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整 花芳潤的異常
在蘇雲的認知中，「仙」應該聖潔無比，他們掌握了輪迴的秘密，真正掌握了輪迴，超脫了生死，怎麼會以血來褻瀆？
而且，這這種「血」明顯非同尋常，也不知道過去多少萬年了，所有強者的血肉都已灰飛煙滅，只有少數蓋代強者留下白骨。
而此地「仙」字上的血，卻依然鮮紅欲滴，燦燦生輝，似還在流淌，實在讓人無法想象。
突然，一直沒有說話的花芳潤，喃喃自語道：「該不會是「仙」的血吧？如果是，我倒想好好會會。」
真的是「仙」血嗎？
蘇雲與紫茗瑤都情不自禁生起這樣的念頭，不由自主對視一眼，眼中竟是驚恐。
鮮紅欲滴的血水燦燦生輝，烙印在正前方的石壁上，形成一個巨大的「仙」字，高能有一丈左右，華光四射，絢爛奪目，若璀璨的赤霞凝聚而成。
「成仙的秘密隱藏在此處嗎？想我神龍淵經歷那麼多，但真正成仙的沒幾人，只有本仙才有機會！」紫茗瑤雙目靈動，嘴角彎彎，偏頭觀望。
燦燦血字帶給蘇雲以異樣的感覺，他靜心凝神，細細品味，希望能夠發現什麼。
大殿內混沌涌動，陰陽二氣流轉，那光輝燦爛的「仙」字，有著一股難以說清的韻味。
不知不覺間，這三人都有些神情恍惚，彷彿觸摸到了一股難明的意境。
前方，漸漸迷濛起來，如夢似幻，給人以不真實的感覺，天地枯寂，而後又繁盛，在衍化，在生滅。
大道清虛，空靈而又變化莫測，永不寂滅。大道無常，輪迴無期變化多，卻已永恆。
種種莫名異相呈現，讓人既沉醉，又茫然，陷入到昏沉的狀態，三人不由自主地伸手，似想向前抓去，攫住那一縷莫名的軌跡。
「無名，天地之始。無形無狀，出於虛無，綿綿不絕，猶如一縷遊絲，不見形跡，永不衰枯，天地本始，道之根本。」
「有名，萬物之母。天地有形位，陰陽有剛柔，相合滋養萬物，締造生靈。」
恍惚間，似有一種聲音在大殿內回蕩，誘惑人前進，欲探索天地之根，開啟玄牝之門。
這是一種莫大的誘惑，彷彿成仙的希望就在眼前，大道之音不斷迴響，如黃鐘大呂，讓人徹悟。
紫茗瑤神力雖然被封，但是此刻卻恢復了自由，面呈祥和之色，如痴如醉，正在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花芳潤體內七彩世界猶如得到春雨滋潤的枯樹，生機勃勃，棲霞神功自行運轉，體外七彩光華大作，彷如雨後的絢麗彩虹般清麗。但一動不動，神情淡然，面帶微笑，看著那個血淋淋的「仙」字，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蘇雲同樣如此，天地間似有一盞明燈，高懸在上，綻放無盡神韻，指引他前行，那天音妙諦，無盡法門，浮現眼前，一條神光大道鋪現在他的腳下。
無法的抵擋的誘惑，不自覺的邁動腳步，三人虔誠無比，如受召喚，似被引導，緩緩前行。
此時，在他們的眼中，地面湧現清泉，天降金蓮，鸞鳳飛舞，瑞彩千道，神虹萬條，五色紛呈，七彩照耀，各種神華不斷流轉。
突然，葉凡體內的鴻蒙紫氣衝天，試圖衝出體外，他的肉殼宛如黃金澆鑄，一片熾烈，讓他感到一陣刺痛，腦中一陣恍惚卻又清醒無比。
在這一刻，所有祥瑞全都模糊了，四周一片迷濛，他感覺如臨深測，似墜地獄，通體冰寒，冷汗長流。
看不清周圍的景物，無盡迷霧將他包圍，森然殺機，鋪天蓋地，完全將他籠罩。
他激靈靈打了個冷顥，隱約間覺得，自己與死亡僅有一步之遙，所謂大道之音是如此的虛幻，是那樣的飄渺，不再真實。
與此同時，花芳潤與紫茗瑤的嬌體也綻放出霞光，潔白如玉的體表，有點點光澤閃耀，她們如遭雷擊，止住了步伐，顯得茫然無比。
「哞……」
蘇雲體內世界的鴻蒙紫氣中，太上殘鼎再次輕輕震動了一下，他頓時感覺神智清明，徹底復甦了過來。
迷霧漸漸散去，他發現已經來到了那面石壁前，距離那個以鮮血烙印的「仙」字不過數步之遙，即將觸碰到。
而紫茗瑤更甚，玉手已經伸出，不過咫尺之遙，就要摸到了那血淋淋的「仙」字。
至於花芳潤，雙目射出一道七彩光束，直抵那血色的「仙」字，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波動傳出，可她們卻毫無感覺。蘇雲迅速伸手，將紫衣少女與花芳潤拉了回來，而後快速後退，當離開那裡足夠遠后，三人所看到的景物終於徹底清明，不再昏沉與迷濛。
