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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很般配呢

  清歌跑回農舍時,發現門口聚集了一群人,中間圍了一架家用型的直升機,她以為是救援隊派來的,沒頭沒腦就往人群裏擠,後來發現,那原來是阮家的私人直升機。


  “清歌,你這是幹什麽來了?”清歌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阮清遠突然從人群裏冒出來,拉著清歌血淋林的手,皺眉問,聲音裏是無限的心疼。


  “哥,你終於來了!沈穆廷他出事了!我們快點去救他好不好!”清歌一見到哥哥,各種委屈又洶湧而來,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阮清遠看清歌哭得這麽傷心的樣子,有點手足無措,溫暖的帶有輕微薄繭的大拇指指腹不停地揩著她眼窩的淚水,安慰道:“聽人說,已經找到了!清歌,父親叫我接你回去,我們不能再逗留了。”


  “可是,我還沒看見沈穆廷回來,我不能走。”清歌拉住阮清遠黑色大衣的衣袖,固執地說,手指上的血跡蹭到了他衣袖上,又是引得他頻頻皺眉,氣不打一處兒來。


  “你手都要廢掉了,還顧著他的死活!”阮情遠一把抓住清歌不安分的手,壓著心底的怒氣,盡量克製住說話的語氣,眉宇間戾氣分明。


  “可是……”


  “他已經回來了。”阮清遠打斷清歌的話,眉色一凜,沉聲說。


  清歌朝著阮清遠的目光轉過身,便看見沈穆廷被程之素攙扶著,身後跟著一大群驚魂未定的村民和同學。程之素看著她的眼神涼涼的,手上還掛著她之前係在沈穆廷脖子上的那條金黃色的圍巾。


  沈穆廷身體很虛弱,麵色疲倦,那雙眼睛卻依然明亮深邃。清歌定定地看著他,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他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步伐有些虛浮,目光掃過清歌那滲著血的手指和濕透了的鞋子上時,眸色微微一動,而後便落在了阮清遠身上。


  他喉結稍稍一動,開口說:“清遠,帶她回去吧!”聲音疲憊,還有些幹澀嘶啞。阮清遠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等等。”清歌一把拉住與她擦肩而過的沈穆廷,抬頭看向他,關切地問:“你還好吧?”聲音同樣是嘶啞幹澀的。


  沈穆廷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淡淡地“嗯”了一聲,便朝裏屋走去了。


  清歌的手緩緩滑落,在他深色外套上留下了斑駁的血跡。她愣愣地看著他和程之素的背影,像昨天來時一樣。


  阮清遠走到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頭,示意她進屋拿行李,上飛機。


  清歌轉身對阮清遠說:“哥,我想留下來和他一起回去。”


  “胡鬧!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副死相!留個屁啊!回去還要迎接父親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這臭丫頭,這回可把哥哥我害慘了!”阮清遠厲聲拒絕,二話不說便將清歌攔腰抱起,朝直升機走去。惹得清歌一陣驚呼。


  “行李還沒拿!”清歌又在耍小心思,想趁著下去拿行李的機會賴在這兒不走了。


  “陳叔,去把大小姐的行李拿過來。”阮清遠一眼識破她的計謀,瞪了懷裏的清歌一眼,把她放到座位上,然後朝陳管家吩咐道。


  直升機轟隆隆飛往上空好一會兒,這門外還聚集著方才看熱鬧的一群人。


  “嘖嘖嘖,有錢人真可怕,直升機開起來就跟溜電動小毛驢似的。”


  “這大城市裏的孩子可真是別出心裁,玩到咱們這山溝溝裏來了。”


  “……”


  “那受了傷的帥小夥看來身份也不一般吧,氣質可真好,和電影明星似的,命也硬……我覺得,他和剛剛坐飛機走的那姑娘很般配。”一位看起來人生閱曆好像很豐富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外咂咂嘴,側頭對著身邊的姑娘感歎道。


  “媽,你亂點什麽鴛鴦譜呢?也不看看,那姑娘才多大!”


  周圍又響起了一陣此起彼伏地嬉笑聲。


  阮清歌回到S市後,就開始高燒不止,因而很幸運地躲過了父親的批評。阮清遠就比較倒黴,阮之遠把氣全都撒在這個兒子身上,說什麽“有其兄必有其妹”,“妹不教兄之過”雲雲。阮清遠喪著一張衝充妹妹憤憤地抱怨,清歌對此哭笑不得。


