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攝魂怪
第152章 攝魂怪
巨大的緊迫感下，赫敏逐漸冷靜下來，抽絲剝繭地理清當前的情況：「這是在海上，只要遊客們沒有發現異樣，沒有引起公眾的注意，不違反保密法，傲羅就查不到我們。」
他們的危機來源於傲羅的調查，而傲羅不在現場，只要瞞過船上的普通人，這就是一艘普通的游輪，這只是一次普通的旅行。
「只要船上的人不知道就行。」赫敏遠遠看著那件飄在夜空里的斗篷，灰黑的顏色，像是一朵黑雲。
洛倫跟上赫敏的思路，語速很快：「可惜我們沒有掌握遺忘咒，也不能對船上的所有人用昏迷咒……」
有了解題思路，找出適用的魔法很容易。
「用變形術！」洛倫得出結論。
用變形術遮擋住守護神的光芒，吸引住遊客和船員們的注意力，在暗處解決掉攝魂怪。
「該怎麼做呢？」赫敏開始設想具體的實施步驟，「掀起一道巨浪遮住船上人們的視線？」
「這片海域掀不起巨浪。」
太過反常的東西反而會引起人們的注意，說不定會有人驚異於巨浪，把它記錄下來，上一些小報的新聞都有可能。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氣象學家，海洋動力學家探尋原因。
「霧氣！」洛倫看著深沉的夜色，海水和天空一樣的深沉，「用霧氣籠罩游輪，遮擋視線。我能通過魔力視野鎖定攝魂怪，在看不見的地方解決它。」
空氣中懸浮的無數小水滴組合在一起，就是霧。
行進的游輪船椎破開水面，嘩啦啦的水花不停響起，這不起眼的白噪音提醒著人們，水是海上最不缺的東西。
找到無人的角落，洛倫把魔杖伸出欄杆，對著水面輕輕揮動。無數細小的水滴逆著重力浮起，懸停在空中，聚合成一小股白色的霧氣升騰，消散在廣袤無垠的海洋上。
「只需要加快這個進度，再給它們加上一點底色。」洛倫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水面像是沸騰一樣，咕嘟咕嘟冒著水泡，不停升起藍黑色的霧氣。無數藍黑色的霧氣溢出海面，融入在夜色中。
像是控制鳳梨跳舞一樣，控制這些霧氣環繞游輪，這是很簡單的魔法。改變水的形狀，改變水的顏色，這種程度的變形術也很簡單。
赫敏很快上手，加快霧氣升騰的速度。
輪船側方，釣魚的溫德爾又收穫了一條小魚，叫不出名字，但分量不差。溫德爾熟練的把魚扔進桶里，把魚餌掛上魚鉤，又甩下一桿。
忙完這些，他搓了搓手臂，狐疑的往天上看一眼，嘟囔道：「怎麼感覺冷起來了，月亮也不見了。」
如果有人從遠處觀察輪船，會發現它正逐漸套上一層霧氣的外殼，慢慢消失在夜晚的海上。
洛倫將手伸出欄杆，沒入霧氣后變得看不清楚形狀，近距離遮掩效果都這麼好，外層的霧氣更濃重，效果只會更強。
見此情景，他滿意地點點頭。
「你維持這片霧氣，我來解決這個討厭的傢伙。」洛倫說著，雙瞳里亮起晶瑩的藍光。
在魔力視野的觀察中，攝魂怪是一團灰黑色，陰森森的透著壓抑和噁心。
「【呼神-護衛】」聲音很輕，但咒語念出的一瞬間，無數銀白色的光芒從魔杖噴涌而出。
絲絲縷縷的銀光被霧氣遮掩，一頭碩大的虎鯨游曳在霧氣當中，它的體型像是一座島嶼，流光的身體上有細長的條紋。
本該在深海中的巨獸浮在空中，沒有發出聲音，但它的存在本身就帶著恐怖的氣勢，龐大的體型帶來難以言喻的壓迫力。
任何一個人看見它，都會放輕呼吸，生怕發出一點聲音驚擾了巨獸。
這是洛倫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守護神，它是這麼漂亮，這麼讓人著迷。
在銀色巨鯨成形的瞬間，遊盪至此的攝魂怪就做出了反應，它殘缺的靈魂在不停顫抖，感受到來自生命本能的壓迫。它迅速轉身，想要逃離此處，速度飛快。
