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幽暗
第89章 幽暗
戴維當然不可能為了尋找一位阿蒂利西亞老師，就冒然改變自己既定的行程。
哪怕這位阿蒂利西亞老師對於他第一桶金積累的速度影響著實不小。
只是臨走前關於白銀大公對他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懇求，依舊讓戴維起了那麼一點點困惑。
那就是.為什麼白銀大公會篤定自己會在歸途遇見那位阿蒂利西亞牧師，還讓自己阻止對方做『傻事』？
不過想想對方是名不知道都活了幾個世紀的高等精靈，會兩手預言學派的法術也不算稀奇，比如【占卜術】、【預言術】什麼的。
但無論是四環的【占卜術】、還是【預言術】，亦或是這個世界的其他預言類法術，在時光洪流的干涉下，都無法給出百分之百確切的回答，而是簡短的、模稜兩可的、還特么需要自己去猜去理解才行。
這也是許多會兩手占卜的預言學派施法者老是被稱之為神棍且不受待見的原因所在。
只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被白銀大公都稱之為傻事？
剛剛因為一天內就復刻出清醒藥劑，並在接下來半個月時間內穩定提升了其質量的戴維，忽然一拍腦袋，想到了一個可能：
那就是該不會阿蒂利西亞老師真的將他誤認成了那萬中無一的煉金天才，從而即便拋棄名譽，也要在他的歸途中強行將他『擄掠』回來，收為關門弟子吧？
「嘶這麼一想，他還真有對我直接動強的可能啊！」
【傲慢】
只是一想到那位柔柔弱弱的阿蒂利西亞牧師故作鎮定假扮強盜的畫面.
那有些違和的畫風就讓戴維有些想要發笑。
因為這位阿蒂利西亞牧師雖然是位能夠施展7環【操控天象】的高階法師，但他看上去，真的不太像是那種很能打的樣子啊。
自打穿越過來，戴維也算是直面乃至跟不少『強者』干過架了。
不管是最早以希婭特為首的卓爾、之後的食人魔摩那多、高山野蠻人洛辛德、高等精靈葉芙根尼、還是青年母綠龍尼法朵拉。
無論他們或強或弱，至少他們一出場給戴維的感覺，也就是前世小說中看過的所謂『氣勢』，就完全不一樣好吧。
哪怕這裡面最弱的食人魔摩那多，也至少給了戴維一種粗獷、野蠻、血腥，卻冷靜與狂暴共存的感覺。
至於要說誰給他帶來過的壓力最大，那必然要屬剛穿越而來就遭遇上的龍媽帕芙菈莫屬啊！
當年差點就沒將他嚇得直接從舊大陸奪路而逃了。
可戴維至今都還沒碰見過比龍媽帕芙菈的氣勢還要駭龍的存在，甚至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所以，以戴維的評估，即便那位阿蒂利西亞牧師的的確確是名高階法師，還是條青年銀龍，但身為一名藥劑領域的專家，正面的戰鬥力，估計也就靠高環法術欺負一下希婭特、葉芙根尼這類需要拉近身距才能製造致命威脅的戰士。
至於能不能限制欺負的了洛辛德這名已經被自己賜予了【無盡怒火】、被另外四條龍乃至五色龍后提亞瑪特親自見證祝福過的超規格蠻子都是兩說。
所以真不是戴維鄙視阿蒂利西亞牧師。
哪怕這是看在對方同為青年銀龍，盡量將其戰力往高了估，大抵，應該也就在同為青年綠龍的尼法朵拉那個層次。
前提還是忽略這條母綠龍堪比卓爾的心機，以及其格外能打這幾點。
一想到這裡，戴維便莫名的自信了起來。
『要是阿蒂利西亞牧師真的敢在半路攔截我，嘿嘿，那可就別怪我直接帶你回舊大陸的龍巢營地做做客了。』
