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說不定也是我，對嗎？日萬

  在接到下映修改的消息后，卡爾差點沒有直接崩潰。

  什麼情況啊這是。

  不是說只要把聚焦給熬死之後，他就不用害怕這些了嗎？

  可是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卡爾很瘋狂，他迫切的想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緊接著他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天宇影視的王經理的電話上。

  他瘋狂地質問著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我的電影被下映了？

  結果那邊也很橫。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你的電影已經被下映了？我們公司給你電影拍片，可誰知道你們居然有那麼多的血腥鏡頭被上面盯上了，那你讓我怎麼辦？你們要是不重新把鏡頭改一下的話，這個事兒沒完！」

  「可是我們剛來，剛播放的時候，你們也沒有出現這樣的問題啊……」

  「人家不是都說了嘛，脫貧攻堅的決勝之年肯定比平時審核片子要嚴厲一點啊，這個事兒也就是你們遇上了……順便還連累了我們影院。」

  說到這裡。

  王經理很是不滿地說：「卡爾先生不是我說你啊，你們的片子審核的過程當中就不能根據我們的實際國情去改變嗎？既然明知道裡面有那麼多血性的鏡頭，為什麼不刪改完了之後才放進來呢？」

  「現在遇到這樣的事兒，我們公司肯定損失慘重，不過秉承著咱們都是朋友的關係，這個損失我們就自己承擔了。

  但是如果還繼續這麼胡攪蠻纏的話，那咱們肯定得好好算算這筆賬了！」

  說完這些王經理就乾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媽的，真是太爽了，老子早就看這個卡爾不爽了……」

  「不過，姜導這一手玩的還真溜啊。」王經理這麼琢磨著，心裡忽然想到，這一次居然連上級部門也幫他，看來這傢伙的能力真的已經延伸到了上級部門那邊，他真的這麼強嗎？

  不過說句不好聽的，這事兒也不是他的本事能夠打聽到的。

  卡爾很瘋狂。

  現如今這個事情對他來說，那簡直是奇恥大辱！

  說實話，他的電影最後就算是沒有拿到很不錯的票房，這他都認了。

  但是現在居然在華國被人家直接下映了。

  這事兒出來之後，他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再怎麼說他也是個要臉的人，而且還是國外的導演，現在居然被自己完全看不上的國家給擺了一道，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啊……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

  和華國其他影院的那些人打電話，對方的態度幾乎是出奇的一致。

  剛一來就很是不滿。

  甚至有好幾個負責人直接罵髒話了。

  「你還好意思過來質疑老子，你自己乾的那些破事你不知道是吧啊，現在造成這麼大的損失，我跟你說你必須賠，你不賠，我告你知道吧？」

  雖然知道他被華國的這些人擺了一道。

  可是仔細思量之後。

  卡爾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恐怖的事情，那就是隱藏在背後的朋友，為什麼要騙他？

  難道他也被收買了？

  想到這裡，他趕緊把電話打了過去。

  兩個人把這事交流之後。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個很致命的話題。

  「你說的不是最近上映的這個聚焦嗎？這是我們公司和其他公司合拍的電影，現在琢磨著馬上就要上映了！」

  朋友這麼回復他。

  「你是說……聚焦是你們拍的電影，馬上就要上映了？」

  「對啊！」朋友回答。

  「搞錯了吧，我當時想問的是，我在華國這邊遇到的這個電影，而且我還告訴你拍攝者是姜舞。」

  「可是這部電影的拍攝的確實是姜舞。」朋友也顯得很委屈。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其實是兩部電影？」

  「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確實是兩部電影，但這個情況看起來好像更詭異了。」

  「難道那小子早就在國外開始布局，就是為了在這個時候要通殺我？」

  卡爾忽然想到了一個很致命的點。

  「通不通殺你我不知道，不過，如果我們兩個說的是一個人的話，這個華國的導演我倒是挺有興趣，想和他見一見，年紀輕輕就這麼有本事的人，可真是不多了……」

  「那我能不能問一下，他的電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拍的？」

  「額，大概是三月份左右。」

  「3月份嗎？」

  電話又被掛斷了。

  此刻的卡爾整個人有些昏厥，他覺得腦海深處很混亂，不曉得自己這個時候到底在想什麼。

  難道那小子，當時就決定要套路我了？

  可是這完全不可能啊，他們的電影是臨時要在華國這邊上映的。

  這個事情他和團隊那邊的商量只維持了不到一周時間，也就是說他們的決定，是臨時的。

  可是那小子是怎麼知道他們的決定的呢？

  也就在卡爾鬱悶之際。

  此刻正在一家飯店吃飯的姜舞，看了眼身旁的楊帆。

  「怎麼回事？」

  「那邊打來電話說，按照約定，已經把咱們在國外的那部聚焦透露給卡爾了……」

  「我猜那傢伙現在肯定很懵逼，說不定，還在琢磨咱們是什麼時候想到這個點，然後上趕子要對付他的。」

  一旁的老張摩拳擦掌，顯得很興奮。

  5天時間他的電影平均一天一個億，這對於一部主旋律電影來說已經很好很好了，完全突破了他內心深處曾經的想象，說實話他以前琢磨著自己的電影，能夠有個三四千萬的票房，那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上了高香了。

