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會白費（五千字）

  老張的電影，一共需要拍攝大概四個月左右，而他所挑選的演員，走的也是和姜舞戛然不同的路。

  如果說姜舞拍戲從不看臉，習慣貼近於現實，將故事裡的那些角色全都放倒真我的一個環境當中。

  那像他這種導演。

  就喜歡用一些老戲骨。

  畢竟相較於年輕的演員，老戲骨大部分都是願意吃苦的。

  而像這種扶貧電影，在農村吃苦受罪，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且不說年輕的演員們到底能不能吃下這份苦，就光說給他們的片酬，就會讓老張心疼很長一段時間。

  導演只給了他2000萬。

  用這點錢來拍攝一部扶貧電影，其實也不算多麻煩，但他想把一部電影拍攝的更加完美，這就使得很多情節他一直在糾結。

  「導，我覺得咱們這部電影還有需要打磨的地方。鄉親們對扶貧幹部的態度轉變，咱們這邊，是不是也應該控制一下？」

  舞爺影視的獨家簽約導演吳山，這個時候看著張頌聞，還在摳電影的故事情節。

  「這個事兒先放著，你先別著急。」老張看了一眼小吳，搪塞了一句。

  「可是咱們沒時間了啊，導演。

  聚焦的電影上映時間，這次定的還是10月檔，仔細算算，除了兩到三個月的後期剪輯和電影製作之外，放在咱們面前的麻煩事兒，包括能夠讓咱們拍攝的部分，實在是少得可憐。」

  吳山顯得很執拗。

  「都說了再等等，先別著急。」張導白了他一眼，拿著茶杯，就打算去老鄉家裡蹭吃蹭喝。

  這段時間他可沒少干過這樣的事，現如今早就已經親身熟路了。

  「你不能走啊，導演。

  咱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這是我剛才針對咱們這部電影做的幾個細節上的整理，您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話，這個部分我可以拍。」

  這段時間一直當副導演的吳山，多多少少有些忍不住了。

  雖然他很尊重張導，對方也很有經驗。

  但是俗話說得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拍電影的導演不是好導演，作為一名從專業院校畢業，但卻一直深受打壓的年輕導演。

  他也是因為姜舞在國外的發言，才毅然決然的加入到了這個隊伍當中。

  可是現在，他貌似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了。

  因為他們幾個隊伍剛開始拍攝電影的時候，他原本是想見一下導演姜舞，結果人家導演他壓根見不上。

  然後整個公司內部都說，導演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去治療了，但是少數有幾個人把消息放了出來，說那個導演壓根就沒什麼問題。

  他之所以不拍攝這部電影，是因為賺了錢之後已經去國外玩兒了。

  這個事情在公司內部穿的還是挺邪乎的，大家雖然知道，但卻不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畢竟，也確實害怕腦袋上的帽子有些頂不住了。

  而作為導演的吳山，內心深處也在不斷的嘆著氣。

  作為一名從專業學院畢業的導演，他其實在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挺看不上那些野路子的，但是人家剛出現就拍攝出《暴抑》這麼優秀的電影。

  然後在面對陳凱旋的打擊的時候，還能堅韌不拔的站起來。

  廢話不多說。

  光是這樣的態度，就值得他去尊重人家了。

  可是那個姜導，他怎麼開了公司，掙了錢之後就不做人事呢？

  居然有心思去國外玩，難不成把手頭上的工作全部都拋在腦後了嗎？

  仔細想想。

  國內電影圈曾經有很多人說過，像這種野路子的導演，很不靠譜。

  原本他還以為那位和別人不一樣。

  畢竟是拍出優秀電影的年輕導演，還敢跟陳凱旋硬剛，最後還把他擠了下去。

  那肯定是很有信念感很厲害的人，可沒想到她最後還是被金錢所腐蝕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吳山好長一段時間都很不舒服，但是他運氣不錯，剛進公司就分到了第二部電影里，在聚焦里擔任副導演。

  這也算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

  於他而言，聚焦這部電影的劇本還是挺不錯的，但很可惜的一點是，賺了錢之後，不論是姜導，還是這個張導，對藝術的態度，似乎都已經有了變化。

  這種變化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你們這些導演，不能因為賺了錢之後就把這個行業一下子給拋棄了呀。

  再怎麼說你們也是憑藉這個行業賺到了足夠的資金，可是現在呢，面對這個行業你們居然如此敷衍了事，這是做電影做藝術的態度嗎？簡直是太讓人失望了。

  只不過這話他只能默默的放在心裡，不敢直言不諱的說出去，畢竟，這些話語實在太過敏感。

  「拍什麼拍？我不是都說了嗎？你別著急，咱們還有時間……」

  「可是我想把這部電影拍得更好一點，導演咱們的劇本雖然不錯，但是你要知道咱們拍的是主旋律的電影，這一類的電影在全國範圍內，幾乎是和上層部門聯繫的，而直到現在咱們還沒和上層部門有更重要的接洽，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咱們所能依靠的就只有上一部電影的關注，你明白嗎？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把上一部電影好不容易積累的票房，給揮霍一空啊……」

