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夜談
第215章 夜談
陰魂身上升騰的霧氣一滯，伏地魔驚疑不定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準備把蟲尾巴救出來？」
這次輪到洛倫驚訝了，雖然他知道在伏地魔的牽頭下，狼人和魔法部中的一些人攪和在一起，但他並不清楚伏地魔已經在計劃劫獄搶人了。
洛倫停頓一下，深深地看了伏地魔一眼：「我只是知道魔法部沒有判處小矮星·彼得死刑，既然沒有死，那他一定有機會出來。」
按照原劇情推斷，伏地魔會復活，釋放所有關押在阿茲卡班的食死徒，小矮星·彼得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當年的事情曝光，魔法界沒有他容身的地方了。他一定會再次投奔你，所以我提前向你討要小矮星·彼得。」
說完，洛倫放心打量起伏地魔的陰魂。本來就是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要求，哪怕為了報仇，他也不可能真的跟伏地魔合作。
堂堂的鄧布利多大腿不抱，這時候換陣營，跟49年加入國軍有什麼區別。
陰魂中升騰著洛倫從未見過的魔力形式，和正常巫師體內凝實、融然一體的魔力不同，伏地魔陰魂中的魔力如同散碎的粒子。
這些細小的粒子組成霧氣，隨時都在逸散，但又有某種無形的神秘力量將逸散的粒子拘在一起。
魔力，靈魂，情緒，記憶……代表伏地魔的物質被捏合在一起，讓他處在一種生與死之間的狀態，強行停留在世間。
這種力量……是魂器的魔法嗎？
洛倫盤算著各個魂器的歸屬，日記本已經毀滅，拉文克勞的冠冕和岡特家族的戒指已經被發掘出來，納吉尼被提前拯救。赫奇帕奇的金杯在古靈閣的金庫中，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在布萊克老宅。
洛倫眼中浮現出有趣的猜想，如果在伏地魔復活以前，把這些魂器都銷毀掉，他還能維持陰魂的狀態嗎……
還是會直接消散？
可惜，沒辦法驗證這個猜想了。伏地魔還有一塊靈魂碎片留在哈利的傷疤里，和哈利處在一種互生的狀態，只能讓伏地魔親手摧毀。
浮動的灰霧如同黑暗中撲朔的陰影一樣，伏地魔的意識潛藏在霧氣當中，他陰惻惻地看著洛倫，絲毫沒有意識到面前的小巫師腦海里的奇妙想法，還在想著小矮星·彼得的事情。
這個洛倫·摩根根本不知道自己計劃救出小矮星·彼得，伏地魔反應過來，他無意中被詐出了情報。
真是有趣，是通過魔法部和狼人的動向推理出他可能要救出小矮星嗎……
還是說真像這人所說的那樣，只是巧合罷了。
他更偏向前面一種，陰影中，伏地魔笑容的弧度更大了……真是聰明啊，孤兒身世，天賦絕倫，更重要的是，那種近乎與生俱來的，對人心把控。
鄧布利多會不會從洛倫身上看到一些熟悉的影子呢。
「這隻卑賤的老鼠對伱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我想不到他有任何價值，值得你特意向我要人。」伏地魔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耐心地延長著對話的時間，想通過兩人之間的對話，了解更多關於洛倫的信息。
「個人原因，與你無關。」洛倫直視著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偉大的黑魔王要專門拯救這隻老鼠呢，阿茲卡班的囚徒里，有很多比他更出色的食死徒，不是嗎？」
某一刻，洛倫忽然期待起陰魂狀態的伏地魔對他使用攝神取念了，不知道魂器的力量能不能抵擋《亞伯拉罕之書》上存在的詛咒。
但很可惜，今晚的伏地魔稱得上彬彬有禮，對他非常客氣。
按捺住腦海中的奇思妙想，洛倫繼續觀察著伏地魔的狀態。他眼中浮現晶藍色細碎的光芒，像是夜空中微弱的星光一樣，解析著奇異的粒子狀魔力的運動軌跡。
哪怕無法理解其中涉及到的魔法原理，他也能把那些軌跡記錄下來。
「你不信任我？」雖然是問句，但伏地魔用的是平靜的陳述語氣，「但我很願意相信你，摩根——不，我更想稱呼你為洛倫，你比你想象得更加重要。」
他開始解釋專門解救小矮星·彼得的原因：「因為老鼠便於攜帶，並且，禁不住攝魂怪的折磨，變形成老鼠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他一直保持老鼠的形態，那些看守監獄的傲羅也不會懷疑，只用一隻缺少腳趾的老鼠，就能把他替換出來。」
