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埃及

  第265章 埃及

  德思禮一家的晚餐在有些奇怪的氛圍里來到尾聲。


  「你的那隻貓頭鷹要喂點什麼嗎,我留了一些麵包。」佩妮姨媽把覆盆子果醬放到桌面正中,表哥達力馬上挖了一大勺。


  「不用了,它在外面飛慣了,會自己在晚上覓食。」哈利解釋道。


  聽見這話,弗農姨父的鬍子抖了抖,一點肉湯沾在他濃密的鬍子上晃蕩。


  佩妮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她的話被表哥達力的一聲又長又響的飽嗝淹沒了:「我還要一些熏肉。」


  「煎鍋里還有。」佩妮姨媽答應著,準備站起來去取煎鍋,「哈利,你吃飽了嗎,要不要再來一些。」


  「不用了。」


  離煎鍋最近的是哈利,他先是搖頭拒絕了熏肉,隨後起身把煎鍋遞了過去,「我吃飽了,我先去接著寫作業,鍋碗可以放在水池裡,我晚點出來收拾。」


  關上樓梯間的門,哈利取出了一個照明用的魔法水晶球,綢緞般柔和的亮光讓這個小房間不至於陷入完全的黑暗。


  門外,德思禮一家在他離開后似乎輕鬆起來,弗農姨父和表哥達力的聲音變得放肆不少。


  「媽媽!我還要一些!」


  「吃,多吃點,我們要抓緊時間把你養胖……瞧,學校的飲食都讓伱餓瘦了。」佩妮姨媽的聲音帶著心疼的哭音。


  「胡說!我在斯梅廷上學時從來沒有餓過肚子。」弗農姨父的聲音很激動,「達力吃得不差,是不是,兒子?」


  「呵呵……」達力的傻笑聲。


  看著床上寫了一半的論文,哈利靠在門上,輕輕嘆了一口氣。


  自打去年暑假鄧布利多來調解了一次,佩妮姨媽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她真的變得像個稱職的姨媽,關心他的衣食冷暖,達力要吃的東西總是會給他留一份,甚至是關心他頭髮生長的速度。


  連帶著弗農姨父和達力表哥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對他呼來喝去,大吼大叫了。


  去年他整天跟小天狼星混在一起還好,跟德思禮一家相處的時間不長,今年不同了。


  「小天狼星到底在幹什麼啊?」哈利幽怨的抱怨了一聲。


  沒心思繼續寫論文了,他從行李箱里翻出信紙,趴在床上開始寫信。


  【親愛的小天狼星:


  希望你一切順利!

  唉,雖然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不過那麼匆忙的離開,一定是要緊的事情。看在漫長而無聊的暑假還要持續好幾個星期的份上,告訴我吧。


  佩妮姨媽已經第三次勸我搬出儲物間了,但我還是不願意。我有些害怕,我怕自己忘記那些在這個黑暗的小房間度過的年月……


  期待你的回信。


  哈利】


  哈利把寫好的信放在床頭柜上,用鬧鐘壓著,防止被風吹跑。海德薇在外面放風,要等它回來才能寄出這封信。


  就在哈利要繼續寫論文的時候,離樓梯間不遠的電話鈴響了,哈利聽到弗農姨父接起電話。


  「我是弗農·德思禮。」


  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羅恩的聲音,哈利頓時震驚得呆住了。


  「喂?喂?你聽得見嗎?我——要——找——哈利——波特!」


  羅恩大概是第一次打電話,他嚷嚷的聲音太響了,弗農姨父嚇了一跳,把聽筒舉得離耳朵一尺遠,憤怒又驚恐地瞪著它。


  「是誰?」弗農沖著聽筒吼道,「你是誰?」


  「羅恩——韋斯萊!」羅恩大聲喊道,就好像他和弗農姨父是隔著足球場在喊話似的,「我是——哈利——學校里的——朋友——」


  哈利趕忙推開門走過去,弗農姨父的小眼睛瞪著他,重重的把電話遞給他,氣沖沖的走了。


  「羅恩,是我!」哈利壓抑著激動而雀躍的心情說道。


  「哦!哈利——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哈利:「……」


  按了按鼓膜有點疼的耳朵,他大概明白為什麼弗農姨父那麼生氣了。


  「羅恩,你聽我說,用你正常說話的聲音就好,我聽得到。」哈利小聲說道,他注意到餐廳那邊的電視聲音調小了。


  「嘿!哈利,這太神奇了!」羅恩的聲音恢復正常,「金妮你離遠一點,別擋著信號了。」


  「爸爸說信號在電線里,我怎麼會擋住?」


  「小羅尼你和哈利說話!」


  「是呀是呀,快說話!」


  哈利的嘴角浮現出笑意,他能想象到電話那邊的場景。韋斯萊家的孩子圍了一圈,金妮湊在電話聽筒旁邊,喬治和弗雷德充滿探究興趣的目光落在電話上,似乎迫不及待地要拆開它了。


