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第324章 不用謝，應該的

  第324章 不用謝，應該的


  早餐時間，禮堂。


  洛倫坐在格蘭芬多長桌邊上，手裡捧著半個蘋果，他低頭看著潔白的果肉，內心在做複雜的心理建設。


  這個季節，要把冰冷的蘋果放進嘴裡，是一件困難程度不亞於學會守護神咒的事情。


  「啊~」


  旁邊的赫敏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面頰：「你到底要盯著那個蘋果看多久啊？」


  聽到女孩的聲音，洛倫抬頭，一眼就看到她眼周隱約有些烏青，不由得問道：「你昨晚又熬夜了？」


  「是啊……」赫敏的調子裡帶了幾分睡眠不足的慵懶，聽起來輕輕柔柔的，「昨晚帕瓦蒂和拉文德拉著我聊天，一直聊到深夜。」


  說到這裡，赫敏長嘆一口氣，想起昨晚回答的那些無稽愛情問題，臉上不由得露出無奈的表情。


  她要知道這些答案，也不至於要寫信回去問媽媽了。


  「聊到深夜……」洛倫嘀咕著重複了一遍，內心複雜。


  怪不得自己等不到，原來是被人截胡了。


  林梅的。


  洛倫懷著鬱悶，惡狠狠地在蘋果上咬出一個大缺口，面目猙獰地咀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對此毫無察覺的赫敏喝了一口牛奶，繼續說道：「說起來，我昨晚沒有再夢到圖書館了。真可惜，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咔嚓——


  汁水飽滿的蘋果被牙齒切碎，碾成細小的顆粒和果肉糜順著食道進入胃液，逐漸被消化吸收。


  應了赫敏說的話，從那天以後，赫敏再沒有進入夢中的圖書館，洛倫期望的夢中約會似乎也成了一場空。


  洛倫就此詢問過弗拉梅爾，卻沒能得出什麼答案，關於赫敏進入奇幻之書的觸發條件仍然沒有頭緒……


  霍格沃茲逐漸步入深秋。


  氣溫變冷了，天空也變得晦暗，明朗的晴天常常一周也難得一見，陰天和多雲變多了。天上總是飄蕩著水汽充足的雨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下一陣。


  常常出現這樣的場景，早晨起床的時候窗外正在下著綿綿小雨，上著課突然放晴了，明亮的金色陽光照進教室里，如果是麥格教授，大家會收斂一些，但如果是弗立維教授，小巫師們就會嘻嘻哈哈一陣笑鬧。


  每當這種時候，弗立維教授也不惱，他會和學生們一起，笑眯眯地看向窗外，享受一會兒難得的陽光。


  有時候是午後急雨，吃完午餐的小巫師在場地和庭院里或躺或坐，某一瞬間，淅淅瀝瀝的雨滴突然落下，淋出一大群狼狽的小巫師。


  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小巫師們如果來不及跑，他們就會幹脆放棄，笑鬧著衝進雨中，揮舞著雨水，拖拽朋友的衣擺，希望把更多的人淋透。


  等熱情褪去，一個個凍得發抖地回到城堡休整，洗澡換衣，然後在下午的課堂遲到，被教授狠狠批評一番，又笑笑鬧鬧地混過一天。


  晚上下雨就不太好了，魁地奇球隊往往是在晚上訓練，加上太陽落山後氣溫低，球員們總是要頂著低溫和風雨訓練，一個個凍得發抖地回到公共休息室，洗完澡后只想縮進溫暖的被窩，根本沒心情做作業。


  「所以這就是你三年級還抄作業的理由？」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角落裡，洛倫表情無語，他剛從有求必應屋熬制魔葯回來就被哈利抓過來，急切地問各科作業。


