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再試一次(大結局)
這一次,關緣的劍氣沒有讓他失望。
陳元慶身形一頓,顯然是被他的劍氣所傷,面色微白,就連身形都有些閃爍。
「你!」
陳元慶大怒,「大膽,敢傷仙使,我要讓你死無葬生之地。」
他平靜的面龐終於起了波瀾,此時也不顧什麼反噬,就要出手殺了關緣,周身無形的氣勢升起,背後黑髮飄散而起,宛若瘋魔。
「呸,就你也敢稱仙!」
關緣啐他一聲,接連射出無數道劍氣,「你早就死在心魔劫中,不過是一縷殘魂,也敢自稱仙人。」
陳元慶被關緣道破跟腳,面色一凝。
原來當年金夫人替關緣破了那華山幽谷中的陣法,進去一看,確實是陳元慶的埋骨之地。
墓碑是陳元慶的弟子們立的,上面說陳元慶是陳摶老祖的得意弟子,可久久無法修鍊成正果,內有執念,心魔則生。最終是走火入魔而死,墳墓就在那張超谷內。
只不過這陳元慶不知道後面又得了什麼機緣,竟然躋身監察仙使,負責巡視這一方小世界。
「我看你不過是個孤魂野鬼罷了。」
罵人不揭短,這一下可是戳中了陳元慶的痛處,激得他不顧仙人風範,取出一卷書冊,凌空展開。
無數斗大的道文脫卷而出,向著關緣飛來。
關緣此時全力運轉著體內新的的先天氣,劍氣宛如不要錢似的,揮灑而出。
只是他發現,自己全力輸出的劍氣,也不過勉強和那些道文打了個平手,偶然後突破了對方防禦擊中的,也無法做成致命傷。
關緣嘗試按照和東方不敗交手時施展出的劍陣來,有了章法的劍氣,力量更加集中,接連命中。
那陳元慶屢被劍氣所中,氣勢不減,反而更加憤怒,叫囂著要把關緣撕成碎片。
他一直跟隨師傅鍊氣修行,鬥法之事並不擅長,尤其是和這幫武者比斗,從他還未得道之時,就不擅長。
面對四面八方來的劍氣,更是手足無措,越錯越多。
只可惜那劍氣似乎無法造成致命傷。
關緣心思轉動,一邊和對方周旋,一邊研究這先天氣還有沒有別的用法。
他把目光盯在了胸口太極印記上。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是出自老子的道德經。
這輕靈的先天氣,被關緣引導,經過胸口太極印記的流轉,瞬間分化為陰陽二氣,轉遍全身。
既然這陳元慶早就身死,那定然是一縷陰魂而已。
他右手一指,一股陽剛之氣化作劍氣,脫手而出,在幾道劍氣的掩護下,這略帶橘紅的劍氣一舉突破道文的防線,命中了陳元慶的胸口。
還在瘋狂咒罵和輸出的陳元慶,只覺胸口一陣炙熱,低頭一看,已經被那股陽剛氣灼傷,消融出了一個大洞。
此刻這監察仙使的身形更加暗淡無光,感覺一陣風吹來便要消散的感覺。
關緣一聲冷哼,斬草要除根,手下更不留情,數道陽剛劍氣緊逼而來。既然此法有效,定要將其斬到魂飛魄散。
就在這緊要關頭,卻有一聲輕嘆,憑空出現在這密林之中。
那幾道劍氣,不知為何,飛到一半便原地消散不見了。
「何人裝神弄鬼!」
關緣面色冷峻,渾身緊繃,卻看見一道裝老者,憑空出現在二人上空。
那老者看起來平平無奇,老態龍鍾,除了那雙長長的白眉一直垂到臉頰,並無什麼神異之處。
看來者替陳元慶擋下了致命一擊,關緣面色不善,提防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不過這老道能不動聲色的攔下自己的陰陽劍氣,恐怕自己對付不下來。
「貧道陳摶,號希夷,見過道友。」那老道手捧經卷,做了個道揖。
陳摶老祖?希夷先生?陳元慶的師傅?
