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罪惡的延續(七千字大章)
晚間,九點多,寂靜無聲的教室里。
一個穿著校服,披肩長發的女孩子,就這麼靜靜的坐著。
屋外窗明几淨。
教室內,只有她一個人安靜地坐著。
突然。
這個女孩子開口。
「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為什麼他們都不喜歡我?」
「那些女生,她們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做朋友,為什麼總想著找機會欺負我?」
「還有那些男生,從小就是這樣,好好學習不好嗎?」
「他們為什麼要欺負?為什麼要打我?是我哪裡惹得他們不高興了?」
「還是我本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還有爸爸媽媽,他們從來都不知道關心我,只知道給我錢,只知道關心他們的生意,他們聚少離多,但沒有一個人關心過我的死活……」
「還有老師們,他們看上去重視我,但其實和那些學生一樣,打心眼裡其實就是在利用我。」
「……」
「一次又一次,從小學到初中,從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我,我……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啊……」
姑娘喃喃自語。
伴隨著寒冷的夜,聽著屋外的寒風不斷拍打著窗戶。
她開始有些懷疑人生。
她的腦海深處甚至無數次在想,自己天生是不是就是被人排斥,是不是本來就不應該被生出來?
女孩的臉越來越黑。
淚水順著眼角像不要錢一樣開始往下流。
她是多麼希望,和大家交個朋友。
是多麼想從小就和自己的那些小夥伴們一起吃飯,一起玩耍。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學習好是優點。
甚至從本質上會排斥這些。
可是那些孩子們不和她玩,她沒辦法只能學習,當然更重要的是,父母雖然不管她,但為了盡到所謂的父母的責任。
他們會把成績的事情卡得嚴嚴實實的。
或許在他們心裡,孩子只要成績好,那所有的東西都是好的吧!
咔咔咔!
寒風猛烈的拍打著窗戶。
屋外老舊的門框咔咔作響。
終於在那一秒,啪的一聲,老舊且沒有鎖的門,一下子被吹開了。
寒風陣陣,將女孩的頭髮吹得雜亂。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然後在這一刻,目光深處閃著一抹火。
她在一瞬間站了起來!
在冷風襲擊的那一刻,她站了起來。
她想改變這一切,因為她覺得內心深處有一股火焰在不斷燃燒。
順著月光的映照,女孩的臉上滿是淤青,不止是臉,還有她的肚子,腿,全都是傷。
如果對別的孩子來說,受到這樣的欺負,他們或許第一時間就告訴自己的父母去了。
然後讓父母解決這樣的事。
可她呢?
就算回去也只是鐵將軍把門。
更何況她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父母,因為把臉面看得比什麼都不重要的父母,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和校園暴力扯上任何關係的,不論是受害者,還是施暴者都一樣。
在他們心中。
只要是和這件事扯上關係,那就相當於是一輩子有了污點。
女孩快步的走向大門,在臨近關門的那一瞬間,她條件反射抬高的手,在下一秒幾乎就因為疼痛一下子縮了回去。
「嘶……」
沒有上藥的傷口,在冷風的吹拂下宛若刀子一般,不斷划傷她。
女孩忍著劇痛,轉過頭去,想用背來把門給關住。
可這個時候,她忽然想起來,那些女生打她的時候,用門後面的托把,在她的背上抽了好幾下。
哦對了,還有這門。
為什麼這麼一直關不住?
看看她的手,看看她的腿,不就知道了?
「嗯……」
女孩渾身上下都是傷,最終,她以極為羞恥的姿勢,用屁股堵上了門。
也在保持這樣的姿勢的時候,她的內心深處,除了傷痛還是傷痛。
雖然這樣的日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按道理來說很多東西是有一個習慣的過程。
但被人校園暴力。
被人從小學欺負到高中,從剛開始的排斥到後來的拳腳相加,然後到現在的棍棒出手。
那麼到了大學呢?
她還會受到什麼樣的欺負?
現如今只要一想到這個情況,姑娘的內心深處就忍不住不斷發抖。
她想和那些人做朋友。
她不想被大家排斥,這麼孤獨的活著。
但為什麼她每一次想要和大家玩,最終得到的都是一頓拳打腳踢?
咔咔……
風又大了起來。
順著門縫,擊打到她的後背上。
狂風卷著烏雲在黑暗裡不斷爬行的時候,大雨接踵而至。
轟!