  「和魔法比起來,電話算不上神奇。對了,記得提醒韋斯萊先生交電話費,不然會停機的。」哈利笑著說。


  「不用擔心!」羅恩的語速很快,「我急著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爸爸贏得了《預言家日報》的大獎,真不敢相信對吧,整整七百金加隆!」


  「我們準備用這筆錢到埃及去過暑假,我的哥哥比爾在那裡的古靈閣巫師銀行當解咒員。」


  哈利隱約意識到什麼,不由得心情低落起來:「所以?」


  「所以未來一個月不要讓海德薇送信給我們了,免得它得從英國飛到埃及,那對一隻貓頭鷹來說太殘忍了。放心吧,等我們回來會再給你打電話的!」


  「唉~」哈利哀怨的嘆了一口氣,絮絮叨叨的像個孤寡老人,「我知道了,你們都忙著過暑假,你也是,洛倫和赫敏也是。」


  「洛倫和赫敏?他們也要去埃及嗎?」


  「他們至今沒給我寫過一封信,也沒有打過電話。」


  他的語氣像個小姑娘似的,喬治和弗雷德忍不住笑出聲,湊到聽筒前面告訴他:「是這樣的,談戀愛的人都是這樣,珀西也整天待在樓上和佩內洛寫信。」


  「喬治!弗雷德!」珀西的聲音帶著惱羞。


  那邊響起一陣嬉笑聲。


  過了一會兒,羅恩的聲音再度傳出來:「對了,金妮一直在搶電話,你要跟她說幾句嗎?」


  哈利收回發散的心思:「哦哦,啊,好的。」


  一些磕碰的聲音表明電話已經交到那位紅頭髮的韋斯萊姑娘手裡,但遲遲聽不到她的說話聲。


  「晚上好,金妮!」哈利主動打招呼道。


  「晚,晚上好,哈利。」


  幾個星期不見,金妮似乎又變得害羞起來了。


  「暑假生活過得怎麼樣?去埃及記得拍些照片給我,聽說那邊有很多魔法遺迹。」


  「好,好的。」金妮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我們將在開學前一星期回來,然後去倫敦買我們下個學期的新課本,到時候你能到倫敦來嗎,我們希望在那裡碰到你。」 「我一定過去。」


  「另外,別讓那些麻瓜弄得你不開心。」


  金妮這句話說的很快,很小聲。但哈利還是聽清楚了,莫名的,哈利覺得一股暖意流過心底,他沉默了一下:「嗯,不會的。」


  後面喬治和弗雷德又爭著和他說了幾句,問候一番后,這通難得的電話到底是掛斷了。


  廚房那邊,德思禮一家的談話聲傳來。


  「跟他一樣的人竟然打電話到家裡來了,這——我……簡直——」弗農姨父聽起來有些不高興。


  「讓他打吧,他教父和魔法學校的校長都承諾過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會牽連到我們身上。」


  達力表哥顯然不關注這些事情,他打了一個飽嗝叫道:「我可以把電視聲音調回來了嗎?還有,再給我來一些肉湯。」


  哈利的腳步稍微停了一下,隨即輕快地邁進樓梯間。他打算給洛倫和赫敏寫一封信,要不然他簡直想象不到未來一個月要怎麼熬過去。


  ……


  市郊漢普斯特德花園,別墅小樓。


  一身雪白羽毛的海德薇落到二樓窗戶上,它歪了歪腦袋,透過玻璃看見裡面的收信人還在熟睡。


  身為一個服役兩年半的貓頭鷹,海德薇有應付這種場景的經驗,它晃動腦袋,把嘴裡的信放在一旁,用喙敲了敲窗戶。


  砰砰!


  房間里的收信人毫無反應。


  海德薇歪著腦袋,眼睛里閃過一絲人性化的疑惑。


  難道我敲窗戶的聲音太小了?


  海德薇挪動著小爪子,騰出更多的空間,甩動腦袋加大了敲窗戶的力氣。


  砰砰砰!

