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山裡有伙賊人
此時在晉朝與鄞國交界處,山巒半腰處,駐紮著一個寨子。
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將手伸出,一隻白鴿落在他的掌中,從信筏中取出一張紙條,男人眉頭緊鎖。
「天公,可是陛下那裡有甚啟示?」
「楊呈,你跟我也有十幾年的年頭了……」停頓片刻后,又道:「你就沒想過回家嗎?」
「家?」自嘲道:「早就沒有了……若不是天公當年相救,我早就被晉兵弄死了!」
「我楊呈發誓!此生定不負天公!不負靖國皇帝!」
「有你這句話我便安心。」將手中的密信遞給楊呈,道:「最遲下個月動手。」
密信上的筆墨:魏行,朕日夜憂君,晉軍已突破鄞國第二座城池,直逼鄞都,回想當年我朝危難之際,鄞國救駕,我朝才得以安定,此時鄞國有難,朕輾轉反側,日思夜思,我靖朝並非忘恩負義之徒,恰晉朝狼子野心,任其做大,我朝定也是其的板上之肉。爾是朕重重之心腹,早年間,先帝將爾安插於兩國交界,等的就是從內部瓦解晉朝,輾轉十多餘年,此時時機算是遂了先帝的願,這也是朕對先帝的孝心。
「天公,當下如何?」
「你讓各營的統領一個時辰後集聚於我營帳,就說有要事商議。」
「行,我去了。」
揮揮手:「去吧。」看著楊呈離去的背影,決心道:「等等……」
「怎了,天公?」楊呈停下腳步,轉身問道。
「不用告訴唐棠和魏昭。」
「明白了。」便要離去。
「等等,還有張應,也別告訴他,他嘴大,怕他管不住就說給唐棠。」
十方營,習武場。
「唐棠,你累不累,我給你擦汗。」
「魏昭你懂不懂,唐棠在這習武,你成心搗亂啊!」隨之又道:「再者說,這刮著秋風,天還陰著,哪來的汗讓你來擦?」
「唐棠如此專心練武,怎能不流汗,你懂什麼?」
「魏昭,我看你就是欠抽!」
「你敢嗎?」對張應挑釁道,還勾起手指。
「你以為你是天公之子,我就不敢抽你!」邊說邊擼起袖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喂!張應!你說不過我就要打我!」瞧著張應一步步靠近,下意識地後退,人慫氣勢不慫:「我跟你說,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再者說,我習文,你習武,咱倆又不是一個路子,你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語不驚人死不休:「每次看你吃癟,我心裡那叫一個痛快!」說著便將關節弄得咔哧咔哧響。
「你看那!」魏昭指著唐棠的方向,對張應道。
這招很是管用,張應也配合得很,一下子便將頭扭去,張望著魏昭指去的方向,道:「你讓我看啥?」
話音還未落,張應突然一下,便消失了身影,只聽見「咚~」的一聲,和張應的呼喊聲:「魏昭你玩陰的!」
視覺下移,便看清張應倒在地上,而這一聲,也驚動了唐棠。
瞧去,唐棠無奈地嘆了口氣,就繼續揮起劍,加深劍法的通透。兩人整日是這幅相處的模樣,唐棠早已習以為常。這兩個人像長不大的孩子似的,讓她怎麼說呢……哎……隨他便吧。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魏昭得意地滿臉壞笑:「我這叫魏昭三十六計之虛晃一招。」
「還是說讀書比習武強得多,沒點兒腦子,游闖江湖還不得被人坑死。」魏昭小聲嘀咕著。
隨後便對張應居高臨下,道:「張應!你可服氣!」
「服你娘!」張應從地上爬起,攥起拳頭就朝魏昭揮去。
魏昭可沒料到這一點,看見揮來的拳頭,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個屁蹲兒癱倒在地,與張應換了過來,該他服不服氣。
「夠了!」唐棠看張應的行為過激,丟下手中的劍,衝過來握住張應的手腕,制止他,道:「這裡是我的十方營,要打要鬧回你的虎嘯營去!」說罷便將握住張應的手鬆下,轉身去攙魏昭。