本來也撐不了多久的窗戶,在這一刻直接被掀開。
豆大的雨點就像是傾盆而下,瞬間將姑娘所包裹,很快,她的頭髮濕透了,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
冰冷的雨點。
讓她內心深處好不容易升起了那抹火焰,在瞬間就被激滅了,那是她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氣,那是她好不容易堅強而出的決心。
教室外,走道里。
冷風呼嘯,雷電閃爍。
抵著門的身影,慢慢地開始往下滑。
就像是她的內心,從剛開始的堅定,到慢慢往下滑落的悲哀。
很多時候,這種悲哀足夠讓人無奈。
但這種無奈的原因又何止風雨,雷電的交加和全身濕透的寒冷,那是從心裡透出來的寒冷,那是從骨子裡迸發出來的寒冰啊。
啪!
單薄的身影在一瞬間滑落在地上。
女孩的腦袋躺在課桌底下。
她的整個身體蜷縮在地上,然後開始慢慢的像一隻軟腳蝦一樣蜷縮,它的身體為了能夠尋求到一絲溫暖,但很多時候內心深處的希望早就已經缺失了,即便這個時候能夠得到物理的溫暖又有什麼用呢?
窗戶外,咔嚓一聲,紫紅色的雷霆彷彿照亮整個天地。
往常聽到打雷聲的姑娘,本來就會本能性的顫抖,所以這個時候,幾乎是打一下雷,她的身體就不住的顫抖一下。
漸漸的,她開始不再顫抖。
慢慢的,她開始不再恐懼。
有時候身心的疲憊和可怕的心態,是在長久的打擊當中所封閉的。
但很多時候,內心深處的火熱被激蕩消滅的那一瞬間的感受,卻很少有人能夠真正拿捏出來。
以至於心中的想象,都有可能在那一瞬間,被顛覆。
也是自從經過這一晚之後,還在整個人堅強了起來,她不再去在乎別人的話語,不再去在乎別人的行動。
她開始變得冷漠。
她開始不再想著去和別人親近,甚至是排斥她們。
排斥同學,排斥老師,排斥父母,排斥一切一切的人。
她開始不再想著去和他們生活,說話。
她的眼神開始變得空洞,她開始變得麻木,不過這個麻木在旁人看來或許沒有任何反饋,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和這個女生有過任何交集,有時候世人的可怕就在於此。
就像是。
與其一刀子直接殺掉,還不如一輩子囚禁在小黑屋子。
黑色的噩夢不斷消失在恐怖的雨聲當中。
回想起他從小學到現在的生活,其中根本沒有所謂的光彩,以至於消散的那些東西,都只剩下了最後的陰霾!
冷漠和冷酷,有時候就是在那麼一瞬間,然後被激蕩而出。
「我,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交集了……一個人活著不好嗎?」
「我……我永遠不會覺得那幫人能夠再和我相處了,他們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吧。
從今往後,我只需要自己喜歡,我對自己負責。
對任何不平的事物,我都不會說任何話語。
因為我的生活早就已經失去了他們,甚至我本來就不會擁有那些閃光點。
但我的生活即便不需要他們,也能夠過得多姿多彩,也能夠在璀璨的光彩當中,綻放出更加絢麗的光芒。」
身影不斷被縮小的瞬間,她所回想出來的,是一個又一個欺負她的人。
在旁人眼中或許他是學習好長得又漂亮,深受很多人羨慕的學生。
但事實上。
所謂的優秀才會被人所嫉妒,然後生出歹意。
很多時候她覺得自己不是優秀的學生,而是老師的玩物。
從小學開始,直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身份仍舊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一如既往地不被父母重視。
不被同學們喜歡。
被老師們當做炫耀的工具。
她還受著那幫人的拳打腳踢,受到他們的不斷打壓。
很多時候,她其實早就已經撐不下去了,而足夠支撐他繼續堅持下去的到底是什麼?
是當年看到的那個哥哥。
也是因為他的笑容,讓她在漆黑無比乃至窒息的黑暗當中,擁有勇氣去爬行!
蜷縮的身影被雨點不斷打濕。
瑟瑟發抖的女孩緊緊的咬著牙齒,恐懼和害怕,這一生頭一次被憤恨和冷漠所佔據。
此時,她忽然聽到耳邊似乎有人說:「對,就是這樣,他們的生活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不需要因為他們活著。」
「你只為你自己而活!」
「當初欺負你的那些人,他們應該付出代價,他們應該付出比你的慘痛更加深刻甚至百倍的代價,他們沒有資格這麼舒服的活著,不是嗎?」
那個聲音不斷閃爍,蜷縮在地上的女孩似乎得到了心靈的猛烈感召,她覺得自己內心深處的火焰,再一次燃燒而起!
