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遺忘咒
第181章 遺忘咒
洛倫和赫敏胡亂說著自己都不在意的胡話，好在這樣嘟嘟囔囔的小巫師並不少見。
常有霍格沃茲學生周末來酒吧冒險，學大人模樣喝酒，一杯沒喝完就趴在桌上睡覺。三把掃帚的服務生已經習慣了。
酒吧里形形色色的客人不敢對這些小巫師生出歹意，不僅僅是因為鄧布利多的威名，還因為學校的教授會經常來酒吧喝一杯，放鬆放鬆。
兩人迷糊的聊著還沒開始公開招選成員的變形術俱樂部和魔葯俱樂部。小巫師進入魔葯俱樂部的意願很高，因為配置魔葯是門檻很高的職業技能，魔葯大師是一份體面的工作。
悠閑地攪動坩堝里的液體，把便宜的原材料熬製成魔葯，賣出足夠幾個月花銷的價錢。輕鬆，愜意，且優雅。
洛倫想不明白，明明每周都有魔葯課，小巫師們為什麼還會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他只能認為，這或許是和普通人對醫生的憧憬一樣吧。
慢吞吞地把黃油啤酒喝完，甚至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后，兩人神清氣爽地離開三把掃帚。
大概已經下午兩三點了，太陽過了正中的位置，身上流淌的微亮陽光給人舒適的溫暖。
「我們還要做什麼嗎？」赫敏和洛倫並肩往外走。
「你還有什麼想玩兒的嗎？」
「沒有了！」赫敏脆生生地答道。
他們還沒去過佐格的魔法笑話店，沒有逛風雅牌巫師服裝店，還有很多地方沒去。其實赫敏還想去文人居羽毛筆店看看，不過她深諳不能一口氣把好東西吃完的道理，會脹肚子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來日方長嘛。
「那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洛倫打量著街道兩邊，左右似乎沒什麼餐廳一類的店鋪。
「嗯——」赫敏苦惱地感受了一下，肚子還是滿的。他們在蜂蜜公爵糖果店塞了太多東西在胃裡了，都是高糖食物，很頂飽。
她陷入了沉思：「不吃了，我們買個蛋糕回學校吧。我要分一些給帕瓦蒂她們，你也幫我帶一些給哈利他們，替我謝謝他們的生日禮物。」
「蛋糕嗎，你想吃什麼口味的？」
「雪崩草莓蛋糕！我永遠喜歡雪崩草莓蛋糕！」
「巧克力蛋糕也不錯吧。」
「其實我想試試黑巧克力做的蛋糕。」
兩人邊走邊聊。
霍格莫德的街道依然很熱鬧。帕笛芙夫人茶館里，仍然有很多被膠水黏住的小巫師，手黏住手，嘴黏著嘴。魁地奇精品店的門口，鬍子拉渣的老闆半蹲著，和店員一起對著包裝奇怪的糖果禮盒發愁。
「我只是讓伱去隔壁偷——不是，帶一點試吃的糖果出來，怎麼搬回來這麼大個東西。」老闆說道。
年輕店員羞紅了臉，有點結巴：「新出的滋滋蜂蜜糖太誘人，我沒忍住把試吃盒裡的吃光了，再加上這身制服，就被抓住了。」
他看著眼前的糖果禮盒：「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安布羅修·弗魯姆先生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老闆狐疑地打量禮盒：「這裡面不會裝著會亂跑的蟑螂堆吧，上次在店裡拆他送的禮盒，蟑螂爬滿了整個屋子！」
「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是傻子嗎？」
洛倫和赫敏笑著從旁邊過去，走進蜂蜜公爵糖果店裡。
七彩花朵顏色的泡泡飄在天花板下面，夾心爆炸糖的爆炸聲時不時響起，還有噴出的火焰，咯咯叫的白色寒冰霧氣……貨架前還是擠滿了小巫師，櫃檯被下單結賬的小巫師圍了一圈又一圈。
雖然在外面說好是雪崩草莓蛋糕，但看見擺在展柜上面，可供試吃的各種蛋糕，兩人還是沒忍住，每樣吃了一塊。