  吳山的焦慮，此刻已經溢於言表了。

  「我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覺得我不想好好拍這部電影是吧？行了，我也跟你明說了，姜導那邊，總共就給了2000萬。

  你好好算算就這麼點錢，拍了4個月，其實就已經花得差不多了，你說的那些細節難道我不知道啊，可是現在組裡沒錢，你讓我怎麼辦？」

  組裡沒錢了？

  開玩笑吧。

  吳珊看著張導，先說您就算是不答應我，或者覺得我只是個小年輕，只會耍嘴皮子，但總不至於用這樣的方法來搪塞我吧，誰不知道咱們影視公司作為年輕且有朝氣的公司，手上是根本不缺乏資金的。

  更何況導演本身，當時投資那部電影的時候，就是自己去拉的投資。

  然後憑藉那部電影，他們最終拿到了十八億還多的票房。

  雖然說那部電影的成功擁有很多偶然的原因在裡面，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那個電影的成功幾乎是不可能複製的，但再怎麼說這個錢也是不缺的呀。

  所以這個時候吳山幾乎條件反射，就覺得張導在搪塞他。

  但其實現實條件是，張頌聞現在手頭上也沒錢了，前段時間拿了錢之後，他就趕緊給家裡和父母那邊換了套房子。

  眾所周知，京都的房價貴的離譜。

  全款買房又比交了首付之後，每月還款還能便宜不少，所以他把兩套房子買了之後，手頭上留的那些錢，雖然看上去還有個三四百萬，但拍過電影都都知道，這點錢對於一個電影已經的發展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再說了電影完事了之後，他們後續還要各方面的投資發行和宣傳，那可都是錢啊。

  再說了。

  姜舞曾經不止一次說過，公司自從成立之後，就不允許有更多的人拿著自己的錢去投資電影了，因為公司會承擔這些。

  而如果拍攝一部電影就需要一位導演用自己的錢去貼補的話，那麼一個公司的發展，永遠不可能走上正軌。

  也是因為這個事，老張這個時候還在發愁呢。

  說起來他們的電影，如果是一部商業電影的話，他本身會很有自信。

  但好死不活的是，這是一部主旋律的電影。

  在面對這電影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會陷入一種悲催的境地當中。

  現如今當務之急肯定是要用這部電影去拉投資的，但是商業電影可以拿投資，而這種主旋律的電影一般是不允許裡面插入一些所謂的廣告和其他的一些別的東西。

  這就大大的限制了他們能夠收回成本的機會。

  所以在電影拍攝的差不多了之後，張大導演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和上級部門之間，形成相互合作的機會，這個機會他們肯定是要把握住的。

  但是僅憑他一個人，估計不能把這個事情操做好，而每天和他通信的姜導，這段時間也很少和他通話，老張琢磨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緩一緩再行動，不著急嘛，有些事情如果真的很麻煩了，就算再著急也沒什麼用，說不定一個電影沒拍好，後續的很多麻煩事兒，反倒是會讓人手足無措。

  「您要是不想讓我拍的話，那就直說，也不至於用這樣的話來搪塞我！」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吳山冷冰冰的來了一句。

  雖然他很清楚。

  這樣和導演說話會讓導演心裡很不舒服，甚至對他以後在公司內部的發展會有很大的限制，畢竟得罪了公司的副總加導演，那他以後還有什麼發展的前途？

  可作為科班畢業的導演，他現在心裡就是很不舒服，憑什麼呀這是？

  你們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飄起來了，那我們這些年輕導演的付出和努力，你們就能夠隨手抹去嗎？

  「嘿，這臭小子。」看著吳山離開，張頌聞倒也沒怎麼生氣，雖然他知道對方可能誤會自己了。

  但是誤會就誤會吧。

  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太明白，要不然被人知道會很麻煩。

  「哎，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國外的電影拍的怎麼樣了，4個月都過去了，電影應該拍的差不多了吧，唉，說起來我這個嘴皮子就算是再訓練和他相比差距也挺大的……」

  ……

  此時，遠在國外。

  另一部劇的拍攝也在進展當中……

  波士頓環球日報的公司大廈當中。

  領導這個時候正在跟專欄節目的負責人馬蒂交流。

  「巴倫想和我們談談。」

  「我們嗎？」

  「當然……」

  「可是我已經定了，明天要和外部法律顧問見面，時間上會不會來不及？」

  「阿爾巴諾是嗎？」

  「對！」

  「這個案子的法官是誰？」

  「康斯坦絲……」

  「難搞的人！」

  「為什麼？」

  「因為他是天主教的乖乖女。」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經過我們的調查反應出來的問題就是針對吉歐根的案子，我們並沒有徹底去調查過兒，只是輕描淡寫地看過，對吧？」

  「並不是先生。我們很認真的調查過這個案子都是報的大衛還有宗教記者邁克爾，我們都是和他們一起負責這個案子的。」

  「但是據我了解到，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我們並沒有對主教勞是否知情一可做出具體的分析，我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吉歐根曾經做出過那樣的事。」

