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鑽進書眼裡的小女巫
第391章 鑽進書眼裡的小女巫
「【呼神護衛】」
小女巫念動咒語的聲音在空曠的圖書館里回蕩，穿過層層書架的阻隔，洛倫悄無聲息地躲在書架後面，看著赫敏一點點調整守護神的光輝。
圖書館明亮的燈光逐漸黯淡下來，以海豚守護神為中心，整片區域籠罩在銀白色的柔和光輝當中，成為遼闊空間里唯一的光源，隨著赫敏輕輕晃動魔杖，銀白光輝漸漸收攏，聚成一個半米左右的光團。
她集中精神繼續調整守護神光輝，然而光團均勻的穩態卻在下一刻崩散開來，化為星星點點的碎芒。
「穩定的供給魔力，保持平衡……」弗拉梅爾溫和地指導道。
赫敏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再次舉起了魔杖，小臉緊繃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把弗拉梅爾當做了教授。
弗拉梅爾笑了笑，柔聲說道：「別緊張，放輕鬆——」
「你指導我的時候可沒有這麼溫柔過，弗拉梅爾……」洛倫碎碎念著走出書架。。
「洛倫？」
赫敏瞪大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洛倫，又轉頭看了看弗拉梅爾，腦袋似乎沒反應過來，有些迷糊，表情充滿了不解和疑惑。
洛倫看了搞不清狀況的赫敏一眼，看樣子赫敏還沒意識到這個圖書館跟他有關，而他現在也有許多疑惑。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倫的問話忽然停頓，他好像想起來了什麼，若有所思地問道：「白天在火車上，赫敏從我的眼睛里看到守護神的光影，跟這個有關係嗎？」
赫敏叫他醒來吃午餐的時候，曾經提到隱約在他眼裡感到過虎鯨光影，他當時恰好結束在奇幻之書中的守護神咒練習，現在想來，這種情況不同尋常。
赫敏聽見他的話愣了一下，漸漸反應過來——
洛倫認識這位弗拉梅爾先生，而這個奇異的圖書館跟洛倫有關係。
「我推測……有一定關係……」
弗拉梅爾上身前傾，飄蕩至他的面前：「我推測，在你練習一些高深魔咒時，奇幻之書與你的聯繫或許會在現實世界中顯露出痕迹。也就是在那時候，格蘭傑小姐也與奇幻之書有了聯繫，再加上伱的意識並不防備這位格蘭傑小姐，也就有了這次的造訪。」
洛倫緩緩點頭，陷入思索和回憶當中。
「我記起來了……」赫敏有些恍惚的說道，「上次在學校里我也進入過一次圖書館，那天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過奇怪的火焰。」
「我還以為這是霍格沃茲的夢中圖書館，弗拉梅爾先生是圖書館的幽靈管理員……」小女巫狐疑地打量著洛倫和弗拉梅爾，忍不住問道：「所以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說來話長……」
洛倫花了十幾分鐘給赫敏介紹了奇幻之書和弗拉梅爾的來歷，順便介紹了其他幾個房間和奇幻之書的各種妙用：「尼克·勒梅先生……魔法石……練習魔法……」
「難怪……」
赫敏一時間想通了許多事情，以前關於洛倫的許多疑惑現在都有了答案。諸多信息彙集在腦海里，赫敏覺得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
看過了鍊金術鍋爐房，魔葯實驗室，決鬥練習室，最後回到明亮的圖書館當中，小女巫綳著小臉，嚴肅又好奇地打量著連綿看不到盡頭的書架。
剛剛進入這個圖書館時，她還以為弗拉梅爾先生是這裡的管理員或者幽靈教授，儘管他看起來非常溫和，但赫敏還是有些拘謹放不開，選擇在這裡小心翼翼地練習守護神咒。
現在陡然得知這些都算是洛倫的東西，一顆壓抑已久的心臟撲通撲通雀躍地跳起來。
