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匠龍
第84章 匠龍
如果說那前兩個稱謂對於一條青年銀龍來說，還只能算是小有成就的話。
那最後一項，卻絕對配得上大師二字！
在很多外行人眼裡，那肯定是發明越高檔的藥劑越厲害。
就如同那些開發高階、九環乃至傳奇魔法的大魔法師一樣。
其中佼佼者，便比如出自灰鷹位面的八葉之一，傳奇魔法師魔鄧肯。
以及由他發明並以他名字命名的【魔鄧肯豪宅術】、【魔鄧肯的忠犬】、【魔鄧肯的力場飛彈】、【魔鄧肯大裂解術】、【魔鄧肯回憶術】、【魔鄧肯的私人密室】、【魔鄧肯的幻影守衛】一系列傳遍諸位面的知名法術等。
那需要極其淵博的知識與對魔法本質的深入探索才有登堂入室的可能。
但煉金藥劑上卻稍有不同，能夠發明煉製高階乃至傳奇藥劑固然讓人心生敬意。
但藥劑一旦高階起來，其材料稀有度與普及難度就呈直線上升，不像有些雕炸天【魔法專精】的法爺可以直接做到部分特定魔法施法免材，但你都來做藥劑了還能無中生有不成，這導致有些甚至完全是湊巧下難以復刻的孤品。
這大抵就跟藍星現在想要創造一些新的化合物的難度，往往要比想要在元素周期表上再發現並證明出一個新元素要簡單上不少的原因一樣。
有時一個讓複雜有機分子耦合的新方法的發明，往往就意味著幾十種新的化合物的爆髮式湧現。
但要在高等精靈這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魔法文明的基礎上，在前人無數次探索過的領域重新配出一種新的、以更廉價材料替代的低階藥劑出來，這不單單需要同樣深厚的相關知識，有時還需要一點點的.
運氣。
可無論如何，在各個方面，有這種『運氣』的傢伙，也同樣夠運氣撿起一個大師的稱謂與資格。
據卓爾法師說，就連他們卓爾的憤怒合劑都是在逆向破解清醒藥劑時不小心搞錯了主材，將赤紅餘燼給混了進去，結果竟然弄出了效果更適合卓爾寶寶體質的憤怒合劑。
也正因為這個可替代耦合性的性質，很有可能更多類似於劇毒合劑、艾拉瑞亞版化屍散、手拋式雷霆藥劑瓶正在被卓爾們前赴後繼作死式研發的路上。
戴維估計著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身為清醒藥劑的發明者，一條好名的巨龍，居然沒有公然宣稱這一點，就很神奇。
原來根兒居然在這。
戴維能夠看得出來，阿蒂利西亞牧師也不知道過去到底遭遇過什麼，總之對於有關紅龍的一切都極端的排斥抗拒，甚至可以說的上是近乎魔楞偏執的偏見了。
他寧願不要這份榮譽，也不要跟那『污穢而邪惡』以紅龍之血製造的憤怒合劑沾上半點關係。
不過戴維從來都不是一條出於好奇而過於探求的巨龍。
畢竟好奇心容易害死龍的。
他才懶得管這銀龍牧師為毛那麼極端排斥紅龍，這跟現在的他『銀龍薩菲斯都因』有什麼關係呢。
而且有了這麼一位藥劑研發龍直接做老師，就那原本計劃中作為藥劑製作者的卓爾法師？亦或是準備遠程給希婭特做『替身使者』的葉芙根尼？
通通給阿蒂利西亞大師讓路！
等他自己學會這其中的訣竅，不比這倆半桶水的貨色強？
抱著這樣的好心情，在阿蒂利西亞老師等待白銀大公派人深入調查這起『勾結卓爾藥劑走私貪腐案』水落石出前的空檔間，戴維便開始跟在其身邊觀摩學習了起來。
其實學習鍊金術首先需要對魔法有基本的理解。
因為煉金的過程實際上是魔法的應用。
此外，對自然科學，如植物學、礦物學等和生物學的知識也非常重要，因為許多煉金配方需要用到這些。
再其次，便是對工具的使用了，這包括鍊金術工具包以及其他一些基本工具，如研缽、研杵、試管、燒杯、耦合器、過濾紙等。
工具的熟練使用往往對煉金成功與否有著決定性影響。
而學習鍊金術最重要的品質，便是需要有耐心，以及對精細、對細節的關注力。
鍊金術通常涉及到監控和調整煉成過程中的各種細節，這同樣需要良好的觀察力和超強的專註力。
但這些基礎在阿蒂利西亞看來，都可以先靠邊站。
在身為銀龍的他，尤其是一位煉金天才大師看來，這些通通都不是問題，通通都是可以通過後天輕輕鬆鬆就能彌補上來的旁枝末節。
高超的智力，卓越的記憶力以及理解能力，才是對於一名鍊金術士才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因為許多煉金配方和製作法術，需要的是對複雜的配方和神秘的材料有著深入的理解，與超出常人思維邏輯的格局與創新想法才行。
而這，才是決定一名鍊金術士未來成就上限的東西。
但在阿蒂利西亞看來，尤其是經過先前戴維一眼就輕鬆『看穿了一切』后，這位銀龍神父便天真的認為：
這一切珍貴的品質，他兒子都具備了
開玩笑！他阿蒂利西亞可是整個銀龍斯威特蘭登氏族和高等精靈都公認的煉金天才與大師。
他的親生兒子又能差到哪兒去？
啊？
戴維同樣抱著十天半個月就能順利學會【清醒藥劑】製作流程的想法。
畢竟一個初級煉金藥劑又能難到哪兒去啊？
就連卓爾法師那個智障都能學會，他還能給學廢了？
啊？
然後，兩條【傲慢】自信的如出一轍銀龍，就一起華麗的翻車了。