張應心中一陣吃味,有些委屈,道:「唐棠,我……為什麼你每次都想著魏昭。」
「那還不是因為我的風流倜儻,文采出眾!」魏昭自戀道。
「你要是再碎嘴,下次張應再打你,我絕對不會再管你!」唐棠沒好氣道。
「唐棠,你可不能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嘴炮輸出:「你要知道,張應就是個愣頭青,他打起人不知輕重,你看我文文弱弱,哪能經得起張應。」偷偷地瞟了張應一眼,后怕道:「你看他!你看他!他還瞪我!」
「魏昭,這次我不把你打成肉醬,我就不叫張應了!」一步步朝魏昭走進。
「唐棠,你管不管他!」
唐棠白了魏昭一眼:「張應,別鬧大,天公那邊不好交代。」便直徑離開習武場。
「不是……唐棠,你就這麼走了?」眺望著唐棠遠去的背影,道:「你不管我了?」
餘光瞧見地上的影子在緩緩向他靠近,心裡暗道,壞了壞了,玩脫了。
話鋒一轉,道:「張應,你聽見沒唐棠的話,你把我打了,我爹那裡你可不好交代。」
「打得輕點兒,不就好交代了嗎?」
「不是,你聽我說……」
「你輕點兒……別打臉……我錯了,再也不敢嘴碎了……錯了,我是靠臉吃飯的…別打臉…」
「你不是靠筆吃飯的嗎?」又重揮一拳,道:「啥時候靠臉吃飯的?」
「你把我打毀容了,營里營外誰還認得我是魏昭!」不知悔改,嘴硬道:「你再打,我爹都不認得我了!」
「還跟我碎嘴!你是不長記性嗎!」隨之招呼魏昭的又是一擊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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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都到齊了。」楊呈見除去十方營、虎嘯營和他本身外的六營統領都聚齊,對魏行道。
「天公,今兒是啥日子把我們都叫來?」掃視帳內,道:「怎麼不見張應那小子?」
「對呀,還有唐棠那丫頭。」劉統領附和道。
「今日召集你們是有要事公之,至於他二人,年紀尚小就不便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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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明白了嗎?」魏行摸了摸人中,撒發出的意思是不能反抗,不能提議,他們只能執行。
「天狼營,你們開城門的責任重大,劉營主切記慎之又慎!」
「楊呈,你的游龍營負責斂財,明白了嗎。」
…………
又連說幾營的分配:「明白就散了吧。」
「天公,那我等就告退了。」六營營主相繼而去,帳內只剩魏行與楊呈。
「天公,這真的可行嗎?」
「十日之後便知分曉,你派人多注意下唐棠和張應,別讓二人起了疑心。」
「是,天公。」
「你走吧,早些休息。」
「那我先行告退。」走到營帳口,剛好與魏昭撞了個正著,瞧其滿臉的青腫,擔憂道:「少公,你是怎滴了?」
「無事,你走吧。」反應來:「等等,剛才我看見幾個營的營主從我爹的營帳出去,說你們做了什麼!」
「哪有的事,少公,是這樣的,天公是犒勞部下吃酒,無事,無事。」楊呈有些心虛。
「真的?」
「真的!」
「走吧。」
與楊呈分離后,走進了營帳,魏行瞧見是魏昭,笑道:「昭兒,回來了,說說你今天讀什麼書了?」
「今日沒有讀書,我去找唐棠了。」
「哦?」待魏昭走近些,魏行見其面上是鼻青眼腫,心想自己就這麼個兒子,誰膽子這麼大,竟敢傷他愛子,怒道:「你的臉怎麼了?誰幹的!」
「沒誰幹的,是我滾下山了。」腦海里回蕩起張應的話,替其扯謊隱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