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速度快一點
第30章 速度快一點
人類的大腦通常是由左右大腦半球，大腦皮層、腦幹、小腦以及大腦血管和各種神經網路所構成。
而被寄生后，人類的大腦會發生何種變化呢？
羅德在剝去約翰頭部的紗布后，得到了一個鮮活的實例。
瑪格麗特提著煤油燈站在羅德身旁。
昏暗的光線下。
羅德左手持著手術刀，劃開約翰頭部腐爛的皮膚，右手緩慢的剝離約翰頭部那些早已鬆動被腐蝕的頭蓋骨。
黑色的黏液沾染著腦脊液從約翰的大腦中不斷滲出著。
腫脹的扭曲蠕蟲正在腦脊髓液中蠕動著。
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指輕柔的挑起一條蠕蟲，羅德的兩根手指迅速的捏住對方的口器，將其頭顱捏爆的同時，緩慢的將它從裡面抽出。
一條接著一條。
約翰的大腦曾經被蠕蟲寄生過，雖然當初羅德將蠕蟲拔除，但那些蟲子早已在其中產卵。
而伴隨著高級惡魔的誕生，它藉助著卵這一媒介，開始操控被寄生的個體。
如今唯一能夠救約翰的方式，就是將他體內的寄生蠕蟲以及卵全部清除乾淨，再配合藥物的壓制治療。
這是記錄在羅伯特筆記上的一種治療方式。
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就會讓被治療者成為植物人又或者死亡。
但約翰的求生慾望是強烈的，此刻的他意識處於半模糊半清醒狀態，咬著木棍，嚅囁的嘴中一直低吟著「救我。」
羅德可是一個充滿慈悲心腸的男人。
他對於自己熟識的人，並不會見死不救。
瑪格麗特站在一旁，心情激蕩。
她看著疫醫先生的手術，就像在觀摩一場奇迹的演出。
她從未想過居然有人類能夠做出如此精密且複雜的手術，甚至，她覺得此刻的疫醫先生，就像一位掌控生命與死亡進行著搏鬥的神明。
馬丁面露異色，他曾經幻想過自己能夠有實力去拯救自己的母親，自己的父親，自己所珍惜的那些人。
但從未真正的付諸行動過，甚至在他看來，那些事情，過於複雜且幾乎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
人類真的能夠戰勝惡魔嗎？
這是一直困惑在馬丁心中的疑問。
但今天，他的疑問被解開了。
人類中確實存在能夠戰勝惡魔的人，即使無法在戰鬥中勝利，但也可以通過其餘方式去救贖。
約翰的癥狀伴隨著羅德將一條條蠕蟲清理乾淨正在緩解，一塊接著一塊乾淨的紗布被黑色汁液浸染，紗布上沾染著一些黑色的顆粒狀事物，這些就是卵。
馬丁提著一大桶燒開涼透的水走了過來，裡面撒了一些鹽粒，這是那位疫醫先生所要求的，他不清楚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瑪格麗特，拿瓢舀水，澆在這上面。」
羅德持著手術刀的手指著約翰的大腦半球，瑪格麗特的手一哆嗦。
她雖然被疫醫先生要求做手術助手，但真正動手還是第一次，尤其是接觸人類大腦這種特殊的事物。
她有些緊張。
「不用害怕，你可以將它想象成你家中的番茄秧，給它澆點水它就能長得快一些了。」羅德看了眼瑪格麗特，他嘗試用一種非常規的言語來緩解瑪格麗特的緊張。
看著那如同豆腐般有著勾勒紋路的淺白色大腦半球。
瑪格麗特完全無法將它和番茄秧聯繫在一起。
她翻著白眼，心中吐槽著果然是疫醫先生的獨特幽默感。
但此刻，她內心的緊張確實得到了緩解。
瑪格麗特拿起桶中的瓢。
舀了一瓢水，輕柔的澆在約翰的大腦半球上。
「對，就是這邊，動作慢一點，不要快，水多一些。」
「還有這裡，速度快一點，水少一些。」
「好了，等我再清理一遍，你待會再澆。」
