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 我家女友初長成（二）
浴池的水溫總是剛剛好，小曦忍不住把整個人藏在水裡，可是水清澈極了，連她身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見。
露天的浴池，還好四周有灌木叢擋住。這個浴池好像是專門為她修砌的。
十二歲的小曦已經是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了。她盡情享受著沒有煩惱的生活。
但她從現在開始有了一點小小的煩惱，藍玉坐在小榭里吹著簫，是她熟悉的旋律，她情不自禁地在浴池裡哼著這首歌。
「藍玉哥哥，我沒拿衣裳，快幫我把衣裳遞給我！」藍玉沒有應答，只是簫聲停了，嚴肅的臉上一絲無可奈何：是不是太寵你了，連衣裳都不準備好。
藍玉把箱子里那件天藍色羽衣拿了出來，記得去年給樂晨曦穿過，現在的小曦和去年的樂晨曦已經很接近了，都是齊肩短髮。
他感覺他的她回來了。
「藍玉哥哥，為什麼給我穿這件？這不是你的衣裳嗎？」小曦提著過長的衣裳。
藍玉沒有抬頭，只是喝了一口茶。小曦沒有追問，只是也感覺有些渴，於是蹲下來，就著藍玉剛剛喝過的茶杯，倒上一杯，一抬手，一仰頭，一飲而盡。
藍玉突然伸出手掌，撫摸小曦的頭髮，半乾的頭髮感覺很順滑。「慢點喝，總是這麼粗魯，會沒人要的。」
「咦，藍玉哥哥，我不是你的嗎？為什麼要給別人？」小曦理所當然地說。
這句話卻讓藍玉難以接受。原來在她的心裡，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人了。
難道不是他自己一直的心愿嗎？為什麼在這一刻，就退卻了？也許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總有一天她會記起以前的事。只要她記起以前的事，就會離開他。
也許她會愛上自己，然而那會讓她陷入兩難境地。
小曦啊小曦，希望這一段時間我們能夠好好在一起。就這樣就夠了。我會完完整整的，把你送到他的身邊。然後再等你一百年！
「去把衣服換了吧！」藍玉又揉揉小曦的頭髮才放開手。
「好！」小曦好心情地哼著歌，走到裡間箱子里找自己的裙子。
「藍玉哥哥，這是什麼？」小曦看到箱子裡面有一疊紙，上面寫了很多字。不知道是誰寫的，反正不像是藍玉哥哥的字。
小曦換好衣服。把那一疊紙。拿到外面。「藍玉哥哥，這是什麼。」
藍玉笑著翻了翻，「這是歌曲。」這正是一年前樂晨曦寫的。記得那時候，樂晨曦怕他以後孤獨，就教他唱了很多歌。聽她說是當下最流行的歌曲。
「我知道，看得出來這是歌曲。但是這是誰寫的呀？這些歌怎麼唱啊？你教我好嗎？」
「這麼俗氣，我不教。」藍玉想著去年樂晨曦非要教他唱這些情啊愛呀的歌就好笑。
「俗氣？怎麼俗氣呢？我感覺還可以呀！你會唱嗎？哦，你肯定不會唱！」小曦嘰哩哇啦連說大堆。
藍玉看了她一眼，覺得更加好笑。這表情，和去年的樂晨曦一模一樣。
「藍玉哥哥，你從來沒有這樣笑過。」小曦狐疑的看著藍玉的笑容。
小曦從出生到現在，也已經30多天了。但是她已經相當於凡人12歲。她從沒見過藍玉笑得這麼開心。感覺他是想起了誰。那個人是誰呢？為什麼能讓藍玉哥哥這麼開心呢？
「是嗎？我是想起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你——喜歡她？」小曦說著咬著自己的門牙。
藍玉看到小曦的小表情，這丫頭竟然是吃醋了，可她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她自己。「她？哪個她？」
