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第342章 1993年末
第342章 1993年末
禮堂，穿著睡衣的哈利和羅恩坐在長桌上，百無聊賴地下著巫師棋，看著外面走廊上的小巫師們一個個拖著行李箱離開，偶爾有一兩個熟悉的人進來跟他們告別。
「我們玩一局噼啪爆炸牌吧，」哈利看見自己又要被將死了，無奈地說道，「或者是高布石，至少你也能覺得有趣一點，羅恩。」
羅恩的眉毛耷拉著，看起來懶洋洋的：「我選爆炸牌。」
「嘿！哈利，小羅尼！」
兩人轉過身，在拖著行李排隊離開城堡的人群里，看到喬治和弗雷德朝他們走了過來。
「說過很多遍了！我已經是三年級的學生了，不準再叫我小羅尼！」羅恩惱怒地看著兩人。
「好的，小羅尼。」
「沒問題，小羅尼。」
哈利忍住笑，好奇地問：「有什麼事情嗎，你們怎麼還沒有登上霍格沃茲特快專列？」
「我們走之前來給你搞一點節日氣氛……」弗雷德神秘地眨了眨眼說。
喬治和弗雷德挪步往聖誕樹旁邊走了走，確保外面的小巫師看不到他們兩個，喬治笑嘻嘻地從懷裡掏出一張方方正正的羊皮紙，磨損得很厲害。
「這是什麼？」
「這個呀，哈利，是我們成功的秘密。」
……
洛倫左手拎著行李箱，右手提溜著憨憨的籠子，跟在赫敏身後下樓。
他本來想把克魯克山也揣在身上，但這隻小貓咪跟它的主人學壞了，也不乖，剛踏上樓梯就化作了一道在人腳下里竄行的殘影，一路小跑著到樓下等他們去了。
等待樓梯轉向的途中，洛倫看向赫敏，意有所指地說道：「像這樣不乖的小貓咪，被人踩到了是會疼得嗷嗷叫的。」
赫敏抿了抿嘴唇：「克魯克山有貓狸子的血統，哪怕全校師生在樓梯上開舞會，它也不會被人踩到。」
洛倫挑了挑眉毛，詫異地問道：「哦，貓狸子還懂跳舞？」
「……」
在一樓接到克魯克山，來到禮堂側門門口，洛倫和赫敏從這裡看到長桌上的哈利和羅恩，正埋頭在桌面上，似乎有什麼很有趣的事物。
拖著箱子往裡面走。
還沒進門，哈利和羅恩似乎提前預感到了一樣，抬起頭用一種「果然是這樣」的有趣目光打量他們。
「原來是活點地圖啊。」洛倫瞄了一眼收回目光，「喬治和弗雷德把這個給伱們了？」
哈利還沉浸在地圖上「尖頭叉子」的名號里，聞言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忽然回過神來，用充滿怨念的聲音幽幽說道：「難怪喬治和弗雷德說你早就知道了，你竟然沒有告訴我？」
「還有我！」羅恩附和道，「真是太不夠朋友了！」
「我沒有說嗎？」洛倫非常疑惑地撓了撓腦袋，「我以為我說過了，唉，都怪這天氣，冷得我腦子就不靈活了。」
「……」哈利沉默了下，仍舊怨念滿滿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負心人。
「啊哈哈，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趕著上火車，先不聊了。」洛倫非常自然地說道，「那麼聖誕快樂，哈利，羅恩，我們下學期再見。」
赫敏乖巧地附和著：「聖誕快樂，下學期見。」
哈利眯著眼睛打量著兩人：「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赫敏你也知道這件事，對吧？」
赫敏眨巴了一下眼睛：「火車快要發車了，我們趕時間，再見哈利，再見羅恩。」
「再見再見！」
看著令人唾棄的兩個人轉身遠去，哈利暗自下決心，等下學期返校一定要繼續質問這件事。
……
登車。
找個空隔間。
憨憨就放在隔間小桌子上，克魯克山抄在懷裡做暖手寶，火車逐漸發動，洛倫扒著窗戶往外面看：「嘖，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坐火車從學校回家呢。」
赫敏仔細回憶了過去兩年……一年級學年結束回家的時候，這人留校了，是鄧布利多把他送到家裡來的；二年級的時候，他們一起留校，用幻影顯形回去的。