那些書架堆得滿滿當當的，尼可·勒梅六百年來的藏書和整個大英圖書館的館藏都在這裡，每一本大部頭都散發著非凡的吸引力。
想看什麼都能看，而且不用再考慮睡覺和疲憊的問題。
這！這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天堂啊！
赫敏慢慢回過神，看著洛倫的眼睛開始閃閃發亮：「所以這個圖書館是真的，圖書館里的書也全是真的，而且沒有禁書區……」
「是的，沒有禁書區。」弗拉梅爾悠然點頭，他似乎非常滿意赫敏的反應。
「想看多久看多久，想看什麼看什麼……」
「是的。」
「不用擔心疲憊，不用擔心近視……」
「沒錯。」
洛倫看了看著迷的小女巫，再看了看驕傲的弗拉梅爾，隱隱感覺到些許不對勁。
銀白色守護神光輝已經徹底消散，圖書館再次恢復明亮的穹頂，空曠寂靜的空間彷彿能聽見心跳的回聲，小女巫緊緊抿著嘴唇，眼睛閃閃發亮。
這一晚，赫敏似乎找到了比霍格沃茲還要神奇的地方。
……
在盧平教授筆記的指導下，經過反覆練習，虎鯨守護神逐漸變小，小到跟正常體型的中型哺乳動物差不多，類似牡鹿、獅子、虎豹……
圖書館里燈光依舊明亮，時不時響起書頁翻動的聲音。
洛倫收起魔杖，決定將用守護神傳遞消息的技巧留在明天再練習，嗯，或許是後天也說不定。
弗拉梅爾已經離開了。
赫敏盤腿坐在右邊兩排書架后的空地上，大概是關於變形術的大部頭看累了，現在正在看一本關於中世紀魔法史的大部頭，上面還有尼可·勒梅留下的批註，由於筆者親身經歷過那個時代，筆記看起來透露著不一樣的歷史氣息，分外真實。
每一篇赫敏都會重複閱讀好幾遍，批註更是看得仔仔細細，一個字母也不漏掉，有時遇到尼可在批註中提到別的歷史事件，赫敏還會找到有關書籍，翻開書來認真閱讀。
按照這種看書的方法，這才沒多久，赫敏身旁已經圍了一圈書牆。
洛倫覺得用不了多久，赫敏就能用大部頭書籍造一間封閉屋子，把自己鎖死在屋子裡。
「赫敏……」
洛倫叫了一聲，看見小女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無反應，隨即湊到她的耳邊，稍稍提高了音量：「赫敏！」
赫敏激靈了一下，抬頭驚奇地看向他，漂亮的眼睛里閃爍著疑問。
「你看書都看多久了，起來活動活動吧。」洛倫把手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晃動一陣，企圖以此讓赫敏清醒過來，「你打算悶在這裡一直看書嗎？」
「這裡的書很有趣。」
「所以呢？」
赫敏慢吞吞地說道：「弗拉梅爾先生說，我們在這裡只是意識體，不用活動，也不用休息……」
「但是書看多了也會頭暈。」洛倫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已經有反應遲鈍的癥狀了？」
「是嗎？」
赫敏這才收起滿腦子的「妖精叛亂時的巫師生活」「我與甘普討論變形法則」「親歷獵巫運動二三事」，慢慢回過神來。
她的眼睛卻止不住地朝腿上的書本看，下意識想知道尼可後面寫了些什麼，當時的社會環境是什麼樣子。 「看來還是沒清醒啊……」
洛倫嘆了口氣，大力揉搓赫敏的小臉，搓得她表情都扭曲了，忍不住痛呼才停下來。
「現在清醒了嗎？」
「清醒了。」赫敏扒開他的手，自己揉了揉臉，模糊不清地嗚咽道，「你其實不用那麼大力的……」
洛倫拉著她的手，把她從地上拽起來：「這裡的書是尼可·勒梅先生六百年積累下來的，就算除開一半鍊金術專業書籍，剩下的這部分，哪怕你不吃不喝、不知疲憊一直看，也要看一輩子。」
「赫敏，格蘭傑小姐，格蘭傑教授！」洛倫一連換了三個稱呼表示強調，「看不完的！」
赫敏委屈巴巴的哦了一聲。
「現在乖乖去睡覺，明天早晨起來練習守護神咒。」洛倫語氣強硬地叮囑道。
「睡覺！？」
赫敏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弗拉梅爾先生說意識體待在這裡，外面的身體就在睡覺，那我們為什麼還要睡覺？」