「原來我以為我是你的，但是現在你卻不是我的！」小曦撅著嘴躲到裡間生著悶氣。
藍玉面對小曦的毫無保留的告白。既然有些不知所措。這曾經是他多麼渴望的。可是他卻不能為所欲為。藍玉還是無奈的笑了笑，走進裡間。
「傻丫頭，我這一生都只為了你。幾千年都只為了你。只要你開心幸福。我就開心了。」藍玉挨著小曦坐下，把她攬入懷中。
「是嗎？藍玉哥哥。」嘴裡雖然這麼問，心裡卻盪起一波熱浪，熱浪激過頭頂，小曦微微低下頭，白皙的臉上染了一抹紅霞。
藍玉忍不住在她的頭髮上吻了一下。然後他被自己的舉動嚇壞了。迅速的放開小曦出了門，獨自一人，去了金光華頂。他這樣下去的話，怕是熬不過81天。
這晚，藍玉沒有回到水上小榭。小曦把所有的燈籠都點上，「藍玉哥哥，你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回來呢？小曦一個人很害怕。」
小曦裹著薄被子，坐在床上，盯著門口。夜那麼黑，燈籠弱弱的光。突然，燈光里出現了一個青面獠牙的神像。
「鬼呀，鬼呀。」小曦嚇得哇哇大叫。一會兒那神像又不見了。
她閉上眼睛，神像又出現。「藍玉哥哥，你回來！小曦好害怕！」她刷地下了床赤著腳跑出了門，她哭著喊著，往山上跑去。
很快她在山上迷失了方向。因為太黑，甚至天上連星星也不見一個，她卻不顧一切向前跑去，直到腳踩空滾下山坡。
第二天，有個採藥人救起在樹上掛著的小人兒。那人把她帶回了門派中。
「掌門師兄，你看，她像是哪個門派中的人？」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小道士，大大的眼睛里是純焠的的善良。正在為這個從坡上滾下來的女孩上藥。
「這就看不出來了，阿丁你先照顧著吧。你在山上撿到她，我們青山派與大蜀山派最近，想必與大蜀山派有關係吧，我還是去大蜀山派問一問。」
掌門是一身青色羽衣，劍眉星目，氣宇軒昂，身姿挺撥的中年漢子，全身乾淨整潔。此時拂塵一甩，疾步去了。
藍玉本想在山上多呆幾天。平復一下自己的內心。
因為不敢去想小曦，因為怕去想她，而愈發不可收拾自己的情慾，所以根本沒有想過小曦。以至於小曦出了事他也沒能感應到。
是的，他是神仙。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沒有什麼不知道。可偏偏是不敢想！所以，他的腦後沒有靈光一閃。
直到青山派掌門來到了金光華頂。來到了，大蜀山派門前。「青山派掌門居淺求見，大蜀山派掌門思石。」
年輕的大長老。出門相迎。「居淺掌門，不知有何事大駕光臨？」
「我青山派葯童今早上山採藥時，在大蜀山派附近撿到一名十多歲的小女孩兒。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大蜀山派的。」
「原來是這事，我們沒聽說過，我門中有女弟子走失。」年輕的長老細想了一下。
「居淺掌門請回吧。」年輕的長老正要關閉洞門。
「青山掌門請等一等。我們派中確實還有一名小女孩，但不知她是否走丟，容我去看一看。」出來的是思女。她昨夜見到藍玉上山來。肯定是把小曦一人丟在小謝中。
思女思及此處，趕緊去聖洞中。「祖上，你昨天來到這裡，把陽司門一人丟在小榭中。難道你不怕她遇到危險嗎？畢竟她什麼功法都不會。」
「你是說。」藍玉心裡一顫，腦後一個激靈。不好，小曦確實是遇到危險，不在小榭中。
藍玉一個萬法咒，腦海中，小曦滿身傷痕的躺在床上。
他又掐指一算。「青山派，我去了。」藍玉說完化作一道藍光，不見了。思女望著空無一人的聖洞。嘆了口氣。「情結還是化作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