和海中的鯨魚不同，守護神巨鯨不受阻力的困擾，也不用擔心自身的重量，它的速度比鯨魚快多了。尾鰭輕輕擺動，動作看似笨拙，但身影像是導彈一樣，守護神拖拽著虹光追上攝魂怪。
巨鯨張開駭人的大口，魚躍翻騰，身體彎出一個優美的弧線，將攝魂怪吞入口中，落入海面下。
毫無波瀾。
巨鯨體內，無處不在的守護神光芒照在攝魂怪身上，像是厲火，又像是死咒。它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痛苦，身軀在不停顫抖。
它感受到一種恐懼，從未有過的恐懼，生與死的恐懼。
攝魂怪無法從肉體上被殺死，但從沒有人嘗試用這麼強大的守護神困住攝魂怪。熾烈的正面情緒無時無刻不在炙烤著攝魂怪，像是火爐，像是最強烈的太陽曝晒。
晒乾污穢的黏液，點燃灰白的枯骨，耀眼的銀白色光芒中，它一點點被磨滅著，身形逐漸消失。
支撐著霧氣幕布，赫敏沒有神奇的眼睛，看不見霧氣後面的情況，看洛倫表情輕鬆，沒有很費力的樣子，她出聲問道：「打跑攝魂怪了嗎？」
洛倫點點頭，又搖搖頭。
雖然平時能解讀他的唔唔唔，但這一串動作赫敏真的看不懂，她以為洛倫遇到了困難：「攝魂怪無法從肉體上被殺死，用守護神驅趕開就好。」
聽著赫敏的話語，感受著守護神傳來反饋，洛倫表情有點微妙。
他知道攝魂怪無法從肉體上被殺死，一開始只是想給攝魂怪一個教訓，打疼它，讓它避開這條船。
但現在，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散開霧氣吧，已經解決了。」洛倫緩聲說道，他輕輕抖了抖魔杖。
銀色的巨鯨散為一道流光，收斂進蘋果木的魔杖。
噠！
一聲輕響。
洛倫感受到有東西撞上了魔杖尖，收回魔杖查看，一顆灰白色，光滑的小石子附在魔杖尖上。
「這是什麼，攝魂怪燒出來的骨灰石？」洛倫捏著石子，左右查看。
赫敏停止釋放霧氣，湊上前看，好奇地問道：「這是攝魂怪？」
「看起來像普通的石子。」
「摸起來也像。」
……
船艙里的人依然在欣賞樂隊表演，品嘗美味的食物。甲板上的人看見霧氣散開，月亮鑽出了烏雲。 誰也不知道，就在剛剛，他們與這個世界上最陰暗，最污穢的生物擦肩而過。隔著霧氣，他們見證了一個神明一樣的生物誕生。
事情圓滿解決，洛倫和赫敏不用擔心攝魂怪，也不用擔心傲羅和魔法石的事情了。拋開沉重的負擔，兩人只剩下單純的好奇，對著這顆石子嘰嘰喳喳地討論。
洛倫用大拇指指甲扣住石子，輕輕掐了掐：「很堅硬，質感跟鵝卵石一樣。」
「我有神鋒無影，火焰咒等一系列完整的魔咒來測試它的性質。」說著，洛倫就要掏出魔杖。
「這裡是甲板上！」赫敏沒忍住，晃動手腕拍了他一巴掌。
哪怕沒人注意，你一團火升起來還沒人注意嗎？
手指打在手背上，肯定是手背更疼，洛倫「嘶~」吸一口氣：「我就是說說而已。」
「我不攔著你，火焰可能已經升起了。」
「怎麼可能……」
不能動用魔法，兩人討論半天也沒個結果，最終只能暫時放下石子的事情。洛倫打算帶回去讓弗拉梅爾看看。
……
「伱說，阿茲卡班出什麼事了，攝魂怪會跑到這裡？」赫敏伸直雙腿，露出潔白精緻的腳踝，背靠著船體坐下，整個人凹成一個L形。
洛倫坐在旁邊，他只知道兩件關於阿茲卡班的事，除了小天狼星越獄，就是巴蒂·克勞奇用妻子代替兒子。
但小天狼星已經出獄了，克勞奇的事情早就發生了，小巴蒂·克勞奇現在應該被家養小精靈看守著。
除此之外，小矮星·彼得阿尼馬格斯的身份已經暴露，魔法部對此早有防備，他沒法像小天狼星一樣越獄。
阿茲卡班內部不會出問題，那就是外部因素導致的。但不管阿茲卡班發生了什麼，都有黑巫師出逃的可能。
「如果阿茲卡班出事了，我們在北海海域內，或許會被波及。」
