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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靖康恥

  屈瑾拗不過二人,就先行進入雲川府,對守門的護院形容了一通沈辭的樣貌,要其好生地接待,被認錯了人,惹出事端令人掃興。

  雲方出自對官場老前輩的尊敬,便也沒坐在上座,與其一同坐在下坐,道:「瑾公,自打您告老后,有個十幾年沒能再拜訪過,如今也是托詩會的福,得以相見,實屬有幸。」

  「憑什麼我不能跟著一起去啊!」傅崢對著江辰抱怨著心中的不滿。

  原來,進入雲川府後,傅恆並沒有讓其跟著,也許是怕談公事,有嫡子在實屬不合理,就讓他們待在後院。

  「聽說韓世晏在我告老后,便被先帝賦閑,趕出朝廷,有消息說他在雲川隱居,不知是真是假?」屈瑾問到雲方。

  雲方面色透露難堪,他深知瑾公和韓世晏為何一個告老,一個被趕出朝廷,永不入仕。

  當年他還是一個翰林府學士,先帝下令與靖國開戰,那時的瑾公不僅是右相還是凌煙閣的首領,先帝就命他為主將,可最後,靖國與鄞國秘密相聯,晉朝敗退,割出幽州十三城,歲幣千萬,歲布萬匹。作為主帥的瑾公回朝後,便告老還鄉,由於事發突然,身為老友的韓世晏覺得是先帝暗中讓瑾公自己提出告老,在朝堂上公然問話先帝,也引出不少瑾公方陣的官員對瑾公告老的疑慮,又有逼迫先帝讓瑾公復朝的意思。

  皇帝乃真龍天子,九五之尊,如此讓先帝下不來台,先帝一怒,便將韓世晏趕出朝堂,永不再有,連同瑾公的得意門生,或多或少地也將其分配它地,或是永不錄用,更有甚者被發配邊疆充軍,不過這也算好的,至少還有一命,瑾公有三位最喜愛的門生,一個是周闖,當今左相,一個是傅恆,臨安府府尹,還有一個叫做蔣樺,是瑾公的大弟子,先帝為了以儆效尤,便處決了他,不過也只是他一人罷了,他的胞弟不過是被趕出朝堂永不再錄,現在就在雲川做起了商賈之術,不過還是能感覺到天壤之別。

  這件事也令瑾公銘記在心,不出兩年,先帝身子越發地不盡人意,因此引出九子奪嫡,先帝最器重的皇子是三皇子,但當時的周闖已是六皇子的老師,二皇子的血統並不是完全的晉人血統,所以在奪嫡上並沒多大的優勢,八皇子和九皇子是雙胞胎,年紀尚小,不構成奪嫡的威脅。

  又因晉朝是立長不立嫡,大皇子覺得自己是長子,以為佔盡了優勢,還殘忍地殺害了五皇子和七皇子,也因此喪失大幅度的支持力,四皇子和六皇子是一個生母,四皇子的老師又是傅恆,兩人暗中也鬥了許久。

  最後為了給蔣樺報仇雪恨,以殺害手足的名義處決了大皇子,能夠爭皇位的只剩下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既然先帝處死了瑾公最疼愛的弟子,他們便想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原則,讓先帝飽受這種喪子之痛,又經過各種鬥爭,選出力挺六皇子,在毒死三皇子后,便逼宮先帝,傳位於六皇子,不出半年,先帝就鬱鬱而終。

  也許是雲方回想的太入迷了,傅恆輕咳意圖將他拉回現實,被咳嗽聲打斷回憶的雲方,瞬間換上笑臉,道:「瑾公,韓家現在是隱世在雲川極少有人知道,韓府建在運河的分支河流上,說起來,那也算是我剛上任時的意外收穫。」

  屈瑾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雲方兄,芸芸呢?我怎麼還沒瞧見她?」傅恆問道。

  雲方像是被戳到傷心事似的,眉頭皺得頗緊,言語沉重:「芸芸啊……身體不大舒服,在閨中歇著呢。」

  「啊……」

  小廝跑進來說道:「老爺,沈公子到了,怎麼個安排法?」

  雲方看向瑾公,問道:「瑾公,您說呢?」

  「是在外面等著呢嗎?」得到小廝的肯定,起身就朝外走去,準備親自去接沈辭進來,道:「帶我去。」

  瞧著瑾公動身,傅恆和雲方也下意識地起身跟著,瑾公道:「你倆在這等著,我一人去就行了。」

  沈辭坐在雲川府的台階上,手揉著胸口被紅意所傷的位置,小聲抱怨著,還不忘調侃身體原先的主人,道:「下手真重啊,兄弟你以前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沈小友。」瑾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沈辭連忙撐著台階站起身來,對瑾公拱手道:「瑾公路上發生點事,來晚了,莫要怪罪。」

  屈瑾左看看,右看看,沒有發現紅意的身影,沈辭也察覺到,瑾公應是在尋找紅意,臉色變得靦腆。

  「沈小友,跟著你的姑娘呢?」

  「說來怪不好意思的,姑娘有事,棄我而去。」沈辭的話帶著喜劇色彩,他又帶著嘆氣說道。

  將沈辭帶到正廳內,對其介紹道:「這位是雲方,雲川府府尹。」

  「雲方,這位是沈小友,沈辭。」屈瑾對沈辭有著別一樣的情感,也可以解釋為愛才惜才,對著說出就是一頓誇獎,但又沒有過於明顯,道:「沈小友可是唯一一個贏過我棋的人,對其對弈老夫還從未勝過。」

  「瑾公,叫我沈辭就好,別小友小友的,我受不起。」

  「依小友的意。」

  雲方也沒料到會有沈辭這號人,也沒為其設位,瑾公便讓沈辭與他同坐一桌。

  「雲方兄,沈公子不僅下棋一絕,寫詩和經商也是一絕。」傅恆也順著瑾公的意說下去。

  「是嗎?」雲方也對沈辭產生了興趣,他究竟是何許人,能讓瑾公和傅恆能有這麼極高的讚許。

  「不知你聽說過醉仙樓嗎?」

  「醉仙樓?是臨安的那個醉仙樓嗎?」雲方還是聽說過醉仙樓的名聲,外面一直在傳,醉仙樓的設計、經營方式和菜品,都是前所未聞的令人眼前一亮,去那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是彰顯地位和身份的地方,甚至還有傳言說過,只要將醉仙樓的至尊會員卡亮出,幾乎就沒人敢得罪你,因為醉仙樓的背後是臨安府。

  傅恆點頭回應,雲方感嘆道:「年少有為。」

  「還不知這些,今年的晉文詩會的魁首還是沈辭呢。」傅恆連綿不絕地在誇讚沈辭:「想必這次詩會的三甲名單已經傳回京都了。」

  「沈公子真是令我驚喜不斷,我晉朝有你此少年,何愁無萬代。」

  「言重了,只是僥倖。」沈辭「不要臉」地謙虛道。

  見沈辭謙虛不張揚,傅恆便將沈辭詩會上所作的滿江紅娓娓道出。

  雲方聽時也默默記下,聽到靖康恥時,他的臉色微微變幻,也不知說些什麼。

  在沈辭的記憶中,靖康恥是他所處的世界的事情,可是在這個世界里,靖康恥便是先帝攻打靖國戰敗而留下的,世人稱之為靖康之戰。

  這確實是說到,瑾公的心裡,難怪瑾公對他的暗暗自詡,可惜沈辭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有這麼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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