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婚協議
第2章 離婚協議
有些話,一旦說出來,就會讓人鮮血淋漓。
他說:「你最好不要產生一些不該有的念頭,人不能太貪婪,葉太太的位置本就不該是你的。」
墨白體會到了從未體會的情緒,心裡酸酸澀澀的,堵的慌,眼睛里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染上了一層霧水。
據說人魚的眼淚會變成珍珠,不能讓他發現。
她微微垂下頭,遮住眼眸,然後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葉太太的位置從來不是我的,是杜涵曦的,他與杜涵曦三年之期已滿,他沒能忘了杜涵曦,杜涵曦也沒能另尋新歡,所以見證他們愛情的小丑該退場了。
她轉身就出了卧室,那明明是兩個人共同的卧室,但這會兒她卻像個外人。
她沒流過眼淚,就算當年養父母有了親生女兒,把她這個撿來的送到鄉下老家,她也沒哭。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會不會變成珍珠。
剛出卧室門就流了出來,是溫熱的,並沒有變成珍珠。
童話里果然是騙人的。
眼淚一擦,她又跟一個沒事人一樣的去了客廳,坐在那兒好好的將那份離婚協議看了一遍,又放回桌上。
她好想泡在水裡啊,喉嚨又澀又干,雙腿好難受,以前明明不會這樣的。
她蜷縮起來,抱住雙腿,腦袋埋在大腿上,她只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在她耳邊說:「醒醒……」
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深海中傳來的一般,她猛然驚醒,用力將邊上的人推開,一個重心不穩,從沙發上摔下去,好在千鈞一髮之際,被人一把抓住,將她抱了起來。
不等她回過神,一股噁心感席捲而來,奮力推開葉驀然衝進衛生間,一陣狂吐,膽汁都吐出來了。
葉驀然站在門外,眉頭緊鎖:「你怎麼了?」
「沒……事,可能是吃壞東西了。」她的胃比較嬌氣,有些食物吃不得。
墨白虛弱的癱坐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她站起身,洗了臉才出去。
墨白皮膚本來就白,此時更甚,唇上也毫無血色,像是隨時都會暈倒一般。
葉驀然盯著她,將她從頭到尾的打量了一遍,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回客廳。
她這又是鬧哪一出?明明沒有感情,為何又不願意離婚?剛才不是答應得挺痛快的嗎?
墨白跟在他身後,依舊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她的視線落到桌上的離婚協議上,又把它拿了過來,低著頭思索起來,慢慢的又開始出神。
葉驀然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薄唇輕啟:「還有什麼問題?」
「啊?」墨白茫然無措的抬起頭,又很快反應過來,立馬搖了搖頭:「沒,沒什麼問題,你覺得可以就好。」
她拿起桌上的筆,迅速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知道,葉驀然已經等不及了。
其實上面給她的那些東西,她都並不需要,她不愛車也不愛房,或許就如葉驀然平時說的那樣,她這個人就像棵木頭,對什麼都是無動於衷。
她把離婚協議推到葉驀然面前:「到你簽字了。」
葉驀然面色異常難看,卻又死死忍著,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所以只要給她足夠多的錢,離婚也沒關係嗎?既然這麼喜歡錢,為什麼不多提一點要求?
我都承諾過了,只要她要,我都會給!
然而葉驀然並沒簽字,靜靜的看著她,沉聲說:「這份只是草擬的備份,你再考慮考慮,有什麼問題你儘管說。」
說完他就走了,他那模樣似乎是有些生氣。墨白很是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經按照他的要求籤字了,他為什麼還要生氣?
直到深夜,浴室還傳來水聲,墨白趴在浴缸邊緣,眯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魚尾慢悠悠的拍打著水面。
她這幾日身體有些不適,除了會噁心想吐,還有這條不安分的尾巴也在蠢蠢欲動。
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墨白瞬間驚醒,金色的魚尾瞬間消失。
這大半夜的會有誰進來?
家裡的傭人?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進來卧室,那還有誰?
葉驀然?
他回來了?
墨白從浴缸中起來,套上睡袍就走了出去,沒想到葉驀然已經站在浴室門口,就這樣四目相對。
他眉頭緊蹙:「你大半夜的還洗澡?」
墨白抿唇,話到嘴邊脫口而出:「你還大半夜的才回來……」
說完,她又有些後悔,他什麼時候回來好像以後也不關她什麼事了。
以前她也沒管過,更何況現在。
墨白低著頭從他邊上走過,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他像是在擔憂:「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今天她吐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就算沒有感情,但她現在也還是他掛牌的妻子。
更何況家裡所有長輩都還那麼喜歡她。
墨白搖頭,看向他時眼中帶著些疑惑,他這是在關心我嗎?但很快又自我否認了。
這很正常,同住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是陌生人也會關心一下的。
她再次鄭重的搖頭:「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我就是比較喜歡泡澡。」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這個家裡的所有人都知道,有事沒事,他們的少夫人都會在浴室泡澡。
葉驀然也信了,鬆開了她的手:「嗯,睡吧。」
說完他進了浴室,水聲響了起來,墨白收回視線,看著那張兩米寬的雙人床,陷入了沉思。
我和他都要離婚了,我是不是應該去睡客房?打定主意,她抱著床上那隻兔子玩偶就去了客房。
這是葉驀然給她買的,雖然是陪長輩逛街的時候他被迫買的,但這兔子是她一眼睛喜歡的玩偶,也只有他發現了。
三年了,一直陪著她。
她向來不怕孤獨,卻離不開這麼一隻兔子玩偶。
葉驀然出來見不得人,就連床上那惹眼的兔子也不見了,他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走到床邊坐下來,頭髮上的水珠低了下來,沒人在拿著毛巾細心的替他擦乾了。
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靜悄悄的卧室安靜得可怕,耳邊沒有了熟悉的聲音和旋律,從來沒有過的空洞感。
她喜歡唱歌,有事沒事她都會哼上兩句,她的聲音很好聽,就算每天都哼同一段旋律,怎麼聽也都不會膩。
對了,她好像說過,她是她們學校的播音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