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第321章 厲火

  第321章 厲火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內空蕩蕩的，幾乎所有的小巫師都去參加黑魔法防禦課教授關於守護神咒的教學課了，偌大的休息室由一人獨享。


  壁爐前面最好的位置擺著一把躺椅，躺在上面的小巫師睡態恬靜，細碎的黑色捲髮有些凌亂，修長的睫毛不時顫動，儘管面容還沒完全長開，已經可以窺見幾分典雅英俊的氣質。


  他手裡捧著一本奇怪的銀白色大部頭書籍，封頁上是一張奇怪的小畫片，畫片中一位頭髮灰白的神秘巫師，眼睛中散發著神秘的銀白色光芒。


  如果這時候有人跟他對視，神秘巫師或許會朝來人眨眨眼睛，將人拉入一個充滿奇異魔法的世界……


  或許是一間臭臭的魔葯室？

  壁爐膛腔內的火焰旺盛地燃燒著，偶爾有柴火噼啪爆開，火舌就會趁著這時膨脹一下，掀起溫暖的熱浪。


  暖洋洋的熱浪扑打在臉上，小巫師不由得露出享受的笑容，神秘之書上的銀光消散，洛倫慢慢睜開了眼睛。


  「鵝掌楸樹脂……滿月露……」


  他回憶了一下剛剛在奇幻之書中得出的配比，確認了幾個關鍵材料的劑量后，放鬆的舒了一口氣。


  奇幻之書內的材料和環境可以由他自由調節，加上上個月從大王花那裡得到的經驗，大大縮短了確定劑量的時間。


  現在，只用等到月中，就可以開始熬制豹皮花版狼毒藥劑了。


  盧平教授沒有生命危險了。


  「順利得出乎我的意料……梅林保佑。」


  感受著爐火升騰的熱浪，洛倫臉上露出一縷微笑，他看了看牆邊的壁鍾，還差一刻鐘才到九點，離守護神咒課程結束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盯著壁爐，赤紅色的火焰像是被風吹動的繡球花一樣，絢爛，明亮……休息室里靜悄悄的。


  「赫敏也還沒回來啊……」


  洛倫思緒翻飛，他再次琢磨起黑魔法和靈魂魔力的課題。


  黑魔法的本質到底是什麼，它是如何對靈魂施加影響的？


  那些魔法是一經練習就對靈魂施加影響，還是只在對人使用時才會發揮作用……


  不可饒恕咒和那些處於模糊地帶邪惡魔法的區別在哪裡？


  洛倫取出自己的魔杖，舉在眼前仔細觀察，蘋果木是一種灰棕色的木材，被製作成魔杖的過程里經過塗油陰乾，更加顯得黑黢黢的，不像橡木魔杖那麼白凈。


  明亮的火光映照下，每一縷紋理都非常清晰，顯露著均勻的美感。


  他仍然記得奧利凡德先生對這根魔杖的評價：蘋果木適合決鬥，鳳凰尾羽會釋放非凡的潛能。


  鳳凰尾羽製成的杖芯沒有偏向問題，但是獨角獸毛有，獨角獸是純潔的象徵，巫師很難用以獨角獸尾毛製成的魔杖使用黑魔法。


  羅恩、馬爾福、納威、塞德里克、盧平……甚至是奇洛，他所知道的幾個使用獨角獸毛杖芯的人似乎都沒有體現這個特性。


  所以黑魔法到底是什麼呢？


  「神鋒無影咒是黑魔法，粉碎咒是嗎？」洛倫喃喃道。


  噼啪——


  壁爐里的柴火爆裂一聲，火焰蹭地竄了竄，火舌舔舐著壁爐外的紅磚，又添了一抹黑色煙痕。


  洛倫的眼睛亮了亮，他想到一個很適合探秘的黑魔法。


  手指輕觸奇幻之書，洛倫和小畫片上人像的眼睛同時閃過一抹銀白色光輝，他再次陷入睡眠。


  圖書館里的弗拉梅爾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小巫師，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嫌棄地問道：「你不是已經熬完魔葯了嗎，回來幹什麼？」