『正好龍巢營地的幼龍們，還缺一名法術老師呢。』
他看阿蒂利西亞牧師也許別的不行，但教書育龍這方面，應該還是挺在行的。
回頭一起抽空教教他鍊金術，也算是遂了阿蒂利西亞牧師收他為弟子的心愿了不是？
至於白銀大公那邊，雖然他也答應了對方勸阿蒂利西亞牧師回領地的懇求，但卻沒說具體什麼時候回去啊。
他也不會太過分，就.就在舊大陸幫忙支教個兩？三？要不五年吧。
反正他們一條是銀龍，一隻是高等精靈，大家都是長壽種，五年估計也就人類一個秋天的感覺。
說不定還能借著距離讓兩位不知道到底因為感情糾葛了多久的傢伙彼此增進一下感情呢。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只是直至戴維帶著一行人步入通往幽暗地域的通道，也沒有發現阿蒂利西亞牧師的身影。
讓都已經把算盤子兒打的崩回舊大陸龍媽臉上的戴維，好生遺憾。
為了此次交易來的更加順利些，他再次通過【嫉妒】權能將自己變回了自己原本的姿態——
一條有著特殊三角龍翼的紅龍。
畢竟這裡可是幽暗地域，他們去往的更是那座惡名昭彰的蛛巢城，的一座衛城。
這是一個讓交易雙方都能稍微放下些許戒心的位置。
但若是他是以一條『正義而善良』的銀龍姿態過去，就別說交易方會不會直接望風而逃了。
而是大半個幽暗地域的黑暗物種都有可能聞風而動，然後群起而攻之。
至於那幫蛛巢城寂寞難耐的女兒們，更是估計會集體發燒。
無論耗費多少代價，都得將他這條『銀龍』給擄回去揠苗助長一下然後拿來配種。
高等精靈可能還會忌憚一下來自龍島的威脅，畢竟他們好歹也算是地表的代表勢力，無論是名聲上，還是業務與關係上或多或少得掂量一下。
但卓爾是個什麼東西？
過街老鼠都不足以形容。
像是希婭特她們在地表乃至舊大陸時，還未必敢去招惹一條銀幼龍，畢竟很可能剛招惹了之後連舊大陸都出不了就被滅了。
但這裡是哪裡？！
這可是他們卓爾精靈的地盤——幽暗地域啊。
就在新大陸葛蘭耶爾那幽深的地下。
與熱鬧繁華的高等精靈文明，彷彿互成鏡像。
戴維他們剛通過希婭特引領進入的一條隧道深入地下良久，在漆黑的前方終於驟然開闊時，不是那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首先感到的，是一股極致的陰暗與寂靜。
香蕈和腐朽土壤的氣息瀰漫四周，偶爾也會夾雜一些腥臭和酸辣味。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廣闊無垠的地下世界。
曲折的洞穴、狹窄的通道和陡峭的懸崖構成了一個肅殺的地下迷宮。
在某些地方，發光的真菇和熒光石發出微弱的光亮，照亮了前進的道路，而有些地方則被黑暗深淵所吞噬，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到處都是怪異的生物，從石頭裂縫中斜斜向外探出的眼睛，到迷路通道中忽閃忽滅的身影，再到那些全身覆蓋著鱗片或毛髮的奇特生物，如鬼魅亡靈一般時隱時現。
只是依託巨龍先天便有的黑暗視覺，戴維有的僅僅只是一些新奇，甚至比他在地表日光下的視覺還要清晰細節一些。
至於希婭特那兩名卓爾，則像是久違的回到了家一樣，即便這個家，並不是那麼的令卓爾懷念。
唯有身為野蠻人洛辛德稍微有些慘。
雖然已經被戴維通過升格儀式轉化成了巨龍眷屬，但到了完全漆黑的地方，該瞎還是得瞎。
還好身邊跟著一條聽話的冬狼，此時倒是成了蠻子的導盲犬。
