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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好像從沒給我吹過頭發

  清歌被這突然砸過來的袋子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一聲不吭的沈穆廷,滿臉疑惑:“這是什麽?”


  沈穆廷嘴角噙著一股瘮人的笑意,身子稍微往後仰,背靠著辦公椅,姿態閑適,眉梢微揚:“打開看看。”


  清歌見他這副表情,呼吸不知不覺一滯,身板也下意識地挺直,緊張地盯著他,手上卻沒有任何動作。


  沈穆廷眼神犀利深邃,沉沉地盯了她好幾秒,這才開口:“先看一看這裏麵的東西,再考慮要不要離婚。”


  他說話的語速很慢,慢得好像是刻意,聲音仿佛是從地獄傳來,陰惻惻的,清歌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一邊緊緊盯著他陰晴莫測的臉,一邊打開麵前封死了的牛皮紙袋,清歌的心跳莫名加快頻率,緊張得手都微微發抖,她潛意識裏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當看完那些私密文件中的內容時,清歌隻覺得五雷轟頂,她雙手慌亂地把文件塞回袋子裏,雙目猩紅,抬眼瞪向沈穆廷,哽著喉嚨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穆廷嘴角溢出一絲冷笑,滿不在意地說:“我以為你看懂了的。”


  “你從哪兒得到這東西的?”清歌手指緊緊攥著袋子,拿在手裏,卻又想扔掉,仿佛握著一個燙手山芋。


  沈穆廷聞言,並未回答她,隻是施施然站起身,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倨傲地俯視她,隨後拿起桌麵上的離婚協議書,在清歌麵前揚了揚:“這你就不要管了,現在你應該好好考慮的是,到底要不要離婚。”


  清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神裏盡是驚恐與陌生。


  “阮清歌,你最好想清楚了,阮氏的生死存亡就掌握在你一念之間。如果,你給的答案讓我覺得不滿意,那麽,阮氏五年前就開始涉黑的證據,可能就要落到公安局了。”


  沈穆廷慢慢走到清歌身邊,彎腰在她耳邊悄聲說道,他身上的危險氣息一點一點兒逼近清歌。


  清歌垂在身側的手不知不覺握成了拳,她發了瘋似地拚命撕毀手中的袋子,連著裏麵阮氏涉黑的證據一齊毀滅,由於情緒波動過大,她的胸口不斷上下起伏,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雙目裏都是憤恨!


  沈穆廷冷冷地看著清歌失了心的瘋狂動作,等她將最後一些碎屑扔在地板上時,他終於幽幽出聲:“你剛剛撕的不過是複印件。你真的以為犯過的錯誤輕而易舉就能毀滅痕跡?”


  清歌已經幾乎頹然了,她咬著唇,雙手無力地撐著座椅站了起來,抬起頭,艱難地與沈穆廷對視,聲音淒然地說:“沈穆廷,你一定要這麽趕盡殺絕嗎?”


  一點舊情也不念嗎?你忘記了阮沈兩家舊日的情誼?忘了你和我哥少年歲月裏的情誼嗎?

  沈穆廷聞言,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他遽然抬起手,輕輕撅住清歌小小的下巴,薄唇輕啟,聲音魅惑:“不是給你留了一條後路?隻要你乖乖的安分的做好沈太太,阮氏涉黑的事我自然當做不知道。”


  清歌氣得不輕,眼淚都漲出來了,嘴唇瑟瑟發抖,她用力一揮,揮開他的大手,憤然道:“你卑鄙!”


  “嗬,”沈穆廷不怒反笑,隨後又走回辦公椅前,緩緩坐下,將離婚協議書收了起來,衝清歌優雅一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給我答複。”


  這時,程之素來沈氏找沈穆廷,卻被告知沈穆廷在辦公,她走到總裁辦門口,打算敲門進去,正好將辦公室裏阮清歌的聲音和他們談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走出沈氏大廈時,清歌隻覺得腳步都是虛浮的。果然如此,他對阮家的恨意已經達到了毀滅的地步。他再也不是以往那個純良明朗的少年了!

  他的生活裏隻剩下利益,手段,以及對手的屈服。


  清歌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阮家。晚上,餐桌上,阮之遠和阮清遠的臉色都特別不好看,仿佛籠罩著一層陰霾,清歌看著都覺得壓抑。


  她抬眼瞧了瞧那兩人,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阮氏,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清歌!”宋姻突然出聲打斷,她向清歌使了個顏色,搖搖頭:“吃飯。”


  清歌被宋姻這難得嚴肅的表情嚇噤了聲,心想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了。但是,想到剛才自己提出問題時哥哥和父親瞬間變換的神色,她便閉口不再多言了。


  其實,她心裏已經猜出一二,阮氏的問題一定與沈穆廷有關!