  面對領導的話，馬蒂臉上很是嚴肅，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並沒有那麼做。」

  「但這也就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不是嗎？」

  「您是說聚焦專欄？」

  「沒錯。」

  「可是我們現在還在調查我跟您提過的那個波士頓警局的故事，我覺得這件事情也很重要，所以我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

  「聽著，你們可以把這件事情放一下。」領導看了他一眼。

  面對領導說的事情，馬蒂的嘴角忍不住撅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說道。

  「過去聚焦小組組能成功，那是因為他們自己挑選想調查的項目。」

  「那你們會考慮挑選這個項目嗎？」領導的目光開始眯了起來，眼眸深處多多少少有些期待，雖然這個事情很大膽，畢竟教會很複雜。

  如果接了這個工作的話，他們就會陷入很尷尬的境地當中。

  ……

  「聽著，上面讓我們報道歐吉根的案子。」

  「這個挺好的呀，這個案子我們以前跟過，現在得腎應酬也挺不錯的，不過這個東西裡面有什麼問題呢？」

  「是啊，有個律師聲稱主叫勞之情，所以這裡面可能牽扯一系列的問題。」

  聚焦小組的女性角色這個時候也開口了：「我曾經採訪過，他雖然只採訪過一次，但是覺得他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

  另一個男人點頭說：「那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我喜歡有個性的人，我來搞定。」

  「那這件事情交給你們了……」

  「哦對了，說起這事的時候，我還想起了另一個神父的事，大概10年前，在另一個州，也有一個教會人員欺負了很多兒童！」

  「所以我們要放棄波士頓警局的故事嗎？」又有一個人看著這種人，攤了攤手。

  「我贊成！」

  剛剛決定把這件事情攔在自己手上的男人點頭說。

  「行了，那件事情先放在一邊，但是我們不會不處理，現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必須把這個案子趕緊查清楚行了，而且這件事情不僅僅我們想知道先驅報那邊也想要抱到相應的事情，我們必須趕在他前面。同時，我們不能讓勞主教接到任何風聲，也不能讓他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聽懂了吧，各位？」

  「那就祝我們好運吧！」

  ……

  「好的，咔！」

  這場戲的演繹，其實還是挺考驗演員的功底的。包括整個演戲的過程當中的一些微表情的闡述和態度的一些變化，其實都是在較為克制的一些環境當中所迸發出來的情緒，對於這些記者來說。

  他們作為已經見多識廣的人，在面對一些複雜事情的時候，不一定會陷入一種較為焦慮的環境當中。

  但是這個事兒對他們來講其實也是必須要選擇的，或許他們面臨的是對於很多人或者很多事的打壓。

  但如果選擇了這件事邁步向前的過程，看上去也會鬥志昂揚，不是嗎？

  「好的幾位老師表現的很不錯。剛才好幾個鏡頭的微表情也拿捏的十分到位。」

  眼看著自己花了大價錢請來的那位由記者變成演員的前輩，不得不說的是這人的實力確實夠強的。

  再加上曾經在記者行業當中有很高的能力，同時也有很大的名氣，因此在和這幫人說話的過程當中，天生帶來一股領袖一般的氣質。

  剩下的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服從了他的命令。

  「呼……剛才演戲的時候，我還真以為自己是在面對一個事件的時候和上頭的領導準備去解決這個事兒了。」

  「可不是嘛。說起這事還真是多虧了陳哥，他的演技真的是太厲害了，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挺不習慣在鏡頭之下拍攝的，但是他把我引導的我好像就已經進入到了那個狀態當中，當時我還真以為是上面的領導給我在布置任務呢。」

  四人小組的另一名男生張山，此刻也覺得剛才的那場戲演的確實挺過癮的。

  「陳哥確實演的不錯，我很明顯地感受到，我們在演戲的過程當中，他會很自然地牽引著我們去演戲，這種狀態的把握，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形成的。」方天可也很感慨的說道。

  話說她雖然已經學了四五個月的表演，本身也已經有了些基礎，但實話實說，如果沒有這位，能夠把記者的狀態和演員的狀態切換的如此流暢的大佬在這裡作甚的話，他還真不一定覺得自己能夠把這個人物關係給順下去，不得不說大佬確實是大佬，能力在這放著就是很厲害。

  「哎呀，你們幾位就不要這麼捧我了，說實話，這次接這個劇本也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和當年的夢想開始慢慢的有些滑坡了，怎麼說呢？原本我以為國內拍攝這樣的電影很有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出現，但是這一次我明顯看到了國內電影行業發展的希望，這是在璀璨的光芒當中不斷去綻放的色彩，所以我更希望這樣的機會和這樣的拍攝以後會不斷延續。」

  「你放心吧陳哥，我們會儘力憑藉這部電影試著去解決這個事情的，或許到了最後我們仍就無法動搖這一些事兒，但至少我們的努力不會白費，我們的行為最終還是會有價值的！」

  看著陳明，姜舞目光灼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