雖然是傳說中的華山前輩,可關緣依然沒有放鬆警惕。
「劣徒行差踏錯,造無窮業障,貧道代他賠個不是,後續定當嚴懲。」
陳摶老祖言語間客氣的很,還給關緣解釋了因果。
原來這陳元慶因修道心切,走火入魔而亡之後,陳摶心疼自家得意弟子,收集了他的陰魂,託了關係,給他安排了個小世界監察仙使一職。
本來陳元慶不過一縷陰魂,得在這小世界輪迴中盡職盡責,多積福德,才有望修補魂魄,重修大道。
沒想到陳元慶在這無盡輪迴之中,迷失自我,忘了初衷,越行越錯。
為了能早日重啟輪迴,積攢福德,全然不管此方世界的因果循環,強行糾偏,試圖節省自身仙力。
雖然陳摶解釋說,這是陳元慶的一念之差,可關緣也並未買帳。
他心裡還有疑惑,需要陳摶為其解釋。
「既然是輪迴,是從何時開始,又是何時結束呢?」
陳摶屈指算了算,「此方世界是從華山派岳、蔡二人窺得葵花寶典開始,從主世界中分離出的一小段乾坤。合該至令狐沖歸隱西湖,最後不忍華山沒落,化名風二中,重傳華山派傳承為止。」
按照他的說法,此方小世界,是由於某個節點的眾生執念太重,才從主世界中分離而出的一方小世界,在無限的輪迴中,重複的上演著笑傲江湖的故事。
「那若是輪迴重啟,此方世界中的眾生會如何?」關緣問道。
「自然是記憶全無,重新來過。」陳摶老祖說。
「即便在這個輪迴,他們已經擺脫了自身命運,一切都向好的方向演變了?」
「何為好,何為不好呢?道友,你所熟知之人是改變自身命運,可有變好就會有變壞。有陽的一面,那就必然會有陰的一面。」
「這個輪迴中,華山派確實是人丁興旺,再無覆滅之憂。可武林中的其他門派,那麼多的江湖中人,不還是一樣命運多舛。」
「華山派那小小几十個人,又哪裡能改變大勢所趨呢。」
關緣聽后沉默不語,良久之後才出言說道,「那至少我所關心之人,能夠改變命運,也是好的。」
「可下個輪迴,便又會循環往複了。」
陳摶老祖輕聲說道,他雙手食指伸出,虛空化了個圓圈。
圓圈中宛如井中倒影,人影憧憧。
關緣一看,卻是此時華山派的眾人在照顧著重傷的令狐沖。
畫面一轉,又是虞詩詩追到了八公山腳下,找到了被陳元慶藏匿的岳靈珊。 畫面又一轉,是一群少林棍僧,還血戰在抗倭一線。
又一轉,是沈煉還真傻呼呼的待在原地,等待著關緣歸來。
見關緣沉默不語,陳摶輕聲念了句,「無量壽佛。」
「道友,此界承載不了太大的力量,你也應該感覺到了隱隱的排斥之力。」
確實,剛才和陳元慶的激戰,那股這排擠之力愈發明顯了。不過體內的先天氣,關緣使用的也愈發純熟了。
緊接著,陳摶老祖又畫了個圓圈,圈中水紋漣漪,引出一片鋼筋水泥的現代化大都市的景象。
「你隨時可以回到主世界去。」他說道,「你如今已經通過武道入先天,也算是得道了。可以去華山尋我,我教你如何使用仙法。」
望著闊別了幾十年的家鄉,關緣眼中止不住的回憶,腳下也慢慢踱步,一步步就往那車水馬龍的方向走去。
闊別已久的都市生活,柔軟的沙發,搓不膩的任天堂,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的外賣,都在向他招手。
即使是隔著那層水幕,無聲無息,關緣都似乎聽到了吵雜的人言鼎沸和煙火氣息。
就在他一腳就要踏入之時,關緣雙眸一暗,猛的回首。
那陳摶老祖還是之前那副仙風道骨,笑盈盈的望著關緣,而其身後的陳元慶,一臉劫後餘生的驚恐和眼底藏不住的怨恨。
「這種輪迴,到底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這人怎麼似乎還不死心,陳元慶心中暗罵。
「當眾生的執念得以平息,回到一個較低的水平,或者是此方世界發展到足夠高的水平,自然可以突破輪迴,由小千世界,升格為大千世界,擁有無限可能。」
笑傲世界的執念?