但這一次燃燒的火焰,是無比漆黑的顏色……
……
「咔!」
在這個雷電交加的雨夜,看著這個眼前渾身發抖的女孩,張大導演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是被重鎚打擊到了。
這個時候的他,多麼想走過去拍一拍那個姑娘的肩膀,多麼想過去安慰一下她。
要知道,他可是經驗豐富的導演啊。
但即便是導演,在這一次的表演當中,她也完全被眼前這個姑娘所折服。
「來,身上都淋濕了吧,趕緊披上……」
忽然,在鏡頭下,姜舞端著薑湯,拿著乾淨的毛巾和浴巾走了過去。
柳夢月似乎還沒有從那段情感當中掙脫出來,這個時候整個人顯得很彆扭。
但其實就是這抹感情。
是更讓人感同身受的。
說實話,即便是沒有受過校園暴力的人,在看著感受到雨夜的打擊,看到眼前這個可憐的姑娘經受傷痛和自我懷疑,再到否定。
緊跟著,整個人不斷蛻變到麻木不仁。
光是那麼一瞬間,畫面上的衝擊感,就一定會使他們內心深處的打擊和傷感,宛若沸騰的水,滾滾流淌……
他們或許在想,為什麼這麼善良的姑娘,要受到他們的欺負?
明明她只是想和那些人,當個真正的朋友。
所以長得漂亮,學習好,被老師整天寵,這就是罪惡嗎?
為什麼這樣的欺負,總是像個附骨之蛆一樣,一直盤踞在身邊呢?
柳夢月可憐巴巴地顫抖著,一旁的姜舞看得有些心疼,忍不住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很是憐惜的說道:「實在不行的話,要不我給你放一天假?」
「不行!」
丫頭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抬起了頭,目光在和姜舞交匯的那一瞬間。
整個人就像是觸電了一樣。
就又趕緊收了回去。
「我看過劇本和拍攝日程了,接下來這幾天都是圍繞我拍的戲,我要是休息的話,拍攝進度肯定就趕不上了……」
柳師妹聲如蚊蟲。
「可你現在這個狀態,我有些擔心……」
姜舞是一個心思很細膩的人,若不然他也不可能成為西街老大。
有些老大靠的是威懾力,有些靠的是拳腳功夫,但姜舞靠的其實只是將心比心。
「我沒事的。」
小師妹掙扎的想站起來,可還沒等她站起來,整個人就有些虛弱的脫了力,一頭栽倒下去了!
「哎……」
姜舞眼疾手快抱住了她,然後直接給丫頭來了個公主抱:「老張,你在這裡看著啊,我帶她去看醫生……」
看著導演抱著姑娘離開。
張頌聞嘴裡想說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沒法子。
誰叫自己上了這小子的賊船呢,現在想下去也沒機會了。
「來,各位整理一下,咱們先拍一些重要的空鏡頭。」
事實上在場這幫人當中,很多人都是特別厲害的大佬級電影人才。
他們有的擅長剪輯,有的擅長拍攝。
手裡用的傢伙自然也是最貴的。
雖然說這部劇的導演離開了,但作為最稱職的副導演,老張還是覺得他不應該收姜舞的錢。
「額,我說咱們這師弟也太厲害了吧……這才多長時間,就向師妹下手了?」
「別胡說啊好不好?小心讓導演聽到,到時候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瞧你小子那慫樣,你也不好好想想,這事要是真成了,那就是親上加親,懂嗎?」
「額……」
不去理會這幫沒戲份的演員。
老張轉頭看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緊跟著,他笑著走了過去。
「你怎麼來啦?老梁!」
「今天剛好沒什麼工作,就過來看看你們的進度。」梁校長雲淡風輕的說著。
「得了吧,這已經是你這一周第回次探班了,擔心就擔心嘛,有什麼可丟人的!」
臨時改造的房間里。
梁校長咳嗽了幾下,看著張導演忍不住問:「以你的經驗,你覺得這部作品能不能拿獎?」
這畢竟是他們北舞學生拍的第一部具有影響力的電影,他這個當校長的肯定很關心。
更何況這裡面關係到了北影和中戲之間對於電影行業的爭奪。
就像姜舞說的那樣。
這事兒要是真成了,北舞很有可能順勢把導演系和表演系直接搞起來,然後後續的編導專業什麼的,也能夠迎頭趕上。
「這個嘛,我跟你說句實話吧,老梁。」張導演也知道他這個老朋友是個急性子,也就不釣什麼胃口,開誠布公的直接說:「以專業的角度來說,這部《暴抑》,很大程度會成為故弄玄虛的爛片!」