  可誰能想到幸福來的，居然這麼突然。

  這一度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那接下來怎麼辦？按照卡爾的尿性，他肯定不可能善罷甘休的，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想著要怎麼把咱們的電影公布出去，甚至是在國外，用他的本事來通殺咱們的電影！」

  「放心，憑他的本事還沒有能力做出這一點！」楊帆很是自在。

  剛巧這個時候，咔嚓一聲，門被推開了。

  上級部門專門負責扶貧工作的影視板塊的領導，這個時候過來了，距離上次見面過去了也就不到一周。

  「領導，您來了怎麼樣？我沒讓您失望吧，5個億，我們5天時間就可以解決了。」

  「你小子倒是真有點本事，我當時還真是忽略了你的能力。」

  「那看您說的，我的能力其實也就一般般。

  這次的事情之所以能成功，還是要靠上級部門的幫襯著，要是沒你們的幫助，我們也不可能變得這麼優秀不是？」

  「主要是你小子捨得錢啊，30%的排片說不要就不要了，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很多錢嗎？」

  領導說話的時候還笑眯眯的看著他。

  「看您說的，我是那種愛錢的人吧，我要真是喜歡錢的話，那我當初就直接拍商業電影去了，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電影品類當中不斷掙扎？

  說實話，還不是為了咱們的國家利益。而且脫貧攻堅這場戰鬥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都是特別重要的一件事兒，我也是希望能夠在這件事這裡向上級部門貢獻我的一份力量，我覺得這是一件很光榮很有意義的事兒。」

  眼瞅著姜導這會兒說的言之鑿鑿。

  正一個社會主義**人。

  身旁的那幫人就忍不住想笑。

  不過大伙兒又轉念一想，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個想法剛剛在腦海深處盤踞，他們就看到姜舞笑著搓了搓手說：「不過我這邊其實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也就不知道上級部門能不能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要求。」

  被灌了幾口酒的負責人臉上帶笑。

  「說吧，你小子這次幫了，咱們上面這麼大一忙，還把好萊塢大片兒的銳氣給挫了，順道還讓國內城市和鄉村之間的摩擦少了一些，還給咱們辦了好幾個成功的活動，就光是沖著這些交強，你小子就算是想要接下來電影的各種拍攝資源那都是沒問題的。」

  「拍攝資源就不必了，我最近也沒想著拍什麼電影，不過，領導你知道吧，我這個人從小就有拍片的想法，然後呢，我就害怕自己拍出來的東西，它有可能和咱們的這個整體的大局觀不太符合，你也知道上一部電影，我當時就有那樣的想法，所以我就做了一件錯事，其實這個事兒我真的想跟上面道歉，我覺得自己做的特別不對。」

  領導聽他說這句話，先是點了點頭，緊跟著眉毛一挑說：「說什麼呢？你小子的《暴抑》拍的也不錯，就我個人而言，這部電影也確實是反映了當代社會的一些問題，所以啊，我們這個社會他有問題，那就要去解決我們上級部門的領導，也不是那些古板守舊的老頭子，不懂得解決問題，也不懂得把這些問題給解決掉，你說的那校園暴力啊，那我們不是已經抓到核心的點了嗎？然後想著去解決這件事情，很顯然這件事情走的也不錯，所以你不要想那麼多，努力大膽的去拍東西，只要東西好，只要拍的有道理，那我們肯定不會不把好的東西拿出來和大家分享的。」

  眼看著領導迷迷瞪瞪的說出這些。

  姜舞眼前一亮。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心就放肚子里的，其實說實話我這邊呢。

  還真有一部片子。

  就是領導能不能幫我看看，然後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打算在春節檔放出來的……」

  果不其然，聽他說完這些，身旁這幫人終於恍然大悟。

  很多人甚至是以一種震驚的態度展現自己的想法的，這也太厲害了吧。

  就這手段，那已經不能用拍馬屁來形容了。

  仔細想想，姜導是不是早就在為這件事情準備了？

  是不是在這兩部電影還沒有開拍之前，就已經設想用這樣的手段來緩解尷尬和矛盾呢？

  誰不知道他們拍的那個片子到底有多麼敏感，上級部門要是真的想找他們麻煩的話，那輕鬆的很。

  甚至於說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壓根就沒打算把這部片子引到國內市場。

  但是，現在這位用這部聚焦一下子把大夥的想法全部都吸引過去了。

  緊跟著他跟領導說的這些。

  不正是他，早就已經想到的手段嗎？

  「你還拍了一部電影？」領導皺了皺眉頭。

  他莫名的覺得這小子好像是在給自己下套，可看著對方單純且善良的模樣。

  再想想他這段時間一直為了上級部門的宣傳，跑前跑后的，而且自願放棄了很多票房，那可都是錢呀。

  這小子到底有沒有背景？她可是清楚的很的，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傢伙居然能夠放棄這麼多錢，那就足以證明他對電影這一行的追求。