小女巫認認真真地講給他聽，最後總結道：「只有你，不是我們。」
「是是是，只有我。」洛倫嘟囔了一句，揉了揉她的肩膀，腦袋一歪就靠了上去，閉上眼睛模糊不清地囑託道，「到站了叫我，記得看好行李。」
赫敏的身子僵了一下，抿了抿嘴，低頭對上克魯克山黃色的靈動眼睛：
「喵~」
小貓咪這個樣子，拿他有什麼辦法呢。
好在坐著睡覺的姿勢很彆扭，這個人的腦袋在她肩膀上枕了沒多久就覺得脖子酸脹，嘀咕著什麼偏過頭去，換了個方向放鬆脖子。
幾個小時后，霍格沃茲特快專列抵達倫敦時，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去。
從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鑽出來，國王十字車站的喧鬧聲一瞬間擠進耳朵里，潮水一樣嘰嘰喳喳的，還有車站裡不怎麼美妙的各種氣味。
洛倫忽然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上午他們還在冰雪覆蓋的古老城堡談論暴風雨和人體變形，現在卻身處樸素的麻瓜世界。
在車站裡來來往往的人，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幾分鐘前有一輛魔法火車駛入這裡，火車去向的地方有著種種不可思議的神奇事物。
洛倫沒有使用魔法，也沒有開啟魔力視野，他卻覺得自己跟這些人有了本質的不同……
直到貝茨爺爺的聲音傳入耳朵，洛倫才回過神來。
「洛倫！赫敏！這兒這兒！」貝茨爺爺站在一輛黑色福特車旁邊，興高采烈地揮舞著雙手。
「貝茨爺爺！」兩人欣喜地迎了上去。
「好孩子好孩子，都長高了呀，尤其是赫敏，更漂亮了！」
赫敏笑得臉蛋紅紅的，這個年齡的孩子長得快，相比三年級剛開學的時候，兩人都躥了一節，好在衣服是家長提前準備好的，留了一些余量，所以不顯得短。 貝茨坐前排開車，洛倫後面扒著車座，兩人興奮不已地聊著天，主要是洛倫問貝茨這半年都去哪兒玩了，問溫德爾又釣到了多少魚，問銀行的投資賺了多少。
赫敏坐在後排也時不時說上幾句，問問父母的近況，問問她爸爸又被媽媽罵了幾次。
車子開進格蘭傑家車庫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莫妮卡和溫德爾在車庫旁等著他們，不等車完全熄火，赫敏就飛快下車，一路小跑著撲進媽媽的懷抱里，用糯糯的語氣撒嬌道：「媽媽，我好想你啊……」
「爸爸呢，你難道不想爸爸嗎？」溫德爾用受傷的語氣說道。
赫敏哧哧笑了笑，拉著溫德爾的手搖晃一陣，卻沒有從媽媽的懷抱里出來。
「我還是跟男生們一起吧……」溫德爾自怨自艾地搖搖頭，向著洛倫跟貝茨走去了。
赫敏聽到他爸爸興奮的聲音遠遠傳來：「洛倫！你不知道我上周釣了多大的魚，還是冰釣！」
赫敏：「……」
莫妮卡溫柔地笑了笑，低下頭在赫敏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媽媽！」赫敏用婉轉的聲音埋怨道，臉蛋更紅了，埋在她的懷裡不肯出去，也不願意回答。
莫妮卡的笑意更加明顯，她遠遠看了一眼洛倫，小聲說道：「等他們走了，晚上我們倆再繼續說，先吃晚餐。」
「嗯……」赫敏把頭埋在媽媽的毛衣里，悶聲應道。
晚餐是莫妮卡花了一下午準備的，光是派餅的餡料就有三種，蘋果芋泥，土豆豬肉，洋蔥牛肉；洛倫最喜歡蘋果芋泥。
還有燉肉湯，燉蘑菇，烤肉，羊排……聖誕節還沒到，所以沒有烤火雞。
晚餐結束后。
莫妮卡在廚房收拾餐具，溫德爾在一旁幫忙，洛倫和赫敏坐在沙發上休息，貝茨爺爺端著一盤洗好的野漿果走過來：「下午買食材時順便買的，嘗嘗吧，可貴了。」
洛倫眯著眼睛瞧了又瞧：「這漿果……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貝茨爺爺坐下來，「跟我們在山上採的漿果一樣。」