給這部作品下了一個爛片的定義。
張導演又繼續說:「你也接觸過這部劇的劇本,雖然只有你的那一部分,但你應該能夠很明顯看出來,這部作品的陰暗色彩太重了。」
「那小子野心有點大!」梁校長點了一根煙,慢悠悠地抽了起來。
「沒錯,他的膽子確實挺大的。」張導演忍不住輕笑:「抑鬱症,校園暴力,夜總會的黑色地帶,霸凌現象……光是現階段拍攝的這些東西,一些事兒的指向性就已經很明顯了。」
「所以你是擔心這部劇最後上不了?」
「這倒也不是!」張頌聞很是嚴肅的說:「近幾年上級部門似乎也察覺到了,因為他們對電影市場的內容管理很是嚴厲,所以這幾年來幾乎沒有出現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好作品。」
「所以我猜他們應該會放低最近上映電影的管控,咱們的電影能夠備案成功,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那你為什麼覺得這部電影是個爛片?」
「說白了其實還是邏輯。」張大導演打開電腦,指著這些故事情節,說:「就現階段而言,我們拍的其實是喜劇的路子,而後面所隱藏的則是悲劇的開始和結束。」
「但就這些故事情節,我是真的不覺得,他心裡想的那些元素,能直觀的表現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缺一個能夠把這些元素串起來的角色?」
梁主任說完。
也就在一瞬間,張導演忽然瞪大了眼睛。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是她……」
……
「接下來這場戲確實很重要。但你的狀態如果拿不出來,咱們整部作品就可能垮掉。」醫院裡,打著葡萄糖的柳夢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姜舞。
「對不起啊師兄,我實在太逞能了,給你添麻煩了。」
「這都不是事。主要是接下來的劇情,我是這麼想的。你之所以仇恨宋暖,她之所以那麼奮不顧身地保護你,那是因為你們兩個人之間,曾經存在過一段很特殊很微妙的關係。」
「微妙的關係?」柳夢月詫異的看著姜舞。
「沒錯,因為她就是當初讓你墜入黑暗的人。」姜舞目光森然,語氣堅定。
「當初你上小學,她上初中,你是人人喜歡的乖孩子,是大人們心中的掌上寶。
可是她呢,因為父母離異,行為舉止開始變得很怪異,然後成為了很多男生女生嘴裡的大姐大。當時你們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她帶著人搶了你的錢,自此以後,你平靜的生活徹底被打破。」
說到這,姜舞很嚴肅說:「所以這下子你應該明白了吧?一切故事的終點,一切故事的源頭,其實歸根到底就是你這個人物。」
「暴抑,說白了其實就是有了暴力,然後產生了抑鬱。
很多時候暴力不僅僅是校園暴力,更多的是來源於一些人心中的煩悶,是她們負面情緒的結合。而所謂的抑鬱症,能夠形成的原因很多,但究其根本,無非是長期的刺激,一直的壓迫!」
「是這樣嗎?」柳夢月愣愣地看著姜舞。
這丫頭當年確實受到過校園暴力,她也確實是一直在忍耐當中,度過了屬於自己的日子。
那段日子確實讓她覺得生活有些難熬。
而更可怕的是,當初欺負她的,也的確是一個高年級的同學。
「沉重的枷鎖一旦被打碎,裡面的惡魔就會在一瞬間跳出來!這個真正的恐怖,除了來源於內心深處,別的地方我也想不到了。」
「那……楊老師那邊怎麼辦?你打算怎麼跟她說?」
要是想讓楊冰扮演的角色,在一瞬間改變狀態,這個困難程度確實有些大。
不過,姜舞還有一個秘密武器沒拿出來。
……
京都舞蹈高中。
從一輛豪車上剛下來就被記者團團圍住的寧嬌,面對記者朋友的時候,臉上掛著明星式的職業笑容。
「寧小姐,請問您這次榮歸母校,用什麼樣的感想呢?」
「我啊,除了滿滿的感動之外,最重要的其實還是感觸。」
「什麼樣的感觸呢?」
「可能是欠對一個女孩的道歉吧……」
回歸母校的一場對高三的學弟學妹激勵性的演講上。
宋暖和王興,兩個人坐在最後面。
而在他們身前,則是高三即將畢業的柳小月。