再向前望去，一丈高的巨大「仙」字，竟如森羅地獄一般可怕，鮮血淋淋，讓人感覺到了無盡的殺機。
種種妙相，無盡大道之音，全都消失不見了，沒有了玄而又玄的道韻，有的只是恐怖與可怕。「這是……」
三人遍體生寒，冷汗長流，剛才如果再前進幾步，恐怕血濺五步，不存於世了。
「我明明聽到了大道天音，怎麼轉眼間全都消失了，眼下再也沒有了仙之氣象！」紫茗瑤非常不解。
而花芳潤此刻卻雙眼射出精光，不再迷茫，雖然依舊一言不發，但氣質與之前完全不同，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過此時蘇雲則是心中凜然，根本沒有心思注意其他情況，本欲探索無盡妙諦，不曾想最終卻如臨深淵，被指引向死亡的邊緣，讓他脊背生寒氣。
最終關頭，若不是鴻蒙紫氣衝天，太上殘鼎震動，他恐怕已經倒在血泊中，不在這個世間。同時他有些驚訝，紫茗瑤的體質也很特殊，在最後關頭亦止住了腳步，雖然是被他拉回來的，但足以說明此女的不凡。
更讓他驚訝的還是花芳潤，本以為只是棲霞聖地一個普通女弟子，但剛才只有她似乎在與那個血淋淋的「仙」字對抗，並不受影響，讓蘇雲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現在並沒有時間去思索這些。
看著大殿中的幾具白骨，蘇雲身體冰涼，為尋成仙的秘密，探索輪迴的秘密，卻化成枯骨，長眠於此，這才是血淋淋的真實現狀。
虛幻的、飄渺的全都消失不見了，迷霧散盡，有的只是殺機，讓三人身體流淌出冷汗。
「這預示了什麼?難道說修行的盡頭是深淵，是地獄，不可成仙嗎？既然不能成仙，那輪迴呢，難道只是一個謊言？」
「神龍淵古史中，諸多絕代強者苦追仙跡，難道只是一條絕路嗎？走到盡頭，將是萬丈深淵？！」
若是這樣的結果，不免讓人心寒，絕修者之希望，斷修行之初衷。
「修行道路的盡頭，到底有沒有仙？世上到底有沒有輪迴？」紫茗瑤在懷疑，神龍淵古史中，那幾位傳說中已經成仙的人物，是否真的跨越了那一步，掌握了輪迴的秘密？。
「難道說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仙？根本沒有輪迴？」
「這是一條突然而止的斷路不成？」
在這一刻，她想起了那位無名修士的話語：「敢問蒼天，既有仙龍，輪迴何在？」
紫茗瑤產生了共鳴，心有戚戚焉。仙龍到底是什麼？是仙嗎？那輪迴呢，既然有成仙的神龍，那應該有了輪迴？！
蘇雲也在思索這個問題，他見到太多太多的事情，可是強大如星空中的老人蓋無敵也只能退守星空，神鬼難測如天運算元馮有才也只能飛升而去，並不敢去爭那一世仙緣，更不談輪迴。
極度失望之後，蘇雲抬起頭，雙眼精光四射，喃喃自語道：「不管怎樣說，有人可以橫渡星域，能夠做到這一步就可以，打開通向星空彼岸的路。有人尋找幽冥，通向那傳說中的死亡國度，探索輪迴盡頭，那麼一切就還有希望。」
仙是什麼沒有人能夠說的清，到底存在與否，從來沒有真實的證據，有的只是無盡的傳說。「神龍淵古籍中，有幾例成仙的記載，但卻似是而非，不甚明了，這…」紫茗瑤一陣迷茫。「想那麼多幹嘛，等你到了那等境界，再做憂慮吧。」蘇雲似乎敲習慣了，再次敲了她一記，讓她回過神來。
「你又敲我！哼！」紫茗瑤手撫光潔的額頭，痛的淚眼汪汪，說道：「你在挑釁一個未來仙人的尊嚴，小心將來我滅了你！」
「你自己都說了，世上多半沒有仙。」
「我要是成仙了，不就有仙人了嗎？」紫茗瑤將亮晶晶的小虎牙磨得咯吱咯吱作響，說道：「再敢敲我，將來我饒不了你！」
蘇雲笑著捏了捏她那挺俏的瓊鼻，說道：「真自戀！」
「這是自信」紫茗瑤向後躲，咬牙切齒，說道：「你最好不要挑釁未來的仙人。」
森然殺機在瀰漫，三人已經退到了足夠遠處，依然感覺到了血字的可怕。
在紫茗瑤與蘇雲鬥嘴的時候，一旁的花芳潤始終沒有隻言片語，眼睛死死盯著那血淋淋的仙字，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不易察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