  洛倫眼睛亮亮地看著他：「教授，我要學厲火咒。」


  「厲火咒？」弗拉梅爾下意識想要拒絕，忽然想起了什麼，陷入了思索當中。


  作為洛倫的貼身教授，弗拉梅爾自從明悟洛倫的壽命會很長，未來有的是時間，他就開始了躺平之路——正常教學，正常進度，不催不趕不雞娃，沉迷麻瓜藝術。


  天賦好，腦子好，學習好的三好學生洛倫也一直讓他欣慰，只是最近的情況發生了一些變故，讓弗拉梅爾頭疼不已。


  剛開始以為只是個簡單的攝魂石，誰知道這孩子竟然偶然發現了靈魂里蘊藏的魔力，一根筋的要探索靈魂。


  他也不想想，這是一個三年級學生能研究明白的嗎？

  甚至因此迷上了黑魔法探秘。


  不教他吧，弗拉梅爾擔心他在外界靠著卓越的天賦自學。最麻煩的是，按洛倫的能力，他還真有可能召喚出厲火。


  只是能不能控制住就說不好了……


  想到厲火無物不燒，難以熄滅的特性，弗拉梅爾有些擔心阿不思哪天早晨起來，忽然發現歷代師生傳承幾千年的霍格沃茲城堡被一把火燒沒了。


  這麼算起來，奇幻之書的虛擬幻境的確很適合練習厲火咒……


  況且厲火跟不可饒恕咒不同，沒那麼邪惡。


  弗拉梅爾沉默片刻，揮動袖子將場景換做了決鬥教室，朝洛倫微微頷首：「我先給你講講厲火咒的理論知識。」


  這麼好說話？

  洛倫有些驚訝，他還以為要跟弗拉梅爾拉扯一番呢。


  「厲火（Fiendfire），這個單詞意味著來自地獄的魔鬼火焰。」弗拉梅爾臉色凝重地解釋道，「屬於變形學下召喚的分支類魔咒，它的發明和起源已經不可考據了，但它的威能深入人心。」


  「等一下。」洛倫打斷道，「厲火咒居然是變形術？」


  「誰不為此驚訝呢……」弗拉梅爾攤開手，「從類型上說，厲火咒的確從屬於變形術下的召喚類，這也意味著厲火咒的施法難度很低，哪怕是一個未畢業的小巫師也能施展。


  「但是！哪怕是以寬容黑魔法聞名世界的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也不敢輕易把這個魔咒傳授給學生。」弗拉梅爾嚴肅地注視著洛倫，

  「就像老巫師們說的，點火容易，滅火難。」


  一根灰白色的魔杖突然出現在弗拉梅爾手中，他右手握著魔杖，朝左手手心一點，流動的火焰從杖尖流淌出來。


  明亮得無與倫比的赤紅色火焰從視野中流暢而過，在路徑上留下一條青黑色的陰影，那是眼睛受到強光照射后的應激反應。


  而青黑色的陰影又迅速被緊接其後的火焰佔據，源源不斷。


  火焰還未開始瀰漫，一股灼燙的熱浪已經將空間燒得扭曲，哪怕隔了一段距離的洛倫都能感受到。


  弗拉梅爾迅速憑藉高超的控制力切斷了魔杖火焰，舉起手心裡燃燒的火焰，朝火球吐了一口氣。


  火焰霍然騰起，化作一隻巨大的赫希底里群島黑龍，雙翼掛滿骷髏，翅膀骨架下面的翼膜是翻滾不休的火焰。火龍張開大嘴，用沒有實體的火焰喉嚨擠壓空氣，扭曲的空間發出凄厲嘶吼，猙獰巨嘴裡噴出連綿不絕的火柱。


  弗拉梅爾站在一旁，虛擬的身軀若隱若現：「成功召喚后，施術者的魔杖里會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不斷的、變得越來越強大的魔火，隨著魔杖揮舞，這些火焰能夠擬態成一些怪物的外形，不分敵我地不斷地追殺幾乎一切可以燃燒的物體……


  「只有把所有可以燃燒的東西吞噬了，一點木屑灰燼都不剩下，火焰才會自行熄滅。歷史上，因為厲火而滅門的巫師數不勝數。所以，儘管厲火可以通過反咒和通用破解咒強行熄滅，大家仍然對它忌諱莫深。」 弗拉梅爾飛到洛倫身旁，沉聲說道：「除非有必要的把握，不要在現實世界中召喚厲火。」


  封閉的決鬥教室里，翻騰的火焰如同沸騰的海，滔天的赤紅色巨浪攜著不可阻擋的威能奔流滌盪……


  離熄燈還有一段時間，格蘭芬多塔樓外走廊的火把照亮了大部分路途，向胖夫人道謝后，赫敏鑽進肖像洞，走進了公共休息室。


  壁爐里的爐火正旺，赫敏一眼就看到了躺椅上的人影，小步走過去，這個人呼吸均勻，眉頭微皺，看起來睡得不安穩。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睡著的時候更順眼。