「哎,我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你跟這丫頭,不會是什麼親戚吧?」
「說什麼呢你?」
宋暖翻了個白眼,「我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那昨天那群孩子打她的時候,你為什麼會不要命地撲上去?」
「哎呀,我不是早就已經解釋過了嗎,昨天喝醉了,然後眼看著一群孩子欺負一個孩子啊,那本姑娘身為學校的老師肯定不能眼看著同學受欺負,那肯定是路見不平一聲吼,那該出手時就出手了唄!」
「你就騙鬼吧你,我才不相信呢!」
「切,不信拉倒,本姑娘還懶得費口舌了。」兩人說話的聲音停止。
台上。
剛巧這個時候,台上的主持人臉上掛著笑容,報幕:「好的,謝謝我們優秀學生代表的發言,現在讓我們以隆重的掌聲請出我們京都舞蹈學院二零零八級的學生,當然,也是如今的國家二級演員寧嬌……」
作為國內一線明星。
寧嬌的出現,自然吸引到了很多學生的歡呼,說起來很多學生之所以跑這裡來佔位子,整個大禮堂之所以做得人滿為患,而且還有加座的現象出現,就是因為他們是過來看明星的。
可是寧嬌這兩個字落在宋暖耳邊的時候,這位臉上的表情,忽然產生了極為特殊的變化。
「怎麼了你?」
時刻關注著宋暖的王興,在瞬間發現這位臉色劇變的時候,就覺得情況可能有些不太對了。
「沒事兒……」
「你真沒事啊?」
「我好得很……」
舞台上,少見的沒有穿的光彩亮麗,如今國內唾手可得的一線明星宋嬌,這個時候居然穿了一件看上去有些破爛的校服。
這個校服雖然看上去有些破,但有些地方竟然縫補過。
不過這個針線活確實有些差,所以即便是縫補過的衣服看上去也不太好。
大家都不太曉得這位為什麼會當著這麼多的面穿這樣的衣服。
還不等他們有多少疑惑。
台上的寧嬌深吸了口氣后,忽然語出驚人的說道:「其實這次回來,除了激勵大家好好學習之外,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向曾經被我欺負過的人,道歉!」
向曾經被欺負過的人道歉?
寧嬌的話,讓現場瞬間嘩然,當然更重要的是跟他一起過來的經紀人和助理也都震驚了,這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呀?
來之前不是說。
是為了參加母校的什麼典禮嗎?
所以現在是在搞什麼?
「我知道各位可能很疑惑,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道歉!」
「怎麼說呢,其實一個人如果這輩子犯過一個錯事兒,那麼即便過了再久,他可能也永遠不會忘掉,即便是三年5年,甚至十年仍舊如此。」
「而我心裡背負的這個壓力,或許已經有了很久很久的時間了,到底有多久呢,仔細算算,也應該有十二年了……」
當著眾人的面。
寧嬌苦笑:「我當初做了一件很錯誤的事,我把對我很好的那個……朋友,丟棄到了黑暗當中。我讓他一個人承受黑暗當中的一切!」
「讓他感受黑暗當中的冰冷。」
「……」
「所以你能原諒我當年愚蠢且錯誤的事嗎?宋暖,我為當年的事兒,最真誠的給你道歉!」
「當然我從不奢求你原諒我,我也從來不覺得自己現在道了歉,就能夠把這一切所抹平。」
「我對你所犯的那些罪孽,可能我這輩子都還不清了,但今天站在這裡,當著學校的師長和學生的面,我真誠地向你道歉……」
說話的時候,寧嬌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直到來到宋暖身邊,她眼角的淚水,在頃刻間就已經流了出來。
「你……你能原諒我嗎?」
「其實,該道歉的人還有我!」
就在眾人的目光聚集在宋暖身上的時候,她此刻竟然義無返顧地站了起來。
「柳小月,當年是我不好。我被別人欺負,就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了你的身上,我從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希望今後的歲月,我能夠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也更希望,這樣的傷痛傳遞,以後再也不會延續下去……」