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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看不透

  「范兄說笑了,如果我是佛,那麼在那西天極樂世界大雷音寺里端坐的那位,又會是誰呢?」年輕和尚用手指了指西方的天空,毫不忌諱的說道。


  如果年輕和尚只是說說,問題倒是不大。可是他這一指,卻指出了麻煩。


  只聽見二樓二樓的一張飯桌上,一個年輕的俠士蹭地站起身來,滿臉怒容地直視著那年輕的和尚,大聲喝道:「和尚!」


  那年輕俠士右手捏劍訣,唰的一聲,指著那年輕和尚,厲聲說道:「江湖人自有江湖的處事方式,你這鬼鬼祟祟地指我,算什麼意思?算什麼豪傑?!」


  「江流兒啊江流兒,這…,你亂擺手勢也得看清楚狀況啊,這不清不楚,麻煩的很。」范縝緩緩站起身來,舉杯對著二樓上的年輕俠士說道:「少俠,在下尚書殿中郎范縝,我這位朋友指的不是你,而是更遠的西方,還請少俠不要誤會……」


  「原來是范大人……」


  「這時候范大人不應該在山上嗎,怎麼出現在這裡了?」


  「那和尚是誰,看樣子與范大人同輩論交,只是這眉清目秀的模樣,應該沒多大年紀吧……」


  ……


  范縝的話音才落,客棧內立刻沸騰了,議論聲四起。


  儘管范縝報出了自己的名號,但樓上那少年根本不買賬,彎下腰掄起地上的武器。


  「咦?」


  「那是什麼武器,真是怪模怪樣的。」


  「這個少年是什麼來路,以前怎麼沒見過。」


  「看他年紀不大,樣貌平平無奇,可你看他手中的東西,那是一般人能拿得起來的嗎?」


  ……


  「聒噪!」


  樓上的少年大喝一聲,只見少年手中一個三足兩耳的青銅古鼎,少年單手抓著一耳,雙腳一蹬地,帶著青銅古鼎高高躍起,然後對著樓下俯衝而去,翻轉鼎口朝下,對著那年輕和尚蓋去。


  「使不得,使不得,少俠!」范縝看那少年如此,驚訝地大叫起來。


  「如何使不得?!」半空中的少年狂笑了起來,大聲喊道:「和尚,你此時向小爺求饒,賠個不是還來得及,兩息之後,小爺可控制不住我這漢木鼎!」


  事情不過瞬息之間,范縝看到江流兒臉上浮現出一些淡定的笑容,然後單手對著少年落下的方向拍去。


  「原來你這光頭還有些本事,難怪敢對我小爺我如此不敬。」


  正在下落的少年感受到一股強大卻沒有殺氣的勁力撲向自己,於是大聲說道:「光頭,看在你沒有殺意的份上,小爺今天不跟你一般見識,但是你得使出全力,不然小爺我可就不開心了。」


  少年說完,手中的漢木鼎掄得更快一些了,然後在對著江流兒的時候脫手而出,閃電一般飛了過去。


  江流兒神色依舊淡定,拍出去的手改拍為推,輕輕向前一推,那急速而來的漢木鼎竟穩穩停在半空中。


  「轟隆!」


  「咔嚓!」


  「嘩啦啦……嘭!」


  漢木鼎雖然停下了,但其兩側一陣磅礴的氣浪射出,徑直將江流兒面前的木桌擊成粉碎!


  桌上的菜碟飯碗應聲而落,灑了一地。


  茶壺茶杯「嘭」的一聲,與地面相撞,碎片濺起,向四處飛去。


  與此同時,那半空中的少年也輕飄飄地落在距江流兒不遠處,挑釁地看著他。「和尚,有點意思。我看你逞強到幾時!」少年落地之後,雙手叉腰,看著正與漢木鼎僵持的江流兒,大聲說道:「如果你將這漢木鼎弄壞了,山上的竟陵王可饒不得你!」


  「哦?」江流兒聞言,輕輕「哦」了一聲,然後與漢木鼎對峙的手緩緩向下落去,只見漢木鼎隨著江流兒的手落下之時,也平穩地落在客棧地面,當鼎足與地面接觸時,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將鼎放下的江流兒,這時才仔細對著不遠處的少年打量了一番。


  只見那少年一身白衫,蓬頭垢面,絡腮鬍子與雜亂的頭髮將原本清秀的臉頰遮了大半,只有那雙眼睛還露在外面。


  可在江流兒眼中,那雙眼睛儘是滄桑,儘管掩飾的很好,但江流兒還是能一眼看穿,面前的少年絕不可能只是一個狂妄的俠士那麼簡單。


  「少年,你叫什麼名字,你師父是誰?這鼎與山上的竟陵王有何關係?」江流兒面露慈祥地問道。


  「哼!虛偽的和尚,聽到大官的名號就變得客氣了,我看你這佛白修了。你身邊的范縝怎麼會和你是一路人的,真是沒意思。」那少年沒有回答他,而是很輕蔑地說道。


  「少俠,你認識老夫?你家長輩是誰?」站在粉碎的木桌邊,驚魂未定的范縝聽到那少年提到了自己,有些不悅地問道,心中卻很冷靜地想到:「既然你認識老夫,那麼老夫剛才都報出了名號,你依然我行我素,是否太欠缺教養了!我倒要看看你長輩是誰,如果相熟,定然要他好好管教你這狂妄的小子!」


