把他推得嗆蹌踉踉後退幾步。
在他身後跟著湧進來幾個人,一個人拿起貨架的蚊香就要摔在地上。
朱艷見此,大聲呵斥道:「放手!你敢摔試試?」
那人瞪著朱艷,被她的眼光嚇到,猶豫著拿在手上沒有摔。桂花連忙跑去奪過。
另兩人指著朱艷罵。
「葯死人了,你說怎麼辦吧。」
「惡婦!你家蚊香有毒,熏死人了。走,走,走,拉她去衙門。」
門外眾人議論紛紛。
朱艷指著進來的幾個人說道:
「既然你們要打官司,那就按打官司的流程來走。你們先去衙門起訴我吧,我等著!」
說完,朝門外左鄰右舍和看熱鬧的人說道:
「我家的蚊香,是無毒無害的蚊香,已經用了這許多長時間從沒出過問題。左鄰右舍都有用過,客棧,酒樓很多商家也用過,這些人可以作證。偏就他家出事了,這不是訛人嗎?」
那幾人一聽,跳腳大罵:
「你說什麼?我們訛人?你還污衊人!」
「你殺死了我老父,你還有理了?我和你拼了!」
那中年男人一頭撞過來,朱艷往旁邊一閃,他「撲」的一下,衝倒在地上。
「不得了,朱寡婦打人啦,朱寡婦要殺人哪。大傢伙快來看看呀。」
在門外哭著的婦女,見她男人摔在地上,扯著喉嚨跳起腳,指著店鋪里的朱顏大罵。
「臭婊子,不要臉的女人。你賠我公公的命,我也不活了!」
說著就要衝進店鋪,卻被桂花攔住不讓她進來。
左右要好的鄰居也用身子,似有意或是無意,把一些想進來看熱鬧的人堵著。
朱艷森然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那女人被她的眼光看得心中一跳。本來要衝進來的身子,硬生生的停住了。
「出去!」朱艷對著店裡的幾個男人,用手往店外一指說道。
「既然說是我葯死的,就要拿出證據來,不要在我這裡胡攪蠻纏。你們要是覺得有理,就去衙門告狀。要是無理,不要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此時,王虎和一眾衙役排開眾人,進來鋪子里。
「幹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了?」王虎見狀大聲問道。
中年男人見了王虎似乎有點害怕,眼光有些遊離。旁邊一人暗暗推了他一下。
中年男人指著朱艷哭訴道:
「她。。。她家的蚊香葯死了我老父!昨。昨天晚上,我老父點了她家買的蚊香,早晨起來,老父死了!被蚊香葯死了!嗚嗚。。。。。。」
王虎問道:「你怎知是她家蚊香葯死的?有證據嗎?」
「。。。有!蚊香還在我老父房裡放著。就是從她家買的蚊香。好端端的人,昨晚還好好的,今早就死了,就是被她家蚊香葯死的!」
「既然這樣,那就去你家看看!現在,誰都不能斷定,你老父的死和她家的蚊香有關係。」
王虎說著,讓衙役驅趕店鋪門口的人群。
指使衙役把人抬到衙門去,他和中年男人一起去死者家看看。
回頭對朱艷說道:「你放心!如果不是你的過錯,賴不到你身上。」
吩咐朱艷關好店鋪。因為隨後衙門會有人來她家店鋪檢查,並取樣蚊香化驗。
朱艷聞言向他點頭致謝。
待看熱鬧的人散開,擔架上的死人也被抬走。
朱艷陰沉著臉想著,這是誰要對付她?
她當然知道自家的蚊香是沒問題的,這件事一定是後面有人指使。
安慰了情緒激動的桂花,讓她把店鋪門關上。
店鋪門外留有一個衙役守著。朱艷跟著王虎一行人,去死者家看看。
死者家很窮,看破舊的房屋就知道。房子牆壁還有漏水的痕迹。
死者卧室里簡陋的很,只有最基本的床鋪和凳子,角落還有一個木箱子,衣櫃都沒有一個。
他兒子夫妻的房間和孫子孫女的房間,傢具多些,但也好不到哪裡。
死者的房間,是在廚房旁的雜貨間。窗戶門關著。地上確實放了一盤蚊香,還有一小節沒有燃燒完。
蚊香的確是朱艷家的蚊香,因為它家的蚊香紙和別家的蚊香紙是不同的。
她家的蚊香紙是專門定製的。由蔡家百貨店供應,紙質和顏色都是獨有的,為了就是特意區別與別家蚊香。
奇怪的是,只有死者的房間點有她家的蚊香。
他兒子和他孫子孫女房間沒點蚊香,堂屋地上有一盤蚊香的灰燼,留有少量未燃燒完的包裝紙。卻是別家便宜蚊香的包裝紙。
王虎小心翼翼地把死者房間的蚊香盤從地上拿起來,交給身邊的衙役拿到衙門去化驗。
房間木箱上面還放著幾盤沒動用的一併拿走。
當然,客廳地上的蚊香灰燼也一起拿走了。
王虎問詢了死者兒子媳婦一些問題。
原來死者昨晚窗戶和門是關著的。
他們自己的房間門關著,但是窗戶是開著的。
點蚊香要開窗,這是常識。
問他們怎麼沒開窗,回答是死者睡前要求的。這就很奇怪了。
朱艷向王虎打聽這家的情況。
王虎說,死去的老人癱在床上已經一年多了,他兒子遊手好閒,在鎮上打零工,沒有固定的職業,靠他媳婦洗衣服賺點錢補貼家用。
」真是狗血。」朱艷心裡想著。
她被人套路了,這種橋段前世電視劇里沒少看。
但是是誰呢?是誰要害她,布下了這個坑。他的目的是什麼?是她嗎?
去鎮公所的路上她一直思索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