娓娓道來，內容詳實，伏地魔錶現得如同真的全心全意信任洛倫一樣。
在伏地魔看來，這只是一個測試罷了。既然已經透露了他要從監獄里撈出小矮星·彼得的計劃，遮遮掩掩也沒用，不如和盤托出。
如果洛倫向鄧布利多告密，就證明他是個被鄧布利多洗腦的無藥可救的蠢貨，應該換另外的方式掌控他。
但如果他沒有告密，就說明他和鄧布利多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親密……
伏地魔看著這個稚嫩的小巫師，面帶笑意，發出蛇一樣的、嘶啞的吐氣聲：「最重要的是，他很容易掌控。」
洛倫微微頷首，明白了，相比其他的食死徒，小矮星·彼得更加懦弱，且沒有其他的選擇，更加便於掌控。
他心中轉而升起了另外的疑惑：「既然你已經和克拉布家族接觸，應該不缺使喚的奴僕了吧？」
「嗬，」伏地魔發出一聲輕笑，「如果他們真的忠誠，過去的十年裡為什麼沒有人來幫助他們的主人，幫助他們宣誓要永遠效忠的人呢？」
伏地魔平靜的語氣中沒有任何波瀾，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相比之前乾脆利落的話語，現在的大段用詞有些啰嗦了。
「他們知道我很久以前就採取了防止死亡的辦法，他們目睹過我無數次地證明自己法力無邊。即使是這樣，他們一看見我處於下風，就相信我不行了，以為我完蛋了。這是為什麼呢——」
伏地魔輕聲說道：「因為他們相信還存在更加強大的力量，能夠戰勝伏地魔。這一次我找到克拉布家族，讓他們以為這種狀態的我是伏地魔的一道魔法，就像守護神咒一樣。於是他們猜測，有一個更加強大的伏地魔潛伏在暗處，只等鄧布利多死了，就能重新掀起黑暗的動蕩。」
「如果讓他們看破我的存在，你猜猜看，他們還會這麼聽話嗎？」伏地魔用帶著唏噓的語氣說，「他們不忠於任何一個人，只忠於強大的力量。」
莫名的，伏地魔的敘述使洛倫想起了老魔杖……洛倫舔了舔牙齒，語氣遺憾地感慨：
「看來你不能放棄小矮星·彼得，而我也不能放過小矮星·彼得，我們的談話可能要到此為止了。」
伏地魔不僅沒有失望，嘴角的笑容反而扯得更大了：「恰恰相反，正因為你不想放過他，更需要與我合作。試想一下，「遵紀守法」的鄧布利多會讓你越過魔法部，越過法律對付那隻老鼠嗎？」
說到這裡，伏地魔停頓一下，留出時間讓洛倫思考。
「我救出蟲尾巴，你才能有機會對付他。在此之前，讓他發揮一點生命的餘熱，我們兩人的目的並不衝突。」
信你才有鬼了……洛倫語氣激昂而深沉地問道：「那麼，伏地魔，代價是什麼呢？」
沒有注意到他話語里的古怪，伏地魔輕聲說道：「好好上學，什麼都不用做。畢竟你只是一個二年級的小巫師不是嗎？」
看見洛倫驚疑不定地表情，伏地魔滿意地笑笑，「我知道，你沒有真正信任我，但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時間會證明，我比鄧布利多更適合做你的盟友。」
他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衝出窗口，消失在迷濛昏暗的夜空中。 嘖，好低劣的收買人心。
洛倫一邊搖頭一邊麻利地關上窗戶，再次確定了伏地魔肯定玩兒不過鄧布利多。
但是，要不要把小矮星·彼得的事情告訴鄧布利多啊……
洛倫苦惱地癱倒在四柱床上，撐開四肢成一個「大」字，所有的燭光都熄滅了，黑色的帷布層層疊疊的繞著床柱。恍惚間，他又看見了那條繁華的街道，看見了天藍色的連衣裙……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小矮星·彼得必須受到懲罰。不得不承認，雖然一直抱著忽悠伏傻子的想法，洛倫還是對他的提議心動了。
另一邊是鄧布利多，那個白鬍子老頭總是笑眯眯的，總是不吝跟他分享美味糖果，總是教導他不要玩弄人心……
幾番掙扎后還是得不出結果，洛倫放棄了，喪氣地伸出手往奇幻之書的圖標上一拍，嘟囔道：「不管了，等明天從聖芒戈療養院回來再跟他說吧。這樣不算隱瞞，只是消息有點延遲而已。」
奇幻之書，明亮的圖書館內。
洛倫的意識體剛一現身就迫不及待的大喊道：「弗拉梅爾！」
麻瓜書籍的區域中，弗拉梅爾斜靠在書架上，正捧著一本弗里德里希的《希臘悲劇時代的哲學》。
從麻瓜圖書館掃描收錄的書內容繁雜、浩如煙海，幾乎拓展了圖書館一大半的區域。除了聲樂和歌劇方面的內容，弗拉梅爾最近迷上了哲學類書籍，沒有魔法，沒有超自然的能力，麻瓜視角對世界的認知和看法對他有別樣的啟示。