慕斯蛋糕如同雲朵一般柔軟，櫻桃奶油的黑森林蛋糕口感綿密，堅果布朗尼蛋糕味道香甜不膩人。肚子里沒消化完的糖果迎來新夥伴，兩人都覺得有些吃撐了才遺憾作罷。
隨後提著分裝在兩個盒子里的雪崩草莓蛋糕回到城堡內，雖然太陽還沒落下，但照明的燈光和燭火已經亮起了。
兩人體會著唇齒間殘留的甜蜜，說著下次要去的店鋪，規劃好遊玩的路線。要去郵局看看貓頭鷹，要去看看收錄在《魔法界名勝地方》里的尖叫棚屋，有趣的地方還很多，而恰好他們的未來還很長。
走到陰影里，又露出半個身子遮住燈光，在地面投下躍動的影子……
蹦蹦跳跳的，直到走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樓梯上，他們停下腳步，互相對視。
洛倫偏過腦袋往旁邊看，看著女生寢室的入口說：「給你的生日禮物塞進蛋糕盒子里了，你記得看看。」
赫敏展顏一笑：「謝謝！這是我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我會轉告給溫德爾和莫妮卡的。」
赫敏：？？？
帶著複雜的思緒，兩人就此分別。
赫敏還沒進寢室就拆開盒子看了，和她送給洛倫的生日禮物一樣，是一個小掛墜。棕褐色的葡萄藤木被雕成一個方頭方腦的卡通版小鯨魚，向上揮舞著小尾巴，笨拙中帶著憨態的可愛。
雕工精湛，細微的刻痕都很工整，專註和細心鐫刻在整齊的刻痕中。
赫敏捧著小掛墜，感到一種比奶油蛋糕還甜的甜蜜。
回到宿舍，洛倫把蛋糕給哈利幾人分了，用店裡配的免費的貝殼盤子和看起來像是刺蝟背刺做成的小叉子。
哈利吃了蛋糕，拿著的魔杖比劃著動作，偶爾突然向前面刺出，然後迅速指向身後。他在模擬遭遇食死徒時，腹背受敵以一敵眾的場景，嘴裡時不時配上「咻！咻！」的聲音。
如果氛圍合適，羅恩也會加入其中，在他們的想象里，來一場孤膽英雄殺出重圍的戲碼。
但他還在吃蛋糕，所以以第三視角看著哈利的行為，就，一言難盡。
「你什麼魔咒能瞬發，還能一招制敵？」羅恩企圖讓哈利的扮演嚴謹一些。
哈利說：「繳械咒，我的繳械咒有點不一樣。好多學長學姐用出來都只是繳械，我還能讓它帶有擊飛效果，一招制敵。」 於是羅恩沉默了，他跟哈利對練過，見識過那種一點都不魔法的繳械咒。
西莫問：「洛倫，你選擇的魔咒是什麼？」
羅恩走過來，雙手按在洛倫的肩膀上，一臉鄭重：「你想清楚再回答，這事關我和西莫這學期的觀星報告誰來寫。」
「你們居然拿這種事情打賭？」洛倫就覺得離譜，「那麼多魔咒，萬一我選的和你們下注的都不一樣呢？」
「沒有選具體魔咒，西莫猜你肯定選的攻擊魔咒，我猜的是非攻擊型魔咒。」羅恩說。
洛倫沉吟一下，對兩人眨巴眼睛傳遞暗示：「選定魔咒是一件需要慎重的事情不是嗎？我想，或許「我的」「觀星報告」會顯露一些跡象，我需要看看再決定。」
他的重音咬得很奇妙。
西莫揮手打散他的威脅和幻想：「別想了，你的觀星報告都會被赫敏先檢查一遍，我們代寫超過3個單詞就會被發現。」
「唉，」洛倫嘆了一口氣，放棄掙扎，「那你輸了，鐵甲咒，非攻擊型。」
「哈！這學期不用寫觀星報告咯！」羅恩當即歡呼。
西莫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剛來學校你就帶著我去禁林炸樹枝，現在你告訴我你選了鐵甲咒？！」
西莫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生怕洛倫改口，羅恩拖走了西莫，去寫後天就要交上去的，上周的觀星報告了。
兩人竊竊私語地復盤：
「你怎麼猜到的？」
「從他下棋的風格看出來的，攻守兼備沒那麼強大的攻擊性。」
「這也能看出來？」
……
晚上。
對哈利和羅恩來說，周六的夜晚並不美好。因為他們上周推脫的禁閉這次逃不掉了。羅恩要去獎品陳列室，不用魔法擦乾淨幾百個獎盃。哈利要去找洛哈特，幫他回復粉絲來信。
洛倫也要去找洛哈特，上周約好的遺忘咒教學從今晚開始。
冷清的走廊上，哈利聽著洛倫的腳步聲，覺得心裡踏實多了，感激地說道：「多虧有你，洛倫，不然我要一個人面對那位暢銷書作家了。」
