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依舊入魂來
「師父……師父……」
「我後悔了……後悔了……」
此時,梨衣正在樹上歇息。
一張絕美的容顏稍露悲戚之色。
很顯然,梨衣夢中不安穩。
修士者,可不進食,可不入眠。
因而,亦是無入夢之說。
就是有,也是極少的,更不要說夢魘了。
然,梨衣不同,她神魂有缺,本就不能以常為論。
再加上,於葉晨之事,一直耿耿於懷,心中結郁難舒。
自然也就常有夢魘了。
葉晨臨死前的那聲師父,如同咒念般縈繞不去。
即使是在夢裡,葉晨的身體在梨衣懷裡慢慢變冷的痛楚,每次皆如同再次面臨其境。
梨衣的雙眸倏然睜開,努力揮去心中的悲痛。
纖纖玉手握著流光白玉壺,喝了口煙梨醉。
梨衣從年梨木上旋身飛下,梨衣的眼神古井無波,好似一潭死水。
梨衣看了眼石碑,提著白玉壺,便御劍飛出宗門。
正在此時,後山的試煉場邊緣。
有一身著藍衣的遊魂在四處的遊盪。
從身形看來,是為男子。
那飄渺至極的遊魂,好似不存在一番。
哪怕路過那半人高的奇花異草,那些花花草草亦沒有絲毫迥異。
輕輕飄飄的,彷彿一陣風便能將那遊魂吹散。
此時,一位身受重傷,腦袋暈暈沉沉的少年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隨身的靈劍失去了靈力,直直的墜落,掉在了那少年身旁。
那少年渾身浴血,靈力渙散,已然無法再御劍飛行。
這才堪堪倒在試煉場界內。
藍衣遊魂好像受到了牽引一般,晃晃悠悠的晃到了少年身邊。
藍衣遊魂一臉疑惑,顯然他並不認識這位奄奄一息的少年。
藍衣遊魂說道:「喂,醒醒」。
他也不管那少年能否聽到,便開了口。
藍衣遊魂的聲音極為空靈,許是因他是遊魂之因。
雖然,藍衣遊魂觸碰不到任何事物。
但,還是如人一般,想將少年推醒。
沒一會兒,早已奄奄一息的少年便慢慢神魂離體,竟這般死去了。
藍衣遊魂還未從這震驚中回過神來,便不明所以的被吸入了少年的軀體之內。
原來,方才那少年在彌留之際,看到了藍衣遊魂。
不由心想:能在試煉場的遊魂肯定不一般,自己神魂受損極重,又將油盡燈枯,但,他不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身死道消。
於是,少年便趁著最後一口氣,在心裡默默念咒,將自己的身體,獻祭給這藍衣遊魂。
那獻祭之咒是少年在後山長老堂不小心瞧見的禁書。
為此,少年還被他爹揍得將近半年下不來床。
畢竟,不論是獻祭還是奪舍,在修仙界中,皆是一大禁忌。
獻祭雖非奪人性命,卻也不可。
畢竟,誰也不知道,獻祭雙方會對他人有何不利。
而奪舍,就更是禁忌了。
奪人性命不說,奪舍重回之人,必定怨氣衝天。
那怎會是件好事呢?
再說,不論是修士,還是尋常人,皆是要遵循生與死。
否則,這世間豈不是亂了套。
畢竟但凡是個人,都不想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