  哈利嘿嘿笑道：「我也想自己做來著，但是伍德要求我們周末加緊練習，我還要到盧平教授那裡學習守護神咒，沒有多餘的時間分配給作業了。」


  其他魁地奇球員也剛剛從外面回來，分散在公共休息室各處，趁著周末跟朋友們好好放鬆，恰巧喬治和弗雷德聽到了哈利的話。


  「說得沒錯！」


  「都是伍德的錯！」


  雙胞胎嘴上高聲叫喊著，走過來，喬治攬住哈利的肩膀，對抄作業的事情大加讚賞：「伱說的沒錯，哈利，人生有時候就是充滿了無奈，我們不可能兼顧所有。」


  「哪怕是我和弗雷德這麼優秀的人，為了魁地奇也必須做出犧牲。」弗雷德攬住洛倫的肩膀，裝作自己是喬治，他扭頭朝不遠處的女生喊道，「你說是吧，安吉莉娜？」


  身為魁地奇球隊追球手的安吉莉娜翻了一個白眼，一點不給他面子：「原來你們倆抄襲我的作業是犧牲，我可不知道這件事。」


  周圍的小巫師們發出爽快的笑聲。


  奧利弗·伍德走上來在雙胞胎的腦袋上一人敲了一下：「等明年我走了，看看哪個新隊長能忍受你們兩個，哦不，等萬聖節后招新就好了，讓我招到合適的擊球手，就把你們兩個清除球隊！」


  羅恩連巫師棋都停下了，站起來大喊：「沒錯，把這兩個害蟲踢出球隊！」


  弗雷德和喬治嘻嘻哈哈地跑過去教訓羅恩，激起公共休息室里一片歡聲笑語。


  就在洛倫時不時給哈利解釋自己的潦草字跡的時候，肖像洞進來了一群籠罩在愁苦氣氛中的小女巫。


  拉文德躲在帕瓦蒂的懷裡，肩膀不同聳動，好像在小聲抽泣。


  赫敏走在幾個室友的最後面，小臉上掛著鬱悶又氣憤的表情，嘴唇嘟起，看起來很是不平。


  在小巫師們的注視中，帕瓦蒂用胳膊摟住拉文德上樓了，幾個關係好的小女巫跟了上去。


  鬱悶的赫敏走到洛倫身邊坐下，用腦袋撞了撞他的肩膀，不等他詢問就主動解釋道：「今天就是十月十六，你知道的，特里勞尼預言拉文德會遭受她最害怕的事情。」


  「啊？」洛倫有些好奇，「發生什麼事情了？」


  「拉文德收到了她媽媽的信，她的寵物兔子賓奇被一隻狐狸咬死了，然後我們一起去找特里勞尼教授……」赫敏忿忿不平地咬了咬牙，「結果她還企圖騙拉文德！」


  「怎麼了？」


  「她竟然說這正是她用天目預見的事情，說已經警告過拉文德了，責怪拉文德自己沒有做好準備。」小女巫看起來氣憤極了：「還說什麼這就是註定的事情，未來是無法改變的！」


  洛倫看著呲牙的赫敏笑了笑，像是發怒的小松鼠一樣，看起來沒什麼威懾力。


  埋頭抄作業的哈利抬起頭，表情茫然：「這是不是意味著特里勞尼教授真的會預言？這是不是也意味著，我將要遭遇死亡的不祥？」 「才不是！」赫敏乾脆地打斷道，「特里勞尼只是恰好碰上了！兔子賓奇是只兔寶寶，拉文德以前根本沒有害怕過賓奇死亡！」


  洛倫思索了一下，反而覺得這也算得上一種預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洛倫，還記得她上個學期做的那個十三人用餐的預言嗎？」赫敏肯定地說道，「我已經看明白她的把戲了，她的預言就是一種模稜兩可的猜測，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能說自己是對的。」