  夜間休息前,清歌走到阮之遠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房門。


  “進來。”裏麵傳來阮清遠疏朗平淡的聲音。


  阮清遠剛洗好澡,隨意套著一件白色浴袍,頭發都還在淌著水。他端坐在電腦前,隨著推門聲下意識抬眼,看見清歌時,眼裏閃過片刻的訝異。


  “清歌?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清歌沒說話,在他對麵椅子上坐了下來,麵色嚴肅地盯著阮清遠端詳了片刻,這才開口:“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問題啊?直說。”阮清遠俊眉微蹙,不太喜歡妹妹以這種刻板嚴謹的態度同他說話。


  清歌頓了頓,沉澱了一下忐忑的情緒,手指不由自主地絞動著,她深吸一口氣,顫聲問:“阮氏,是不是涉黑了?”


  阮清遠聞言,猛地抬頭看向清歌,眼珠倏然瞪大,顯然是沒想到清歌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你是怎麽知道的?”他眉眼一凜,凝聲問。


  “所以說,這是真的了。”清歌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頹然癱在椅子上,雙目放空,沒有焦距。


  所以說,那些證據都沒有造假。


  阮清遠看著清歌,眉頭深鎖:“清歌,你相信嗎?”


  清歌咬著唇,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她相信麽?她也好想弄清楚啊!


  阮清遠見清歌不出聲,沉默了片刻,而後,喉結滾了滾,啞聲說:“阮氏出了內鬼。關於涉黑的事,我和爸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清歌這才回過神來,緊緊盯著阮清遠的臉龐,心裏是一團迷霧。


  “那內鬼呢?”清歌坐直身體,急切地問他,聲音都在發顫。


  “還沒有找到。”阮清遠無奈地歎了口氣。


  “所以,是阮氏出了奸細,阮氏是被陷害的,對嗎?”


  “嗯。”阮清遠眉眼沉沉,點了點頭,淡淡地說:“最可疑的是阮氏涉黑的記錄已經泄露出去了,卻不見有任何動靜,我們懷疑對方是想以這個作為自己的有利條件,一步步打壓阮氏。”


  清歌呼吸猛地一陣急促,而後看著阮清遠的眼神都有些難以言喻,仿佛是有些什麽難言之隱。


  阮清遠見妹妹那擔心的模樣,隨後溫聲安撫道:“別擔心,我和爸會處理好的,我不會讓阮氏幾十年的心血付諸東流的。”


  清歌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眼裏晦暗不明。她伸手撫向阮清遠的寬厚的手心:“哥,對不起。”


  “什麽?幹嘛莫名其妙向我說‘對不起’?因為你不學無術,在阮氏有危險時不能一展身手嗎?”阮清遠“突”地一聲敲向清歌的額頭,一臉調笑,適時緩解了先前緊張的氛圍。


  清歌卻依然扳著臉,搖搖頭:“我和沈穆廷的事,讓你們操心了,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


  阮之遠愣愣地看著清歌,隨後不以為意地笑了,打著哈哈說:“行了!傻丫頭!誰年輕的時候不犯傻啊?都過去了,就別再想著了。前麵的路還長著呢。”


  說完,就像安慰小動物一樣拍了拍清歌的腦袋。


  清歌這才釋然地笑了,隨後又忽然斂了笑意,堅定地說:“哥,阮氏一定不會出事的。”我的人生已經一團糟,幾乎沒路可走了,絕對不能讓阮氏也因此受累。


  “嗯。”阮清遠嘴角上揚,眉眼溫柔,笑道:“快去休息吧!再嘮叨下去,天都要亮了。”


  清歌回到自己房間時,已經十一點了。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子裏一直盤旋著白天在沈穆廷辦公室裏發生的事。


  憑沈穆廷對阮家的怨恨,保不齊哪一天他不高興了就會把阮家推到絕境。今天他提出的那個條件,好像是清歌最後一條可選的路了,除此之外,她沒有第二種辦法。


  於是,還是起身,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給沈穆廷打了一個電話。


  時間已經不早了,沈穆廷可能已經睡了。清歌完全可以明天再打給他。可是,擔心自己睡一覺醒後改變了注意,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打電話給他。


  清歌沒想到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裏麵傳來他在黑夜中喑啞的聲音。


  “想通了?”他開口就問,沒有半點廢話。


  “是。”清歌手指緊緊揪著被褥,心裏又開始緊張個不停,她咽了咽喉嚨,認真地說:“你要信守承諾,對阮家的事再也不過問。”


  “當然。”沈穆廷坐在書桌前,修長的手指悠悠然地轉動著黑色鋼筆,嘴角浮現了絲絲笑意。


  他剛加班回來洗好澡,墨色濃密的頭發沒有擦幹,水珠滴在紅木桌子上,嘀嗒嘀嗒,他盯著那水珠,忽而輕聲一笑:“阮清歌,你好像從來沒有給我吹過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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