要不然跟著身材壯碩卻一路腳步輕盈、宛如大貓般疾行的紅龍龍主和卓爾們稍微繞上幾個彎子，多半就已經成了失蹤人口。
許是受到戴維蒙受即將暴富的【貪婪】與急切所影響，同樣深知身上這批【憤怒合劑】到底值多少錢的兩名卓爾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因此眾人一路上都沒有絲毫交流的慾望，一入幽暗地域，就朝著蛛巢城的方向直奔而去。
這種堪稱魯莽、甚至在幽暗地域已經算的上有些囂張猖狂的趕路方式，若是換一個陣容，估計一路上已經『遇敵』數十次了。
但這些打算偷襲的地下生物們。
要麼剛剛聞到身為紅龍的戴維身上那股淡淡的龍威就僵在了原地；
要麼是在瞅到其身邊還跟著兩名卓爾就罵罵咧咧的繞道而行；
又或是既不怵一條紅幼龍，又不怕兩名卓爾的硬茬子，但在準備動手時卻被提前察覺到的戴維用那【貪婪】之眼瞪了一眼后，便灰溜溜的夾著尾巴離開了。
不是戴維識破了他們的潛行或偽裝。
而是在於這些傢伙平時動手都挺犀利。
以至於在他們動手前的那麼一瞬一秒間，讓戴維得以直接通過近乎『預言』的方式，提前將即將發生的襲擊，掐滅在了萌芽之中。
便這麼一路疾行了三天不到，戴維他們便抵達了此前阿蒂利西亞牧師一路摸索一路戰鬥了半個月之久，方才抵達的目的地。
艾拉瑞亞卓爾精靈的大本營——卓格辛蛛巢城。
遠處，一座陰森的黑白城群傲然屹立，宛如一座矗立在世界邊緣，張開蛛網盤踞一方的噬善之城。
隔著這麼老遠，都能看到位於城邦中心那座恢弘而毛骨悚然的蜘蛛神殿，殿內銀白色的蜘蛛巨像屹立，四周閃爍著詭異的藍紫色火焰，神殿深處更是瀰漫著永不消散的迷霧，時不時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和嘶叫聲。
只不過戴維他們今天要去的不是那座危險的蛛巢城，而是位於蛛巢城一角外延的衛城、或者應該稱之為據點。
相比起雖迷亂卻氣派的蛛巢城，這座衛城據點的街道彎曲而狹窄，彷彿被巨大的蜘蛛網糾纏，建築物高聳而陰森，黑白交錯的石塊鋪陳，到處點綴著羅絲淫威的符號與裝飾，以及卓爾精靈技藝製成的閃爍銀飾。
剛踏入這座卓爾衛城，一股靡靡的香味與體液混合的味道便撲面而來。
前者是那群卓爾日常濫用迷幻熏香的味道。
若是換一個免疫系統對毒素沒有任何抗性的普通人進來，光是聞到這股空氣中殘餘的味道，恐怕就要開始出現過敏、心跳過速、起疹、頭暈、噁心等一系列癥狀了。
但戴維僅僅是縮了縮鼻孔后打了個響鼻，念叨了句：
「不愧是你們卓爾的家，這AQI（空氣質量指數）怕是直接爆炸了。」
【傲慢】
走在最前面引路的希婭特神情稍稍有些尷尬，雖然她不知道主人口中的AQI是個什麼意思，但那股掩飾不住的鄙夷與嫌棄卻是呼之欲出。
偏偏那個蠢貨法師，半個月前還試圖將蛛巢城跟白銀大公那絢爛的領地媲美。
「主人，這邊請，負責收貨的接頭人就在這裡。」
「你確定他們吃的下這批貨嗎？」戴維有些嫌麻煩，只想儘快撈錢走龍。
所以哪怕為此單價稍微低一點，他也能接受。
唯一的要求就是，一次性吃下他這次帶來手中所有的貨，現金支付，免得夜長夢多。
卓爾一躍蹦到卓爾法師的肩上，踩著法師的腦袋踮著腳尖，貼在戴維的耳蹼上輕聲道：
「這是卓格辛議員之一，弗拉維婭主母家族麾下的據點之一。
「以她的家族，絕對吃的下。
「唯一要顧慮的是，我們這一次貨。
「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