想到這裡，洛倫的臉色逐漸嚴肅起來，「或者說，我們已經被波及了。這次是攝魂怪，用守護神咒就能抵擋。如果下次我們碰到的是黑巫師，就麻煩了。」
他們不知道阿茲卡班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知道有沒有黑巫師逃出了監獄，也不知道魔法部是否控制住情況了。
涉及到自己和親人的安全問題，他們只有往最壞的可能想。關在阿茲卡班的食死徒，黑巫師，任何一個都不是目前的他們能應付的。總不能賭他們剛越獄，沒有合適的魔杖。
「我們得上岸！」赫敏緊繃著小臉說道，「這是在海上，我們得找個正當理由，而且不能惹人懷疑。」
「我們上船前體檢過，船上有醫生，不能用身體原因瞞過去。」洛倫抿了抿嘴唇。
「用變形術造一場大雨怎麼樣，像是剛剛造霧一樣，用天氣中斷航行。」赫敏伸出手，感受輕柔的海風拂過指縫。
為了船員和遊客的安全，如果出現極端天氣，游輪應該就近靠岸，結束這段旅行。
洛倫搖頭：「這裡離海岸線不遠，太異常的天氣會引起注意。對於這種噸位的游輪來說，普通的暴雨沒有太大的阻礙。」
緊張的氣氛再一次籠罩兩人，這種感覺糟透了。
「個人原因不合適，天氣原因也不合適，」赫敏忽然眼前一亮，「我們可以讓船出一點小問題。」
赫敏抓住頭緒，順暢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讓船產生一點故障，但要能支撐到就近返回港口。」
「不用造成故障，只需要讓船出現一點問題，並且船員找不出問題的原因，為了安全，他們就會儘快靠岸的。」洛倫敲了敲身下的船板。
赫敏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有了解決辦法，洛倫不再那麼緊張了，他站起身拍拍褲子，「瞧著吧。」
他用魔杖指著右前方一塊欄杆和船板的連接處，「【速變綿軟】」
軟化咒，《標準咒語：初級》中的魔咒之一，上一學年他們剛剛學過。
白色光芒一閃而逝，沒入鋼鐵的船板中，很快那一塊位置變得和海棉布一樣，在重力的作用下凹出一片褶皺。
洛倫收起魔杖，像布一樣的船板重新變為堅硬質地，褶皺卻留在了上面。
「走吧，很快就會有人過來，發現這裡的異常了。」洛倫伸手，把赫敏從地上拉起來。
船體的外殼出現形變，但無法找出原因，應該沒有船長敢冒著風險繼續航行，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形變會不會出現在發動機上。
……
半小時后，船艙餐廳里。
看著神色依然有些不安的赫敏，洛倫將第一勺冰淇淋遞到她嘴邊，「別擔心了，就算軟化咒不行，我還有別的辦法。」
赫敏遲疑了一下，把冰淇淋抿進嘴裡，冰涼酸甜的橘子味，讓她放鬆了一些。
「嗡~」
「嗡嗡~」廣播里傳出刺耳的電流聲。
「各位旅客：我們非常遺憾的告訴你，因為船體故障，為了航行安全。我們決定就近靠岸。這艘輪船將在3小時后抵達森蘭德。還有更多的信息，將在適當的時候告知你。對你帶來的不便，我們表示深深的歉意。希望獲得大家的理解。感謝大家。」
聽到播報的消息，赫敏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你——」赫敏沒說完的話被打斷。
「不用擔心，等船靠岸之後我就把船體復原，用修復咒就行。」洛倫咽下一大口冰淇淋，吐出一股冷氣。
「我——」赫敏的話又被打斷。
「我們還能用魔法加快靠岸的速度，今晚就能在陸地上的酒店休息。」
赫敏終於急了，她一拍桌子，「你手上的勺子是我用過的！」
洛倫吃冰淇淋的動作一僵，耳朵充血變紅，他鎮定地將勺子插進冰淇淋里，抬起頭說道：「沒事，我不嫌臟。」
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