  哈利眨巴了一下眼睛：「所以，我的死亡不祥呢？」


  赫敏皺著眉看向哈利，一邊思索一邊慢慢說道：「她只說了你會遭遇不祥，卻沒有說不祥是什麼，或許是你吃晚餐時被一根羊排卡住，或許是你練習魁地奇時的一個踉蹌……」


  赫敏忽然眼前一亮，略微提高了聲音：「又或許你已經遭遇過不祥了，還記得嗎？」


  洛倫也想起來了，若有所思地看向哈利。


  「啊？」哈利仍舊茫然。


  「我們一起騎著鷹頭馬身有翼獸飛出學校那天晚上！」赫敏快速說道，「你遇上了攝魂怪，從巴克比克身上掉下去，那就是一次死亡的不祥！」


  說著說著，赫敏的語速放緩，慢慢睜大了眼睛，她企圖說服別人特里勞尼教授是個騙子，卻沒想到意外地驗證了特里勞尼騙局一樣的預言。


  回想起特里勞尼做出過的真切的預言，又想想特里勞尼的騙術，赫敏徹底糊塗了，她有些茫然地看向洛倫。


  「特里勞尼教授的預言的確應驗了一部分，但是仔細想想她第一節課故作高深說出的那些預言，納威的奶奶，帕瓦蒂和紅頭髮的男人，拉文德最害怕的事情……」


  洛倫不緊不慢地說道，「毋庸懷疑，這些真的只是偽裝自己的語言遊戲，就像我現在也能預言，羅恩期待的事情會在萬聖節后發生，哈利以後還會有死亡的威脅。」


  「嘿！」哈利不滿地看向他，「為什麼又是我？」


  赫敏已經理解了這些預言：「因為你有個死對頭，就在遙遠的伊法魔尼，說不定正在謀划著怎麼向你復仇。」


  哈利一愣，隨即不服氣地問道：「那羅恩呢，為什麼他的預言就是好事情？」


  赫敏攤開手解釋道：「因為魁地奇選拔、變形俱樂部招新……這些有趣的活動都在萬聖節前後，一定會有他期待的事情。」


  「還有去霍格莫德的活動周！」羅恩突然從後面鑽出來，伸手搭上了哈利的肩膀，他剛剛以一步之差將死了西莫，此刻非常得意。


  羅恩在哈利旁邊坐下，嚷嚷道：「我以為你們早就看透特里勞尼教授了，老實說，哪一門正經學科的作業是讓學生編造自己的倒霉事，越倒霉得分越高。」


  「說得對。」洛倫用肩膀輕輕撞了撞赫敏的肩膀，「特里勞尼教授或許真的會預言，但是就像她自己說的，看到未來的天目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沒辦法後天學習傳授，所以……」


  赫敏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又無從說起。


  被這人撞得輕輕搖晃，脖子上掛著的金色鏈子發出清脆的響聲，赫敏握住胸前的金色沙漏，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


  周末平平淡淡地過去，洛倫的「狼毒藥劑-豹皮花改」進度喜人，厲火咒進度不急不緩，除了赫敏要跟她的室友一起安慰拉文德，沒有別的遺憾。


  ……


  叮鈴鈴——


  下課鈴響起，麥格教授叫住了將要起飛的小巫師們：「請等一下！孩子們，相信你們都看到了布告欄上的通知，你們是第一年開展活動周，還沒有交表的記得在萬聖節前……」


  三年級此前還沒有去過霍格莫德，麥格教授耐心地把各項注意事項一一講明，除了攝魂怪外，尤其強調了許可表的重要性，必須由父母或監護人簽字許可。


  除了納威找了一會兒才從課本的夾層里翻出許可表，班上基本沒有小巫師為此煩惱，哈利也早早讓小天狼星簽好了字。


  於是下課去禮堂用餐的路上，每個同學都在喜滋滋地大聲談論到了霍格莫德先做什麼。


  赫敏有事請教麥格教授，所以洛倫在教室門口稍稍等了幾分鐘。


  「我們走吧！」赫敏從辦公室里出來，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像是甩掉了一個沉重的大包袱，就連腳步都輕盈了，走路時一蹦一跳的。


  「占卜課也退掉了？」洛倫歪著脖子看了看，那根掛在金鏈子上的金色沙漏已經不見了，心裡有些遺憾，他還沒來得及體驗一下呢。


  「嗯！」赫敏重重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還以為麥格教授會對我感到失望，沒想到她也很贊成我的做法，還說早就應該這麼做了，退掉麻瓜研究之前就該退掉占卜。」


  「聽起來麥格教授對特里勞尼教授早有怨言。」


  赫敏扯著他的衣袖搖動：「畢竟變形學要求嚴謹仔細，而預言課……」


  小女巫皺起鼻子搖搖頭，那副小模樣看起來深得某位變形學教授真傳。


  愉悅和輕鬆讓女孩在下樓梯時都忍不住踮腳小跳，洛倫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盒手指小餅乾，嘴裡嘎嘣嘎嘣響個不停。


  赫敏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旋律，見狀，下意識地念叨：「馬上就要吃午餐了，這時候吃什麼餅乾呀？」


  洛倫並不回話，隨手遞了根小餅乾過去。


  不設防且心情愉快的赫敏張開嘴，然後被放進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歡快的腳步和旋律都停住了，赫敏回頭望去，神情獃滯，咂吧了一下嘴：「曼，曼德拉草？」


  洛倫點了點頭，開心地說道：「既然不用時間轉換器了，就跟我一起練習阿尼馬格斯的儀式吧。」


  「……」


  赫敏整個人都傻了，指了指前面的禮堂，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沒錯沒錯！」洛倫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馬上就要吃午餐了，我怕你吃上一頓好飯。」


  「洛倫！摩根！」


  「不用謝，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