「……」
洛倫有些沉默，表情複雜地看向小女巫：「所以你打算一直看書，看累了練習一會兒魔咒，然後接著看書？」
「不是……」赫敏似乎也知道自己底氣不足，小聲反駁道，「看累了就換一本書看，練習魔咒可以留到白天。」
洛倫被氣笑了，真讓你看書看一晚上，明天能不能分清魔杖和牙刷都說不準。
他伸手向赫敏一推，赫敏只覺得眼前光影輪轉，迅速沉進了黑暗當中。
下一秒，躺在床上的赫敏睫毛顫動一陣，忽然睜開了眼睛，注視著房間里熟悉的陳設，感受著身下柔軟的床被，赫敏有些驚愕。
這是被洛倫趕出來了？
真過分，她不就是想多看點書嗎……
赫敏翻了個身把頭埋進枕頭中，深深地吸了口氣，昏昏沉沉的腦袋開始飄散出奇奇怪怪的想法。
等著吧，明晚自己找個書架躲起來繼續看書，肯定不讓洛倫發現！
對了，上次進圖書館好像只待了一個晚上。
是不是要重新看他眼睛呢？
是了，要在他睡醒前扒他眼睛。
……
第二天清晨。
眼睛的酸澀感驚醒了洛倫。
都不用睜眼，眼珠從眼皮上方翻下來，瞳孔快速聚焦，洛倫就看見了眼前的白皙小臉，赫敏兩隻罪惡的小手按在他的太陽穴兩側，大拇指和食指撐開了他的眼皮，眨眼艱難。
「……」
眼睛能不酸澀嗎，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洛倫反應過來她在做什麼，迅速拍開她罪惡的雙手，趕忙揉了揉酸脹的眼睛：「赫敏你幹嘛，謀殺啊？」
她身上還穿著淡藍色的睡衣，洛倫懷疑她天還沒亮就計劃好這次襲擊，都沒洗漱就直接過來了。
赫敏愣了一下，表情失落地鬆開雙手，小聲嘀咕道：「沒有火焰，也沒有守護神，今晚不能看書了。」
「看書——」
洛倫伸手捏住她的臉頰用力往兩邊扯，直到女孩痛呼才鬆開手，好氣又好笑得問道：「還看書嗎？」
「看！」
赫敏白皙的臉蛋發紅了，但還是忍著疼語氣弱弱地答道。
洛倫忍不住被氣笑了，從被窩裡坐起來，瞄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空上懸挂著漂亮的朝霞彩帶，時間大概還早，至少格蘭傑夫婦還沒有去診所上班。
「什麼時候醒的？」
「剛才。」
「吃早餐了嗎？」
「還沒有。」
「刷牙洗漱了嗎？」
「也沒有。」
越問赫敏的語氣越弱，腦袋也垂得越來越低，她大概也意識到這樣的行為不太妥當。
洛倫翻身下床，趿拉著拖鞋，帶著她到衛生間洗漱，柜子里備著許多套備用的洗漱用品，洛倫拆了一根新牙刷，擠好牙膏塞進赫敏嘴裡。
橙子水果味，配著牙膏特有的清涼。
他好像特別喜歡橙子味，衣櫃里也用橙子味的香球。
赫敏瞄了前面的鏡子一眼，兩個人都剛起床，頭髮沒來得及打理，自己的長發亂蓬蓬的。剛剛放假，他也還沒有去理髮，自然卷也亂蓬蓬的。
洛倫用自己的杯子接了水，先漱了漱口，然後把杯子遞給赫敏，開始自顧自地刷牙。
洛倫用嗚呼不清的聲音問道：「有沒有覺得早上起來腦袋有點暈乎乎的？」
赫敏看了看正在刷牙的他，站在旁邊也開始刷牙，牙膏泡沫逐漸充斥口腔，她用同樣模糊不清的聲音回答：「好像有一點。」
洛倫吐了吐嘴裡的泡沫，從她手裡接過杯子，灌了一口涼水再次漱口：「我很早之前發現的，意識體進入奇幻之書，外面的身體沒有感覺，但是精神還是會疲憊。而且身體充足的精力會讓你睡不著覺，這種疲憊就更難受了。」
赫敏嚴格按照牙醫父母教的標準刷牙方法刷牙，所以要更慢一些，嘴巴里現在還滿是泡沫，只能嗚嗚應兩聲。
「不是不讓你看書……」洛倫打開水龍頭沖洗牙刷，等洗乾淨牙刷，嘩啦啦的水聲停下來才繼續說道，「我們做一個約定，在奇幻之書里的時間，按照看書、活動、休息均勻劃分，同意嗎？」
「嗯嗚！」
赫敏終於刷完了牙，吐乾淨嘴裡的泡沫，伸手拿過那個杯子，小口吸了一些涼水準備漱口。
感受到嘴裡重新出現的牙膏味道，赫敏拿著牙刷和杯子的手忽然僵住了，小臉開始發燙。
剛剛洛倫好像把牙膏泡沫留了一些在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