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第279章 蓮生
第279章 蓮生
青翠的山谷,乾涸的湖中,亂石堆前兩道人影沉默的看著湖底中心處的兩人一驢。
「哥,他們就這麼輕易便過了塊壘大陣了?」唐小棠一臉震驚的看著在塊壘大陣中如入無人之境的李銘師徒。
「他若是想進入,即便是塊壘大陣的布置者怕是也攔不住他吧,更何況是這殘缺不全的塊壘大陣。」
唐目光閃爍著一抹熾熱,這是他所追求的力量,那無視塊壘大陣,無視一切的力量。
聞言唐小棠不由露出驚駭之色,要知道塊壘大陣,可是他們明宗的開創者布置的大陣,也就是他們的祖師爺,若是祖師爺都攔不住李銘,她實在想不到這世間除了那傳說中高高在上的昊天以及夫子還有什麼人能攔住他。
沉默片刻后,唐小棠突然想到此行的目的,連忙開口道:「那怎麼辦,若是天書真在裡面,豈不是要被他拿走了?」
聞言唐卻是搖了搖頭,開口道:「且不說裡面是否有天書,即便是真的有,想來對方也不屑於拿走,到了他這一層次,天書對於他來說已經沒什麼用了。」
唐小棠瞥了眼自家哥哥,她發現自從唐幾年前去了西陵一趟回來,似乎開始崇拜李銘了,也不知他在西陵到底經歷了什麼。
湖底亂石堆中心,李銘轉頭看向塊壘大陣外的兄妹二人,目光帶著些許讚賞的看了眼唐,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嘀咕道:「這小傢伙看人真准,一看就是個人才,回頭讓余簾傳點東西給他。」
隨即轉頭看向眼前的石門,石頭建成的大門很大,比起長安城的城門還要巨大,然而在無論是在塊壘大陣中還是外面都看不到這巨大的石門,就彷彿它隱匿在這片空間中一般。
李銘緩緩伸出手掌猛然一推,巨大的石門頓時緩緩打開,一旁葉紅魚詫異的看著眼前大開的石門,卻是有些疑惑這魔宗山門的打開方式竟然如此簡單,就如同普通人開門一般,一推就開。
透過魔宗山門看去,只見一道漫長看不到盡頭的石階直通向裡邊,李銘輕輕拍打了下有些傷感的大黑驢。
兩人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踏上長長的石階,魔宗山門,正如其名中的山字,是建立在湖畔的巨大雪峰中。
整座雪峰彷彿被掏空一般,李銘騎著大黑驢走過幾萬級石階方才到達魔宗那宏偉巨大的大殿。
魔宗的駐地很大,但與這整個山體空間相比卻是顯得有些渺小,整個山體空間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精神上的震撼感。
若說書院後山給人一種親近溫厚之感,那這魔宗駐地便是一種宏偉壯觀的震撼感。
「嘆為觀止。」
李銘不由一聲驚嘆,雖然他也能做到這一切,而且很輕鬆,但他能看出這裡的一切並不是修行者建的,而且成千上萬的普通人一起努力挖出來的。
此情此景不禁讓他感嘆人類的偉大,一個人的力量或許很渺小,但人多勢眾,萬眾一心之下也能創造出不一樣的奇迹。
而如今的魔宗已經荒廢,如此嘆為觀止的建築空間也只能深埋在雪山中,沒法重見天日。
李銘目光轉向遠處畫滿了岩畫的石樑,只見一幅幅巨大的圖畫正是描繪人類面對天災人禍的不屈,倒是與魔宗的思想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李銘隨意看了眼便催動大黑驢,繼續前進,不過片刻便來到魔宗大殿前,只見一具具白骨堆積在大殿前,甚至堆積成一座座小山,可見當時的戰況是何等慘烈。 白骨手中武器以及身上穿著的盔甲經歷過幾十年的時光洗禮,依舊散發著強大的符文氣息,顯然都不是凡品。
然而就是這麼堅不可摧的盔甲卻被一劍斷開,李銘感受著斷口處的劍意,不禁深深一嘆,隨即再次前行。
兩人越過白骨堆積成的一座座小山,來到大殿門前,李銘揮袖推開布滿塵埃的殿門,入目所及是一塊巨大的石碑。
石碑由一整塊岩石打磨而成,光滑無比,正是魔宗的無字碑,此碑葬的便是那魔宗開創者,看著眼前的無字碑,李銘不由想起上個世界乾陵的無字碑,同樣的寓意,同樣葬的是一個頗有爭議的人。
然而此世的無字碑上卻是已經被後人刻下了一行字。
「書院軻浩然滅魔宗於此!」
碑上的字深刻入石,一道淡淡的劍意殘留其上。
「這是柯師伯寫的?」
葉紅魚看著無字碑上的刻字,目光中閃爍過一絲精光,她能感受到上面那驕傲且霸道的劍意,能有如此劍意之人,想來定也是位驕傲且霸道的主。
「嗯,柯師兄當年單劍滅魔宗於此,可惜了。」
李銘搖了搖頭,也不知是在可惜魔宗的衰敗,還是可惜柯浩然的早逝,估計後者更多點吧,畢竟柯浩然若是還活著,加上他與夫子,戰天的勝算卻又多了幾分。
然而往事已無法挽回,李銘也只能發出一聲嘆息,繼續向裡邊的通道走去,越是深入通道,那股柯浩然的氣息也就愈發濃郁。
隨著深入,通道盡頭卻是一間普通的房間,房間很大,但此時的裡面卻堆滿了白骨,顯得空間很狹窄。
然而就是在這麼狹窄的房間內,此時卻有一個人還活著,只見白骨堆積成的小山上,正有一骨瘦如柴的老人,眼含慈悲的看著突然闖入的李銘師徒。
那老人很老,頭髮與牙齒都已經掉落得差不多了,一件破舊的僧衣勉強遮擋住已經乾枯的身體。
這一幕很是詭異,葉紅魚緊張的看著眼前的老僧,面上不禁露出一絲詫異,她沒想到這荒廢了幾十年的魔宗,竟然還有人還活著。
李銘倒是沒有絲毫驚訝,只是一臉淡然的與老僧對視,緩緩開口道:「蓮生三十二。」
聞言老僧慈悲的目光驟然一變,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似乎在回憶這個遙遠的名字,自他被困在這裡已經幾十年,也已經有幾十年沒有聽到別人叫這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