跟你去年釣魚時採回來的也一樣，眉毛都差點被酸掉了。
洛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拿過幾顆遞給赫敏：「你嘗嘗，飯後水果，有助消化。」
赫敏沉默了下，最終決定揭穿他：「去年貝茨爺爺也送過來一盤野漿果。」
「是嗎？」洛倫恍然大悟一樣驚嘆道，「那你先別吃，去年的野漿果可酸了，我先替你試試看！」
「……」
赫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好拙劣的演技，你剛剛就是想讓我先試試看對吧？」
「嗯，這次是甜的！」
「……」
貝茨的眼角抽動幾下，自家這小子——
真丟人！
一直聊到深夜，跟格蘭傑夫婦道別後，洛倫跟著貝茨爺爺走出鄰居家門，向著自己家走去。
道路兩旁是堆了厚厚一層的積雪，看起來軟軟綿綿的，鵝黃色的燈光不算明亮，但看起來暖暖的，晶瑩飄蕩的雪花在燈光里緩慢落下，靜謐的夜裡，似乎有雪花綻放的聲音。
大概是喝了幾杯的緣故，貝茨時不時發出莫名的笑聲，似乎格外高興。
洛倫只覺得心裡安穩，他故意問道：「怎麼，貝茨爺爺你也釣到大魚了？」
「你說溫德爾釣的大魚？」貝茨笑得更加大聲了，「那是他跟別人的釣洞打得太近了，兩根魚線纏在一起，互相扯魚竿的時候恰好鉤住了倒霉的魚，溫德爾給了那人十幾英鎊，就為了把魚算他的。」
「哈哈哈哈哈……」
……
聖誕臨近，貝茨每天都在從商場往家裡搬東西，裝飾類的東西往自己家搬，吃的喝的往隔壁鄰居家搬，據說他跟莫妮卡一起準備了一次大餐。家裡的走廊上被他掛上了花花綠綠的飄帶，客廳里甚至豎起來一棵聖誕樹，上面掛著晶瑩的小彩燈。
聖誕節早上，洛倫是被克魯克山的爪子扒拉醒的。
一睜眼，看到赫敏這個慣犯又坐在床邊，上身穿著一件淡粉色加絨的貼身毛衣，腰肢纖細，隱隱顯出美好的身材線條，下身穿著厚實的直筒褲，褲腳處露出白色棉絨，看起來整個人都柔軟了很多。
跟脖子上顯眼的紅色圍巾有些不搭，因為那是自己送的。
「你送的禮物最好足夠抵消你的罪責，不然我要代表正義審判你！」洛倫嘟囔著從床上爬起來，趿拉著鞋子開始拆床頭堆成小山的禮物。
看著他興沖沖拆禮物的傻樣子，還不知道兩個人互送的禮物撞了。
赫敏心情愉悅地哼哼兩聲，起身去找憨憨拿郵購的《預言家日報》。
最大最有份量的是納威送的糖果禮盒，滿滿當當，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個赫敏重了，兩份加起來半個赫敏重。
「一個是聖誕禮物，一個是謝禮……納威這孩子，太實誠了吧……」
韋斯萊夫人又送了一件手織毛衣，暗紅色的，胸前還織出了格蘭芬多的獅子圖案，另外還有一打家裡烤的小圓百果餡餅，一些聖誕糕點和一盒果仁脆糖。
斯內普教授送了一些通用解毒療傷的藥劑，從洛倫能辨別出來的材料分析，倒手出去至少幾百加隆，價格不菲。
鄧布利多又送了書，《毒菌故事集》，作者阿特麗克斯·布洛克薩姆女士（1794—1910）。
洛倫原以為是跟《詩翁彼豆故事集》相似的寓言童話，大概翻了幾頁，發現是那種蹩腳美好童話故事，甜得發膩，書里的跳跳鍋畫風是這樣的：
【然後，小金堝兒高興地跳著——蹦蹦跳跳，蹦蹦跳跳！——踮著玫瑰色的腳趾尖兒！小威利肯把所有的洋娃娃的小肚肚都治好了，小堝兒高興極了，堝里滿滿的都是糖果，讓小威利肯和洋娃娃們吃了個夠！
「別忘記刷刷你們的小牙牙！」小堝兒大聲說。
小威利肯摟著跳跳堝親了親，保證要永遠幫助洋娃娃們，再也不做一個壞脾氣的倔老頭了。】
洛倫噁心得打了個寒顫，決定以後有機會再攻讀這本鄧布利多推薦的大作。
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拿開，洛倫看到底下躺著的一個方形包裹，紙盒上貼著字條，署名是赫敏·格蘭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