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猴哥，來根華子
「吳越，我覺得你腦子可能有點兒大病！」
老胖蹲在地上，看著來往的人群，擦著額頭上的汗。
吳越站在旁邊，看著籃子里擺著的仙人果，曬的也夠嗆。
出門前，他尋思著把昨天晚上摘的九個果子拿保鮮膜封了，問班裡的女同學要了幾個禮物盒，裝著拿來賣。
但倆大老爺們提著個盒子，跟聖誕節街邊賣花的小姑娘一樣，走了一路。
一問一個十塊，也沒人搭理。
「我覺得這樣不行，咱倆就是曬死在這，估計也沒人買。」
吳越看著周圍的水果攤熱鬧的生意，心裡難免著急。
老胖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吳越，不是我說啊，雖然你這果子好吃，但你一問，這市場上誰認識仙人果？」
「不認識你一個賣十塊！人富士山也才八塊一斤呢！誰買你的呀！」
吳越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低著腦袋不吭聲。
老胖知道他著急要錢，拍拍他的肩膀。
「你要是真想賣這仙人果，我有一個門路，但你要自己跟人家去聊。」
吳越眼神頓時亮了。
「什麼門路？」
等到他站在一家水果廠門口，抬頭看了一眼招牌。
四季水果廠。
「老胖，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吳越就走進去，眼看著老胖熟門熟路的給幾位大哥點了根煙，熟絡的聊了幾句，便跟著引了進去。
「這是我大姨夫的水果廠，他對接的零售商，都是服務給高端品牌。」
「你這仙人果，要想真的一個賣十塊，得先從他這兒打響品牌！」
吳越心裡有了期望，攥著籃子的把柄，鼓起勇氣跟著進去。
老胖的大姨夫正在和一名客戶聊天，他們等了半個小時，才把人給等來。
「大姨夫，我來啦！」
老胖上前熱情地和大姨夫打招呼，並給雙方作介紹。
大姨夫姓柴，和老胖一個體型，眯眯眼，一看就心眼多。
聽說來意，他直接撕開其中一盒保鮮膜，拿出一個仙人果，用刀切了一片，放嘴裡嘗了嘗。
「果子的名字很新奇，品種也很新，賣相挺好。」
「味道是不錯，從我這走的話，一個二十也可以！」
吳越心中一喜，這可大大超出他的期望。
要照這麼算，把妹妹的學費交齊了之後，自己還能有一筆剩的！
可大姨夫隨後皺緊眉頭，扒拉了一下籃子里剩下的仙人果，有些不悅，「但是你就這麼點？」
吳越有些尷尬。
「對，這果子一天產十個。」
「十個？」
大姨夫一下子提高了音量。
「才這麼點，我給你賣出去之後，服務，宣傳，包裝，成本錢都掙不回來！」
「一天至少五十個！」
吳越傻了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這孫悟空就給了他一截仙藤，一截仙藤只能長十個。
人才老闆要五十個，這上哪整去！
「能不能幹吧！十分鐘之後我還有一個客戶，要不能幹就趕緊走吧！」
柴老闆雖說是老胖的大姨夫，但生意人以利益為主，不怎麼留面子。
吳越有些著急，給老胖遞了個眼色，先拖住柴老闆，自己匆匆的拿著手機出去。
他打開手機，點開拼刀刀，找到了好友一欄。
孫悟空這個時候正好在線，吳越大喜過望，抱著僅存的一絲希望給他發了條信息。
「大聖，你那仙藤能不能再給兄弟弄五個？兄弟這裡不夠用啊！」
這一回吳越的運氣好，孫悟空很快回了信。
「這仙藤是俺從太上老君那兒弄回來的，不被那糟老頭子發現就很不錯了，還要我去一會？」
吳越聽出大聖口吻中的不願意，有些失望，但不強求。
他人幫自己是情分，沒有孫悟空給的仙藤，他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但緊接著，孫悟空又發了一條信息。
