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163章 金錢落地

  第163章 金錢落地

  大雪二十五六日，漫天寒地冰崢嶸！

  自北地席捲南下的寒流過境，夾雜著冷風寒雪，肆虐了整個保定城。


  大觀樓中人滿為患，三層樓里擠滿了吃酒喝茶的客人，這些人中有行腳的商販，有掛刀佩劍的江湖豪傑。


  劉掌柜笑臉盈盈地看著滿座豪客，心中滿是自豪以及歡喜。


  一樓正對著門口的高台上，一個白髮蒼蒼，滿面風霜的藍衫老者正在說書，旁邊站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梳著兩條又黑又亮的大辮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比辮子還要黑，還要亮。


  「孫老頭！今天要講什麼啊？」一看見說書老人出來，底下便有人起鬨問道。


  「嘿嘿……諸位自當知曉，老朽向來喜歡講一些江湖上的奇聞軼事，今兒個我們爺孫兒倆還是說一說江湖上的人和事！」


  一邊說，說書老人一邊從旁邊抽出一張紙箋，以火摺子點燃，啪嗒啪嗒地抽了兩口旱煙，一雙眼睛明亮異常，絲毫不像是七老八十的樣子。


  一個富態豪商起身撇了撇嘴：「江湖有什麼好講的？這段時間江湖上可是平靜得很！」


  「孫老頭，你不如給我們講一下你家孫女擇婿的條件吧？看你家小紅也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孫老頭，伱若是願意的話，不妨將小紅送到我們張府，老爺我明年一定讓你抱上重外孫，怎麼樣？哈哈哈……」


  白髮老者深深地吸了口煙，又看了眼富商，搖搖頭道：「看來張掌柜的生意不好做，想來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吧？」


  說著，老者手中的驚堂木重重地敲擊在方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俗話說得好，江湖夜雨十年燈，一代新人勝舊人，自當年一代大俠沈浪和王憐花、熊貓兒等人遠遁海外之後，近二十幾年來江湖上動亂不堪！


  金錢幫崛起於江南，如燎原之火般佔據大江南北一十三省，西域魔教死灰復燃，魔教長老、四大天王行走江湖，百曉生時隔十三年後重排兵器譜，昔日兵器譜排列第三的小李探花現身於東海之濱……」


  「噗嗤！」


  旁邊孫小紅的聲音清脆一笑，道：「爺爺，你這說得都是江湖上捕風捉影的消息，有什麼好講的？」


  孫老頭翻了翻白眼道：「如何捕風捉影了？」


  說著，他看了眼二樓一個角落中的一群人，道：「那金錢幫在幫主上官金虹的帶領下席捲江南，並以江南為根基侵蝕北方各門各派勢力。


  上官金虹暫且不說，單單其手下便網羅了數個兵器譜上的高手，更有一個絕代劍客荊無命隨身於側，時至今日金錢幫已然算得上天下第一大勢力！」


  「再說那西域魔教，數月前，魔教四大天王之一的飛狐楊天死在了苗疆！恰逢魔教教主修鍊出關，魔教教主震怒之下派出一位天王和兩位長老深入苗疆，尋找殺死飛狐天王的兇手。」


  「至於百曉生十三年後重排兵器譜，諸位想必已然知曉其中的緣故和排名！」


  「最後……小李探花……唉，確實有些可惜了！兩年前興雲庄一戰，小李探花被廢了一條手臂，那名震天下的飛刀絕技也消失在江湖之中。」


  「不對吧？」


  孫小紅撇了撇嘴：「據我所知，那飛刀絕技可還時不時地在江湖上出現，死在飛刀之下的高手更是超過雙手之數！」


  孫老頭愕然，隨即搖了搖頭：「乖孫女說得沒錯，老朽真是糊塗了！」


  說著，他向著四方酒客拱了拱手：「諸位，今日老朽要說的這人，和上面那幾件事都有關係，想來諸位應該也已經猜到了吧？」


  聞言，眾人紛紛點頭不已，一些人臉上更是變了顏色。


  啪！

  驚堂木一響。 孫老頭說道：「陸玖！」


  「百曉生重排兵器譜之後拍在第二位，被無數江湖人冠以『冰魔』稱號的絕世凶人！」


  「『冰』用以形容其至陰至寒的內功，而一個『魔』字則道盡這位絕世凶人的行事風格！」


  「諸位此人想必都有一些了解。」


  「陸玖是二年前突然出現在江湖之中，之前很可能都在潛心修鍊。踏步江湖的第一戰，陸玖放在了雷家堡！


  兩招擊碎雷家堡堡主，當時兵器譜排名第十四的雷鷹手中的雷家刀！再後來，第十六的風雪劍，第十九的飛龍槍，第十的東海玉簫……乃至於兵器譜第三的小李飛刀！


  據說，小李探花的右手臂便是被那位陸魔頭在興雲庄斬斷的！」


  說著，孫老頭臉上露出幾分耐人尋味的神色。


  「嘿嘿……接下來的一年，才是『冰魔』這個稱號響徹整個江湖的時間。


  價值萬金的車馬，堆滿了車廂武功秘籍，掛在馬車四壁的江湖神兵……還有那駕車的江湖第一美人兒林仙兒！


  一輛馬車中集齊了所有讓人垂涎三尺的寶貝，自陸玖踏出保定城的那一刻，江湖上無數英雄豪傑宛如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波又一波地殺向馬車和陸玖。


  搶美人兒，搶武功秘籍，搶神兵利器……不分白天和黑夜，不分地點和場合，陸玖一路南下，倒在香車車輪下的屍體不計其數。


  兵器譜排名第二十位的瘋和尚，金錢幫兩大舵主向松和高行空，淮西鷹爪門號稱『江湖爪功第一』的鐵爪飛鷹，丐幫九袋長老付橫行……甚至於兵器譜排列第五的銀戟溫侯呂鳳先在其手中都沒有走過三招！一桿銀戟也被掛在了香車之上！」


  「一年時間裡，冰魔陸玖一路從保定城殺至南疆，死在他手下的高手數不勝數，而被其搶走的武功秘籍和兵器也已然數不清。


  後來，陸魔頭和林仙兒銷聲匿跡，依著老朽的猜測，那位陸魔頭多半是閉關修鍊去了。」


  「咯咯……」


  孫小紅吐了吐舌頭，模樣極為可愛動人：「搶了這麼多的秘籍，如果是我的話，那也得躲一段時間修鍊那些武功。」


  孫老頭點頭，吐出一口煙問道：「乖孫女，依你來看，陸玖半年多的時間，能夠修鍊多少門功法？」


  孫小紅撓了撓頭：「總得有一兩門吧？」


  孫老頭又搖頭：「不止！兩個月前，陸魔頭在苗疆以一桿銀戟殺死了魔教飛狐天王！一個半月前，以瘋和尚的瘋魔杖法殺死丐幫幫主！以鷹爪功殺死淮西鷹爪門七十九人！更以向松的流星劍法屠了金錢幫湘西分舵一百一十三人……」


  「這麼多人？怪不得別人都叫他『冰魔』了，難道這個江湖上就沒有人能夠制止他嗎？」孫小紅忍不住問道。


  孫老頭吸了一口煙，緩緩道：「自然是有的，而且已經有人在這大觀樓里等著那位冰魔了。」


  「哦？」


  孫小紅四下一瞧：「什麼人？」


  孫老頭又瞥向二樓的一個角落中：「金錢落地，人頭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