  赫敏抿嘴輕輕笑了笑，伸手想把他的眉頭撫平。


  白嫩手指觸碰到他眉心的剎那，洛倫睜開眼睛，赫敏從他的瞳孔中看到了火焰一樣的光輝。


  「回來啦……」洛倫撥開她的手，看著眼前似乎在發獃的赫敏，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你怎麼了？」


  「嗯，回來了。」赫敏答應一聲，疑惑地看了看他的眼睛，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壁爐。


  是壁爐里的火焰嗎？


  似乎不太一樣呀。


  「這次又跟教授聊了什麼話題，人類存亡還是巫師發展？」


  洛倫揉捏著女孩的手指，白白嫩嫩的，觸感柔軟，尤其是指節間的軟肉，皮膚緊緻有彈性，肉肉卻是軟軟的，手感很好。


  感受到這個人的小動作，赫敏有些無語，疑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這麼肆無忌憚了？

  赫敏抽出小手，沒好氣地拍了他腦門一下：「是芭布玲教授找我，古代如尼文的基礎數字學完了，她替我拓展一下知識。」


  「說話就說話，打人做什麼……」洛倫揉了揉額頭，嘟囔道，「幫伱按摩還不樂意了。」


  洛倫把手舉到她面前，大方說道：「那你幫我按摩好了。」


  就在赫敏要給他狠狠按摩的時候，肖像洞打開了，小巫師們陸陸續續走進休息室，眉飛色舞地談論著今晚見到的幾位教授的守護神。


  「我宣布，盧平教授的守護神是最酷的！」


  「弗立維教授才是！」


  「沒錯，儘管他沒有顯露實體守護神，可他的守護神光輝照亮了整個禮堂！」


  「可是麥格教授能同時召喚出三隻守護神誒！」


  「那不是變形術的應用嗎？」


  「……」


  一眾興奮的小巫師當中，羅恩和納威攙扶著虛弱的哈利來到壁爐前面，把他撂在一張躺椅上。


  「哈利這是怎麼了？」洛倫問道。


  赫敏好奇地看過去。


  哈利表情麻木，眼睛沒有焦點，似乎失去了光芒。


  羅恩躺在椅子上喘氣，揮手示意納威來講。


  納威頓了頓，說道：「盧平教授讓哈利示範對付博格特變成的攝魂怪，哈利沒有拉開距離，靠得太近了，然後……」


  他沒有說完，但洛倫和赫敏都知道哈利雙倍弱攝魂怪的特性，大概猜到了接下來的場景。


  「當著禮堂里所有人的面……」哈利哀嚎一聲，舉起兩隻手覆籠在臉上，一想到當時的場景，哈利真想在地上挖一個直通黑湖的地道，把自己沉進湖底。


  「明明我已經能召喚出一些守護神光輝了……」


  「明明我只是想靠近一點展現守護神咒的威力……」


  哈利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低，聽起來像是要哭出來了。


  他只是想在秋·張面前出出風頭。


  就在他哀怨不已的時候，金妮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手裡攥著一盒巧克力蛙，臉色紅紅地說道：「哈利，我這兒還有巧克力，你再吃點吧。」


  哈利分開一些指縫，隱隱約約似乎看見這個紅頭髮女孩在發光：「謝謝你，金妮。」


  把巧克力蛙遞過去，金妮有些無措，揉捏著衣角腦子飛速轉動，找了個話題：「哈利，守護神咒難嗎，盧平教授說不建議低年級的嘗試。」


  「還好吧，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問我問我！」羅恩眉飛色舞地湊上去，「盧平教授說我學得比哈利快！」


  哈利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是啊，攝魂怪對羅恩的影響小很多。」


  誰要問你啊？

  金妮嫌棄地翻了一個白眼，繼續纏著哈利問一些施法上的技巧……


  看著嬉嬉鬧鬧的三人，赫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飄過頭湊到洛倫的耳朵邊小聲問：「你覺不覺得——」


  「噓！」洛倫豎起食指打斷了她，意味深長地笑著搖了搖頭。


  於是赫敏也露出瞭然的笑。


  ……


  深夜，女生寢室。


  四柱床上的赫敏緊閉雙眼，眼球在眼皮底下快速轉動，她模模糊糊地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那是一個巨大的圖書館，穹頂上看不到燈光，卻很明亮，連綿的書架排列整齊，似乎看不到盡頭，書架上密密麻麻地擺放著各類書籍。


  魔咒類的、魔葯類的、變形學、草藥學……甚至連罕見的如尼文都有。


  往書架深處走，還有自然科學，人文社科，戲劇音樂……


  對於小女巫來說，這是一個百分百的美夢。


  赫敏嘴角掀起一抹笑容，翻了一個身，陷入更深沉的美夢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