自己這十幾年的努力,不過是把華山派的眾人的執念給解決了。但想要完成大多數人的執念,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不少人的夙願甚至是對立的。
似乎是覺得此事並無成功的可能,關緣像認命了一樣,扭過頭去。
他一步步的走向水幕,走向那闊別了幾十年的家鄉。
就在陳摶老祖和陳元慶以為他就要踏入水幕,回到主世界之時,關緣卻驀然回首,一道劍氣砰然射出。
這是匯聚了他渾身先天氣的最後一擊,這一擊他甚至不惜涸澤而漁,把丹田裡,經脈中的所有先天氣都轉化為了先天陽氣,匯聚成劍,射向了不遠處的陳元慶。
陳摶師徒二人所料不及,甚至來不及反應。陳元慶還躲在自己師傅背後,冷笑連連。
陳元慶被劍氣直接命中眉心,整個人的身體猶如黑夜煙花般,爆炸成點點繁星,消散不見。
關緣對陳摶師徒的心態太過了解了。
既然陳摶可以給不過一縷陰魂的陳元慶謀個監察仙使的差事,不難想象,所謂什麼嚴懲不貸,託詞罷了。不過是板子高高舉起,而又輕輕放下。
就好似西遊故事中的坐騎下山為妖,背後大佬出現也不過是嘴上說了幾句,便可把作惡一方的妖王帶回。
按照陳元慶的性子,很難說會不會在日後的輪迴中,無端端的去為難之前關緣的親友。
還不如一勞永逸,一步到位,送陳元慶轉世投胎去吧。
君子不報隔夜仇!
不過就剛才的表現來看,關緣全力施為的劍氣,似乎是把陳元慶打得魂飛魄散了。
那不好意思,我剛剛得道,掌握不好力道罷了。
這一切不過是轉瞬間的事情,陳摶老祖反應過來出手阻攔之時,已經是來不及了。
他勃然大怒,全然沒有之前仙風道骨的樣貌了。
只見這老道袖袍一揮,右掌探出,便想要施展手段,捉拿關緣。
「哎,那老陳,小心著點哈。」關緣一臉疲怠,不屑一顧,甚至都不去反抗,「你自己說的,此方世界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力量,你可悠著點,把這小千世界打破了,得造多少業障啊。」
陳摶面色一凝,手上停了下來。
見對方停了下來,關緣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賭對了。
既然有什麼監察仙使的指責,那就說明這幫所謂的仙人,還是有一套組織制度的,並非隨性而為。
若是讓陳摶為了給徒弟報仇,背上毀滅一個小世界的無窮業障,他肯定也不願意。
這樣他便會有所顧慮,無法對自己出手。
「哼,等你回到主世界,看老道怎麼炮製你。」此時的陳摶也不顧及什麼仙家形象,出言威脅。
「誰說我要回去的。」關緣微微一笑,隨後一聲悶哼,嘴角流出鮮血。
「你!」陳摶大驚,原來關緣居然剛烈如此,剛才那一聲悶哼,自廢了經脈,散了那一股好不容易得來的先天氣。
「如今我功力全失,廢人一個,這方世界不再排斥我了吧。」
關緣好似佔了多大便宜,得意的笑著,只是鮮血還掛在嘴角,凄慘的很,說話間也全無力氣。
「你這樣做,又會被拉入這無盡輪迴中的。」陳摶想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費盡千辛萬苦,不就是為了成仙得道么?
「如我所願,輪迴便輪迴,終有一次,我能帶著這方世界的人,打破著無盡的輪迴,該死的宿命。」
關緣雖然氣息虛弱,但眼神堅定。
就在這時,此方世界似乎已經是堅持不住,要走到了盡頭。
「時間到了。」關緣有些明悟。
陳摶始終還是無法理解關緣,到底所求為何,只是時間不多了,他環顧四周,無奈的跺跺腳,身形逐漸消散。
周遭的一切彷彿被定格了一般,緊接著漸漸破碎,化作塵埃。
不知過了多久,地水火風重定,乾坤初現,時間又接著開始流轉。
先是岳肅和蔡子峰因時機巧合,一窺當世無上武學密籍「葵花寶典」;
接著是魔教十長老突襲華山,命喪山腹;
然後氣劍之爭,嵩山崛起……
一直到某一日,孟津縣城一角,河洛鏢局後院,一個剛出生的男嬰睜開了雙眼。
穩婆還在奇怪,這娃娃看著結實的很,可為何不哭,正要在其屁股上拍打幾下之時,那娃娃居然開懷大笑。
沒錯,正是關緣。
胸口碎玉能帶著他保留記憶,穿越至笑傲江湖的世界,那也定能在無盡輪迴中保留他的記憶不再重置。
這一世,他還想再試一次!
……
(大結局)
這本書算是大結局了。
我還在復盤,完本感言稍晚些時候再出吧。
預祝大家中秋十一快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