  清歌的高燒一直不退,據醫生說是寒氣入體,可能滲到骨子裏了,甚至到除夕那晚,她都是躺在房間裏沒有出門。


  外麵的喧囂熱鬧似乎都與她無關,這都沒什麽。難過的是,聽說,那次冬令營回來後,沈穆廷便正式公開與程之素成為男女朋友。


  聽哥哥說,隔壁的沈家今年真是鬧得天翻地覆,沈母對此大動肝火,可是沈穆廷那家夥好像要將自己的決定堅持到底,絲毫沒有妥協的跡象。


  也是啊,他那麽固執,那麽堅定,怎麽會輕易放棄自己的選擇呢。


  清歌呆在房間裏,聽哥哥講著沈家那些事,眼底一片黯然,心也跟著沉入萬丈深淵,垂眸不再言語。


  ***

  想起那些塵封在記憶裏,都快發了黴的往事,清歌唇邊溢出一絲苦笑,沉沉地歎了一口氣,笑過去的自己。


  如今,她可再沒有勇氣,憑著一腔熱血與執念跑去那麽遠的地方找那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了。


  拖著又酸又痛的腿慢慢挪至二樓,朝臥室走去時,經過沈穆廷的房間,下意識地用餘光掃了一下,依然是緊緊閉著的房門,就像是,他永遠將她隔絕在心門之外。


  清歌眉腳微垂,輕輕推開臥室的門,慢慢地走進去。


  腿部的燙傷有些嚴重,甚至開始冒出了水泡,又想著為這點小傷去醫院未免太嬌氣,清歌就自己坐在房間裏給自己挑破水泡並且上藥。


  灼人的刺痛感導致清歌渾身發抖,額頭冒冷汗,連手機在床頭櫃上響了半天都沒有察覺到。


  直到她上好藥,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她才顫顫巍巍地挪過去拿起手機。


  是陸芝芝。


  她按下接聽鍵,“喂?芝芝?”大概是剛從疼痛中緩衝過來,此刻她的聲音還有些不太正常。


  “崩潰!你幹嘛去了?現在才接電話?”陸芝芝在電話那頭扯著喉嚨抱怨。


  “呃……我剛剛在樓下,沒聽到手機響聲。”清歌下意識抿了抿嘴唇,輕聲解釋道。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你怎麽了?聲音怎麽怪怪的?你是不是哭了?沈穆廷那家夥是不是欺負你了?”陸芝芝敏銳地聽出了清歌的不對勁兒,嚴肅地質問。


  “沒……沒有。”清歌眨眨眼睛,隨後仿佛是想到了什麽,轉而問道:“你打電話來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若不是清歌的提醒,陸芝芝都差點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她的注意力很快從憤怒中轉移過來,神秘一笑:“是有事哦,而且是好事,嘿嘿嘿……”


  “什麽呀?快說!”清歌心情也不免激動起來,好奇地問。


  “就是上次你不是托我問的那個音樂教學機構嗎?他們那邊需要一個鋼琴老師,你明天就可以去麵試了!我已經跟那裏的頭兒說好了,就是去走一個過場。”


  “真的?太好了!”清歌高興地差點尖叫起來,“事成了,我請你去‘暗魅’喝酒!”


  “說好了,可別忘了!”陸芝芝傲嬌地說。


  “肯定不會!”


  “好,那沒事我先掛了。還有,清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自己受他欺負了。”


  ……


  陸芝芝收線前最後一句話,使清歌鼻子有些泛酸,差點兒哭了出來。人生路上,會遇到許多艱難,許多誤解,許多看不到前方的茫茫路口……這些都不算什麽,因為身邊還有能理解自己,愛護自己的人,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那家音樂教學名為奧爾夫音樂俱樂部,學員的年齡沒有限製,從學齡前兒童到年過古稀的老人都可以入學,清歌的職位是鋼琴老師。


  果然如芝芝所說,所謂的麵試就是走一個過場,清歌跟著負責人員熟悉一下校園布局,下周一便可以來上班了。


  她沒有忘記昨天答應芝芝的事,一走出奧爾夫音樂俱樂部的大門,便給芝芝打了個電話,兩人約好在“暗魅”會麵。


  到達“暗魅”時,還不見陸芝芝蹤影,清歌先去吧台要了一杯血腥瑪麗,悠閑地坐在高腳凳上,眯眼盯著調酒師手中酒杯裏飛舞流轉的液體。


  其實,自從與沈穆廷結婚後,她就很少來酒吧,甚至很少和陸芝芝他們出來玩。


  陸芝芝總是抱怨:“你看看這場婚姻給了你什麽,你什麽都沒得到,反而把原本快樂的自己弄丟了。值得嗎?”


  “清歌,你趕緊變得和以前一樣快樂好不好?你的人生不該這樣的!”


  清歌已經記不清芝芝是什麽時候和她說這些話的了,她也不記得怎麽回答的。隻是,突然想起來,心裏有些難過。


  她的人生不該這樣的。可是她選擇了這條路啊,事實已經這樣了。回不去過往歲月,那個十幾歲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阮清歌已經丟失了。


  撲朔迷離的燈光籠罩在這嘈雜的空間裏,到處飄蕩著酒香與刺鼻的香煙味,夾雜著嬉笑怒罵聲,震耳欲聾的音樂聲。


  “帥哥,兩杯血腥瑪麗。”一道賤兮兮的聲音遽然在清歌耳側響起,是清歌無比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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