「我，我感謝你才是。」洛倫有些心虛，轉移話題道，「魁地奇新戰術訓練得怎麼樣，能戰勝斯萊特林球隊嗎？」
說起這個，哈利嘆了嘆氣：「要到正式比賽才知道。得知斯萊特林球隊換新掃帚后，伍德雖然冷靜下來，但他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敏感暴躁。大家的壓力也很大，球隊的氣氛跟火藥桶似的，我真希望早點比賽。」
「放心吧，魁地奇不是只追求速度的運動……」洛倫把白天聽到的說起複述了一遍，給了哈利很大鼓舞。
說話間，兩人就來到洛哈特辦公室的門前，敲響了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門。
滋啦！
活頁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辦公室的門向裡面打開。
洛哈特並沒有在門后，而是坐在辦公室正中，一隻手斜撐著臉頰，姿勢一看就擺了很久。
洛倫和哈利不約而同地嘆口氣，太能裝了。用魔法開門，這種學前兒童都會的事情，你裝得像什麼高深魔咒一樣，弗立維教授都沒你能裝。
「啊，小壞蛋和未來的記憶註銷員來了！進來，哈利，洛倫，進來吧。」洛哈特招呼道，夾著高音的語句和他的姿勢很搭。
牆壁上掛著的幾十幅洛哈特的照片和畫像，被蠟燭照得十分明亮。
「你來幫我寫信封，相信我，他們收到信時肯定會高興地飛起來！」洛哈特一想到那樣的畫面，就像在炎熱沙漠中喝下一坩堝冰水一樣暢快。
「就像這樣，第一封給格拉迪絲·古吉瓮女士——我的一個熱烈崇拜者……」洛哈特給哈利示範怎麼寫信封，然後把壘起來和哈利一樣高，厚厚地幾摞信封擺在他面前，讓他對照著抄寫。
彼迪艾弗、維羅妮卡……
哈利機械地滑動著羽毛筆，眼中失去了光彩，像個沒有感情的抄信封機器。
洛哈特盯著他抄寫了幾封，滿意地點點頭，他抬頭看向洛倫，笑道：「哦，未來的記憶註銷員，我們開始學習遺忘咒吧。」
教學過程有些出乎洛倫的預料，洛哈特對遺忘咒掌握得很全面，或許是由自身條件出發，洛哈特講得很細。
除開咒語音韻，施法動作，還向洛倫講解各種情況的遺忘咒施展方式。
「不同時間的記憶是相互關聯的，他們有一些巧妙的聯繫。我們刪除修改記憶時需要做到嚴絲合縫。」
「1932年發生了著名的伊爾福勒科姆事件。當時，一條頑皮的普通威爾士綠龍在英格蘭德文郡的伊爾福勒科姆襲擊了一群日光浴愛好者。正在那裡旅遊的巫師托克一家控制了火龍，並對那裡的居民使用了20世紀最大範圍的遺忘咒。」
「我沒有任何瞧不起托克一家人的意思，不過，他們根本沒弄懂遺忘咒原理，粗暴的，無差別的遺忘咒產生了很多錯漏。如果換做是我，哪怕羅馬尼亞的龍群一齊從倫敦上空飛過，第二天也不會有麻瓜記得這件事。」
典型的巫師想法，洛哈特可能根本不清楚倫敦有多大，城區里住著多少麻瓜。
忽略掉課堂中自吹自擂的部分，最有用的是洛哈特詳細剖析了大腦中的記憶儲存區和靈魂儲存記憶。
「短期的，沒有引動情緒劇烈變動的記憶不會被刻進靈魂里，魔杖在眼前一揮，這類記憶就能輕鬆改變。」
「而相對應的，是已經過了很多年，經過無數次回憶，深層情緒牽引著映入靈魂的記憶。對於這類記憶，遺忘咒要深入靈魂，一點微小的魔力波動，都會讓人變成傻子。」
說到這裡，洛哈特對洛倫笑笑：「很多人根本分不清兩種記憶的區別，所以會導致不可恢復的腦部損傷，和對靈魂記憶的永久傷害。」
前面刷的好感度和洛哈特想要賣弄的心思加在一起，讓這堂課乾貨滿滿，洛倫知道了很多有關遺忘咒不為人知的事情。
「每年魁地奇世界盃時，需要對附近居民反覆多次的使用遺忘咒，派往現場的記憶註銷員都是經驗豐富的熟手，所以基本不會出現問題。而另外一些場景，比如刑訊審問，是給新人練手的，常常把審問的罪犯洗成傻子。」洛哈特壓低了聲音，「然後丟進阿茲卡班，對外聲稱是攝魂怪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