「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幫俺老孫砍一刀！」
「砍砍砍！這個當然要幫！」
看著吳越這麼爽快，孫悟空丟了兩條鏈接。
一個是太上老君的混元丹，一個是托塔天王李靖的九層寶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吳越是新人，有新人福利。
每一刀下去，都砍了將近一大半的價格。
「寶塔也能拼刀刀？」
吳越傻了眼。
「那肯定，不過是複製品，也有一定威力。」
「托塔天王他兒子哪吒，不小心弄壞了閻王的清明燈，忙著籌集陰德幣，給他兒子賠禮道歉呢！」
吳越無意中聽到了仙界的八卦，倍感好奇。
刀也砍了，孫悟空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給他發了一句「隨後就給你」。
接著就下線了。
估計是去太上老君那裡「找」東西去了。
吳越心頭一塊大石落地，重新走進去，老胖還在跟他大姨父磋磨求情。
「柴老闆，一天五十個沒問題。」
大姨夫眯著眼，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場拍板。
仙人果從後天早上開始交貨。
看在是侄子同學的份上，大姨夫先付了他一個星期的工錢。
一個二十，一天十個。
一天就是兩百，一個星期就是一千四。
這下子自己總算不用操心妹妹的學雜費了。
說不定還能剩下，再給妹妹買點好吃好喝的送過去！
吳越攥著這筆錢，把妹妹的學雜費扣除，再給自己留了點，請老胖吃頓好的。
「老胖，這回要是沒你，憑我這榆木腦袋想半天也想不出來！」
老胖揮揮手，肥肉跟著一顫一顫的。
「哪裡哪裡，大家都是兄弟。」
「咱倆呀，以後月底都得省錢，不然這著急用錢，咱倆都是窮光蛋，都幫不上忙！」
吳越深以為然。
才剛剛吃完飯，手機上就跳出了拼刀刀的推送。
是孫悟空發來的信息。
「給你弄了五截仙藤，俺老孫差點要被太上老君那老頭給噴死！」
吳越退出消息界面，看了眼個人中心，發現訂單果然已經在待發貨的路上，總算鬆了口氣。
念及孫悟空這麼辛苦，加上吳越想鞏固一下和孫悟空的友情。
他手指輕點，發了條信息過去。
「大聖，你知道什麼叫華子嗎？」
大聖回了一個問號。
吳越嘿嘿一笑，去飯館對面的煙行買了包華子，還貼心的買了打火機。
他把這兩樣東西握手裡，拍了張照給孫悟空發過去。
孫悟空立刻發了一個好色的表情。
「嘿嘿嘿，俺老孫聽說過這玩意兒，但從來沒試過，不知道滋味如何！」
吳越心裡有了數。
「大聖，我想把這華子給你，要怎麼寄去天庭呀？」
「簡單簡單！」
「你掃一下我這個二維碼！」
隨後孫悟空丟了一張照片。
照片正中央，是一個猴子的照片，居然還戴著墨鏡。
保存到相片，拿拼刀刀的掃一掃了之後，畫面一變，變成另外一個照相機。
照相機快門下方有一行小字提示。
「請把物品擱於掃描框內，天庭快遞員將為您自動發貨。」
吳越嘗試著將華子和打火機放在掃描框內，等待自動識別之後，手上的東西突然不見了。
「誒！這個神奇！」
吳越給大聖發了句「已發」，就下線，和老胖準備回宿舍。
結果才剛到學校小賣部門口，取件碼就發到手機上，順帶取了件。
沒想到二人剛回宿舍，經過樓梯時，驚訝的發現，吳越種的仙人果樹居然在垃圾桶里呆著。
上面結的幾個果子髒的臟，爛的爛。
吳越慌了，連忙和老胖把果樹從垃圾桶里抬出來，發現花盆已經被踢碎了。
他氣沖沖的去到宿舍，其他四位室友已經回來了。
「你們誰把我的果樹丟垃圾桶了！」
三個人都沒敢抬頭。
只有一個大模大樣的從上床探出腦袋，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喲，窮光蛋被甩了之後，改行賣水果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