  糟糕,力氣用大了。


  老實鷹海德薇覺得腦瓜子嗡嗡的,有點暈乎乎的感覺。它展開翅膀晃動了兩下,防止從窗戶上栽下去。緩過來一會兒,海德薇朝窗戶里看去。


  房間里的收信人毫無反應。


  海德薇覺得腦袋更暈了。


  就在海德薇在窗戶前犯難的時候,在外面晃了一整晚的眼鏡鴞憨憨回來了。


  海德薇眼睛中閃過驚喜的光,它跟眼鏡鴞憨憨是老相識,連忙湊上去,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大段。


  眼鏡鴞憨憨聽完,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它已經不是小鳥了,做事總是裝出一副沉穩的姿態。


  展開半邊翅膀,讓海德薇退後幾步,憨憨背抵著牆,爪子扣住窗戶邊緣,用力一蹬,窗戶沿著滑軌打開。


  海德薇敬佩的叫聲讓憨憨非常受用,胸膛和脖子挺得直直的。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把信放到洛倫枕邊,用喙輕輕啄了啄他的鼻子,喚醒了這位貪睡的收信人。


  洛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這隻雪鴞愛乾淨,經常洗澡,渾身雪白,毛髮蓬鬆,爪子和喙都是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泥土木屑。


  「是海德薇呀,哈利有信給我嗎?」洛倫坐起身,揉了揉憨憨的頭,又伸手擼了擼海德薇。


  海德薇叫了兩聲,翅膀指了指枕邊的信。


  洛倫伸手拆開看了起來。


  開頭是一長段的抱怨,控訴他和赫敏重色輕友,放假幾個星期也不打電話給他。


  然後說起韋斯萊一家的埃及之旅,哈利聲稱,如果不是成年以前每年都必須在德思禮一家生活一段時間,他也想離開那裡。


  後面開始傾訴和德思禮一家相處的煩惱,他難以接受佩妮姨媽的關心,這種關心讓他不能心安理得的怨恨弗農姨父和表哥達力……


  埃及旅行?


  珀西好像提起過,埃及似乎有很多如尼文遺迹。


  為什麼韋斯萊一家沒有考慮用這筆錢改善一下生活,而是報復性消費呢?


  喬治和弗雷德居然沒有考慮把這筆錢用於開店創業。


  洛倫思維發散的想著這些問題,起身來到書桌前坐下,用鋼筆給哈利回信。


  對於哈利和德思禮一家的事情,他沒有太多想法。不像鄧布利多那樣認為哈利應該和親人相親相愛,也不認為哈利要視他們為仇人。


  他在信中這麼寫道:如果不能像仇人一樣徹底憎恨,那就像陌生人一樣相處吧。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們的關照,再用同等的關照報償回去,像是生意人的交易,在情感上互不相欠……


  落筆,看著信紙上的文字,洛倫陷入沉思,一隻手握著筆,另一隻手在兩隻貓頭鷹身上撫摸。憨憨和海德薇乖巧地啄食著堅果和肉乾。


  忽然,洛倫眼神一動,目光奇異的向著床邊看去。


  砰的一聲氣爆,赫敏出現在床頭,見床上沒人,小女巫面露疑惑。


  「咕咕?」


  轉身看,憨憨和海德薇雙雙歪頭盯著她,狐疑的目光來回打量,小腦袋瓜上全是問號。


  洛倫質問道:「這次你怎麼解釋?」


  「我來叫你起床。」赫敏理直氣壯,「誰叫你總是睡懶覺,暑假作業還沒做,下學期的內容也還沒有預習,我這是為了督促你學習。」


  「你就不能正常敲門嗎?」


  「你又聽不到敲門聲。」赫敏忽然反應過來,驚奇的看著他,「你今天居然早起了?」


  看見海德薇,赫敏恍然:「哈利信里說什麼了?」


  她自顧自走過來,取過信看紙上的內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氣得洛倫咬牙。


  五分鐘后,赫敏提筆在他的回信後面添上了對哈利的問候,一個字跡潦草,一個字跡工整,涇渭分明。


  海德薇離開的時候,憨憨也跟了上去,像是代表主人送客一樣,行事穩重,有成熟貓頭鷹的風範。


  赫敏看著它們振翅遠去的身影,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記得,麥格教授說芭布玲教授也去了埃及,聽起來是個有趣的地方。」


  洛倫跟她對上視線:「你的意思是?」


  赫敏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們這個假期還沒有出去旅行過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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