「好。」 瑪格麗特輕呼了一口氣，她轉頭看向疫醫先生。
他依舊沉浸在清理蠕蟲與卵的工作中。
這就是爺爺曾經說過的，認真工作之人的魅力嗎？
瑪格麗特盯著疫醫先生的面具，似乎想要看清面具下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經過一番複雜的手術，約翰大腦中的蠕蟲與卵完全被清除乾淨。
羅德看著約翰平緩下來的表情以及恢復原狀的臉，等待了一會，確認對方不再受到高級惡魔控制。
羅德開始抹葯。
艾草加入少量特殊藥劑製成的專屬於這個世界的特殊消炎凈化藥劑。
羅德非常震驚於它的功效，可以說這是一款效能豐富的藥草，且它能夠被人體完全吸收。
黝黑的藥草塗抹完畢。
羅德開始將清洗乾淨的頭蓋骨重新安置回約翰的大腦上方。
現在的情況羅德無法保證無腦水腫與腦內出血被完全吸收這兩個頭蓋骨安置的前置條件，但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將清理乾淨的頭皮重新縫合。
羅德又在約翰頭皮處用了一層葯。
「等待吧，他現在需要休息，如果他的運氣不是特別差，至少能夠醒過來，當然，會不會變成傻子，還要看他的自我恢復能力。」
羅德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可憐的約翰。」瑪格麗特低沉的說道。
這次意外的傷員對於瑪格麗特來說也是糟糕的，三人的隊伍，約翰剛到來就受傷了，剩下的，就只能靠她和疫醫先生了。
而作為嚮導的馬丁，瑪格麗特並未將他當做戰力。
「瑪格麗特小姐，村子中肯定出了什麼事，而且約翰先生也受傷了，要不，我們這一次先回去？」
馬丁看著一旁水桶中那些死去的大蠕蟲與依舊在黑色汁液中遨遊的小蠕蟲，後背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僅僅只是從約翰先生的腦袋裡就取出了這麼多寄生蟲，他有理由相信，這個村莊中一定還存在著更多被控制與污染的人。
這種糟糕可怕的事實讓他腿腳發軟，他甚至想立刻從地道離開這裡。
羅德看了眼瑪格麗特，他決定將事情告知給瑪格麗特，具體要如何做，就由她這位主角來決定。
「村子中出現了一頭高級惡魔，那些人與約翰的情況近似，都是在被寄生后失去意識被操控著。」
瑪格麗特面容凝重，雖然已經猜到有可怕的事發生了，但高級惡魔這種存在的話，瑪格麗特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疫醫先生。」
瑪格麗特看向疫醫先生，在場唯一有可能能夠戰勝高級惡魔的人。
「我不太擅長戰鬥，但陪高級惡魔玩會遊戲還是沒有問題的。」
灼熱的蒸汽伴隨著羅德的話語從面具的排氣管道中蒸騰而出。
M500並未像上次一樣給出警示，這代表它是能夠應對的。
「既然這樣的話，馬丁，你留在這裡照顧好約翰，沃達就由我和疫醫先生前往抓捕。」
瑪格麗特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馬丁臉上一喜。
羅德看了眼馬丁。
他低聲說道：「瑪格麗特小姐，我覺得由你留在這裡看顧好約翰更好，你有一定實力基礎，萬一出現意外，還可以帶著約翰從地道撤離。
馬丁熟悉這裡的路，由他帶著我去抓捕沃達更為合適。」
既然收了對方的錢，羅德自然會為客人提供最合理的方案。
一方面考慮到瑪格麗特的安全問題，另一方面，羅德覺得要是危險真的降臨以馬丁的性格他很可能會將約翰丟在這裡，自己先溜走的，又或者會做出背叛的事情。
這種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