空曠的煉金工坊里，在又一個聚合燒杯於阿蒂利西亞木然的注視中轟然爆炸后。
所有煉金學徒與術士齊齊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然後他們也頭一次在認識對方十多年來，第一次有榮幸看到這位從來都是心平氣和睿智冷靜的煉金大師，近乎崩潰尖叫似的咆哮起來：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操作你都能搞錯！？ 「必須等其他原液充分混合變色的時機才能加入作為媒介的百年香花粉，否則你做出來的東西，永遠都是這麼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煉金炸藥！
「要不是我在旁邊施法制止聚合過程，伱是想將這座煉金工坊直接炸上天嗎！？啊？？？」
「這可是基礎中的基礎，難道你的老師從來都沒教過你.」
只是阿蒂利西亞大師說到這裡時突然頓住，然後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將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認真聆聽訓斥的銀龍戴維的腦袋擁入懷中：
「抱歉.是我過於傲慢了。
「竟是一時忘了你剛從舊大陸回來，很可能在此之前甚至根本就沒接觸過這些基礎知識。
「卻固執的認為你可以憑藉著過人的才智直接逾越這些可能需要普通人一二十年乃至三四十年才能夠入門掌握的知識與流程。
「對不起，薩菲斯都因請原諒我先前的傲慢、無理與學習鍊金術的大忌——激進。
「我們，還是從最簡單的先開始吧。
「不過在此之前，為了讓你領略一下來自鍊金術的魅力，我今天就親自示範一遍初始版本清醒藥劑的製作流程。
「不用強行去記憶，畢竟即便是煉金大師也不可能在旁觀一遍就能夠復刻出來，你僅需要做的是
「認真的聆聽，與感受。
「明白了嗎？我的孩子。」
說到最後這句話時，其實情緒有些激動的阿蒂利西亞已經說漏嘴了。
但在場包括冒牌銀龍戴維在內的所有人都沒聽出什麼異樣。
畢竟『麥桑』這個稱謂，身為老師對自己最寵愛親昵的學生們說再正常不過。
尤其是對方的身份是條多半後台驚人的銀龍后，那就更正常不過了。
「明白了，老師。」沒有絲毫氣餒的戴維笑著回答道。
「很好，鍊金術需要的就你這種百折不撓的品質，現在，看我操作。」
阿蒂利西亞的這番話，險些將在場鍊金術士們都給說淚目了。
阿蒂利西亞大師何曾對他們這麼溫柔以待過啊！
不過平時即便是被這樣貌美如花的老師嬌聲呵斥辱罵，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甚至有不少傢伙喜歡犯點不是原則性的小問題，就指望被阿蒂利西亞老師辱罵一番，以充作枯燥工作生活的獎勵。
而隨著阿蒂利西亞大師開始親自示範清醒藥劑教科書式的煉金操作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起來，戴維更是瞪著一雙跟電燈泡似的龍眼，不斷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啊啊啊啊！為什麼我就不能跟阿蒂利西亞老師一樣天才呢！
『為什麼我就學不會這看似簡單的一系列操作呢！
『憑什麼卓爾法師那個智障都能製作出來的初級藥劑，我就不能呢？
『嗯？！！』
很快，他這有目的性的羨慕嫉妒恨終於有了成果。
【權能——嫉妒】
【權能——貪婪】
【權能——傲慢】
在這三大權能的協作之下，整個煉金工坊乃至阿蒂利西亞的一切動作都似是緩了下來，甚至能夠預測對方下一步的動作與操作。
同時，戴維直接越過了身為一名鍊金術士所必須的智力、記憶力、理解能力、耐心，對精細、對細節的關注力、乃至自然科學，如植物學與生物學的基礎知識的局限。
這一刻宛如宇智波帶土附體，開啟【神威血輪眼】。
以匠龍精神直接將阿蒂利西亞製作【清醒藥劑】的全部流程直接復刻烙印在了自己的深深的腦海里。
就在所有煉金師都驚嘆於阿蒂利西亞大師竟是直接製作出了晶體級至臻完美的【清醒藥劑】『原液』時。
「噗！」終於抵達自身極限的戴維七竅同時飆血。
咔嚓！
法袍被鮮血所打濕的阿蒂利西亞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回頭，手中鑷子那枚堪稱晶體級的藝術品當即在所有人的哀嚎惋惜中跌落在地，破碎開來。
一同破碎的，彷彿還有眾鍊金術師的心。
唯有對此全然不在意的阿蒂利西亞一路小跑至仿若獃滯的戴維身邊，不住的釋放【治癒術】，哭的梨花帶雨：
「薩菲斯都因！
「你這是怎麼了！
「你不要嚇我啊！
「沒了你我可怎麼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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