  可是等到這小子把他的那個電影說完。

  這位領導的態度一下子發生了變化。

  「你沒開玩笑吧？」

  這也就是他這種對電影真的有追求，對影視劇也是有想法的領導，敢聽這些東西。

  這樣稍微換一個對些事情很敏感的人來聽這事兒的話，說不準這個時候早就把這小子給抓起來了。

  「領導，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瘋了，但是這個事兒吧，我覺得咱們真的應該重視，不重視的話以後會變得很麻煩的，再說了我是由國外的背景來拍的，這部電影完全可以當做國外的電影引入國內市場，這樣的話和咱們上級部門也就沒有任何關係的，您說呢？」

  「你小子說的簡單。你以為上級領導都是瞎子嗎？還是以為國外的那些人都是蠢貨？

  他們會不知道這部電影是誰在背後拍的？

  你小子可別忘了。

  你現在代表的是上級部門，代表是我們。

  你的這些事情，要是讓外面的那些人知道了，他們還以為是我們下的手，到時候要是有什麼國際矛盾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哎呀，領導真沒有你想的這麼複雜。」姜舞繼續給領導遞酒，然後目光熱切的看著他。

  「領導，咱們這次不是配合的挺不錯的嘛，我覺得這個事兒吧，你想的實在是太多了。」

  這話剛說出去他就覺得有些說錯了，在領導面前他得把自己放得很低調。

  然後他就笑著開口：「您看看，這次咱們是不是把國外的導演給套路了，這不是做的挺好的嘛。

  所以我琢磨著，只要咱們這邊合理的利用這些東西，合理的利用這些手段。

  就算是有些人在背後嚼舌根，那也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兒，根本動搖不了整個大局，您說對吧？」

  領導這邊剛想開口。

  結果這小子直接堵住了領導要說的去路。

  「我知道您心裡是贊同的。畢竟，說句不好聽的，這種醜惡的事情肯定是在世界範圍內都有的，咱們國內比國外管的嚴厲，但是我們敢保證沒有嗎？不能吧……」

  「可是這事兒，影響實在是太大了，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答應你，你懂的，我……」

  也就在領導想給他解釋的時候。

  忽的一下，姜舞噌地站了起來，緊跟著他的目光放到了一旁的啤酒瓶上。

  老張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把瓶子遞到了他的身邊。

  姜舞很是熟練地把瓶子拿過來，咕咚咕咚把酒全部灌了下去。

  好長一會兒，姜舞打了一個酒嗝說：「其實領導不然你說當初之所以拍這個片子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影響很大但我就是忘不了，我鄰居家那個小女孩的表情我知道現在還能記得她當時的那個樣子，那是多麼善良，多麼天真的一個小女孩啊，可是呢，就是因為那些該死的傢伙，那個可憐的姑娘，她的生活就那麼毀了！」

  「曾幾何時，我一直想問，老天爺為什麼那麼對他不公？但是我現在懂了，因為我們一直對這件事情諱莫如深，因為我們一直不去做，所以這件事情一直在我們的生活當中發生！」

  「是！我知道很多領導覺得這件事情很複雜，裡面牽扯了很多的人，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全世界的人都不去重視這些的話，那那些可憐的孩子們，他們小時候的噩夢如果延續到了成年，他們會是個什麼樣子？」

  說到這裡，姜舞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我是多麼希望那個可憐的孩子的生活能夠像正常人一樣，可是您覺得小時候就受過那樣的遭遇的人，他們的生活還能夠完好如初嗎？」

  「那些豬狗不如的畜生，趁著孩子們還小的時候，用他們骯髒的思想去踐踏孩子的天真和善良，這樣的人就應該被人道毀滅！」

  「而我們對這件事情不管不顧，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知道，然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們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應該解決，我們本應該去解決這些事，畢竟這是我們的責任，可是我們就這麼裝死，就這麼避諱，那我們到底算什麼？」

  話到這裡。

  姜舞已經涕泗橫流了。

  他現在哭得就像是個孩子一樣，內心深處的悲憤和不滿溢於言表。

  「其實也是我運氣好，不是嗎？

  畢竟，當初如果不是我長得一般，或許那個小時候看上去慈眉善目的畜生，就會對我痛下殺手！

  而那個跳樓自殺的小女孩，說不定也是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