  那少年斜著眼睛看著江流兒,又對著范縝說道:「我說和尚,還有你這書生,怎麼總是問小爺我的長輩是誰呢,難道小爺我就不能自學成才?至於書生你,小爺我在市集坊間聽百姓說你做過幾件好事,於是就記在心裡了。今日看你與這沽名釣譽的和尚在一起,想來也不怎麼樣。」


  「哈哈,少年有點意思。只是和尚我來到這雞鳴山腳,代表的是金山寺,我那師傅法明老和尚尚未圓寂,和尚我氣他不得,還是得規規矩矩的。」江流兒聽那少年肆無忌憚的話語,哈哈大笑一聲,對著那少年解釋道。


  「和尚,你還是太俗了。沒意思,樓上的老和尚,你什麼看法?」那少年聞言,扭頭看向二樓雅座的老年和尚,大聲嚷嚷道。


  那少年不嚷還好,這一聲大嚷使得原本被他震懾得鴉雀無聲的茶客再次沸騰起來,誰都可以看出,在二樓雅座的老年和尚不是一般的貴人,這少年竟然還如此大不敬。


  「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路?」掌柜的身邊那年輕公子輕聲問道。


  「少年,休得無禮,大師可是得道高僧……」有茶客為了巴結二樓雅座的老年和尚,對著那少年怒目喝道。


  「少年,讓你長輩出來說話,這雞鳴山腳可不是你這少年狂妄的地方!」有人拍桌子起身,一甩衣擺,義正言辭地說道。


  「蕭公子說得對,讓你家長輩出來!」有人附和前面說話的蕭公子,指著那少年說道。


  ……


  「阿彌陀佛,多謝諸位好意。那少年本無噁心,還請諸位稍安勿躁。」就在眾人叨叨不休的時候,二樓雅座的年老和尚傳出一道慈悲的聲音,那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輕而易舉地蓋過了客棧中的指責聲。


  客棧中的眾人聽到那道慈悲的聲音之後,立刻變得寂靜無聲,對著樓上的老年和尚紛紛恭敬合十敬禮。


  「少年,你所用之鼎,可是那傳說中的漢木鼎?」那老年和尚慢慢走到樓下,來到眾茶客之間,對著眾人微微點頭,然後看向那少年,自報名號說道:「老衲乃白馬寺空悲,應竟陵王之邀,特來雞鳴山腳,不知少俠師出何門?」


  空悲和尚自報名號后,再次引發客棧中的一番議論,但眾茶客都是小聲議論,並沒有吵吵鬧鬧,就連范縝與江流兒都有些動容。


  可那少年卻彷彿山野村人一般,對著空悲老和尚依然提不起半點敬意,大大咧咧說道:「老和尚,我管你空杯滿杯的,聽你這話,與那和尚也是一樣,這佛是白修了。你能認出我手中的漢木鼎,還以為你有些道行,想不到一樣不堪,那你說說我這漢木鼎有何來歷?」


  那少年剛說完,只見本在遠處伺候的掌柜的快步走到那少年身邊,輕輕拉了拉那少年的衣袖,輕聲說道:「客官,白馬寺空字輩的高僧可都是得道高僧,不可馬虎,不然會被天下人唾罵的。」


  那少年一聽,頓時怒道:「掌柜的,有什麼話不可大聲說得,不就是個資歷比較高的老和尚嗎,小爺我看他也沒什麼佛緣,不然修了一輩子的佛,還是看不透。」


  「少俠,這、這,使不得……」掌柜的聞言,緊張地說道,一邊對著那少年說道,一邊又對空悲和尚道歉解釋著。


  空悲和尚微微一笑,對著掌柜的擺了擺手,慈悲說道:「施主,無妨。這位少俠說得在理,是老衲執著了,自古英雄不問出處,富貴當思原由,還請少俠見諒。」


  待空悲和尚說完,那少年立刻說道:「老和尚就是老和尚,境界比那和尚高多了,頓時就能明白過來。


  小爺我天生神力,這漢木鼎也是山野之中偶得,並無師門長輩。


  漢木鼎中有神功一部,小爺苦練五年,小有所成,才行走江湖沒多久,聽聞雞鳴山竟陵王近日舉辦論道大會,天下英雄將聚集於此,特來看看天下英雄是何模樣,想不到還沒開始,就見到兩和尚和一當官的。


  正好,既然老和尚你知道這鼎的來歷,就好好跟小爺說說,小爺這麼多年一直納悶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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