聽見聲音，弗拉梅爾把書本順手放在一旁，身形晃動，眨眼間出現在洛倫的面前。
「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沒有教學安排。」弗拉梅爾領著洛倫在一張長椅上坐下，「嗯，看起來，你好像有很多話想說。」
「是的，很多！」洛倫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先是在斯萊特林留下的密室里，我看到了《亞伯拉罕之書》第一個七頁上的圖……」
他詳細地向弗拉梅爾講述著關於斯萊特林，密室，蛇怪，伏地魔的事情。先是在密室隧道口的石門上，斯萊特林留有一幅蛇吞蛇的畫像。
再是伏地魔附身的細蛇鑽入蛇怪的口中，印證了蛇吞蛇的畫像。
「這是亞伯拉罕和斯萊特林都預言到的景象嗎？」洛倫問道。
「蛇吞蛇……」弗拉梅爾重複著這句話，老實說，他有點卡殼。
《亞伯拉罕之書》的持有者對這本書上的內容都有獨特的見解，依照獨特的見解，會煉製出專屬的、獨一無二的魔法石。
其他人是解讀，認為蛇吞蛇是一種概念圖，兩條蛇同一屬相的本質以不同的形式和個體呈現，吞噬象徵某種轉換和結合。總之都是些玄之又玄，甚至是形而上學的內容。
而洛倫是直接在現實世界看到近乎一模一樣的場景……
這太林梅離譜了，歷任持有者都以為是藏著深奧謎題，具有象徵意義的圖像，到你這兒居然是寫實的白描。
弗拉梅爾獃滯地看著洛倫，具有六百年記憶的他，此刻前所未有的茫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所以，以往的《亞伯拉罕之書》持有者的路一開始就走歪了嗎……尼可歷盡艱險，找尋死亡的奧秘，最終也沒有煉出完美的魔法石，難道是因為想多了嗎？
弗拉梅爾有好多問題想問，有很多猜測想對洛倫說，但他只能憋著。任何關於這本書的內容他都不能提及，以防干擾洛倫的理解。
「我也不清楚，按照你自己的想法理解就是……」弗拉梅爾悶悶地說道。
看著弗拉梅爾一臉憋屈的表情，洛倫有些牙疼，你這是什麼反應，來點作用啊。
盯著弗拉梅爾看了一會兒，確認他真的沒話說，洛倫撓了撓頭：「那我下一次解讀《亞伯拉罕之書》是什麼時候，下一次火星明亮的時候？」
在看見蛇吞蛇的場景后，他對後面兩個七頁的圖像更加好奇了。難道書上的圖案是預言嗎，他是否會在以後的日子看見纏繞著十字架的蛇，從泉眼裡湧出來的蛇。
弗拉梅爾沉思片刻，回答道：「或許是的，你的情況和尼可的完全不一樣，我無法給出建議。」
「行吧，」洛倫勉強把疑惑壓在心底，轉而說起伏地魔提到的特質問題，「伏地魔在剛才找到我，他說偉大的巫師身上都有鮮明的特質……」
格蘭芬多的勇氣，拉文克勞的智慧，赫奇帕奇的正直善良，斯萊特林的崇尚榮耀……
聽著洛倫講述這些內容，弗拉梅爾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這並不是什麼神秘的事情。我還能舉出更多例子：邪惡黑巫師海爾波的卑鄙，死神的不可忤逆，甚至是詩翁彼豆的神秘。」
洛倫瞪大了雙眼，驚詫地問道：「就連死神和詩翁彼豆也能算在裡面嗎？」
弗拉梅爾輕笑一聲：「你也發現這個觀點的荒謬之處了吧，其實很多著名巫師身上的鮮明特質不過是後人為他們貼的標籤。想想看，赫奇帕奇的品質只有正直善良嗎？」
還有不怕困難，善於享受生活，尤其擅長烹飪美食……洛倫數落著，他忽然發現，好像赫奇帕奇的特質並不是那麼鮮明了。
看著洛倫的眼睛，弗拉梅爾可以輕易看見他的驚奇：「這些巫師並不是因為鮮明的特質而強大，而是因為強大，人們才注意到他們身上鮮明的特質。」
洛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兩人交流過一些鍊金術方面的知識后，洛倫退出了奇幻之書，於是圖書館再一次陷入長久的寂靜之中。
長椅上，弗拉梅爾靜靜地坐在上面，略微透明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虛擬出的扶手，發出「噠、噠……」的聲音。
眾多的身影浮現在弗拉梅爾的銀色眼眸里，記憶深處蒙塵的身影慢慢清晰起來。
血腥瑪麗傳播的恐懼，通過黑死病散播死亡的……
太nm離譜了
巫師俚語：nm，即林梅，梅林的倒置，語氣詞。
意思是梅林來了都要倒過來，極其離譜。
（沒有參考資料，我現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